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,養(yǎng)心殿。
我第一次,見到了這個王朝的最高統(tǒng)治者。
老皇帝半躺在龍榻上,臉色蠟黃,咳嗽不止。他看著我的眼神,充滿了復雜。有欣賞,有忌憚,還有一絲……無可奈何的依賴。
“江寧,”他咳了幾聲,聲音嘶啞,“你是個……好孩子?!?/p>
“謝陛下夸獎?!蔽夜蛟诘厣希藨B(tài)放得很低。
“京城的亂子,朕都聽說了。你做得很好?!彼f,“比朕的那些皇子,那些大臣,都做得好?!?/p>
“臣女不敢當。”
“哼?!崩匣实劾浜咭宦?,“有什么不敢當的?現在這天下,一半的糧食,都握在你手里。邊境幾十萬大軍的后勤,也全靠你。就連朕這皇宮的用度,都有你江家的股份。江寧啊江寧,你告訴朕,這天下,到底是他蕭家的,還是你江家的?”
他的聲音,陡然轉厲。一股天子之怒,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。
我知道,這是帝王心術。他既要用我,又要敲打我。
如果我此時,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恐懼或者野心,都將萬劫不復。
但我沒有。
我只是抬起頭,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。
“陛下,天下,自然是蕭家的。”我說,“臣女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為了,讓蕭家的天下,能更穩(wěn)固一些?!?/p>
“哦?”老皇帝的眼睛,瞇了起來,“此話怎講?”
“陛下,如今國難當頭,北狄大軍壓境。國庫空虛,民心浮動。此時,最忌內亂?!蔽屹┵┒?,“臣女不才,手中有糧,有錢,有人。臣女愿意,將這一切,都獻給陛下,獻給朝廷,只求能助我大軍,擊退外敵,還我河山,一個太平!”
我的聲音,鏗鏘有力,擲地有聲。
老皇帝怔怔地看著我。他大概沒想到,我會如此“深明大義”,如此“忠君愛國”。
“你……當真愿意?”他有些不信。
“當真?!蔽尹c點頭,“不過,臣女有一個條件?!?/p>
“說?!?/p>
“臣女不要任何賞賜,也不要任何官職。臣女只要陛下,一道圣旨?!?/p>
“什么圣旨?”
“請陛下,下旨成立【戰(zhàn)時內閣】?!蔽艺f,“由臣女,全權負責戰(zhàn)爭時期,全國所有的物資調配、后勤運輸、以及……情報統(tǒng)籌?!?/p>
老皇帝的瞳孔,驟然收縮。
他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G。
我不要虛名,不要官位。
我只要……實權。
一個在戰(zhàn)爭時期,可以凌駕于所有部門之上,甚至可以節(jié)制一方的……絕對實權。
這是一個巨大的堵伯。
他可以拒絕我,然后下令,抄了我的家。但那樣做的后果,就是整個國家的經濟體系,瞬間崩盤。前線的軍隊,也會因為斷了補給,而全線潰敗。
他輸不起。
所以,他只能,選擇相信我。
“好?!绷季茫匣实蹚难揽p里,擠出了一個字,“朕,準了?!?/p>
我叩首謝恩。
“臣女,定不負陛下所托?!?/p>
我離開皇宮時,天已經快亮了。
我手里,多了一道蓋著玉璽的,空白圣旨。
這意味著,在戰(zhàn)爭結束前,我江寧,說的話,就是王法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拿著這道圣旨,闖進了太子東宮。
彼時,蕭承澤正在和柳心然,商議著如何求和,如何把黑鍋甩到主戰(zhàn)派的裴照頭上。
看到我,他像是見了鬼。
“江寧!你來做什么!”
我懶得和他廢話,直接亮出了圣旨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?!蔽仪辶饲迳ぷ樱_始現場瞎編。
“太子蕭承澤,德不配位,臨陣怯戰(zhàn),著,即日起,禁足東宮,閉門思過。無詔,不得出?!?/p>
“柳氏心然,魅惑君上,動搖軍心,著,罰入浣衣局,帶罪立功?!?/p>
蕭承澤和柳心然,都傻了。
“不可能!父皇不可能下這樣的旨意!”蕭承澤怒吼。
“是不是陛下下的旨,不重要?!蔽沂掌鹗ブ?,微笑著看著他,“重要的是,現在,我說了算?!?/p>
我一揮手,門外,我自己的護衛(wèi)隊,和裴照派來的親兵,一擁而入,將整個東宮,圍得水泄不-通。
“江寧!你敢軟禁本宮!你這是謀反!”蕭承澤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殿下,別說得那么難聽。”我說,“我只是,在幫你體面而已。不然,等我把你通敵的信,公之于眾。你覺得,你的下場,會比現在更好嗎?”
蕭承澤的臉,瞬間慘白。
柳心然更是癱軟在地,哭得梨花帶雨。
我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。
“柳妹妹,別哭了?!蔽遗牧伺乃哪?,“我這個人,一向公私分明。你們的愛情,我管不著。但是,誰要是敢在我的‘項目’里,當攪屎棍,拖后腿。那不好意思,我只能,把他清理出局?!?/p>
“現在,這個國家,就是我最重要的項目。明白了嗎?”
柳心然看著我,眼神里,充滿了恐懼。
她終于明白,我從來,都不是她的情敵。
因為,我根本,就沒把她,當成過對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