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奶奶去體檢,查出三高,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。為了奶奶的健康,
我狠下心當起了“惡人”,嚴格把控奶奶的飲食。可我的苦心,換來的不是感激,
而是奶奶逢人就說我虐待她。更讓我心寒的是,家里那些親戚,包括我的父母,
沒一個站出來替我說句話,反而跟著指責我“不懂事”、“瞎折騰”,
仿佛我才是那個不孝的惡人。聽著那些刺耳的議論,我的心都在滴血。
我不再管控奶奶的飲食。結果,一個月不到,奶奶就被救護車拉走了。1 夜驚魂夜晚,
救護車刺耳的鳴笛劃破小區(qū)夜空。飯桌上,奶奶突然倒地,嘴里的紅燒肉都還沒來得及咽下,
油膩的汁水順著嘴角流出來。一家人著急忙慌,只顧著拍打呼喚已經(jīng)沒有意識的奶奶。
我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了120。我癱坐在搶救室外,渾身冰涼。
耳邊是親戚們雜亂的哭喊和指責,
眼前卻閃過那張刺眼的體檢單:三個鮮紅的“高”——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。
思緒被拉回一個月前…六十五歲的奶奶總是念叨最近頭暈。我留了個心眼,
預約上醫(yī)院的體檢。聽到要體檢,奶奶不樂意:“我好好的,
花那冤枉錢干啥?”為了讓奶奶去體檢,我騙她說:“錢我已經(jīng)付了,不去也退不了。
”奶奶當然不樂意錢白花,只能跟著我去醫(yī)院。體檢結果出來,
報告單上是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的診斷,我大概明白這就是人們常說的:“三高”。
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我,迅速在網(wǎng)上查找相關知識,并且咨詢專業(yè)的醫(yī)生。根據(jù)醫(yī)生的建議,
我嚴格把控起奶奶的飲食。講究低鹽低脂清淡飲食。為了讓奶奶適應,
我先是交代母親飯菜少放鹽,口味清淡點。
母親不情愿的嘟囔一句:“真麻煩!”我耐心解釋:“不光是奶奶,
你和我爸也得注意飲食了,不然等生病了有你們好受的。
”母親聽完臉垮下去:“你詛咒我生病呢!你個白眼狼!”我懶得和她計較。
母親并沒有按我說的做,飯菜還是一如既往的重口味。我想著是長久的習慣難以一時更改,
安慰自己慢慢來。2? 醫(yī)者難勸我以為至少奶奶會領我的情。
雖然拿到體檢結果時我告訴她:“奶奶,你看,你的身體出了點小問題,
以后生活上得好好注意注意了?!蹦棠坍敃r只是不以為意的點點頭。
回家后我把體檢結果告訴家里人,想著他們會像我一樣擔心奶奶的身體。
奶奶先來了一句:“那些醫(yī)生慣會騙錢,啥病都往大了說。
”爸爸媽媽和其他親戚都深以為然,附和著奶奶點了點頭?!澳棠?,
不管怎么說還是得注意一下,檢查報告總不會騙人吧?”我還是堅持勸說。
聽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:“行了行了!一天到晚凈瞎操心!”大姑在一旁翹著二郎腿嗑瓜子,
“要我說你們這些大學生,就是讀書讀死了,人家說啥就信啥,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。
”二姑也應和起來:“就是,我婆婆去醫(yī)院檢查還不是,那些醫(yī)生說這也有病那也有病。
我婆婆根本沒在意,開的藥也沒吃,現(xiàn)在還不是好好的?”我無奈搖頭,不再繼續(xù)勸說。
死板的人們只遵循自己的想法而活。按照醫(yī)生囑托,我每天定時叮囑奶奶吃藥。
奶奶雖然不情愿,但是也接過了我遞過去的藥和水??吹侥棠贪阉幬惯M嘴里,我甚感欣慰,
覺得奶奶還是愿意相信我的?,F(xiàn)實很快給了我一巴掌。
3? 家宴風波母親做飯一如既往的重口味。我理解她的辛苦,也沒有再說飯菜的問題。
只是在奶奶要去盛第三碗飯時開口制止住了她:“奶奶你已經(jīng)吃了兩碗米飯了,
再吃血糖超標了?!薄澳阏f你這孩子,怎么就是不聽大人的話呢?你奶她都這么大年紀了,
你難道要讓他連飯都吃不飽?”母親埋怨似的開口指責我。說完我,
母親才看向奶奶說:“媽,你吃你的?!蹦棠倘魺o其事的又盛了滿滿一碗米飯。剛坐回桌上,
奶奶的筷子就伸向了那碗油膩的紅燒肉。我又忍不住開口:“奶奶,少吃點紅燒肉,
你的血脂已經(jīng)很高了。”奶奶瞅了我一眼:“這不讓吃那不讓吃,
餓死我算了!”“沒有不讓你吃,只是說讓你少吃一點嘛!”話音剛落,
父親啪的一聲把筷子放在桌上,沖著我開口:“你愛吃不吃,
不吃滾出去!”我只能乖乖閉嘴??粗棠檀罂诖罂诘耐炖锶t燒肉,
我又十分擔心她的身體。我打算慢慢來,畢竟突然控制飲食確實很難適應。
督促奶奶控制飲食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,問題先找上了我。這天下班回家,
在小區(qū)門口偶遇小區(qū)里的大爺大媽們,我像往常一樣跟他們熱情的打招呼。
但是他們的反應很奇怪,對我露出的笑看著就很僵硬。我很奇怪他們?yōu)槭裁催@么反常。
真正的打擊發(fā)生在一個周末。4? 謠言起我去小區(qū)門口取快遞,碰見了鄰居劉大媽。
平時見面總是笑瞇瞇打招呼的她,那天卻眼神躲閃,欲言又止?!皠⒋髬專趺戳??
”我主動問道。劉大媽把我拉到一邊,壓低聲音:“小蔓啊,不是大媽說你,
你怎么能虐待你奶奶呢?她那么大年紀了,飯都不讓人吃飽...”我如遭雷擊,
愣在原地:“誰、誰說我虐待奶奶?”“你奶奶親口說的??!說你不讓她吃肉,
不讓她吃飽飯,都快把她餓暈了...”劉大媽看我的眼神里滿是責備。那一刻,
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我那么努力地為奶奶的健康著想,
換來的卻是她在背后這樣詆毀我?我沖回家,果然看見兩個姑姑來了,
正和奶奶有說有笑地吃著一大盤西瓜——奶奶最不該碰的高糖分水果?!澳棠?!
您為什么在外面那樣說我?”我聲音顫抖,幾乎要哭出來。奶奶咬了一大口西瓜,
汁水順著嘴角流下:“我說錯了嗎?這不讓吃那不讓吃,跟坐牢有什么區(qū)別?
”二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:“你怎么跟你奶奶說話呢?沒大沒??!
”大姑涼涼地插話:“就是,讀了幾年書,回來就對我們指手畫腳。怎么,
嫌棄我們沒文化了?”我看著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,突然覺得無比疲憊。
我甩開二姑的手,沖回房間摔上門,淚水終于決堤。門外,他們的談笑聲很快又響起來,
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那一刻,我下了決心:既然我的關心在你們眼里是虐待,
那我不管了,總行了吧?決定放手后,我的日子似乎輕松了許多。我不再盯著奶奶吃飯,
不再提醒她吃藥,不再為她的飲食和全家人爭執(zhí)。奶奶愛吃什么就吃什么,
愛吃多少就吃多少,我視而不見。家里氣氛明顯輕松了。奶奶臉上又有了笑容,
經(jīng)常得意地跟鄰居說:“我孫女總算想通了,不管我啦!
”爸媽和姑姑們也對我“回歸正?!北硎緷M意。大姑甚至拍拍我的肩說:“早就該這樣了,
老人開心最重要。”只有我知道,這不是想通了,是心寒了。但我畢竟狠不下心完全不管。
偶爾看到奶奶大口吃著最不該吃的肥肉和甜點,我還是會心里一緊。
然而一想到她如何在外人面前說我虐待她,那點心軟就又硬了起來。
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三周,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大驚小怪了。
也許醫(yī)生說的情況永遠不會發(fā)生?也許姑姑們說得對,老人開心就行?
然而命運很快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。5? 生死線那是個普通的周五晚上,
我媽做了奶奶最愛的紅燒肉——肥瘦相間,油光锃亮,醬油和糖放得足,看起來誘人極了。
奶奶高興得像個孩子,一口氣吃了大半碗米飯配著紅燒肉。我低頭吃著自己的飯,
故意不去看她又盛了第二碗。“今天這肉燒得好,入味!”奶奶含糊不清地夸贊,滿嘴是油。
我媽得意地笑:“媽喜歡就多吃點,明天我再做。”我看著這一幕,心里莫名地不安,
但還是什么都沒說。突然,“砰”的一聲巨響打斷了說笑聲。奶奶連人帶椅向后倒去,
重重摔在地上。她手里的碗摔得粉碎,米飯和紅燒肉撒了一地。她抽搐著,嘴角溢出白沫,
還有沒來得及咽下的紅燒肉...“媽!”“奶奶!”“快!快扶起來!
”家里頓時亂作一團。我爸試圖扶起奶奶,我媽慌得直轉圈,嘴里不停念叨“怎么了這是”。
我迅速冷靜下來,掏出手機撥打120?!瓝尵仁业臒袅恋么萄?。我癱坐在走廊塑料椅上,
渾身發(fā)冷。我爸在打電話,語氣焦急,但內(nèi)容讓人心寒:“...對對,老太太進醫(yī)院了,
看樣子挺嚴重的...你那能湊多少?...我這不是手頭緊嗎...”他是在借錢,
還是在籌錢救奶奶?我很快得到了答案。兩個姑姑急匆匆趕來,妝發(fā)整齊,
像是要參加什么宴會而非家人的急救現(xiàn)場?!皨屧趺礃恿??”大姑氣喘吁吁地問,
眼睛卻瞟向搶救室門上那盞燈,仿佛在評估什么投資項目的風險等級。“還不知道。
”我啞聲回答。二姑拍拍我的肩,語氣夸張:“小蔓辛苦了!還好有你在!”很快,
醫(yī)生出來了,表情凝重:“患者是突發(fā)性腦梗,也就是中風。幸好送來得及時,
生命沒有危險,但左邊身體可能會受影響,需要長期康復治療?!蹦X梗。
兩個字像重錘砸在我心上?!澳恰⒛堑没ǘ嗌馘X???”我爸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。
醫(yī)生看了他一眼,語氣冷淡:“先辦住院吧,押金交一萬。”一瞬間,
在場的長輩齊刷刷后退一步,仿佛醫(yī)院地板突然變得燙腳?!澳膫€家屬去交一下費用?
”護士催促道。無人應答。我深吸一口氣,站起來:“我去吧。”頓時,
三張臉上同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。大姑立刻變臉,笑容滿面:“這就對了嘛!
小蔓最孝順了!”二姑緊接著說:“順便給我們都買點飯來吧,著急趕來都沒吃飯呢!
”我看著她們理所當然的臉,突然覺得無比惡心:“我沒錢,要吃自己去買。
”說完我轉身就走,身后傳來二姑不滿的嘀咕:“什么態(tài)度...”我當然不是真的沒錢,
而是打算用奶奶自己的存款來交醫(yī)藥費。我知道奶奶有張存折,放在她衣柜底層的小鐵盒里,
密碼是她生日。我心里清楚要是讓他們知道奶奶的存折在我手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