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直播，我強迫自己表現(xiàn)得和往常一樣。但心里的恐懼讓我?guī)状尾铧c說錯話。
"寶寶們，今天這款精華液..."我拿著產品，手在微微顫抖。
彈幕里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："主播今天怎么了？感覺不在狀態(tài)。"
我連忙調整情緒："沒事，可能是昨晚沒睡好。"
直播間里，我注意到有幾個熟悉的賬號又在刷單。這些賬號的下單金額都異常的大，動輒幾萬幾十萬。以前我以為是土豪粉絲，現(xiàn)在才明白，這些都是假賬號，用來制造虛假交易。
下播后，宋致遠走進了直播間。
"小雨，今天狀態(tài)不太好啊。"他笑著說，但眼神很冷。
"可能是累了。"我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"是嗎？"他走近我，"小美說你昨天出去了？去哪了？"
"就在附近轉轉。"
"小雨，我們合作這么久，我一直把你當朋友。"他的聲音很溫柔，但莫名讓人感到威脅，"朋友之間，應該坦誠相待，你說對嗎？"
我點點頭，心跳得厲害。
"好了，你早點休息。明天有個大客戶要來，需要你配合做個專場直播。"他拍拍我的肩膀，"這次的提成會很高，至少二十萬。"
二十萬，又是一個誘人的數(shù)字。以前的我一定會興奮得睡不著覺，但現(xiàn)在我只覺得惡心。
晚上九點半，我偷偷溜出公寓，打車去了那個咖啡店。
咖啡店在一條小胡同里，很隱蔽。我進去時，里面只有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女人。
"林小雨？"她主動開口。
我點點頭，坐在她對面。
她摘下口罩，是一張清秀的臉，看起來比我大幾歲。
"我叫陳薇，是一名記者。"她壓低聲音，"我調查宋致遠和星辰MCN已經半年了。"
"記者？"我心里一喜，"那你能幫我嗎？"
"這要看你愿意配合到什么程度。"陳薇拿出一個錄音筆，"我需要你提供內部證據(jù)。"
我把昨天看到的告訴了她。
"果然。"陳薇的眼睛亮了，"宋致遠利用主播直播間洗錢，這是我們一直懷疑但沒有證據(jù)的。"
"那我現(xiàn)在怎么辦？"
"繼續(xù)配合他們，但要收集證據(jù)。"陳薇給了我一個微型攝像頭，"把這個藏在直播間里，記錄下他們的對話。"
"這樣不會被發(fā)現(xiàn)嗎？"
"只要你小心點就行。"陳薇握住我的手，"小雨，我知道你很害怕，但這是揭露真相的唯一機會。"
我深吸一口氣："我試試。"
"還有，"陳薇猶豫了一下，"你知道宋致遠心里的那個女人是誰嗎？"
"不知道，你為什么這么問？"
"因為我懷疑，你可能不是他的第一個目標。"
回到公寓，我把攝像頭藏在了直播間的花盆里，角度正好能拍到辦公桌。
第二天，那個所謂的大客戶來了。
是一個中年男人，戴著金表，看起來很有錢。但他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，像是在打量商品。
"這就是小雨？"他對宋致遠說，"確實不錯，很有觀眾緣。"
"那當然，小雨是我們公司的王牌。"宋致遠笑得很燦爛。
"那這次的合作就確定了。我們需要在一個月內洗掉五千萬，你們直播間能做到嗎？"
我差點咬到舌頭。五千萬！
"沒問題。"宋致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，"小雨的直播間月銷售額已經過億了，五千萬算不了什么。"
我坐在一旁，努力保持鎮(zhèn)靜。這些對話都被攝像頭記錄下來了。
"對了，"中年男人突然看向我，"小姑娘，你對自己現(xiàn)在的工作滿意嗎？"
"挺滿意的。"我勉強笑了笑。
"那就好。"他意味深長地說，"希望你能一直這么滿意下去。"
他走后，宋致遠的表情變得嚴肅。
"小雨，這次的客戶很重要，你千萬不能出錯。"
"我知道。"
"還有，"他停頓了一下，"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聯(lián)系過你？"
我心里一緊："沒有啊，誰會聯(lián)系我？"
"沒有就好。"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"小雨，你要記住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。這條船要是翻了，誰都跑不掉。"
這是威脅嗎？我強迫自己點點頭。
晚上，我把攝像頭里的內容傳給了陳薇。
她很快回復："證據(jù)很關鍵，但還不夠。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(jù)，比如他們的賬目。"
"我怎么可能拿到賬目？"
"想辦法接近宋致遠的辦公室，或者他的電腦。"
"太危險了。"
"小雨，你想想你的家人。如果這件事爆發(fā)，你覺得宋致遠會放過他們嗎？"
陳薇說得對。我現(xiàn)在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第二天，我主動去找宋致遠。
"宋總，我能請你吃個飯嗎？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。"
他有些意外："你請我？"
"嗯，我想表達一下感謝。"我裝出羞澀的樣子，"而且...我一直覺得你人很好。"
宋致遠笑了："行，那就今晚吧。"
晚上，我選了一家有情調的餐廳。席間，我故意多喝了幾杯酒，裝作有些醉了。
"宋總，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？"我靠近他，"像你這樣的男人，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。"
"有過一個。"他也喝了不少，神情有些恍惚，"但她...算了，不說了。"
"她怎么了？"我繼續(xù)追問。
"她死了。"宋致遠的眼神突然變得很痛苦，"因為我，她死了。"
我震驚了。陳薇說得對，我確實不是他的第一個目標。
"對不起，我不該問的。"
"沒關系。"他看著我，眼神很復雜，"有時候我覺得，你很像她。"
"像她什么？"
"善良，單純。"他苦笑，"但這種善良，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久的。"
飯后，宋致遠有些醉了。我扶著他回到公司，趁他去衛(wèi)生間的時候，我偷偷進了他的辦公室。
電腦需要密碼。我試了幾個常見的組合，都不對。
正當我準備放棄時，我看到了桌上的一張照片。是一個女孩，很漂亮，看起來確實和我有些相似。
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：薇薇，對不起。
薇薇？陳薇？
我的心跳瞬間加速。這不會是巧合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