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雪!我不信!你們孟家再厲害,也不可能一手遮天!我不信我會一無所有!”
他喃喃自語,一遍遍重復(fù)著“不可能”。
柳清荷緊緊抱住他,輕聲安慰:
“宇哥哥,你是我見過最有能力的人。大不了我們換一家醫(yī)院投簡歷,你照樣能做院長。”
“孟雪就是虛張聲勢罷了,她要真有本事,也不會幾年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的事?!?/p>
裴宇茫然地看著她:
“她這個人,說出口的一定會做到。”
他恍惚想起我最愛他的那一年。
為了能和他結(jié)婚,我毫不猶豫地答應(yīng)了家族提出的利潤翻倍的條件。
就連我的父母都認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(wù)。
可我硬是花了兩年時間,真的做到了。
柳清荷卻不清楚這些,只一味地鼓勵他:
“宇哥哥,你想想小北和小西,他們可是我們的兒子啊!”
“你一定要振作起來,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將來挨餓受苦嗎?”
提到兒子,裴宇咬了咬牙,終于勉強站了起來。
他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打倒?
這么多年,他都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出來的,從沒真正倚仗過孟雪和孟家。
就算一切歸零,他從底層醫(yī)生重新做起,也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。
柳清荷見他神色好轉(zhuǎn),連忙撿起離婚協(xié)議遞過去:
“宇哥哥,簽了吧。簽了字,你就真正自由了?!?/p>
“你說過和孟雪的婚姻就是墳?zāi)?,你早就想爬出來了,哪怕遍體鱗傷。”
說著,她雙手捧心,眼中漾起憧憬,
“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?!?/p>
“只要想到將來和小北小西,還有三胞胎,我們一家七口團圓美滿,我就覺得,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
裴宇卻拿著離婚協(xié)議不動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:
“誰說我要離婚?”
柳清荷的笑容瞬間僵?。骸笆裁??”
裴宇蹙著眉,改了口:“我需要時間考慮,怎么爭取最大利益。”
他從沒想過和孟雪離婚。
當(dāng)年查出無精癥,他自己始終不愿相信。
為了驗證,他主動聯(lián)系了糾纏他多年的柳清荷,她看起來就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。
果然,才聊了沒幾句,她就答應(yīng)和他去開房。
索然無味的一夜,事后他內(nèi)心備受煎熬。
幾個月后,柳清荷卻告訴他,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。
他終于確信,自己并不是無精癥。
至少在柳清荷這里,不是。
她溫柔體貼,滿眼崇拜,事事以他為中心。
甚至為了不影響他的家庭,隨意找了個男人結(jié)婚,又生下了三胞胎。
她的付出讓他漸漸動了心,也越來越習(xí)慣有她的存在。
直到不久前,他終于下定決心,以保姆的名義將她接回家,留在自己身邊。
可現(xiàn)在真要他離婚和柳清荷在一起,他卻怎么也接受不了。
他愛的一直是孟雪,想共度余生的人,從來也只有孟雪。
柳清荷,不過是他偶爾停靠的碼頭,從來不是最終的歸宿。
裴宇漸漸想清楚了。
先穩(wěn)住工作,再想辦法重新追回孟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