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一,叫阿福來一趟?!?/p>
時念抬起頭,吩咐守在外面的念一。
之前買回來的十五人,名字分別是一到十五,作為一個起名廢,這么多人她也記不住那么多名字,索性簡單一些。
至于為何不冠以時姓,叫十一的時候時一和十一同時走過來,那多尷尬。
念一應了一聲是,轉身離開。
看著手里初具雛形的圖紙,時念滿意勾唇。
雖然沒有現(xiàn)代的燈光特效,但辦法總比困難多。
一開始她的打算是將怡紅院的所有姑娘打造成明星,但后來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并不適用于這個時代。
至少對于目前的階段而言,還做不到。
世人戲子低賤的思想根深蒂固,她只能一步步轉變這些人的思想。
所以,她決定先將怡紅院打造成近代歌舞廳,先以表演的形式試水。
如果成功,再決定接下來要如何去做。
阿福趕來的時候,嘴里還叼著一塊剛出鍋的酥肉,手里還端著一小碟。
“念姐,你找我?”
“這是吳嬸剛出鍋的酥肉,讓我拿上來給你嘗嘗!”
時念拿起筷子嘗了一塊,覺得味道還不錯,外殼酥脆,肉質嫩滑,比之前的口感要更加豐富。
只要加上一些椒鹽,想必風味會更足。
淺嘗輒止,時念放下筷子,將圖紙交給阿福。
“這張圖紙你拿去交給木匠師傅,問問他能不能做。”
阿福接過圖紙瞧了一眼,看不懂。
“好嘞!”
待阿福離開,時念這才繼續(xù)埋頭開始做自己未完成的企劃書。
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上輩子做企業(yè)融資做企業(yè)規(guī)劃的時候,雖然辛苦,卻也十分有成就感。
時念醉心于自己的規(guī)劃,完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淺醉站在門外看了她好一會兒。
聽到腳步聲,她這才抬頭,見到是淺醉,她問:“找我有事嗎?”
淺醉抿唇,坐到她的旁邊。
“念姐,剛才十一帶回來消息,說花月樓那邊也讓人學了唱曲兒,咱們要不要……”
這本是時念想出來的吸引客人的法子,如今卻被花月樓那群不要臉的人學了去,淺醉心里很是不舒服。
可時念最近幾日都忙著折騰怡紅院,每晚都忙到月上柳梢頭,她看在心里也覺心疼。
如果不是昨日生意慘淡,她今日也不會來同她說這件事。
時念笑了笑,對于花月樓的行為不置可否。
商業(yè)競爭向來如此,當一件事物開始流行的時候必然會受到同行模仿學習,這并不奇怪。
她寬慰淺醉,“怎么,你們對自己沒有信心,還是對我教給你們的那些曲子沒有信心?”
淺醉一噎,臉上浮現(xiàn)不服氣的神色,“當然沒有!”
“我就是氣不過!憑什么念姐你想出來的法子卻被他們學了去!”
時念搖頭失笑,只能說到底還是年輕,不懂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。
“淺醉,我要做的從來都不只是盤活怡紅院。”
她的臉上露出志在必得,如果只是想要盤活怡紅院,她大可不必與許瀾滄合作。
也是因為他,時念這才生出了更大的心思。
人人都嫌棄趙高,可人人都想要成為趙高。
而她,也要成為一步步爬上頂峰的趙高。
“你信我嗎?”
時念神情專注地看著淺醉,臉上沒有絲毫玩笑之意。
淺醉愣住,雖然她猜不到時念究竟想要做什么,但她愿意相信時念。
“信?!?/p>
“可是……咱們真的不管嗎?”
花月樓昨日憑借借鑒她們怡紅院可是賓客滿座……
時念絲毫不擔心,只神秘的笑了笑,“有些東西,他們學不來,放心吧!”
琴蕭管樂,她已經(jīng)讓人去尋師傅了,她腦子里的現(xiàn)代商業(yè)模式,即使是花月樓學一輩子也學不完。
更何況,她從知道許瀾滄身份的那一刻起,就已經(jīng)決定拋棄一部分客源。
如今不過是引爆噱頭,她真正的目標,是這盛京城的權貴。
“你曲子練的如何了?”
時念話鋒一轉,岔開話題,“淺醉,怡紅院經(jīng)營有我在,不用你們擔心,你們只需要練好曲子,明白了嗎?”
花月樓能在短時間內(nèi)截走怡紅院那么多客人,說背后沒人撐腰,她不信。
既然如此,在合作正式敲定之前,她又何必與花月樓硬碰硬?
結果不過是得不償失。
商人逐利,賠本的買賣她可不做。
淺醉面色一僵,兩份心虛浮上臉頰,“我……我練的差不多了。”
時念來了些興致,“哦?那唱給我聽聽?!?/p>
遲疑一瞬,淺醉還是站了起來。
“天~青色等煙雨……”
淺醉一開口時念的眉頭便蹙了起來,她在心底嘆息一聲,到底不是專業(yè)唱戲曲的人,有些東西淺醉根本掌握不住。
雖然曲調吻合,絲毫不差,但韻味始終有所欠缺。
她揉了揉眉心,想著要不要再去找?guī)讉€梨園的老師傅來教教這群姑娘們。
一曲畢,淺醉緊張地看著時念,等待著她的評價。
方才時念蹙眉她看得清清楚楚,顯然是對她不是特別滿意。
時念溫和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已經(jīng)盡力了,之后我會讓人去尋一些梨園的師傅來教你們練聲開嗓,做好心理準備哦!”
淺醉松了口氣,這樣的答案顯然比直接罵人要更加溫和,更加容易接受。
“是。”
“行了,去吧,今晚還得登臺獻唱?!?/p>
淺醉福了一禮剛打算離開,就聽時念又道:“讓后廚去買一些胖大?;貋?,你們每天唱曲兒喝了也能潤潤嗓子?!?/p>
淺醉只覺心里一暖,應了一聲是。
待她離開,時念臉色當即沉下。
花月樓明顯是想逮著她這一羊薅,雖然和淺醉說再等等。
可可這并不代表她就得吃下這個啞巴虧,現(xiàn)在不能對花月樓出手,找點麻煩總是能做到的。
直到后來,時念才知道,正是因為她對花月樓出手,許瀾滄才決定與她合作。
不過那都是后話。
時念叫來念五,低聲吩咐幾句,“能做到嗎?”
念五有些為難,但想到能找阿福幫忙,他應下,“能!”
時念勾唇,“去吧,期待你的好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