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為了追求女神,我借了人生第一筆網(wǎng)貸。>還不上時,父母用養(yǎng)老金幫我還債,
我卻嫌他們丟人。>當(dāng)暴力催收者打斷我的腿時,我反殺了對方,取代他成為新的催收人。
>如今我戴著鉆石項鏈坐在VIP室里生啃牛排,昔日女神驚恐地看著我嘴邊的血。
>喉嚨里發(fā)出的咆哮代替了所有語言。---陳默的指尖劃過冰冷的櫥窗玻璃,
留下幾道模糊的霧氣,隨即又消失無蹤。倒映在光潔如鏡的玻璃上的男人,
穿著一件洗得發(fā)白、袖口微微起球的舊西裝,身影單薄,像一張被隨意丟棄的舊報紙,
無聲無息地貼在城市這面巨大浮華的背景墻上。櫥窗內(nèi),是另一個世界。
一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,被精心擺放在柔和得近乎神圣的光暈里,觸手可及,又遙不可及。
標(biāo)簽上的數(shù)字像一枚燒紅的烙鐵,燙在他的視網(wǎng)膜上——28,999。
他下意識地攥緊了口袋里那幾張薄薄的、帶著體溫的紙幣,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那件大衣,是林薇身上的味道。昨天在公司茶水間,她端著馬克杯,
身上就裹著這樣一件質(zhì)感高級的灰色羊絨,襯得她脖頸纖細(xì)優(yōu)雅。她笑著和旁邊的人說話,
聲音像風(fēng)鈴一樣清脆,目光偶然掠過他這邊時,停頓了微不可察的半秒,隨即又輕盈地滑開。
那半秒,卻足以讓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,隨即又狂野地擂動起來,撞得胸腔生疼。
他感覺茶水間里所有無形的目光,都帶著某種無聲的評判,
落在他那件穿了三年、肘部已經(jīng)磨得有些發(fā)亮的舊西裝上。那目光,比冬日的寒風(fēng)更刺骨。
手機(jī)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,嗡嗡聲在寂靜的街角顯得格外突兀。他掏出來,屏幕亮起,
是那個早已被他翻爛的借貸APP推送——“【金梯計劃】點亮人生新高度!
您的專屬額度已就緒,秒到賬,低門檻,助您輕松擁有心儀生活!
” 一串鮮紅加粗的數(shù)字在屏幕上跳躍著,像魔鬼蠱惑人心的低語。指尖懸在冰涼的屏幕上,
微微顫抖,四周車水馬龍的喧囂忽然被抽離,世界只剩下那個觸手可及的額度數(shù)字,
和心臟在耳膜里沉重而快速的撞擊聲?!斑恕恕恕苯K于,那根顫抖的指尖落了下去,
在冰冷的屏幕上劃過一道短促的弧線。仿佛按下的不是確認(rèn)鍵,
而是某個通往未知深淵的閘門開關(guān)。幾天后,陳默穿著那件嶄新挺括的灰色羊絨大衣,
踏入了公司組織的年終酒會。水晶吊燈的光芒瀑布般傾瀉而下,
空氣中彌漫著香檳的甜膩和高級香水的冷冽芬芳。他努力挺直背脊,
試圖讓昂貴的羊毛料子完美地包裹住自己,仿佛這層布料真能重塑他的靈魂。
林薇就在不遠(yuǎn)處,一襲黑色露肩小禮服,像一朵在夜色中盛放的優(yōu)曇花。她端著酒杯,
正和幾個經(jīng)理談笑風(fēng)生,眼波流轉(zhuǎn),顧盼生輝。陳默深吸一口氣,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心,
走了過去?!傲洲保彼_口,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(wěn),卻依舊泄露出一絲緊繃的干澀,
“今晚……很漂亮?!?他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(fā)燙,笨拙地舉了舉手中的果汁杯。
林薇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身上,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,隨即是禮貌的笑意。“陳默?謝謝。
”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那件新大衣上停留了兩秒,
眼神里似乎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、難以解讀的意味,像是欣賞,又像是某種更復(fù)雜的評估。
那目光讓陳默的心猛地提了起來?!斑@大衣不錯,”她輕描淡寫地補(bǔ)充了一句,
聲音依舊悅耳,“很襯你?!本瓦@輕飄飄的幾個字,像一劑強(qiáng)效的腎上腺素,
瞬間注入了陳默的四肢百骸。血液在血管里奔涌,沖上頭頂,帶來一陣眩暈般的狂喜。
周圍衣香鬢影、觥籌交錯的一切喧囂,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他成功了!這昂貴的羊毛,
這標(biāo)簽上的數(shù)字,終于撬開了那扇曾經(jīng)對他緊閉的門!他感覺自己的背脊挺得更直了,
仿佛第一次真正地融入了這片浮華的光影之中。他笨拙地嘗試加入旁邊人的話題,
臉上掛著練習(xí)過無數(shù)次的笑容,只覺得整個人都輕盈得要飄起來。
原來被看見、被認(rèn)可的感覺,竟能如此醉人??裣驳挠鄿厣形瓷⒈M,
冰冷的現(xiàn)實便如兜頭一盆冰水澆下。手機(jī)屏幕上,
催收短信的紅色感嘆號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眼睛,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屏幕。
“【金梯金融】陳默先生,您本期賬單已嚴(yán)重逾期(金額:¥28,999.00),
請速處理!否則將影響征信并啟動催收程序!”“【金梯金融】最后一次提醒!
惡意拖欠將面臨法律訴訟及上門催收!”“【金梯金融】最后24小時!后果自負(fù)!
”數(shù)字冰冷刺眼,每一個字都帶著刀刃般的寒意。
陳默癱在出租屋那張吱呀作響的舊電腦椅上,盯著屏幕上滾動的還款倒計時,
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手指冰涼,不受控制地顫抖著,想點開那個熟悉的藍(lán)色借貸APP圖標(biāo),
指尖卻幾次滑開。屏幕上再次跳出刺目的廣告:“【金梯計劃-升級版】額度翻倍,
輕松周轉(zhuǎn),告別資金壓力!”那個“升級版”三個字,像黑暗中伸出的誘餌。
他死死盯著那個圖標(biāo),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。手指懸在空中,內(nèi)心天人交戰(zhàn),
一邊是深淵的警告在尖叫,另一邊是催收的恐懼在撕扯。終于,
對即刻毀滅的恐懼壓倒了所有理智。他閉上眼,像是把自己徹底交給深淵,
指尖帶著一種自毀般的決絕,狠狠戳了下去。輸入金額,確認(rèn)協(xié)議,
面容識別……流程快得令人窒息。幾秒后,手機(jī)震動,新的通知彈出:“【金梯金融】恭喜!
您申請的升級額度¥50,000.00已成功發(fā)放至尾號****賬戶!
”短暫的、劫后余生般的虛脫感瞬間被更大的恐慌淹沒。新債壘上舊債,
那個名為“欠款”的雪球,在他滾燙的注視下,以驚人的速度膨脹、滾落,
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,朝著更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呼嘯而去。
催收電話終于不再是冰冷的短信和AI語音。
一個粗嘎、充滿不耐煩的男聲直接刺穿了陳默的耳膜:“陳默是吧?錢呢?今天下午五點前,
看不到錢進(jìn)賬,后果你清楚!” 那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皮,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。
陳默握著手機(jī)的手心全是冷汗,聲音干澀發(fā)緊:“大哥…再寬限幾天,
我…我一定想辦法…”“想辦法?”對方嗤笑一聲,滿是嘲諷,
“老子聽這話聽得耳朵起繭了!明天!明天中午12點前,連本帶利一分不少!不然,
我們親自‘上門服務(wù)’,到時候別怪兄弟們手重!”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,只剩下忙音,
單調(diào)而冷酷地敲打著他的神經(jīng)。明天。像一把懸在頭頂、隨時會落下的鍘刀。
陳默像一頭困獸,在狹小潮濕的出租屋里來回踱步,廉價的劣質(zhì)煙一根接一根地抽,
煙霧繚繞,卻驅(qū)不散心頭的絕望和窒息感。目光掃過這間堆滿雜物、墻壁泛黃的屋子,
每一寸空間都散發(fā)著底層掙扎的酸腐氣息。他猛地掐滅煙頭,
一個孤注一擲的念頭在煙霧中瘋狂滋生:回家。
只有那個他逃離了許久、覺得羞于啟齒的老家,或許還能榨出最后一點油水。
推開那扇掉漆的老舊木門時,
一股熟悉的、混合著廉價油煙氣、陳舊家具和老人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。狹窄的客廳里,
父親陳建國佝僂著背,正對著小電視里咿咿呀呀的戲曲節(jié)目打盹。
母親張桂蘭系著洗得發(fā)白的圍裙,從廚房探出頭,
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(fā)出驚喜的光芒:“小默?你怎么回來了?吃飯沒?媽給你炒個雞蛋!
”那驚喜,像針一樣刺在陳默心上。他避開母親殷切的目光,喉嚨發(fā)緊,
艱難地擠出聲音:“爸,媽…我…我遇到點急事,需要錢?!?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
“急事?要多少?”父親猛地驚醒,渾濁的眼睛瞬間銳利起來,直直地看向他,
帶著一種久經(jīng)世事的審視。陳默低下頭,盯著自己蹭了灰的廉價皮鞋尖,報出了一個數(shù)字。
那個數(shù)字讓小小的客廳瞬間陷入了死寂。母親張桂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慢慢褪去,
只剩下驚愕和茫然。父親陳建國沉默著,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打,
發(fā)出沉悶的“嗒、嗒”聲,每一聲都敲在陳默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?!斑@么多?
”父親的聲音低沉而疲憊,像蒙了灰塵的舊鼓,“做什么用的?”“別問了!
”陳默猛地抬起頭,聲音因為焦躁和羞恥而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失控的尖銳,
“問那么多干嘛!就這一次!幫不幫?!” 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動物,亮出了獠牙,
對象卻是最不該傷害的人。母親被他吼得瑟縮了一下,眼圈瞬間紅了。
父親臉上的皺紋更深地刻進(jìn)皮肉里,他死死盯著兒子那張因為情緒激動而扭曲的臉,
眼神復(fù)雜得難以形容,有痛心,有難以置信,最終都沉淀成一片沉沉的死灰。
過了仿佛一個世紀(jì)那么久,他才極其緩慢、極其沉重地站起身,佝僂著腰,一步步挪向里屋,
背影寫滿了被抽空力氣的衰敗。不一會兒,
他拿著一個用舊手絹包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的小布包出來,沉默地塞到陳默手里。布包沉甸甸的,
帶著老人粗糙掌心的溫?zé)?。陳默甚至不敢去感覺那厚度,更不敢去看父母的臉。
他像抓著一塊滾燙的烙鐵,猛地轉(zhuǎn)身,幾乎是奪門而逃。身后,母親壓抑的、細(xì)微的啜泣聲,
和父親沉重的嘆息,像兩條冰冷的毒蛇,瞬間纏住了他的腳踝,將他往更冰冷的深淵拖去。
錢還了舊債,新債的利息卻在日夜瘋長。催收的陰影并未散去,
反而因為嘗到了他“榨取家人”的甜頭,變得更加陰魂不散,步步緊逼。
那個粗嘎嗓門的男人,聲音里的威脅一次比一次露骨?!靶∽?,上次是你爹媽的血汗錢,
這次呢?你還有誰可賣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赤裸裸的惡意和嘲弄,
“別以為還上一點就能喘氣!告訴你,利息在滾!明天,還是老時間,老地方,連本帶息,
一分不能少!再敢?;樱筒皇谴螂娫掃@么客氣了!”陳默蜷縮在出租屋冰冷的角落,
手機(jī)貼在耳邊,那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,一下下戳著他的神經(jīng)??謶秩缤涞某彼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