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張啟靈帶著舒玥、無邪和謝雨辰三人返回臨時營地,他連片刻的喘息都沒有,便又馬不停蹄地轉身,再次投身于沙漠之中,繼續(xù)尋人。
許久之后,部分人在沙海之中搜尋無果,無奈之下,只能返回營地。
緊接著,眾人神色凝重,圍聚在一起,共同商討接下來該何去何從。
剛出發(fā)就損兵折將,阿檸帶來的手下烏老四直接就抱怨了起來,對著扎西一頓陰陽怪氣,說定主卓瑪帶的破路,扎西也對著他一頓反駁,然后兩人就吵了起來。
這時熱心市民無邪先生趕緊上前勸架,說往前走肯定有遺跡。
扎西也出來肯定無邪的話,說在往前走二十多公里,有一個魔鬼城。
然后就是扎西開始講魔鬼城的故事,大概就是從前有一座城池,城里面的人只知享樂,沉迷酒色,天神為了贖救這個城的人化為乞丐來到這個城。
可城里人根本不搭理化作乞丐的天神,還對他一頓羞辱,天神一怒之下燒掉了整座城,然后現(xiàn)在每到晚上魔鬼城就會傳出哀鳴聲。
烏老四聽到這里指著扎西大罵:“都那么邪乎了,你還帶我們去,你安的什么心?。俊?/p>
扎西用同樣憤怒的語氣反駁道:“到了魔鬼城才能知道接下來的路 。而且我們只是在附近扎營又不進去,你喊啥喊?”
就在兩人爭得面紅耳赤之時,阿檸趕緊快步走上前,提高音量打斷道:“好了好了!都別吵了!馬上天就黑了,大家先趕緊準備好安營扎寨的東西,別到時候摸黑忙亂?!?/p>
阿檸雷厲風行地安排好了各項事宜,就帶著無邪去找遺留在沙漠之中的車子,打算用車載電臺聯(lián)系走丟的老高幾人。
舒玥這會坐在小馬扎上,用手托著下巴,目光渙散地望著遠處逐漸西沉的落日。
夕陽在她臉上跳動,勾勒出她精致的側臉輪廓。
黑眼鏡遠遠瞧見舒玥這副模樣,以為她是被剛剛的故事嚇到了。
他邁著輕快的步伐湊上前去,半蹲下身子,與舒玥平視,輕聲說道:“玥玥,怎么啦?是不是被那故事嚇得魂兒都沒啦?別怕,有黑爺在呢,我肯定會保護你的。”
舒玥猛地回神,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:“你才被嚇到了呢?!?/p>
“那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?”黑瞎子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顆糖果,剝開糖紙遞到她面前,“來,壓壓驚?!?/p>
舒玥垂眸看了眼糖果,又抬眼看了看黑瞎子帶著痞笑的臉。
她輕啟唇瓣含住糖果,甜意在舌尖緩緩暈開,沖淡了滿嘴的沙塵味。
黑瞎子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(fā)頂,動作輕得像拂過一片羽毛。
出乎意料的是,舒玥這次連躲都沒躲,只是懶洋洋地瞇了瞇眼,畢竟在沙漠跋涉一整天的疲憊,讓她偏頭的力氣都攢不起來了。
見她這副模樣,黑瞎子難得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收回了作亂的手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鎖定了不遠處躺在折疊椅上的謝雨辰,嘴角勾起一抹壞笑:“得,不鬧你了?!?/p>
說著便邁開長腿,朝那位謝雨辰走去,顯然是要去禍害下一位受害者了。
舒玥略帶同情地看了謝雨辰一眼,撐著腦袋準備看熱鬧。
黑瞎子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謝雨辰的躺椅旁,一屁股坐在沙地上。
“花兒爺~花兒爺~”他故意拖長了聲調,用一種很欠揍的聲音叫人。
謝雨辰的睫毛微微顫動,卻固執(zhí)地不肯睜眼。
黑瞎子見狀,笑的很惡劣:“喲,看你在這閉目養(yǎng)神大半天了,你是死了嗎?死了也好,一會兒,我就把你拉出去沙葬,純天然無污染,保存時間還長?!?/p>
見對方還不理人,他慢條斯理地擰開水壺,倒出些許清水凈了凈手,然后故意甩了甩手,幾滴水珠準確無誤地濺到謝雨辰臉上。
謝雨辰實在忍無可忍,地睜開眼,那雙總是淡漠的眸子此刻燃著怒火:“把你的臟手拿開。我就算要死,也不會死在你的前頭?!?/p>
舒玥嘴里嚼著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,她發(fā)現(xiàn)黑瞎子這個人只要不禍害自己的時候還真是蠻有意思的。
黑瞎子見謝雨辰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,頓時覺得無趣,撇了撇嘴,站起身來。
他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,不經意間,掃到了看熱鬧的舒玥。
那笑容就像沙漠里難得一見的清泉,瞬間又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黑瞎子眼睛一亮,立刻又屁顛屁顛地跑到舒玥身邊,關心道:“玥玥,你累了嗎?”
舒玥點頭,她現(xiàn)在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快沒了。
黑瞎子看著她這副嬌弱模樣,心中莫名泛起一絲心疼。
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舒玥的肩膀,“你等著啊,玥玥?!?/p>
說罷,他像只靈活的在營地里穿梭起來。
沒一會兒,他不知從哪里找到了一把和謝雨辰同款的躺椅,費力地扛在肩上,一路小跑著來到舒玥面前。
他將躺椅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在地上,還細心地調整了一下位置,確保舒玥躺上去能舒服些。
“來,玥玥,躺這歇會兒。”黑瞎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,一邊說著,一邊輕輕扶著舒玥的胳膊,將她引到躺椅旁。
舒玥看著眼前這把躺椅,一種陌生又微妙的感覺在心底悄然滋生,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,輕輕撩撥著她的心弦。
她自己卻渾然不知,只是隱隱覺得,這一刻,看著黑瞎子忙前忙后的身影,內心深處泛起的漣漪,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。
舒玥緩緩躺上躺椅,黑瞎子又貼心地他又從自己包里翻出一條薄毯,輕輕蓋在舒玥身上,“沙漠晚上涼,可別著涼了?!?/p>
舒玥盯著黑眼鏡沒說話,看著對方這細致入微的舉動,讓那股微妙的感覺愈發(fā)濃烈。
舒玥微微仰頭,看向黑瞎子,心猛地一顫,連忙別過頭去。
她的手不自覺地按在胸口,感受著胸腔里那異?;钴S的跳動。
舒玥盯著黑瞎子,腦海中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,莫非這人也是個蠱師,給自己下了什么古怪的蠱?
不然她心跳怎么會跳得那么快,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,畢竟在這個神秘莫測的世界里,什么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(fā)生。
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,黑眼鏡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異樣,輕聲問道:“玥玥,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舒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,舒玥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往后縮了縮:“沒、沒有!就是...沙子進眼睛了?!?/p>
她不自覺撒了個小謊,然后胡亂地揉了揉眼睛。
黑瞎子低笑一聲,不由分說地扣住她的手腕:“別動?!?/p>
他不知從哪拿出塊干凈的手帕,小心翼翼地撥開她的眼皮,“吹吹就好了?!?/p>
溫熱的呼吸拂過眼睫,舒玥整個人僵成了雕塑。
這個距離太近了,近到能聞到他衣領上的氣息。
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,她絕望地想,這蠱怕是已經侵入心脈了,她怕是命不久矣了。
“好了?!焙谙棺铀砷_手,卻沒急著起身,反而問道:“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?”
舒玥趕緊把臉埋進薄毯里,甕聲甕氣地說道:“我沒事了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黑瞎子無奈地笑了笑,“那好吧,你好好休息,有什么事就喊我?!?/p>
舒玥偷偷從薄毯里探出頭,余光瞥見黑瞎子走遠的背影,她偷偷松了口氣,心里五味雜陳。
一方面,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謬,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成功下蠱呢,另一方面,她又實在無法解釋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