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硯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拍門的時候。
我從里面將門打開。
“阿姐……”
“一整天不回家,去哪里玩了?”
我一把拉他進門:“快進去睡覺,不到中午不準起床。”
日上三竿,我坐在院子里想著云尾告訴我的消息。
五蘊山的小道士們在到處捉妖,說是要煉丹。
用妖命煉丹,這是違背天道的邪門之術(shù)。
一般的道士可做不到。
幸虧昨日吳硯將小道士指去了河對岸,要不然,他們肯定要上晴瀾山。
要是上去了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也幸虧我們不殺生,山里妖氣不盛,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。
許是老天有眼,替我們躲過一劫。
正想著,外面?zhèn)鱽砼拈T聲。
原來是昨天那位打聽青陽城怪事的劉同窗。
見到我,他也很驚訝:
“請問,這里可是吳硯家?我是他同窗。”
“是,請進來吧,我是他阿姐?!?/p>
那劉同窗將一包豌豆酥放在院中小桌上,非要讓我嘗一嘗。
“吳硯年紀雖輕,在學問上,我卻多受他幫助,你就不必客氣了?!?/p>
“不知姑娘大他幾歲,我該怎么稱呼?”
吳硯“嘎吱”一下推開門:
“劉兄,叫阿姐便是?!?/p>
隨后走到我面前,乖巧詢問:“阿姐,我尋不到那把刻刀了,你去屋里幫我尋一尋可好?”
等我費了好大勁兒,尋了出來時,劉同窗已經(jīng)走了。
“人呢?”
“豌豆酥呢?”
他半瞇著眼睛,語速極慢的說:
“他聽說村長家春蘭姑娘今日生辰,就帶著豌豆酥去賀壽了?!?/p>
“我還給他提了幾個梨子呢?!?/p>
我不解,人家上門送的禮物都拿走了,你怎么還回禮呢?
“阿姐,別管他了,你坐,我有事和你說?!?/p>
我坐在他對面,拿起一個梨子開啃。
原來是他的監(jiān)考老師,想推薦他去白鹿書院。
“這是好事,你答應(yīng)便是。”
“白鹿書院遠在邯城,不若,阿姐,你和我一同去?!?/p>
“你莫不是忘了一年前的約定,我是要回家鄉(xiāng)去的。明日,我明日就走。你放心去讀書?!?/p>
他眼睫垂下,半遮著眼睛,低下頭來。
再抬起時,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樣子,伸手牽住我的衣袖:
“阿姐,我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,你就不擔心嗎?”
“硯兒愚笨又體弱,怎能一人生活?”
“阿姐家鄉(xiāng)陵縣今夏鬧了水災(zāi),你又無親人,回去如何度日?”
“阿姐,你再等一等,等我考過春闈,可好?”
就這樣,我再次答應(yīng)他,等一等。
可是,我在等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