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明玨主仆三人到達(dá)倚紅樓的門口時,只見一群衣著華麗的人站在那,看表情還有激動和惋惜。
“去看看發(fā)生了何事?”玄明玨皺著眉頭吩咐道。
佐一看了看紋絲不動的佑一,認(rèn)命的跳下馬車,嘴里嘟囔著:“與其被這兩尊閻羅給凍死,還不如過去湊湊熱鬧,沾沾人氣。”
車上兩個人都是耳聰目明的人,不過這兩位顯然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佐一的時不時犯二,表情不變的繼續(xù)討論案情。
“您的意思是這消息得到的太過容易了?”佑一不確定的問道。
“回想一下你一路的所見所聞,尤其是和情報有關(guān)的,有沒有什么異常之處?”玄明玨引導(dǎo)他回想。
佑一并不愚笨,這一回想,發(fā)覺似乎處處透著巧合,可究竟哪里巧合,他卻又說不出來。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抓狂,仿佛真相表面只蒙著一層水霧,可伸手去碰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不見底的深潭。
抬頭看著自家主子,眼里有辦事不力的羞愧,還有被人愚弄的不爽。
玄明玨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,心道:還真是倚紅樓一貫的辦事風(fēng)格。
拍了拍得意下屬的肩膀以示安慰。這幾年他們終究還是過的太順,案子破了一樁又一樁,案件背后的復(fù)雜糾葛,人情冷暖,他一眼就看的透徹。而這次他也竟然也陷入了慣性思維,差點被表象騙過去,又如何能怪心思不如他的佑一呢。
這時候,佐一走了回來,“爺,是幾位公子吵著要進(jìn)樓里,說和里面的姑娘約好的,探討什么棋藝,書畫之類的,跟守門的侍衛(wèi)起了些爭執(zhí),那個很漂亮的花魁正在安撫客人,應(yīng)該快好了?!?/p>
“嗯。”玄明玨隨意的應(yīng)了一聲,并未有特別的反應(yīng)。
“爺,您不過去看看?”佐一遲疑的問道。心里卻嘀咕著: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嗎,也不說過去幫忙解個圍啥的,怪不得貴妃娘娘整天擔(dān)憂爺娶不著媳婦呢,獻(xiàn)殷勤都不會。不過這話他就只敢在心里想想,連面上都不敢露出絲毫來,畢竟他還不想一時口快,丟了小命。
正胡思亂想間,玄明玨已經(jīng)下了馬車,雙手背于身后,邁著六親不認(rèn)的四方步,官威十足的朝著人群方向走去。
主仆三人這架勢,仿佛閻羅王帶著黑白無常來人間索命,所過之處,眾人紛紛避讓,生怕沾染上晦氣,門口瞬間變得空曠。
隨著他們的到來,周圍氣氛變得緊張起來。然而,有個人卻絲毫不懼,嬌笑著說道:“還是寺卿大人威風(fēng),隨便往那一站就解了奴家的圍,奴家感激不盡,若大人不嫌棄,隨奴家進(jìn)樓喝杯水酒如何?”
佐一聞言心肝一顫,雙手悄悄抬起,想著一會兒要是有什么血腥場面,他也能及時捂住眼睛;佑一則更直接,手已經(jīng)放在了刀柄上,只要自家主子一聲令下,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。
然而,事實證明,兩兄弟的戲都有點多。
“正有此意,姑娘帶路吧!”玄明玨就這么爽快的答應(yīng)了,甚至還罕見的牽動了一下嘴角,至于那絲笑有幾分真誠,就不得而知了,至少在佐一看來,那笑容讓他毛骨悚然。
花魁的專屬會客室里,兩人面對面而坐,各自品著茶,姿態(tài)放松,神態(tài)悠然,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,即便都不說話,也不會覺得尷尬。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,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。
時間仿佛在兩人之間凝固,而桌上即將見底的水壺,見證著他們之間你來我往,明爭暗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