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沈昱沉隨手扯過衣服披上,混亂的腦海里此時只有一個念頭。
保鏢的電話打不通,他要親自去找阮顏。
他本想等婚禮一切都結(jié)束后,親自將她送往A國的,可思晴總是吃醋,他只能匆匆將她送走。
可一想到,她眼睛看不到又是在異國他鄉(xiāng),他又有點后悔。
她那天突然出現(xiàn)在婚禮現(xiàn)場,是不是也很傷心。
他本不想讓阮顏經(jīng)歷這殘忍的一切,知曉他們之前的婚禮和證件只是擺設(shè)。
可婚禮那時太混亂了,沈昱沉為了維護沈白兩家的面子,只能硬著頭皮走流程,那時他低聲對她說的話,不知道她聽見沒有。
“這場婚禮你知道是假的,只是我給思晴的補償,顏顏,等過段時間我就去A國找你.......”
他眼前又突然閃現(xiàn)著禮堂的那一幕。
阮顏慘白如紙的臉,那雙死寂空洞的眼睛,那口噴濺在白思晴婚紗上觸目驚心的鮮血。
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,越收越緊。
身后傳來了白思晴的腳步聲。
此時的她渾身上下不著寸縷,急切地從背后摟住沈昱沉的腰。
“昱沉,你要去哪里?。亩Y堂回來你就一直心不在焉,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夜!”
沈昱沉的身體卻僵硬如鐵?!八记纭!?/p>
他轉(zhuǎn)過身來面對著白思晴,聲音沙啞得厲害:“婚禮前,是你逼阮顏出現(xiàn)在我們的婚禮現(xiàn)場的?”
白思晴的身體微微一僵,她神情突然變得憤怒起來,仿佛在強行掩蓋什么。
“沈昱沉,你現(xiàn)在提她干什么?是她主動說來婚禮上給我們祝福的,我很大度,接受了她的提議。”
“可她倒好,分明就是故意來搗亂,吐點血裝可憐,破壞了婚禮損壞了我的裙子!”
“沈昱沉,我讓這個小三來婚禮已經(jīng)是我對你最大的原諒了,你現(xiàn)在還質(zhì)問我起來!”
沈昱沉猛地掙脫了她的手臂,緊緊盯著白思晴閃爍的眼睛:“可她明顯不像是裝的!”
沈昱沉眼底的質(zhì)疑讓白思晴心慌起來,她從未見過沈昱沉為了阮顏流漏出如此失態(tài)的神情。
那種失態(tài)和質(zhì)疑生生勾起了白思晴心里的恐懼。
沈昱沉察覺到了白思晴臉上的恐慌,她在害怕什么,沈昱沉此時沒繼續(xù)思索下去,他打算找到阮顏問清楚。
他讓助理給他訂票,并查詢?nèi)铑伻ネ鶉獾暮桨嗍裁磿r候落地。
“沈總,我查詢了航班信息,并沒有阮小姐的登記信息,她沒有登記......”
“什么?”沈昱沉猛地攥緊手機,“那她去了哪里,我不是讓你派保鏢護送她去機場了嗎?為什么沒有登記,那些保鏢人呢?”
助理疑惑道:“沈總,您昨天不是說阮小姐那另有安排,不需要保鏢護送了嗎?”
沈昱沉臉色瞬間黑了下來,他什么時候說過,不過既然得知阮顏沒有登記,他開始瘋狂地撥打阮顏的號碼,關(guān)機,永遠是冰冷的關(guān)機提示音。
深夜的街道上,沈昱沉開著車,像無頭蒼蠅一樣,漫無目的地尋找。
吐血…對,她那種情況,一定會去醫(yī)院!
沈昱沉動用了所有關(guān)系,一家醫(yī)院一家醫(yī)院地查。
終于在天際泛白的時候,他沖進了最后一家,也是距離昨日結(jié)婚禮堂最近的那家頂級私立醫(yī)院。
“阮顏!有沒有一個叫阮顏的病人!昨天送來的,吐血,很嚴重!”
沈昱沉沖到急診臺,聲音嘶啞,帶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值班護士。
隨手穿上的衣服早已凌亂不堪,哪里還有半分沈氏總裁的從容。
護士被他嚇到:“這位先生,我們醫(yī)院是不允許透漏患者信息的?!?/p>
沈昱沉有些著急:“我是她老公!”
突兀的聲線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,一些不明所以的群眾在一旁嘀咕。
“哪有自己老婆都吐血了第二天才來看的......”
“不是你們看他還穿的是婚服西裝,怎么自己老婆婚禮上暈倒了第二天才來找么,說不通啊!”
沈昱沉低頭看著那身西服,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涌入心頭。
這時醫(yī)院的一個負責人滿臉是笑得迎了上來:“原來是沈總,您放心,您要找的人我來幫你查!”
片刻后,那人抬起頭,臉上詭異無比。
“沈總,您要找的阮小姐,她送來的時候情況就非常危重,經(jīng)過全力搶救但很抱歉,搶救無效,阮小姐已經(jīng)死了?!?/p>
沈昱沉愣住,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:“你開什么玩笑?”
隨即爆發(fā)出震怒,沈昱沉一拳砸在堅硬的大理石臺面上,發(fā)出沉悶的巨響:“她不可能死!帶我去見她!現(xiàn)在!”
那負責人和護士都被嚇得后退幾步:“沈總,您冷靜啊…阮小姐的遺體,已經(jīng)被她的家屬帶走了?!?/p>
“家屬?她哪里來的家屬!”沈昱沉目眥欲裂。
“是另一位姓沈的先生,他說他是阮顏的哥哥…”
沈璃?哥哥?難道是阮顏曾經(jīng)說過的那個孤兒院里與她相依為命的哥哥......
沈昱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,他指縫滴著血,臉色蒼白無比:“不可能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