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觀岳這時終于回了神。
他一臉痛心疾首，“季窈，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，到你嘴里，就只剩了錢？”
“那不然呢？”季窈笑笑，嗤之以鼻：“顧觀岳，是你先背叛婚姻的?！?/p>
顧觀岳怒斥：“我沒有！”
“按照你說的沒有，就是你不信自己的妻子，信你沒有血緣關系的養(yǎng)妹，把時間精力都花到了林靈的身上，這不算背叛，算什么？”
季窈聲音不停，“該不會我盯著你們上床了，你還要死鴨子嘴硬吧？”
顧觀岳不知道季窈到底怎么了，區(qū)區(qū)半年沒見而已，她就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樣子。
季窈淡聲：“顧觀岳，你們自己作的，怨不得我。”
“還有，你別想著幫林靈給房租，我們雖然只結婚了半年，你的收入是夫妻共同財產，一人一半，你別想著私掏腰包給林靈墊了?！?/p>
顧觀岳死死盯著季窈，想從她臉上看出別的東西。
“我墊了又如何？”
季窈眉梢微挑，“那就加倍。”
林靈氣的眼前一黑，她哽咽著，“窈窈姐，我們以前那么好，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鬧成這樣?！?/p>
季窈掀起眼皮，掃了眼林靈，“不是小事，你昨天的污蔑已經上升到了侮辱我人格的地步，劉叔，他們丟到哪了？”
樓上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。
林靈咬牙沖上了樓梯。
劉叔跟了上去，警告道：“僅限一個半小時收拾，超時不候?！?/p>
顧觀岳雙目通紅：“季窈，你真要這么絕情？！”
季窈冷笑：“那不然呢，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？”
“季窈，你行，你真行！記住你今天的話?！?/p>
季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林靈收拾東西過程中，被劉叔全程盯著。
這套房子當時劉叔也參與了裝修，該拿的拿，不該拿的，一件也別想碰。
季窈進了客廳坐著等。
路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，但凡有人問起來，吳霞就抱怨著實話實說。
顧觀岳就站在外面，他點了根煙，透過一樓玻璃窗望著客廳里的人。
季窈想和他離婚？
做夢！
與此同時，海城市家具廠。
朝朝逛得忘乎所以，她走了十來分鐘就不肯動了，窩在老父親懷里。
在小家伙眼里，所有床和家具都是一樣的，分不出好壞。
周渡山給她選了張一米二的小床，定了個大衣柜和四格柜，還定了張書桌……
才逛了四十多分鐘，小姑娘就餓了，盯著人家家具廠員工的餅不肯走。
周渡山沉默兩秒，問她：“餓了？”
小朝朝點頭，摸了摸小肚子，“爸爸，我們去吃餅吧?！?/p>
帶著他們逛家具的女同志笑著道，“阿姨去給你拿餅，小家伙真可愛?！?/p>
朝朝看向親爹。
周渡山對女同志頷首道：“麻煩了?！?/p>
“誒喲，不客氣不客氣?！?/p>
……
十分鐘后，朝朝舉著那張比她臉還大的餅坐在后座啃。
胖閨女聲音脆生生的，“爸爸，你要吃嗎？甜甜的?！?/p>
后視鏡里的小朝朝嘴巴糊了一圈紅糖。
周渡山再次沉默。
“朝朝，吃四分之一就夠了，還要吃晚飯?！?/p>
“四分之一系多少？”
“一半的一半?！?/p>
朝朝皺皺小眉頭。
周渡山扯唇笑笑。
“再吃兩口就不吃了，等你吃完我們再走?！?/p>
只能兩口……
朝朝張大了嘴巴，“嗷嗚……”
周渡山捏了捏眉心。
算了，親生的。
咽下去后，朝朝又啃了一口。
周渡山接過剩下的餅裝好，擦凈胖閨女的黑嘴巴，低頭就是她圓滾滾的小肚子。
越野車很快開到了商場。
翻過今年，明年就是九零年代了，這些年很多人下海經商，連帶著海市繁榮起來，還開了三家大商場。
周渡山今天就一身便裝，寬松T恤搭了條牛仔褲，身高腿長氣質突出，懷里還抱了個軟萌萌的娃，一進商場就吸足了視線。
父女倆進了家童裝店。
售貨員眼睛都亮了。
“買她能穿的?！?/p>
小家伙視線有限，得仰頭才能看到墻上的衣服，很快就不感興趣了，撅著屁股趴在凳子上玩地上的小積木。
售貨員笑笑，“這是我兒子的玩具，我們店里也有賣，要不給小姑娘也買一套？”
周渡山：“我看看?！?/p>
這次逛商場，除了買衣服外，周渡山手里還提了兩大袋玩具。
朝朝體諒老父親，攥著周渡山的衣擺，晃著小腦袋，一步步跟在后面。
突然，周渡山停住腳步。
他側頭，“怎么了？”
朝朝不動了，眼巴巴站在鐘表店門口往里看。
周渡山牽著她進去。
“先生買表嗎？”
朝朝的視線正好和玻璃柜里的鐘表平齊。
“哇，這里系時間超市~~”
周渡山忍俊不禁，“喜歡哪塊？”
朝朝左手拇指和食指握住右手手腕。
“以前媽媽給我買過，被大壞蛋搶走了。”
鐘表店售貨員一臉懵。
周渡山放下東西騰出手，揉了下她腦袋，對售貨員說：“有沒有兒童能佩戴的表或者懷表？”
“我們這里只有懷表。”
售貨員拿出幾塊小懷表，放在矮柜上，方便小家伙看。
朝朝眨巴著大眼睛，指著一塊小鯨魚樣式的，“爸爸，我要這個！”
周渡山給小家伙戴在脖子上：“嗯，不用包了，結賬吧?！?/p>
售貨員瞥了眼椅子上放著的幾個大袋子，心里默默道了句財大氣粗。
朝朝喜滋滋照著鏡子，不停地哇~~~
周渡山勾了勾唇：“你會認時間？”
朝朝歪著頭，突然瞄準周渡山大腿，沖了過來。
“當然啦，媽媽教過我！”
周渡山勾唇，抱起胖小豬出了商場。
越野車剛開沒多遠，朝朝扒著窗戶，嗅著飄進車里的烤肉香。
“爸爸，好香啊?！?/p>
現在時間四點半。
“朝朝，沒到晚飯點?！?/p>
“爸爸，就吃一小串，一小串~~~”
周渡山準備拒絕，然而已經踩了剎車。
“只能吃一小串?！?/p>
朝朝小雞點頭，“嗯嗯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