導(dǎo)語:劉家村的雨夜,我跪在祠堂前,左眼灰白,他們叫我“陰瞳災(zāi)星”。定好的親事,
只因這只眼,碎了。 “劉昭,你配進林家?”嬸娘的唾沫混著雨砸在我臉上。
祠堂里立著百年無字碑,鎮(zhèn)著劉家氣運,也鎮(zhèn)著不見光的臟。我不服,
夜半拓碑——卻觸醒了碑中封著的罪魂。 那一刻,左眼灼痛,
無數(shù)扭曲人臉?biāo)缓鹬斑€債”。 三叔公當(dāng)夜暴斃,胸口烙著族規(guī):“不孝者,杖斃”。
全村陷入同一個噩夢,血衣、木杖、索命鬼影…… 族長指我是禍源,要燒祠滅跡。
火把扔進來的那一刻,我才知道: 這碑不是鎮(zhèn)邪的——是藏罪的。 而我這雙眼,
也不是招災(zāi)的——是見罪的。
二十年前弒兄篡位、嫁禍轉(zhuǎn)孽、逼死我娘……族長劉承宗的葬,全藏在碑里。
現(xiàn)在碑裂了,債活了。 他們說我是不祥之人? 今晚,我就讓這碑——照照誰才是真鬼。
1 陰瞳驚魂雨砸在青石板上,跟敲喪鐘似的。我就跪在這口“大鐘”底下,
祠堂那兩扇黑沉沉的大門前面。雨水糊了我一臉,順著下巴往下淌,
跟眼淚混一塊兒——雖然我壓根沒哭??藿o誰看?這劉家村里,連狗都嫌我晦氣。“劉昭。
”林晚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下來,冷冷的,跟這雨一樣,“你起來吧?!蔽姨ь^,
雨水立刻砸進眼睛里,澀得發(fā)疼。她撐著一把油紙傘,傘面兒上新畫的喜鵲登梅紅得刺眼,
跟她身上那件素凈的裙子一點都不配。她身后站著那幾個嬸娘,撇著嘴,
眼神里的嫌棄能擰出水。“晚姐兒心善,還來跟你說一聲?!币粋€尖嗓子嬸娘開了口,
“這親事,就算了吧。你……你也知道你自己啥情況,進了祠堂都怕臟了祖宗的地磚,
怎么配進我們林家的門?”周圍看熱鬧的聚了不少,指指點點,嗡嗡的,
跟一群趕不走的蒼蠅。我舔了舔流到嘴邊的雨水,咸的?!吧肚闆r?”我扯著脖子問,
聲音有點啞,“我不就比別人多了只看不慣臟東西的眼嗎?
”我指了指自己那只灰白色的左眼,陰瞳。生下來就這樣,克死了我娘,逼瘋了我爹,
成了劉家村頭號不祥。林晚臉色白了一下,手指絞著傘柄:“劉昭,
我不是嫌你……可、可族里都說了,你連祠堂都不能進。
我們林家……不能找個被祖宗厭棄的女婿?!薄白孀趨挆墸俊蔽也铧c笑出聲,
“祠堂里那塊碑,光溜溜的連個屁都沒刻,它知道個屁的厭棄誰喜歡誰?
說不定它就喜歡我這樣的呢?”“放肆!”一聲蒼老的冷喝炸過來。我扭頭,
看見族里的三叔公拄著拐杖,讓人攙著走過來,臉拉得比驢還長?!盁o字碑也是你能編排的?
那是鎮(zhèn)著咱們劉家?guī)装倌隁膺\的神物!你這種不祥之人,靠近都是污了它!還敢滿嘴胡吣!
”他拐杖跺著地,水花四濺:“晚丫頭說得對!這親必須退!我們劉家留你一條命,
已經(jīng)是天大的仁慈!趕緊滾回你的破窩棚去,少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!”雨水好像更冷了,
順著脊梁骨往下爬。我看著林晚,她避開了我的眼神,低下頭,傘沿遮住了她的臉?!靶小?/p>
”我用手撐著地,晃晃悠悠站起來,膝蓋針扎一樣的疼,“退就退。林晚,你別后悔就成。
”她沒說話。那個尖嗓子嬸娘倒是哼了一聲:“后悔?后悔沒早點把你掃地出門?
”三叔公厭惡地揮揮手,像趕蒼蠅:“滾吧!看見你就晦氣!”我沒再看任何人,
轉(zhuǎn)身一瘸一拐往村尾我那間破屋子走。身后的議論聲像臭水溝里的泡泡,咕嘟咕嘟冒個不停。
“還真以為能娶到晚姐兒呢…”“就是,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…”“陰瞳…嘖,
聽說晚上能見鬼…”“離他遠點,沾上霉運三年散不掉…”這世道,有時候人嘴比鬼還毒。
回到我那四處漏風(fēng)的窩棚,濕衣服黏在身上,又冷又沉。灶臺是冷的,米缸快見底了。
桌上放著半個硬得像石頭的窩頭,不知道誰扔這兒的。腦子里全是祠堂那兩扇黑門,
還有門后面那塊光禿禿的無字碑。憑什么?憑什么我就不能進?憑什么我就得是那個不祥的?
那塊破碑,它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?一股邪火噌噌往天靈蓋冒。你們不是不讓我碰嗎?
你們不是拿它當(dāng)寶嗎?老子偏要看看!夜深得跟墨一樣,雨還沒停,反而更大了,
砸在屋頂上噼里啪啦響。完美。我摸出床底下藏著的幾文錢買的黃紙和一點劣質(zhì)墨塊,
揣進懷里,深吸一口氣,溜出了門。村里靜得嚇人,只有雨聲和偶爾的狗叫。我像個水鬼,
貼著墻根陰影,深一腳淺一腳往祠堂摸。心臟跳得跟打鼓似的,一半是緊張,
一半是那股不服輸?shù)男皠艃喉斨?。祠堂大門居然沒鎖死,
也許沒人覺得真有傻缺敢在這種天氣、這種時辰跑來觸霉頭。我輕輕推開一條縫,
泥鰍一樣鉆了進去,反手又把門帶上了。里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
只有一股陳年的霉味和香火混合的怪味兒直沖鼻子。我適應(yīng)了好一會兒,
才借著偶爾閃電透過高窗帶來的瞬間光亮,勉強看清個輪廓。祖宗牌位一層層疊上去,
像一座沉默的黑塔,壓迫得人喘不過氣。最中央,就是那塊無字碑。灰白色的石頭,
立在那里,光溜溜的,什么也沒有。它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我咽了口唾沫,
手心全是汗。摸出黃紙,抖開,又拿出墨塊,哈了幾口氣,想把它化開一點。手有點抖。
閃電再次劃亮祠堂的瞬間,我猛地將黃紙拍在了碑面上!
手掌接觸那冰涼碑面的剎那——“呃?。 蔽业淖笱?!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捅了進去!
劇痛猛地炸開,疼得我眼前一黑,差點直接跪下去。我死死捂住左眼,
手指縫里感覺一片滾燙,好像有東西要流出來。那只灰白色的陰瞳,自己在那瘋狂地跳動,
燙得嚇人。然后,我“看”見了。透過指縫,透過那劇痛的左眼。碑,
不再是那塊光溜溜的石頭。無數(shù)張扭曲變形的人臉,密密麻麻地嵌在碑體里,掙扎著,
嘶吼著,表情痛苦到極致。它們張著嘴,卻沒有聲音發(fā)出,但我腦子里卻像被鋼針扎一樣,
清晰地“聽”見了那些重疊在一起的、充滿怨毒的嘶嚎:“還債——!”“痛啊——!
”“憑什么要我替你受著——!”“劉家……償命——!”我嚇得猛地后退一步,
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供桌上,供桌上的牌位嘩啦響了一下。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,
比外面的雨還涼。這他媽是什么?!碑里……碑里關(guān)著東西!
還沒等我從那恐怖的景象里回過神,祠堂外面,由遠及近,突然爆發(fā)出凄厲至極的尖叫!
一聲,兩聲,很快連成一片!還夾雜著哭喊和奔跑聲!“鬼?。。 薄白孀陲@靈了??!
”“別殺我!別殺我!”我連滾帶爬沖到門邊,拉開一條縫往外看。整個村子像炸了的鍋,
無數(shù)人連滾帶爬從屋里跑出來,有的甚至只穿著里衣,在雨地里瘋跑狂叫,
臉上是極致的恐懼?!把?!血衣!祖宗拿著族規(guī)的木杖要打死我??!”一個漢子癱在泥水里,
語無倫次地哭喊。“我也夢見了!我也夢見了!說我瀆神,要誅我九族??!
”另一個婦人抱著頭尖叫。全村噩夢?同一個夢?我猛地扭頭,看向祠堂深處那塊無字碑。
閃電再起。慘白的光照亮碑面。那光溜溜的碑面上,不知道什么時候,
竟像是從石頭內(nèi)部滲出來一樣,浮現(xiàn)出一行淋漓的、刺目的——血字!
2 血字現(xiàn)世【族規(guī)殺人,比鬼更狠?!课叶⒅切凶?,渾身血液都快凍僵了。
腦子里嗡嗡作響,只剩下剛才碑里那些扭曲人臉瘋狂的嘶吼:“還債!”突然,
祠堂大門被人從外面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狠狠撞開!風(fēng)雨猛地灌進來,吹得我一個趔趄。
族長劉承宗帶著一大群人站在門口,火把的光映照著他鐵青的臉,
雨水順著他花白的胡子往下滴。他的眼神掃過供桌邊驚慌失措的我,
又猛地定格在那塊浮現(xiàn)血字的無字碑上,瞳孔驟然縮緊?!皠⒄?!”他指著我,
聲音因為憤怒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驚懼而微微顫抖,“你這個災(zāi)星!你對祖宗碑做了什么?!
”我張了張嘴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左眼還在隱隱作痛。就在這時,
一個渾身濕透、連滾帶爬的長工沖破人群,撲倒在族長腳下,
聲音抖得不成樣子:“族、族長!不好了!三、三叔公……三叔公他……沒了!
”人群瞬間死寂,只有雨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?!霸趺椿厥??!”族長厲聲問。
“就、就剛才……突然就沒聲息了……跪、跪在堂屋里……”長工臉色慘白,
像是見到了極恐怖的景象,“七、七竅都在流血……胸口……胸口……”“胸口怎么了?!
”長工猛地抬起頭,眼神渙散,
:“胸口……好像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烙過一樣……寫著字……寫著族規(guī)第一條……‘不孝者,
杖斃’??!”“轟隆——!”一聲炸雷猛地劈開夜空,
慘白的光瞬間照亮所有人毫無血色的臉。族長猛地扭頭,
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,像是要把我剝皮拆骨?;鸸庠谒樕咸鴦樱?/p>
陰影扭曲。他緩緩抬起手,手指根根緊繃,直指向我。“抓起來!”他的聲音嘶啞,
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決斷,
“把這個褻瀆祖宗、招來災(zāi)禍的不祥之物——給我關(guān)進祠堂!鎖起來!讓他好好陪著這塊碑!
”幾個膀大腰圓的族丁立刻撲了上來,冰冷的雨水和更冰冷的手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,
反擰到背后,壓得我?guī)缀醮贿^氣,直接往祠堂里拖。我奮力掙扎,泥水濺得到處都是,
喉嚨里發(fā)出困獸一樣的嗚咽?!安皇俏?!是碑!
碑里有——”我的話被一只粗糲的大手死死捂住,變成含糊的嗚咽。沒人聽我的。
他們的眼神里只有恐懼,還有將恐懼轉(zhuǎn)化為憤怒后,針對我的那種瘋狂的敵意。
我被狠狠地摜在冰冷的地磚上,下巴磕了一下,滿嘴的鐵銹味。
祠堂大門在我面前“砰”地一聲被死死關(guān)上,落鎖的聲音清晰又刺耳。
外面嘈雜的人聲和風(fēng)雨聲瞬間被隔絕了大半,世界一下子變得昏暗而寂靜,
只剩下我的心跳聲,擂鼓一樣敲在耳膜上。還有……一種極細微的、若有若無的嗚咽聲,
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傳來。我艱難地抬起頭。供桌上的長明燈燈苗微弱地跳動著,
映照著層層疊疊的祖宗牌位,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陰影。那塊無字碑,就靜靜地立在不遠處。
碑面上那行【族規(guī)殺人,比鬼更狠】的血字,似乎在燈光下微微蠕動,
像剛剛流淌出來的、新鮮的血液。我死死地盯著它,左眼又開始隱隱作痛,發(fā)燙。
突然——一個聲音,不,是無數(shù)個聲音重疊在一起的、陰冷又充滿惡意的低語,
直接在我腦子里響了起來,清晰得讓人汗毛倒豎:【下一個……就是你?!课颐偷仳榭s起來,
手腳冰涼。祠堂那兩扇沉重的木門在我身后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合上,最后一絲天光也被掐滅。
黑暗像濕冷的裹尸布,猛地糊在我臉上,嗆得我差點喘不過氣?!皨尩?,真夠味。
”我吸了吸鼻子,
空氣里全是陳年老灰、腐朽木頭和一種說不清的、類似供香燒過頭又混著鐵銹的怪味。
腳下踩著的地磚冰涼,寒氣順著鞋底直往天靈蓋鉆。我被鎖里面了。就因為我拓了那塊破碑?
眼睛還沒適應(yīng)黑暗,耳邊就先聽見聲音了。不是外面風(fēng)雨聲,
是那種……細碎又密集的刮擦聲,還有壓得極低的嗚咽,好像無數(shù)人貼著你的耳朵眼在哭,
又不敢放大聲。是那塊碑。我左眼又開始一跳一跳地疼,
那股熟悉的、針扎似的灼熱感又來了。我下意識想捂住它,卻猛地僵住。黑暗中,
那塊無字碑,它……它在發(fā)光。一種極淡、極詭異的灰白光,像死人皮膚的顏色。碑面上,
我拓印時碰過的地方,開始浮現(xiàn)出東西。不是字,是一張張扭曲到極致的人臉,擠壓著,
掙扎著,嘴巴張大到匪夷所思的程度,無聲地嘶吼?!斑€——債——”聲音不是聽見的,
是直接砸進我腦子里的。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,差點吐出來。壽命減一天?去他媽的壽命,
這鬼東西多看兩眼能直接嚇尿褲子?!俺呈裁闯?!”我對著碑低吼,
聲音在空蕩的祠堂里撞出回音,虛得厲害,“又不是我欠你們的!”那些人臉頓了一下,
更加瘋狂地扭動起來,幾乎要沖破碑面。恐懼像冷水澆頭,
但我心里那點混不吝的勁兒反而被激上來了。怕個鳥,橫豎都是死。我強迫自己挪開視線,
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下來。又冷又餓,肚子叫得跟打雷一樣?!皣K,劉昭啊劉昭,
混到跟鬼搶地盤的份上了。”我自嘲地咧咧嘴,舌頭舔到干裂的嘴唇,一股鐵銹味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許幾個小時,也許就一炷香時間,外面雨聲好像小了。我昏昏沉沉地,
半睡半醒間,總覺得有人在看我。不是碑的方向。我猛地睜眼,
頭皮瞬間炸開——祠堂角落的陰影里,蹲著個人影!“誰?!”我抄起手邊一塊松動的磚頭,
聲音發(fā)緊。那黑影動了動,發(fā)出窸窸窣窣的聲響,像個大型耗子。接著,一個壓得極低,
帶著點戲謔的聲音飄過來:“喲,陰瞳小子,還沒讓里頭那幫老賴們嚇?biāo)腊。?/p>
”這調(diào)調(diào)……是村口那個騙吃騙喝的跛腳老道,老黃?他咋進來的?黑影一瘸一拐地挪過來,
借著碑身上那點陰間光,我看清了他那張皺巴巴的臉和油光锃亮的酒糟鼻。
他手里還拎著個葫蘆,一股劣質(zhì)燒刀子的味兒?!澳恪蔽毅蹲 !澳闶裁茨悖?/p>
”老黃蹲到我面前,拔開葫蘆塞子灌了一口,哈出口酒氣,“老子翻墻進來的。
那幫守夜的蠢貨,早找地方躲雨喝酒去了?!彼押J遞給我:“來一口?驅(qū)驅(qū)寒,
也驅(qū)驅(qū)鬼?!蔽覜]接,警惕地盯著他:“你想干嘛?”“干嘛?”老黃嘿嘿一笑,
露出滿口黃牙,“來看看未來的‘守碑人’是怎么被嚇尿褲子的唄。
”他眼神往無字碑那邊瞟了瞟,“滋味不好受吧?天天聽一幫老鬼催債。”守碑人?又來了。
我皺緊眉頭。老黃湊近了些,酒氣混著他身上那股常年不洗澡的酸味撲面而來:“小子,
你以為你那眼睛真是用來招災(zāi)的?”他指了指我的左眼,“那是‘鑒罪之瞳’!
碑里頭封著的,不是啥無辜冤魂,都是你們劉家祖祖輩輩攢下來的——‘罪魂’!
”我心跳漏了一拍。“看見這幾天死的那幾個老家伙沒?”老黃聲音壓得更低,像毒蛇吐信,
“一個個死狀詭異吧?對應(yīng)族規(guī)是吧?你以為真是祖宗顯靈?屁!
”他嗤笑一聲:“是‘代罪碑’的封印松了!里頭那幫家伙,生前一個個道貌岸然,
貪財?shù)呢澵?,好色的好色,害人的害人。死了,罪孽被刻進碑里,用后代族長的陽壽壓著,
美其名曰換取家族平安。實際上呢?呵,‘封印不是為了鎮(zhèn)鬼,是為了藏惡!’ 藏不住了,
就開始反噬了!”我腦子里嗡嗡作響,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。三叔公暴斃的樣子,
胸口那行血字……原來不是懲罰,是清算?“那……那我……”“你?”老黃斜眼看我,
“你是這一代的‘守碑人’轉(zhuǎn)世!你們這一支,祖上就是首任立碑的族長,
自愿成為碑靈宿主,代代相傳,替全族背著這口黑鍋!你這陰瞳,就是鑰匙,也是詛咒。
”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,塞我手里:“喏,‘贖罪符’。能不能活,
看你造化。這活兒,‘你不是不祥,你是唯一能看見真相的人?!狈埲胧直鶝?,
上面用朱砂畫著看不懂的復(fù)雜圖案。我還想問什么,老黃臉色猛地一變,
耳朵動了動:“晦氣!來得真快!”他猛地把我往角落里一推,自己則像只靈活的瘸腿老貓,
迅速躲到一排牌位后面。幾乎同時,祠堂大門上的鎖鏈嘩啦作響,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條縫。
一道冰冷的聲音傳進來,是族長的聲音,
卻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、極力壓抑的焦躁和狠厲:“……必須盡快!夜長夢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