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記炮拳正中豬頭,發(fā)出沉重如擊鼓的“嘭”一聲悶響。
近三百斤的野豬頭領,那股一往無前的沖鋒勢頭戛然而止。它龐大的身軀竟被這純粹的暴力硬生生打得倒退兩步,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悲鳴,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,銅鈴大的眼睛里充滿了茫然和痛苦,一時竟沒能爬起來。
樹上的林婉秋下意識捂住了嘴,一雙杏眼瞪得溜圓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。
遠處的草叢里,癱軟在地的劉光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這短暫的停滯,徹底激怒了整個豬群。
在一聲尖銳的嘶鳴后,剩下的二十多頭野豬如同黑色的洪流,從四面八方悍不畏死地沖向陳石。
陳石不退反進,身形一晃,如同鬼魅般切入豬群。
他沒有再用剛猛的拳法硬碰,而是將太極拳的“聽勁”與“化勁”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
他左手看似隨意地輕輕一撥,一頭猛沖過來的小豬便身不由己地撞向旁邊同伴。
右腳在混亂中看似隨意一踩,便讓另一頭野豬前蹄一軟,哀嚎著翻倒在地,將后面的同伴絆倒一片。
他在豬群中穿行,每一步都踏在最精妙的節(jié)點上,如閑庭信步。豬群的合圍之勢,在他面前如同兒戲,互相沖撞,嘶吼連連,徹底亂成一團。
就在陳石戲耍豬群之時,另一頭體型僅次于頭豬、渾身布滿舊傷疤的母豬,狡猾地從他側(cè)后方發(fā)動了偷襲。
它沒有嘶吼,而是悄無聲息地低頭猛沖,那對鋒利的獠牙,在月光下泛著森白的寒光,直奔陳石的大腿。
“小心后面!”
樹上的林婉秋看得真切,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失聲驚呼。
陳石仿佛背后長了眼睛。
在林婉秋驚呼出口的瞬間,他已經(jīng)做出了反應。
他身形猛然一轉(zhuǎn),以右腳為軸,左腿如同一條鋼鞭,閃電般抬起,腳尖繃直如槍。
一記剛猛至極的“金雞獨立”式踹擊,精準無比地踢在了母豬脆弱的膝關節(jié)上。
“咔嚓!”
一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骨裂聲,在寂靜的林間響起。
伴隨著母豬凄厲到不似活物的慘嚎,它的一條前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外扭曲,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,在地上不住地抽搐。
伴侶的慘狀,徹底引爆了那頭剛剛緩過勁來的頭豬。
它發(fā)出一聲震動山林的咆哮,雙眼瞬間變得血紅,不顧一切地再次沖向陳石。
這一次,它帶起的腥風幾乎能吹動人的衣衫,地上的落葉被四蹄卷起,形成一道煙龍。
這是純粹力量的對決。
陳石雙腳如同在地上生了根,不閃不避。
他雙手迎著那對能輕易豁開人肚皮的獠牙,猛地抓了上去!
雙手死死抓住獠牙,他腳下的地面竟被硬生生踩出兩道淺坑。
他腰背發(fā)力,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壓抑的低吼,體內(nèi)那蟄伏的“九牛二虎之力”毫無保留地徹底爆發(fā)。
在林婉秋和劉光驚駭欲絕的目光中,陳石竟硬生生止住了野豬的沖鋒!
他將那顆龐大的頭顱,一寸,一寸地,向上抬起!
最后,他猛地發(fā)力,將這頭豬王整個身體掄了起來,像扔一個破麻袋般,狠狠砸在旁邊一棵合抱粗的大樹上!
“砰!”
一聲巨響,樹干劇震,落葉如雨。
頭豬連悲鳴都來不及發(fā)出,便軟軟地從樹干上滑落在地,四肢抽搐了兩下,徹底沒了聲息。
頭豬一死,剩下的野豬群徹底崩潰,發(fā)出驚恐的叫聲,掉頭就跑,瞬間沒入黑暗的林中。
對陳石而言,頭豬倒下,戰(zhàn)斗便已結束,剩下的是“拾取戰(zhàn)利品”。他身影如風,追上幾頭跑得最慢、最肥碩的,沒有多余的招式,只是精準地一記手刀砍在后頸,或是沉重一腳踹在關節(jié)。每一擊都伴隨著骨骼的悶響和一聲短促的悲鳴,高效得像是在流水線上處理零件。
林間,終于恢復了死寂。
只剩下陳石略顯粗重的喘息聲。
巨大的疲憊感與強烈的饑餓感如潮水般涌來。他走到一塊石頭旁坐下,從懷里掏出孟瑤包好的饅頭,面無表情地大口啃了起來。
東方的天空,已經(jīng)泛起了魚肚白。晨光透過樹葉,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一邊是滿地狼藉的血腥戰(zhàn)場,一邊是他平靜地啃著最樸素的食物。
畫面,詭異而又和諧。
林婉秋顫抖著從樹上爬下來,雙腿一軟,差點摔倒。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,走到陳石面前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同志,謝謝你,你救了我的命?!?/p>
她的聲音細微,卻很清晰。
“我叫林婉秋,是旁邊紅星小學的老師?!?/p>
陳石抬眼看了她一下,又低下頭繼續(xù)啃饅頭。
她約莫二十四五歲,衣著樸素,卻掩不住高挑的身材和優(yōu)雅的曲線。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因驚嚇而蒼白,更顯得一雙杏眼清澈明亮,眉宇間帶著一股書卷氣和揮之不去的倔強。
劉光也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,對著陳石又是作揖又是道謝,言語間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崇拜。
他見陳石不說話,便主動向他介紹:“大哥,這是林老師,剛從城里調(diào)來的。她家里的情況……唉,有點復雜,一個人帶著奶奶和弟弟,不容易?!?/p>
陳石的反應,依舊是沉默地啃著饅頭,對外界的夸贊和信息毫不在意,只關心補充能量。
就在林婉秋還想追問陳石的名字時,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。
傻柱一馬當先,手里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,壹大爺、貳大爺、秦淮茹等人拿著鐵鍬、木棍緊隨其后,氣喘吁吁地趕到現(xiàn)場。
他們做好了惡戰(zhàn)的準備,卻看到了一幅讓他們終身難忘的畫面。
滿地豬尸,一個驚魂未定的美女老師,還有一個正在淡定啃饅頭的“兇手”。
眾人集體石化。
傻柱手里的剔骨刀“哐當”一聲砸在腳前的石頭上,他渾然不覺。他不是在看滿地的豬尸,而是死死盯著陳石那雙還沾著血污的手,喉結上下滑動,像是要把一句“我操”給硬生生咽回去。
過了半晌,他才猛地一拍自己大腿,看向陳石的眼神,不再是鄰居間的審視,而是廚子看見絕頂食材,武夫看見當世高人般的狂熱:“哥們兒……不,爺!您……收徒弟嗎?”
而壹大爺易中海,他握著鐵鍬的指關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手心里的汗讓冰冷的鐵器變得又滑又膩。他看著陳石,就像看著一柄出了鞘、無法被任何人掌控的兇器。他維持了一輩子的“規(guī)矩”和“體面”,在這片血腥的場景和這個男人面前,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。
貳大爺劉海中看到滿地豬尸,先是一愣,隨即眼中閃過貪婪,但接觸到陳石看過來的平靜眼神時,又立刻低下頭,不敢作聲。
秦淮茹的呼吸都漏了半拍。她的目光根本沒落在那能讓全院吃上半個月的豬肉上,而是像被磁石吸住一樣,黏在陳石寬闊的后背和他因發(fā)力而微微繃緊的臂膀線條上。
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頭發(fā),眼神里那點算計悄然隱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最原始的、對絕對力量的仰望和……渴望。
陳石啃完最后一個饅頭,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碎屑。他看著滿地的“戰(zhàn)利品”,自言自語般地盤算:“這么多肉,得找地方熏成肉干。”
傻柱聽到這話,立刻回過神來。
他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,眼睛放光地說道:“兄弟!熏肉干多浪費??!聽我的,這玩意兒我有門路!咱們把它賣了,換成真金白銀和全國糧票,不比那干巴巴的肉干強?”
他說著,目光灼灼地看著陳石,充滿了期待。
陳石那雙冰冷的眸子,第一次對傻柱露出一絲“認可”的神色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(新出爐的章節(jié)滾燙!各位看官老爺,路過的給個五星好評唄,讓萌新作者感受一下人間溫暖?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