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痛欲裂。
丁逸睜開眼,刺目的陽光讓他本能地抬手遮擋。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上,衣衫襤褸,渾身是傷。
“這是…哪里?”他艱難地支起身子,腦海中最后的記憶是被那柄金色戰(zhàn)斧劈中胸膛的劇痛,以及隨之而來的無盡黑暗。
丹田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,丁逸下意識地運轉(zhuǎn)體內(nèi)靈力,卻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——丹田破碎,靈力全無!
“怎么可能!”他猛地瞪大眼睛,顫抖的手摸向腹部。那里本該是靈力匯聚的源泉,如今卻像被掏空的破布袋,連一絲靈力都感應(yīng)不到。
遠(yuǎn)處傳來喜慶的鑼鼓聲,丁逸循聲望去,看到遠(yuǎn)處張燈結(jié)彩的丁家府邸。記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今天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蘇清雨與堂兄丁昊的大婚之日!
“我…重生了?”丁逸瞳孔驟縮,前世的記憶與現(xiàn)世的感知重疊在一起。他清楚地記得,前世就是在這一天,他被丁昊設(shè)計陷害,廢去丹田,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堂兄。
而更令他震驚的是,他居然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了!前世在被廢丹田后,他機緣巧合得到一部殘缺功法,苦修百年,終于達(dá)到金丹期,卻在探索一處上古遺跡時,因貪圖寶物而被守護神獸擊殺。
“等等,那四只神獸和鎮(zhèn)神鼎…”丁逸突然想起夢中情景,那分明就是他前世隕落前最后看到的景象!難道那不是夢,而是真實發(fā)生的?
丹田的劇痛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。丁逸咬牙站起,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向丁家走去。無論這是夢還是重生,他都不能再像前世那樣任人宰割!
丁家大門前,賓客如云。了逸剛靠近,就被兩名護衛(wèi)攔住。
“站??!哪來的乞丐,敢闖丁府喜宴?”護衛(wèi)厲聲喝道。
丁逸冷笑:“睜大你的狗眼看看,我是丁逸!”
護衛(wèi)一楞,借著燈籠的光仔細(xì)打量,認(rèn)出是丁家三少爺,頓時面露難色:“三少爺,家主有令,您…您不能進去?!?/p>
“為什么?”丁逸眼中寒光閃爍,“今天是我未婚妻的大喜之日,新朗卻不是我,我這個當(dāng)事人難道沒有資格問個清楚?”
護衛(wèi)面面相覷,正猶豫間,一個傲慢的聲音從門內(nèi)傳來:“讓他進來,正好讓大家都看看,這個廢物還有什么臉面出觀在這里?”
丁昊一身大紅喜袍,俊朗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。他比丁逸大兩歲,已是筑基初期修為,在丁家年輕一代堪稱翹楚。
丁逸死死盯著這個前世害他一生的人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前世他懦弱退縮,今生他決不會再忍氣吞聲!
“丁昊,你搶我未婚妻,廢我丹田,今日我要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揭穿你的真實面目!”丁逸一字一頓地說道,聲音雖輕,卻擲地有聲。
丁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大笑:“哈哈哈,瘋言瘋語!你自己修煉走火入魔毀了丹田,關(guān)我什么事?至于清雨…”他湊近丁紹逸耳邊,壓低聲音,“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這個廢物?!?/p>
“是嗎?那敢不敢讓我進去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問清雨一句話?”丁逸直視丁昊的眼睛。
丁昊被這目光看得心頭一顫,竟有一種被看穿錯覺。他冷哼一聲:“隨你便,反正丟人的是你?!?/p>
喜堂內(nèi),賓客滿座。當(dāng)衣衫襤褸、滿身傷痕的丁逸走進來時,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凝固。眾人或驚訝或鄙夷的目光投來,竊竊私語聲四起。
“那不是丁家三少爺嗎?怎么這副模樣?”
“聽說他修煉走火入魔,丹田被廢了。”
“嘖嘖,真是可惜了,原本天賦不錯的。”
丁逸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,目光直直望向喜堂中央那道倩影。蘇清雨鳳冠霞帔,美得不可萬物。前世他愛這個女人入骨,即使在丹田被廢后,仍癡心不改,直到親眼目睹她與丁昊聯(lián)手陷害自己。
“清雨?!倍∫萋曇羯硢?,“我只問你一句——你可是自愿嫁給丁昊?”
喜堂內(nèi)一片嘩然。蘇清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恢復(fù)平靜。
“逸哥哥…”她輕咬紅唇,眼中含淚,“對不起,我…我不能違被家族意愿?!?/p>
丁逸冷笑:“家族意愿?還是你自己的選擇?”他環(huán)顧四周,提高聲音,“三個月前,我與清雨在青峰山歷練時,發(fā)現(xiàn)一株百年靈藥。丁昊得知后,設(shè)計害我,不僅奪我靈藥,還廢我丹田!而清雨你——”他指向新娘,“親眼目睹一切卻默不作聲,如今還要嫁給他!”
“胡說八道!”丁家家主丁震天拍案而起,筑基后期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喜堂,“丁逸,你自己修煉不慎毀了根基,還敢在此污篾族人?來人,把這個瘋子趕出去!”
幾名林家子弟立刻上前,粗暴地架起丁逸。丁逸掙扎著大喊:“丁昊,你以為廢我丹田就高枕無憂了嗎?我告訴你,天理循環(huán),報應(yīng)不爽!今日之辱,他日我必百倍奉還!”
丁昊面色陰沉,快步上前,一掌擊在丁逸胸口:“瘋言瘋語!給我滾!”
“噗——”丁逸噴出一口鮮血,身體如斷線風(fēng)箏般飛出喜堂,重重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。
意識模糊間,他聽到蘇清雨假惺惺的哭聲,聽到丁昊虛偽的安慰,聽到滿堂賓客的嘲笑…這一切與前世何其相似!
“不…這一世…我決不會…重蹈覆轍…”丁逸掙扎著想要爬起,卻再次跌倒。丹田破碎的他,連最基本的靈力護體都做不到。
就在他即將陷入昏迷之際,一只枯瘦卻有力的手扶住了他。丁逸勉強抬頭,看到一位須發(fā)皆白、仙風(fēng)道骨的老者。
“小娃娃,年紀(jì)輕輕就被人廢了丹田,真是可惜啊?!崩险咝Σ[瞇地說,眼中閃爍著洞察一切的精光。
丁逸心頭一震。前世這個時候,并沒有這樣一個老者出現(xiàn)!難道因為自己的重生,命運軌跡已經(jīng)改變?
“前輩…救我…”丁逸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,用盡最后力氣說道。
老者捋須而笑:“救你可以,但老夫從不做虧本買賣。你需拜我為師,隨我修行,如何?”
丁逸毫不猶豫地點頭。前世他苦修百年才勉強達(dá)到金丹期,若有名師指點,何至于此?
“好…弟子…拜見…師父。”丁逸艱難地行禮。
老者滿意地點點頭,袖袍一揮,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丁逸:“走吧,這污濁之地,不待也罷?!?/p>
喜堂內(nèi),丁昊似有所感,轉(zhuǎn)頭望向院中,卻只看到一陣清風(fēng)卷起幾片落葉,丁逸的身影已消失無蹤。“奇怪…”丁昊皺眉,但很快被賓客的祝賀聲拉回現(xiàn)實,臉上重新掛起得意的笑容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百里外一座無名山峰上,老者將丁逸放在一塊平整的青石上。他取出一枚丹藥塞入丁逸口中,丹藥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暖流滋潤著丁逸受傷的經(jīng)脈。
“多謝師父相救。”感覺身體稍好,丁逸恭敬地行禮。
老者擺擺手:“先別急著謝。老夫道號'玄陽子',乃一介散修。今日路過丁家,感應(yīng)到你體內(nèi)有特殊氣息,這才現(xiàn)身?!?/p>
“特殊氣息?”丁逸心中一動。
玄陽子目光深邃:“你可知自己為何能在那般重傷下仍能保持清醒?又為何丹田被廢卻仍生機不滅?”
丁逸搖頭。前世他被廢丹田后,確實比常人恢復(fù)得更快,但一直都以為是運氣好。
“因為你體內(nèi)流淌著'玄陽血脈'?!毙栕诱Z出驚人,“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血脈,千年難遇。擁有此血脈者,即使丹田被廢,也有重修的可能?!?/p>
丁逸瞪大眼睛:“玄陽血脈?那是什么?”
“一種上古傳承的血脈之力?!毙栕咏忉尩?,“傳說中,玄陽血脈擁有者是天生修煉奇才,尤其在火系功法上有著獨天得厚的優(yōu)勢。更重要的是…”他頓了頓,“這種血脈可以'涅槃重生',能在絕境中爆發(fā)出驚人潛力?!?/p>
丁逸心跳加速。難道他重生并非偶然,而是血脈之力所致?
玄陽子繼續(xù)道:“老夫?qū)ひ捫栄}傳人已有百年,今日終于得償所愿。你若真愿拜我為師,我可傳你《九轉(zhuǎn)玄陽訣》,助你修復(fù)丹田,重踏仙途。”
丁逸鄭重地跪地叩首:“弟子丁逸,拜見師父?!?/p>
玄陽子滿意地捋須微笑:“好!從今日起,你便是我玄陽子唯一的親傳弟子。不過…”他神色轉(zhuǎn)為嚴(yán)肅,“玄陽血脈雖強,但修煉《九轉(zhuǎn)玄陽訣》卻需經(jīng)歷九次生死大劫,每次都可能形神俱滅,你可要想清楚?!?/p>
丁逸目光堅定:“弟子已死過一次,何懼再死九次?這一世,我定要登臨絕頂,讓那些負(fù)我、害我之人付出代價!”
玄陽子哈哈大笑:“好!有骨氣!那便從修復(fù)你的丹田開始吧!”
他袖袍一揮,九根金針懸浮空中,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茫:“《九轉(zhuǎn)玄陽訣》第一訣——破而后立!”
金針如電,瞬間刺入丁逸丹田周圍的九大要穴。劇痛襲來,丁逸咬緊牙關(guān),額頭滲出豆大汗珠。他感覺破碎的丹田處,一絲微弱的暖流開始流轉(zhuǎn),如同寒冬中的第一縷春風(fēng)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