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,相遇下世沒有記憶的梁曉慧,第一次見到覃桂源,是在美術(shù)館的回廊。
她正對著一幅印象派畫作駐足,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微涼的展墻,陽光透過高窗落在她發(fā)梢,
鍍上一層柔軟的金邊。身后傳來輕不可聞的吸氣聲。她回頭,撞進一雙過分明亮的眼睛里。
男人穿著熨帖的白襯衫,手里捏著一支鋼筆,筆帽上的金屬光澤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。
“抱歉,”他率先移開視線,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,“你站在這里的樣子,
比畫還讓人移不開眼?!绷簳曰鄱Y貌性地點點頭,心里有點復雜的悸動,
愛和恨像是很早就認識,只能忍住捂著心口突然刺痛的感覺,轉(zhuǎn)身想繼續(xù)看畫,當沒看見他。
手腕卻被他輕輕攥住。那力道不重,卻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執(zhí)拗。“我叫覃桂源。
”他自我介紹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,像是在描摹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,
“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”“梁曉慧。”她皺了皺眉,試圖抽回手,“請你放開。
”他卻像是沒聽見,指尖摩挲著她手腕內(nèi)側(cè)細膩的皮膚,
眼神里翻涌著某種滾燙的情緒:“曉慧……真好。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,我就知道,
你是我的?!边@話讓梁曉慧心頭一緊,她用力甩開他的手,快步走向出口。
身后的目光如影隨形,帶著灼熱的溫度,幾乎要將她的后背燒出一個洞。
她以為這只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偶遇,卻沒料到,這只是開始。第二天,
她發(fā)現(xiàn)家門口的監(jiān)控被人動了手腳;第三天,常去的咖啡館老板說,
有個男人包下了她常坐的靠窗位置,每天都來等她;第四天,她收到一個匿名包裹,
里面是一沓照片——全是她的側(cè)臉,有在公交站臺等車的,有在公司樓下買咖啡的,
甚至有她深夜在家陽臺晾衣服的。照片背后用鋼筆寫著一行字:“曉慧,你看,
我們其實早就見過很多次了。”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梁曉慧的心臟。她開始鎖好門窗,
下班盡量繞路,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從未消失過。直到那個雨夜。她加班到深夜,
剛走出公司大樓,就被一輛黑色轎車攔住。車窗降下,是覃桂源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。
“上車,我送你回家。”“不用,謝謝?!绷簳曰酆笸艘徊?,想繞開。車門突然打開,
他走下來,手里拿著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,不由分說地披在她身上。“外面冷,別感冒了。
”他的指尖擦過她的脖頸,帶來一陣戰(zhàn)栗,“我知道你在怕我,沒關(guān)系,
我會讓你慢慢習慣的?!彼爰饨?,卻被他捂住嘴,強行塞進了車里。
車后座鋪著柔軟的羊絨毯,空氣里彌漫著和美術(shù)館那天一樣的雪松香氣。“別怕,曉慧。
”他坐在她身邊,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,“我只是想讓你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。
外面太危險了,只有在我身邊,你才是安全的?!避囈宦否傁蚪纪猓?/p>
停在一棟帶庭院的別墅前。他把她抱下車,走進客廳——墻上掛滿了她的照片,
從嬰兒時期到成年,甚至有她自己都快忘記的舊照?!斑@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。
”他把她放在沙發(fā)上,蹲下身仰視著她,眼里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,“你看,
我為你準備了所有你可能需要的東西。你的書,你喜歡的香水,
甚至你常喝的那個牌子的牛奶?!绷簳曰劭粗@個陌生又熟悉的“家”,終于明白,
從美術(shù)館那一眼開始,她就成了他鎖定的獵物?!盀槭裁匆@樣做?”她的聲音在發(fā)抖。
他伸出手,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(fā),動作虔誠又偏執(zhí):“因為一見鐘情,是上帝在告訴我,
你必須屬于我?!彼D了頓,補充道,“永遠?!薄昂?,真是孽緣”!
(老天忍不住道)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敲打著玻璃,像是在為這場無望的囚禁伴奏。
梁曉慧看著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占有欲,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,心里陌生的又愛又恨,
明明不認識,卻像是經(jīng)歷了一世又一世。第二章囚禁別墅的窗簾總是拉得嚴嚴實實,
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。梁曉慧被安置在二樓的臥室里,
房間布置得像個精致的鳥籠——柔軟的天鵝絨地毯,墻上掛著她喜歡的畫家真跡,
衣帽間里掛滿了按她尺碼定制的衣裙,連梳妝臺上的護膚品都和她常用的一模一樣。
覃桂源每天都會準時出現(xiàn),帶著親手做的飯菜。他從不強迫她說話,只是坐在對面,
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吃飯,仿佛她咀嚼的動作都是值得珍藏的畫面?!斑@個雞湯,我學了三天。
”他把一小碗湯推到她面前,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,
“你以前在那家私房菜館點過三次,我猜你喜歡?!绷簳曰劭粗峭朦S油的湯,
很正常的雞湯,胃里卻一陣翻涌。她想起那家菜館,想起和朋友說笑的場景,
那些自由的片段如今都成了扎心的針?!拔也火I?!彼淹胪苹厝?,聲音冷淡。
覃桂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,眼底掠過一絲受傷,卻沒再強求。他只是默默收起碗筷,
轉(zhuǎn)身去了書房。梁曉慧聽見他在里面翻東西,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(xù)了很久,最后歸于沉寂。
深夜,她試圖擰開臥室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鎖芯早已被換過,沉重的金屬鎖死死嵌在門框里,
像在嘲笑她的徒勞。窗外是茂密的樹林,黑沉沉的像張巨口,根本看不到任何燈火。
第二天清晨,她被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。覃桂源正站在床邊,手里拿著一支畫筆,
小心翼翼地描摹她的睡顏。畫布上的線條已經(jīng)初具雛形,他的眼神專注又癡迷,
仿佛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儀式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梁曉慧猛地坐起身,后背沁出冷汗。
他被嚇了一跳,畫筆差點掉在地上?!拔摇蚁氚涯愕臉幼赢嬒聛怼!彼行┗艁y地解釋,
把畫布轉(zhuǎn)過來對著她,“你睡著的時候很安靜,像天使?!碑嬌系淖约洪]著眼睛,
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,全然不知危險的降臨。梁曉慧看著那幅畫,
突然覺得一陣寒意——他不僅想囚禁她的人,連她的每一個瞬間都想據(jù)為己有。“放我走。
”她盯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,“你這樣是犯法的?!瘪鹪吹哪樕稽c點沉下去,
他放下畫筆,走到床邊,俯身靠近她。他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松木香,卻讓她本能地想后退。
“犯法?”他低聲重復,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,“如果愛上一個人,
想把她留在身邊也算犯法,那我甘愿認罪?!彼焓謸嵘纤哪橆a,指尖冰涼:“曉慧,
別再說‘走’這個字。每次聽到,我都想把你捆起來,讓你再也離不開我?!彼穆曇艉茌p,
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。梁曉慧看著他眼底翻涌的偏執(zhí),突然意識到,這個男人為了留住她,
什么都做得出來。那天之后,臥室的窗戶被釘上了木板,唯一的門從外面反鎖。
覃桂源依舊每天來看她,只是眼神里的溫柔越來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病態(tài)的占有欲。
他會坐在她身邊,一言不發(fā)地看她看書,看她發(fā)呆,看她睡覺,直到深夜才離開。
有時他會突然握住她的手,用力地攥著,像是在確認她沒有消失?!皶曰郏庇刑焱砩?,
他突然開口,聲音沙啞,“你說,我們這樣住一輩子,好不好?”梁曉慧沒有回答,
只是望著被木板封死的窗戶。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?有沒有人在找她?
這些問題像藤蔓一樣在她心里瘋長,卻只能在這片死寂的囚籠里,慢慢枯萎。
而覃桂源看著她沉默的側(cè)臉,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。他知道,她遲早會習慣的。
習慣這個只有他的世界,習慣做他一個人的珍寶。畢竟,他有的是時間,等她低頭。
第三章絕食第二天,梁曉慧開始嘗試絕食。不是激烈的反抗,
只是當覃桂源端來精心準備的餐食時,她始終垂著眼,一動不動。瓷碗邊緣的熱氣氤氳而上,
模糊了她蒼白的側(cè)臉。第三天,覃桂源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,默默收走了幾乎未動的飯菜,
第四天換了新的菜式,是她小時候愛吃的糖醋排骨,連酸甜度都復刻得分毫不差?!皣L嘗?
”他把筷子遞到她手里,指尖微微顫抖,“我問了你以前的鄰居,她教我做的。
”梁曉慧的手指蜷縮了一下,沒有接。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,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,
指節(jié)泛白?!澳阆霊土P我嗎?”他的聲音很低,帶著壓抑的痛苦,“可以打我,罵我,
怎么都好,別折磨自己。”她終于抬眼,看向他。那雙曾經(jīng)讓她覺得明亮的眼睛,
此刻布滿紅血絲,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偏執(zhí)和恐慌,像個即將失去最后珍寶的孩子。
“放我走,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異常清晰,“否則,我會一直這樣。
”覃桂源猛地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讓她蹙眉?!安粶?!”他低吼出聲,
眼里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,“我不會放你走的!死也不會!”他突然松開手,轉(zhuǎn)身沖出房間。
梁曉慧聽見樓下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,接著是沉悶的撞擊聲,像是有人在用拳頭砸墻。
她縮在沙發(fā)角落,聽著那些失控的聲響,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。這個男人的愛,
早已變成了會傷人的利器,而她是那個被瞄準的靶心。不知過了多久,外面安靜下來。
覃桂源推門進來時,額角帶著一道傷口,血珠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干凈的白襯衫上,
暈開一小片暗紅。他手里拿著一個針管,里面裝著透明的液體。梁曉慧的瞳孔驟然收縮,
下意識地往后縮。“你想干什么?”“醫(yī)生說你低血糖,需要補充營養(yǎng)。”他的聲音很平靜,
平靜得可怕,“你不愿意吃,我只能這樣?!彼徊讲阶呓徊讲胶笸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