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龍游淺灘海城的午后,天空澄澈如洗,陽光將摩天大樓的玻璃幕墻映照得金碧輝煌。
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心臟地帶,車流如織,人潮涌動,
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現(xiàn)代文明的快節(jié)奏與疏離感。然而,在這片由鋼鐵與水泥構筑的叢林中,
一聲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,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城市交響樂的和諧。
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如同失控的鋼鐵巨獸,在駕駛員驚恐的尖叫聲中,猛然偏離車道,
以一種毀滅性的姿態(tài)沖向了人行橫道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慢,
行人們驚駭?shù)谋砬槟淘谀樕?,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與碰撞的巨響。
玻璃碎片在陽光下飛濺,如同驟然綻放的死亡之花。當混亂的塵埃稍稍落定,
繁華的街角已是一片狼藉。人群的中心,
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靜靜地躺在泊泊流出的血泊之中,
她那精致的妝容已被血污和塵土掩蓋,生命的氣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?!巴砬?!晚晴!
我的女兒??!” 一個凄厲的、幾乎不似人聲的哭喊刺痛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膜。
一位身著香奈兒套裝、氣質雍容的婦人,此刻卻毫無形象地跪倒在血泊旁,她顫抖著雙手,
想要抱起懷中昏迷的女兒,卻又害怕造成二次傷害,只能無助地哭喊著。她身旁,
一位面色威嚴的中年男人,正是海城商界巨擘——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建國。此刻,
他往日里運籌帷幄的鎮(zhèn)定早已蕩然無存,臉色慘白如紙,眼中布滿了血絲和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“醫(yī)生!醫(yī)生在哪里?!” 蘇建國環(huán)顧四周,
對著那些舉著手機拍攝、或是在遠處指指點點的人群,發(fā)出了野獸般的嘶吼。
他的聲音因極度的焦慮而沙啞,卻依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財富堆砌起來的強大氣場。
“誰能救我的女兒?我蘇家,愿出一百億現(xiàn)金作為酬謝!”“一百億!
”這個如同深水炸彈般的天文數(shù)字,瞬間在圍觀人群中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議論聲、倒吸冷氣聲、竊竊私語聲交織在一起。人們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、羨慕,
但更多的是面對巨大財富卻無能為力的遺憾。專業(yè)的創(chuàng)傷外科醫(yī)生本就鳳毛麟角,
更何況是在這街頭之上?面對如此慘烈的車禍現(xiàn)場,顱腦損傷的可能性極大,
誰敢在沒有專業(yè)設備的情況下,貿(mào)然上前承擔這足以改變一生的巨大風險?絕望,
如同濃重的烏云,籠罩在蘇家夫婦的心頭。就在這片被金錢和死亡氣息攪動的混亂之中,
一個與周遭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的身影,緩緩從人群的縫隙中走了出來。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,
身材瘦削,穿著一身洗得發(fā)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,腳上是一雙沾滿泥土的帆布鞋。
他的頭發(fā)有些凌亂,像是許久沒有打理過,
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在城市底層苦苦掙扎的窮學生,或是剛剛進城務工的年輕人。然而,
他的一雙眼睛,卻亮得驚人。那是一種古井無波的平靜,深邃而清澈,
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紛擾。他的出現(xiàn),讓這片嘈雜的空氣莫名地沉靜了些許。“我能救。
”淡淡的三個字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,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。
所有的目光,懷疑的、鄙夷的、好奇的、輕蔑的,
瞬間全部聚焦在了這個毫不起眼的年輕人身上。蘇建國仿佛在溺水之際抓住了一根浮木,
他猛地轉身,幾個大步?jīng)_到年輕人面前,由于動作太猛,險些摔倒。
他一把抓住年輕人的肩膀,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
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:“你……你剛才說什么?你真的……真的能救我的女兒?”“嗯。
” 蕭辰,這個被眾人投以異樣眼光的年輕人,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,
深邃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。他輕輕掙脫蘇建國的手,繞過他,
徑直走向血泊中的蘇晚晴。他蹲下身,無視那些骯臟的血污,開始仔細地檢查她的傷勢。
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業(yè),與他樸素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
修長的手指拂過蘇晚晴蒼白的額角,探查著她頸動脈的搏動,隨后又輕巧地翻開她的眼瞼,
觀察瞳孔的變化。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,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,
靜靜地注視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,仿佛在見證一場未知的儀式?!邦^部遭受劇烈撞擊,
顱內(nèi)形成血腫,壓迫了生命中樞神經(jīng)。必須立刻施針,否則……” 蕭辰的聲音依舊平靜,
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(yè)判斷力。他抬起頭,目光直視蘇建國,“如果不立刻進行干預,
八分鐘之內(nèi),她的心跳和呼吸就會徹底停止?!薄鞍朔昼??簡直是天方夜譚!
” 一個穿著定制西裝、戴著金絲眼鏡,看起來像是高級知識分子的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。
他自稱是海城第一人民醫(yī)院的腦外科專家,剛剛路過此地。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蕭辰,
眼神里充滿了濃濃的不屑與傲慢,“你有什么科學依據(jù)?
腦部損傷的復雜性豈是你能憑肉眼判斷的?
這需要CT、核磁共振等一系列精密的儀器檢測才能確診!你張口就是八分鐘,
你是哪個三流醫(yī)學院畢業(yè)的?有行醫(yī)執(zhí)照嗎?年輕人,嘩眾取寵也要分場合,
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!”這番“專業(yè)”的質問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強烈共鳴。是啊,
一個來路不明、衣著寒酸的年輕人,怎么可能懂得如此高深的現(xiàn)代醫(yī)學?
他該不會是想趁火打劫,用一些江湖騙術來誆騙蘇家的百億賞金吧?蘇夫人本就六神無主,
聽了專家的話,更是心頭一緊。她張開雙臂護住女兒,警惕地盯著蕭辰,
對丈夫哭喊道:“建國,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??!他要是胡來,晚晴……晚晴會沒命的!
到時候我們后悔都來不及?。 泵鎸ε派降购0愕馁|疑和不信任,
蕭辰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。他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看那個所謂的腦科專家一眼,
仿佛對方只是空氣。他只是淡淡地凝視著蘇晚晴愈發(fā)蒼白的臉,
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說道:“一分鐘后,她會口吐白沫,瞳孔開始擴散;三分鐘后,
四肢末端會因缺氧而呈現(xiàn)青紫色,并伴隨大小便失禁。信,或者不信,你們自己選擇。
”他的話語,冷靜得近乎殘忍,卻又如同最精準的死亡倒計時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。時間,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幾乎就在蕭辰話音落下的第六十秒,蘇晚晴的嘴角果然開始溢出白色的泡沫,
原本緊閉的雙眼,眼皮下的眼球開始不規(guī)則地顫動。三分鐘后,更為恐怖的一幕發(fā)生了。
她的手腳指尖,開始浮現(xiàn)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,并且那顏色還在不斷地蔓延。
一股異味也隨之傳來。這恐怖而精準的一幕,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,
緊緊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。所有質疑的聲音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那位剛才還口若懸河的腦科專家,此刻臉色煞白如紙,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不斷滾落,
他看著蕭辰的眼神,已經(jīng)從鄙夷變成了深深的恐懼?!吧襻t(yī)!神醫(yī)留步!
” 蘇建國徹底崩潰了,他沖上前,不顧一切地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蕭辰面前,
這位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,此刻哭得像個孩子,“神醫(yī),是我有眼無珠,是我該死!
您大人不記小人過,求求您,求求您大發(fā)慈悲,救救我的女兒!”蕭辰的腳步停了下來,
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為女兒拋棄所有尊嚴的父親,清冷的眼神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。
他想起了師父的教誨:“醫(yī)者仁心,見死不救,枉披白衣。”“只需三針。
” 他淡淡地說道,聲音不大,卻給了蘇建國無盡的希望。
只見蕭辰從懷中取出一個看起來頗有年頭的紫檀木盒,小心翼翼地打開。
盒內(nèi)鋪著一層黑色的天鵝絨,九根長短不一、閃爍著淡淡紫金色光芒的長針靜靜地躺在其中,
針身上似乎有極細的龍形紋路在隱隱流動。一股古樸而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,
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肅穆起來。“九龍神針!” 那位腦科專家再次失聲驚呼,這一次,
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與近乎癲狂的崇拜,“天啊,
難道您就是傳說中那位能與閻王搶命,活死人、肉白骨,被譽為‘當代醫(yī)圣’的……蕭神醫(yī)?
”“蕭神醫(yī)”這三個字,在海城乃至整個醫(yī)學界的上層圈子里,是一個如雷貫耳,
卻又虛無縹緲的傳說。傳說他醫(yī)術通神,能治愈一切絕癥,但其行蹤成謎,神龍見首不見尾。
誰能想到,這樣一位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巔峰人物,竟然會以如此平凡的形象,
出現(xiàn)在這喧囂的街頭?蕭辰?jīng)]有理會眾人的驚愕。他神情專注,
右手拈起一根最長的紫金神針,左手食指與中指并攏,在蘇晚晴頭頂?shù)陌贂ㄉ陷p輕一點。
他的動作快如閃電,穩(wěn)如磐石,那根長針仿佛擁有生命一般,悄無聲息地刺入了穴位,
只留下一小截針尾在微微顫動。緊接著,又是兩針,分別刺入了神庭穴與風府穴。
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道韻,仿佛不是在治病,
而是在進行一場神圣的藝術創(chuàng)作。片刻之后,肉眼可見的奇跡發(fā)生了。
蘇晚晴原本微弱到幾乎不可聞的呼吸,漸漸變得悠長而平穩(wěn),那張因失血而毫無生氣的臉上,
也奇跡般地恢復了一絲健康的紅暈。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,緩緩地睜開了雙眼,
雖然眼神還有些迷茫,但顯然已經(jīng)從死神的鐮刀下掙脫了出來?!芭畠?!晚晴!你醒了!
你真的醒了!” 蘇夫人喜極而泣,緊緊地抱住女兒,淚水決堤而出。
周圍的圍觀群眾在短暫的呆滯后,爆發(fā)出雷鳴般的掌聲和難以抑制的驚嘆聲?!拔业奶欤?/p>
這簡直是神跡!剛才人都快不行了,幾根針下去就活過來了!”“這哪里是普通人,
這分明是神仙下凡?。 蹦俏荒X科專家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,
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跪倒在蕭辰面前,這一次,他畢恭畢敬地磕了一個響頭:“醫(yī)圣在上,
請受弟子一拜!請您收我為徒!”蕭辰收回神針,看都沒看他一眼,
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你所學為西醫(yī),專攻形體;我所行為中醫(yī),直指本源。道不同,
不相為謀。你若真有向道之心,便散盡家財,去這世間最貧苦之地,
救治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無錢醫(yī)治的病人,屆時,或許能領悟一二。” 說完,他便轉身,
準備悄然離去?!吧襻t(yī)請留步!” 蘇建國急忙上前攔住他,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黑金卡,
恭敬地遞上,“神醫(yī),您治好了我的女兒,這是我蘇家的一點心意,密碼是六個八,
里面的錢您隨便用!”蕭辰搖了搖頭,推開了他的手:“治病救人,乃醫(yī)者本分,舉手之勞,
不足掛齒。”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,尋找當年那位恩人的事情,還需要低調(diào)行事。
他的目光落在蘇晚晴的臉上,那張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龐,讓他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。
“多謝神醫(yī)救命之恩?!?蘇晚晴在母親的攙扶下坐了起來,她虛弱地開口,
目光與蕭辰在空中交匯。剎那間,一絲久遠的、模糊的熟悉感涌上心頭?!巴砬??
你是蘇氏集團的總裁,蘇晚晴?” 蕭辰的心跳,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?!澳恪J識我?
”“恩人!我終于找到你了!” 蕭辰再也無法抑制內(nèi)心的激動,他上前一步,
緊緊抓住她的手,“你不記得了嗎?幾年前,我和師父在青城山采藥,
我不慎被一條劇毒的竹葉青咬傷,是你路過,用你隨身攜帶的解毒藥救了我!從那一刻起,
我就把你當作我生命中的光,我發(fā)誓,要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!”蕭辰的話,如同一把鑰匙,
打開了蘇晚晴記憶深處塵封的門。她想起來了,那個在山林間偶遇的少年,
那個眼神倔強、清澈,明明中了劇毒卻一聲不吭的少年。原來,命運的絲線,
早已在多年之前,就將他們緊緊地聯(lián)系在了一起?!肮?,好!好?。?/p>
沒想到你和我女兒之間還有這樣一段善緣!這真是天意,是緣分?。?/p>
” 蘇建國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,朗聲大笑,對這個年輕人是越看越滿意。他心思電轉,
一個絕佳的念頭涌上心頭?!笆捝襻t(yī),既然你不肯收診金,那我蘇某人也不能讓你白白出手。
我有個提議,你看晚晴這次遭此大劫,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。我看你身手不凡,
醫(yī)術又如此通神,不如……就委屈你來給晚晴當貼身保鏢,如何?薪資待遇,你隨便開!
”“爸!我不需要什么保鏢!” 蘇晚晴立刻抗議道,
讓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當貼身保鏢,這實在太奇怪了?!皼]什么可是的!
這件事就這么定了!” 蘇建國展現(xiàn)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,一錘定音。
蕭辰的心中涌起一陣狂喜,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機會。能夠名正言順地留在女神身邊,
日夜守護,是他下山以來最大的愿望。他看著蘇晚晴,眼神堅定而溫柔,
鄭重地承諾道:“恩人,我蕭辰,一定會用生命保護你的安全。”然而,
蘇晚晴看著他那一身略顯寒酸的衣著,和那張清秀卻略顯稚氣的臉,
心中卻充滿了復雜的疑慮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。這個突然闖入她生活,
身份成謎的男人,真的能勝任保鏢的職責嗎?爸爸的這個決定,是不是太過沖動和草率了?
要是讓那個一向看不起自己的堂妹蘇雨柔知道了,還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后編排、嘲笑她。
第二章 暗流涌動夜色如墨,將海城的繁華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。
蕭辰換上了一套蘇家管家為他準備的干凈衣物,雖然只是普通的休閑裝,
卻也難掩他挺拔的身姿和眉宇間那股超凡脫俗的氣質。他站在蘇家那座占地數(shù)千平米,
堪比皇家園林的豪華別墅外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看了一眼手中由大哥派人送來的、足以彰顯他真實身份的華服與信物,想了想,
還是將它們重新收好。此行的目的尚未達成,過早暴露身份只會節(jié)外生枝。“大哥,
您這些天受苦了。我已在‘天闕’會所為您備下酒宴,為您接風洗塵。
”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,氣息沉穩(wěn)如山的男子,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,恭敬地垂首說道。
“心意我領了?!?蕭辰淡淡地說道,目光依舊凝望著別墅內(nèi)那片溫暖的燈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