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兒子結婚，我全款買下一套大平層。房本上只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。沒想到，
剛付完定金，準兒媳就拉著我的手哭了?！鞍⒁?，你能不能也給我買一套？
不然我爸媽不同意。”我當場愣住，氣笑了：“你是想讓我兒子娶你全家嗎？
”我兒子卻一巴掌甩在我臉上：“媽，你怎么這么說話！
”我瞬間愣在原地……01“啪——”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，狠狠扇在我的左臉上。
力道之大，讓我整個人都向后踉蹌了一步，高跟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。
售樓處里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璀璨光芒，瞬間在我眼前碎裂成無數(shù)晃動的光斑?？諝饽塘?。
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，只有嗡嗡的鳴響，像一只巨大的蜂子在我顱內橫沖直撞。
火辣辣的痛感從臉頰炸開，迅速蔓延到整個頭皮，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尖叫。我捂著臉，
難以置信地抬起頭。站在我面前的，是我養(yǎng)了二十二年的兒子，林浩。他雙目圓瞪，
胸膛劇烈起伏，那只剛剛打過我的手還懸在半空，微微發(fā)抖。他的身后，是他護著的準兒媳，
白薇。白薇正把臉埋在林浩的胸口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，哭聲細碎又委屈，
像一把淬了毒的軟刀子?！稗鞭蹦睦镎f錯了？”林浩的怒吼打破了這片死寂，
震得我耳膜發(fā)疼，“她爸媽養(yǎng)她這么大不容易，要套房子怎么了？你這么有錢，
再買一套會死嗎？”會死嗎？我看著他，嘴唇動了動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心，
好像被這一巴掌打穿了，呼呼地往里灌著冷風。白薇從林浩懷里抬起頭，
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梨花帶雨，眼睛紅得像兔子?！鞍⒁?，
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我真的不是……”她哽咽著，眼神卻怯生生地瞟向我，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，“我只是想我爸媽能安心，他們養(yǎng)我不容易，再說，
我弟弟還沒著落……”呵，弟弟。一句話，就將她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暴露無遺。原來，
不是她爸媽不同意。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，也想從我這里分一杯羹。我看著眼前這對男女，
一個怒目而視，一個楚楚可憐，他們站在一起，像一出排練了無數(shù)遍的拙劣戲劇。而我，
就是那個被他們算計的、愚蠢的觀眾。心寒徹骨。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，
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：“林浩，為了她，你打我？”“你忘了你從小到大，
我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嗎？”我問他，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，
試圖從里面找到一絲一毫的愧疚。沒有。什么都沒有。只有不耐煩和冷漠。
二十多年的含辛茹苦，無數(shù)個熬夜畫圖的夜晚，無數(shù)次背著他奔向醫(yī)院的雨天，
那些我以為牢不可破的母子情深，此刻在他眼中，都成了可以隨意丟棄的舊賬。
“別總拿過去說事！”林浩避開了我的視線，語氣冷硬得能砸出冰碴子，“你不給我們買，
這婚就結不成，你自己看著辦！”說完，他拉起白薇的手，頭也不回地朝售樓處大門走去。
那背影，決絕得像一個奔赴刑場的劊子手。而我，就是那個被他親手推上斷頭臺的人。
整個售樓處，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。同情，憐憫，鄙夷，看好戲。
那些目光像無數(shù)根細小的針，密密麻麻地扎進我的皮膚里。我，秦嵐，
一個在建筑設計界呼風喚雨、白手起家的女強人，此刻，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，
被公開處刑。我緩緩地，一步一步地，走到那個巨大的沙盤前。
手指輕輕撫上那棟標著“已售”的千萬大平層模型。多可笑啊。我傾盡所有，
想為他打造一個最完美的家。他卻用一記耳光，告訴我，我連這個家的門檻都邁不進去。
我沒有哭。一滴眼淚都沒有。只是笑了。一種從骨子里滲出來的，冰冷的笑。
我秦嵐拼搏半生，不是為了養(yǎng)出一只反咬一口的白眼狼。林浩，白薇。你們，給我等著。
02我獨自開著車，行駛在回家的路上。車窗外，城市的光怪陸離飛速倒退，
像一場光影交錯的默片。車內，我親手挑選的白茶香薰，正幽幽地散發(fā)著清雅的香氣。
林浩曾說，他最喜歡這個味道，能讓他平靜?，F(xiàn)在，這味道鉆進我的鼻腔，
只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惡心。我猛地伸手，關掉了香薰，打開車窗。
晚風夾雜著城市的喧囂和尾氣，猛地灌了進來，吹亂了我的頭發(fā)，
也試圖吹散我腦中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?？蓻]用?；貞浵袷Э氐某彼瑳坝慷鴣?。
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。林浩高燒不退，小小的身體燙得嚇人。我背著他，
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水里奔跑，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，我卻死死地用外套護住他，
不讓他淋到一滴雨。到了醫(yī)院，我渾身濕透，像個落湯雞，他卻在我懷里安然無恙。那一刻，
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母親。
我又想起了那些為了給他提供最好教育而熬夜畫圖的日子。胃疼得像有只手在里面攪動，
冷汗浸濕了后背，我卻不敢停下，因為一張圖紙，就意味著他下個學期的國際學校學費。
有一次，我累到胃出血，被送進醫(yī)院。他端著一杯熱水，怯生生地走到我床前，
用稚嫩的聲音說：“媽媽，你辛苦了?！蹦且凰查g，我覺得所有的一切，都值了。
那些溫暖的，甜蜜的，被我珍藏在心底的過往，此刻卻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，一下一下，
精準地扎向我最柔軟的地方。回憶有多暖，現(xiàn)實就有多冷?；氐郊?，推開門的一瞬間，
我?guī)缀踔舷ⅰ＿@個我親手設計、裝修的家，每一寸空間，都充斥著林浩的氣息。玄關處，
他隨手扔下的限量版球鞋?？蛷d里，他最愛的高配游戲機和散落一地的手柄。墻上，
掛著我們唯一的合影。照片上，我笑得一臉幸福和滿足，緊緊地摟著剛大學畢業(yè)的他。而他，
也微笑著，只是那笑容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充滿了偽裝和算計。我一步步走進去，像一個闖入者，
巡視著這片曾經屬于我的領地。然后，我在我的梳妝臺上，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屬于我的東西。
一瓶開封的、香氣廉價的香水。幾支明顯用過的口紅。甚至，在我最珍貴的首飾盒旁，
放著一盒拆開的避孕藥。是白薇。她早就登堂入室了。在我不知道的時候，
她已經像一個女主人一樣，占領了我的家，動了我的東西。一種被侵犯的惡心感，
從胃里翻涌上來。就在這時，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。來電顯示是“白薇媽媽”。
我盯著那幾個字，猶豫了幾秒，還是劃開了接聽鍵。電話那頭，
傳來一個油滑又理直氣壯的聲音：“哎呀，親家母啊，我是薇薇的媽媽?！薄坝H家母？
”我冷笑出聲，這兩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，真是對我最大的侮辱。對方似乎沒聽出我的嘲諷，
自顧自地說了下去：“我們薇薇也不是非要那套房子，我們也不是賣女兒，
主要是她那個弟弟，你也知道，男孩子嘛，以后結婚總得有個自己的窩。你家大業(yè)大，
手指縫里漏一點，就夠我們家吃一輩子了。幫扶一下，也是應該的嘛，以后我們薇薇嫁過去，
不也得孝順你嗎？”“應該的？”我一言不發(fā)，直接掛斷了電話。然后，面無表情地，
將“白薇媽媽”、“白薇爸爸”，以及他們全家的聯(lián)系方式，通通拉進了黑名單。
我走到穿衣鏡前。鏡子里的女人，臉色蒼白，左邊臉頰上，五道指印清晰可見，紅腫得嚇人。
眼神，卻異常的平靜，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我終于明白了。我的愛，我的付出，
我的二十年含辛茹苦，在他們那一家子吸血鬼眼里，
不過是一家可以無限透支、予取予求的銀行。而我養(yǎng)大的兒子，就是他們安插在我身邊的，
里應外合的內鬼。我拿起手機，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。電話接通，
我用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、冰冷的語調說：“王律，幫我辦件事。
”“關于我名下所有資產的處置……”03第二天，林浩和白薇回家時，
看到的就是一幅讓他們震驚的畫面。我正指揮著家政公司的員工，將所有屬于林浩的東西，
一件一件地打包，裝箱。那些他引以為傲的限量版球鞋，被隨意地扔進紙箱。
他熬夜排隊買的游戲機，被拔掉了所有線路，和一堆雜物堆在一起。
他衣帽間里那些我用血汗錢為他堆砌起來的名牌衣物，此刻像一堆廉價的垃圾，
被胡亂地塞進一個個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?！皨?！你干什么！”林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，
他沖過來，想要阻止家政的動作。我抬手，示意家政們停下。然后，我轉向他，
面無表情地說：“這家里的東西，都是我買的?，F(xiàn)在，我覺得它們擺在這里，礙眼了。
”我的聲音很輕，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，剖開了所有虛偽的溫情。林浩愣住了，他看著我，
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驚恐。這大概是他第一次，見到這樣不留情面的我。
我從茶幾上拿起一份文件，甩在他和白薇面前?！胺孔拥亩ń?，我已經撤了。
”我看著他們瞬間慘白的臉，心中沒有一絲波瀾，“寧可損失那十萬定金，
我也不會讓你們這種人，住進我買的房子里?！薄皨專銊e鬧了！”林浩終于慌了，
他上前一步，試圖抓住我的手臂，語氣軟了下來，“我昨天是沖動了，我喝了點酒，
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？你別這樣……”道歉？多么廉價的兩個字。一旁的白薇，
立刻開啟了她的表演模式。眼圈一紅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，撲簌簌地往下掉?！鞍⒁?，
都是我的錯，您別怪林浩，他也是為了我……我們不要那套房子了，真的不要了還不行嗎？
”她嘴上說著不要，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，像一條毒蛇，在試探我的底線。
我看著她那張?zhí)搨蔚哪?，只覺得可笑。“現(xiàn)在說不要了？”我冷笑一聲，“晚了。
”我把視線重新投向林浩，那個我曾經以為會是我一生驕傲的男人?！傲趾?，
我給你兩個選擇?！薄暗谝唬@個女人斷干凈，跪下來，給我認錯?！薄暗诙?，
你跟她一起，從這個家，滾出去。”我的話音剛落，客廳里的空氣就凝固了。
林浩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，他看看我，又看看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白薇，陷入了劇烈的掙扎。
他的懦弱和貪婪，在這一刻暴露無遺。他既想要我提供的富足生活，
又舍不得白薇給他畫的“愛情”大餅。白薇見狀，哭得更兇了，她抓著林浩的胳膊，
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：“林浩，我……我怎么辦啊……”最終，
在我的逼視和白薇的淚眼中，林浩做出了他的選擇。他一咬牙，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，
抬起頭，直視著我?！皨?，你非要這么逼我嗎？”他的聲音里，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“薇薇已經……已經懷了我的孩子！”這個消息，像一顆炸彈，在我耳邊轟然炸響。
我愣住了。懷孕？我看著白薇平坦的小腹，隨即，一股生理性的惡心感，從胃里直沖喉嚨。
用孩子來綁架我嗎？真是好算計。我看著林浩的眼睛，那里面沒有即將為人父的喜悅，
只有算計和威脅。我的心，徹底涼了。我一字一句地，清晰無比地對他說：“很好。
那你們就滾吧。”“從今天起，你每個月三萬塊的零花錢，停了。”“你那輛保時捷，
明天我會派人收回?！薄斑€有你現(xiàn)在住的這個家，也請你們，盡快搬走?！蔽业拿恳痪湓?，
都像一把重錘，狠狠地砸在林浩的神經上。他的臉色從煞白變成了鐵青，最后，變成了猙獰。
他徹底暴怒了。他指著我的鼻子，口不擇言地吼出了一句讓我如遭雷擊的話：“秦嵐！
你憑什么這么對我！”“你別忘了，要不是你當年非要去簽那個破合同，
你親兒子根本就不會死！”“你欠我的！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！”04“轟——”林浩的話，
像一道九天驚雷，在我腦中轟然炸開。時間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。
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和色彩，只剩下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，和那句惡毒如詛咒的話，
在我耳邊無限循環(huán)。你親兒子根本就不會死……你欠我的……這個秘密。
這個我用盡了二十二年時光去掩埋，用無數(shù)個不眠的夜晚去舔舐，
我以為已經爛在了心底最深處的傷疤，他怎么會知道？他怎么會知道！我渾身的血液，
在瞬間凝固，手腳冰冷得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。我沖過去，
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：“你……你說什么？你再說一遍！”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
連牙齒都在打顫。林浩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，但他看到我崩潰的樣子，
眼中隨即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。他終于找到了可以徹底擊垮我的武器。他殘忍地笑了起來，
一字一句，清晰地重復道：“我說，如果不是你當年為了簽那個破合同，
耽誤了去幼兒園接他，你那個寶貝兒子，就不會失足掉進河里淹死！”“我！
”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，臉上帶著一種病態(tài)的亢奮，“我林浩，只是一個替代品，對不對？
”“你對我這么好，給我買這買那，不過是在贖罪！是在補償你那個死去的兒子！”“秦嵐，
你欠我的！”每一個字，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，狠狠地燙在我的心上。鮮血淋漓。
塵封的記憶被他野蠻地撕開，那些我不敢去觸碰的畫面，爭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腦海。
二十二年前。我還是一個剛剛在設計界嶄露頭角的新人。那天，
我有一個對我事業(yè)至關重要的項目合同要簽。我四歲的兒子，小遠，在幼兒園里等我。
他最喜歡我抱著他，在他耳邊說“媽媽來接寶寶回家了”。可是那天，客戶臨時變卦，
談判陷入僵局，我被死死地拖在了會議室。等我終于簽完合同，發(fā)瘋一樣趕到幼兒園時，
已經晚了。老師告訴我，小遠看別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，就自己跑了出去。
然后……然后就是冰冷的河水，刺耳的警笛，和那雙再也不會睜開的眼睛。我的天，塌了。
之后的一年，我活在不見天日的黑暗里，重度抑郁，數(shù)次自殺未遂。是我的朋友，
把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，帶我去了福利院。在那里，我見到了林浩。他也是四歲，
瘦瘦小小的，一個人縮在角落里，眼神里卻帶著一種和我兒子小遠一模一樣的倔強。那一刻，
我以為是上天對我的憐憫。我收養(yǎng)了他，把所有對小遠的愛，對小遠的愧疚，對小遠的思念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