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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會唱歌的黑桃K 北方小咬 23121 字 2025-08-22 12:17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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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。胃部劇烈痙攣,我撲到墻角,對著垃圾桶干嘔起來,喉嚨里只有酸苦的膽汁,什么也吐不出來。眼淚鼻涕糊了滿臉。窗外,警笛聲越來越近,越來越刺耳,像一把冰冷的錐子鉆鑿著我的顱骨。

為我而來的。他們看到門鎖被破壞,看到李警官的尸體,看到那顆心臟,看到那張寫著“林默”的紙條……我是唯一的目標,唯一的嫌疑人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
不能待在這里!等他們沖進來,我就完了!解釋?說我通過手機直播看到了他自殺?誰信?那部手機!

我猛地撲過去,撿起地毯上的手機。屏幕已經(jīng)恢復正常,沒有任何異常進程,沒有那段恐怖視頻的緩存文件,甚至連最近通話記錄和信息里都找不到任何來自“未知號碼”的痕跡。它被抹得干干凈凈,像從未發(fā)生過。只有屏幕上幾點尚未干涸的、屬于我的冷汗,證明我剛才確實死死攥著它目睹了全過程。

不,還有證據(jù)。那張黑桃K。它一定又回來了。它每次都會回來。

我像瘋了一樣沖進客廳,眼睛血紅地掃視每一個角落。茶幾上,沙發(fā)縫里,書架……沒有!哪里都沒有!

警笛聲已經(jīng)在樓下了!刺耳的剎車聲!

絕望像冰水澆頭。我沒有時間了!

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臥室方向。一種冰冷的直覺攫住了我。我沖進臥室,視線直接砸向床頭柜——

它在那里。

幽暗的床頭燈下,它靜靜地躺在鬧鐘旁邊。黑桃K。邊緣銳利,牌面上那個持劍的國王,眼睛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,正嘲弄地、冰冷地“凝視”著我。它又一次無聲無息地回來了,像回家一樣自然。

我沖過去,一把抓起它,那冰冷的觸感刺痛了我的掌心。我想把它撕碎,把它燒掉!但我猛地停住了。這是證據(jù)!唯一的、詭異的、能證明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存在的證據(jù)!雖然荒謬,但我必須帶上它!

我把牌死死攥在手心,沖回客廳,胡亂抓起錢包鑰匙塞進口袋。不能走正門!樓下肯定已經(jīng)被圍住了!

消防通道!從樓頂或許能爬到隔壁單元……

我剛拉開門沖進走廊,樓下雜亂的腳步聲、呼喝聲、對講機的噪音已經(jīng)涌了上來。燈大亮著,晃得人眼暈。

“樓上!封鎖所有出口!”

“確認目標住戶!”

來不及了!我猛地縮回身,“砰”地關上門,反鎖,心臟快要跳出胸腔。冷汗瞬間濕透后背。完了……被堵死在屋里了。

就在這時,攥在手心的黑桃K突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、卻清晰無比的震動。像是一個無聲的嘲笑。緊接著,那詭異扭曲的、只有我能聽見的哼唱聲,毫無預兆地、尖利地在我腦髓深處直接炸響!

不是午夜!現(xiàn)在不是午夜!它提前了!它在這個時候響了!

“啊——!”我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,那聲音像一根燒紅的鐵釬在顱內(nèi)攪動,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,都要逼近!仿佛那個哼唱的東西就趴在我的背上,對著我的耳骨吹氣!

砸門聲雷霆般響起!“開門!警察!林默!開門!”

門板劇烈震動,鎖扣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
腦內(nèi)的哼唱聲與門外的砸門聲、吼叫聲扭曲地交織在一起,將我撕扯、擠壓!我要瘋了!

就在這極致的混亂和痛苦中,一個冰冷的念頭像毒蛇一樣竄起——他們破門而入的瞬間,看到我這副抱頭慘叫的瘋癲樣子,會不會……會不會我也突然抬起手,插進自己的胸膛?

這個想象帶來的恐懼甚至壓過了腦內(nèi)的魔音。

不!不能這樣!

求生的本能壓榨出最后一絲力氣。我連滾爬爬沖進廚房,猛地拉開窗戶——外面是樓體側面狹窄的檢修平臺和銹跡斑斑的消防梯。冷風裹著雨絲瞬間灌入。

樓下的警察似乎聽到了廚房的動靜,砸門聲更加狂暴:“廚房!注意他可能從廚房逃脫!”

我爬上窗臺,毫不猶豫地跳上半米外那濕滑冰冷的鐵制平臺,發(fā)出“哐當”一聲巨響。寒風刺骨,我死死抓住冰冷的欄桿,回頭看了一眼——臥室方向傳來門被撞開的轟響和怒吼。

我手腳并用地向下爬,鐵梯冰冷濕滑,不斷發(fā)出吱呀作響的呻吟,隨時可能散架。上方窗口探出人影和厲聲警告:“站住!再動開槍了!”

我不敢回頭,拼命向下挪動。高度并不算太高,但每一秒都漫長得像凌遲。腦內(nèi)的哼唱聲還在持續(xù),像一個惡毒的背景音,干擾著我的平衡和判斷。

終于踩到地面,是一個堆滿雜物的后院。我踉蹌一下,拔腿就跑,沖出后院窄門,撲進樓后漆黑潮濕的小巷里。

身后傳來警察追出的呼喊和腳步聲,還有對講機急促的呼叫:“目標從后院逃脫!向東南方向小巷!請求支援封鎖周邊街道!”

我不敢走大路,像一只受驚的老鼠,在迷宮般的后巷和窄街里瘋狂穿梭。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,稍微緩解了腦內(nèi)那灼燒般的哼唱。它還在響,但似乎因為我劇烈的奔跑和腎上腺素的飆升而減弱了一些,變成一種惱人的、持續(xù)的嗡鳴。

我必須躲起來。找一個他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。一個……或許能隔絕那聲音的地方?

李警官!他之前提到過會暗中調(diào)閱“非常規(guī)檔案”!他的私人筆記?或者他家里的電腦?他一定查到了什么!否則他不會那種反應!那可能是唯一的線索!

這個念頭像黑暗中的一絲火花。但去兇案現(xiàn)場?警察肯定還封鎖著那里,甚至可能有留守!

可我能去哪?網(wǎng)吧?旅館?所有需要身份證的地方瞬間就會暴露。街頭流浪?天亮就會被巡邏隊發(fā)現(xiàn)。

賭一把!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最安全?他們剛完成現(xiàn)場勘察,留守人員可能松懈,而且他們絕對想不到我這個“兇手”敢返回現(xiàn)場!

我繞了一個極大的圈子,避開所有主干道和監(jiān)控探頭,憑借記憶朝李警官所住的老公寓區(qū)摸去。雨下得更大了,街上空無一人,這給了我一些掩護。腦內(nèi)的哼唱聲變成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碎片,像接觸不良的收音機,但每一次閃現(xiàn)都讓我的胃部一陣抽搐。

接近那片街區(qū)時,我伏在一個垃圾箱后觀察。公寓樓入口拉著藍白相間的警戒帶,樓下停著一輛警車,燈熄著,里面似乎有人。后門呢?這種老樓通常有后門或者通往地下室的通道。

我小心翼翼地貼著小巷墻壁移動,果然在樓側找到一個半地下的、供清潔工使用的鐵門。門鎖著,但旁邊一個通風窗口的柵欄銹蝕得很厲害。我用力掰開一個足以鉆入的縫隙,屏息鉆了進去。

里面是彌漫著消毒水和霉味的地下室。我摸黑找到樓梯,悄無聲息地向上走。心跳如擂鼓,耳朵豎起來聽著任何動靜。樓上有隱約的腳步聲和談話聲,似乎是現(xiàn)場留守的警察。

李警官的家在四樓。我走到三樓半就停住了,躲在陰影里。向上的樓梯口拉著警戒帶,門虛掩著,里面有光透出。能聽到兩個警察低低的交談聲,似乎有些疲憊和不耐煩。

“……真他媽邪門,老子干了十幾年刑警,沒見過這種……”

“別說了,滲人。趕緊完事交班。這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?!?/p>

“里面味道還沒散呢……我去撒個尿,你看會兒。”

一個腳步聲朝著客廳深處走去。機會!

我等待了幾秒,估算著那個去衛(wèi)生間的警察的位置,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氣,用最快的速度、最輕的步伐,像貓一樣竄上最后半段樓梯,閃身貼在了李警官家大門外的墻壁陰影里,屏住呼吸。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。

門內(nèi),留守的警察似乎沒察覺。能聽到他輕微的踱步聲。

下一步怎么辦?怎么進去?就算引開他,里面也可能還有別人……

就在這時,我口袋里那張一直緊握著的黑桃K,再次傳來一陣極其輕微但清晰的震動。

幾乎同時,屋內(nèi)傳來“啪嗒”一聲輕響,像是小東西掉落的聲音,接著是那個警察疑惑的低語:“嗯?什么東西?”

他的腳步聲朝著與大門相反的客廳陽臺方向走去,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。

就是現(xiàn)在!

我猛地一咬牙,用指尖極其輕微地推開虛掩的門,閃身擠了進去,然后立刻蜷身滾入門廳一個高大的儲物柜側的陰影里,死死捂住口鼻。整個過程不到兩秒。

門廳沒人??蛷d方向傳來推拉門的聲音,那個警察好像去陽臺查看剛才的異響了。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冰冷的死寂還彌漫在空氣中,令人作嘔。

我快速掃視。這是一個標準的兩室一廳戶型??蛷d凌亂,勘察標記和白線還在地上,但尸體和心臟顯然已經(jīng)被移走了,只留下那片深色的、不規(guī)則的血漬滲透在地毯纖維里,觸目驚心。血漬旁邊,用粉筆標出的那個位置,應該就是發(fā)現(xiàn)紙條的地方。

李警官的書房門開著,里面沒燈。臥室門關著,另一個警察可能在里面,或者也在客廳某處?

去書房!他的私人電腦或者筆記最可能在書房!

我趁著陽臺警察還沒回來,墊著腳尖,用最快的速度溜進了書房,反手輕輕將門虛掩上,不敢鎖死。

書房不大,書架上塞滿了文件和書籍,很雜亂。一張舊書桌上放著一臺臺式電腦主機,但顯示器是黑的。旁邊堆著幾摞卷宗。我需要找到他最近查看的東西,或者他的私人記錄。

我顫抖著手打開電腦主機的電源鍵。風扇輕聲響起,指示燈亮了。需要密碼!

我急躁地翻找桌面上的紙質文件。大多是常規(guī)案件報告。抽屜!我拉開書桌抽屜。里面是些文具、舊手機充電器、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警務筆記……

我拿出那本厚厚的筆記,快速翻到最新記錄的部分。前面的字跡工整嚴謹,但越往后越潦草,尤其是最后幾頁。

……陳XX案,現(xiàn)場勘查無外來強迫痕跡,結論違反生理常識,需列入‘異常’(X檔)待查。報案人林默精神狀態(tài)極不穩(wěn)定,聲稱聽到‘哼唱’,提及‘黑桃K’撲克牌,牌來源詭異(自稱收到即消失?),需高度關注其陳述真實性,不排除為關鍵線索或……污染源?

……調(diào)閱X檔‘自殘性心因性集體幻覺’(1978碼頭區(qū)案卷密封)、‘物品異常報告’(1993古董店失竊案,失物清單疑有紙牌?待核實)、‘無法歸類音頻事件’(編號AU-17,僅檔案提及,原記錄缺失?!)……權限不足,申請遭拒。劉副局面色有異,警告勿深究……

……AU-17……模糊提及……調(diào)子……能‘吸引’或‘誘發(fā)’……記錄者后續(xù)狀態(tài)……(涂黑)……危險!

……今日再見林默。描述哼唱調(diào)……與我腦中偶爾閃過的破碎音軌……高度相似!他也被影響了?還是……我是從他那里‘聽到’的?!接觸傳播?思維滲透? 字跡到這里變得極度狂亂,必須盡快找到AU-17原始記錄!可能存放在老分局地下檔案室D區(qū)(已廢棄?)……

筆記在這里戛然而止。后面是空白頁。

我的血液冷得幾乎凝固。X檔?異常?AU-17?老分局地下檔案室?李警官果然查到了東西!他甚至已經(jīng)開始出現(xiàn)癥狀!他提到的“污染源”……是在說我嗎?

還有那個被涂黑的部分,“記錄者后續(xù)狀態(tài)”……后面跟著的“危險”兩個字,寫得力透紙背。

電腦屏幕亮了,進入了輸入密碼界面。我嘗試輸入李警官的警號、生日,都錯誤。最后一次機會。

我目光掃過書桌,看到玻璃板下壓著一張舊照片,是李警官和一個十來歲男孩的合影,背后寫著“贈爸爸 小磊 2010年”。

我輸入了“xiaolei2010”。

系統(tǒng)解鎖了!

我立刻在硬盤里搜索“AU-17”、“異常音頻”、“X檔”等關鍵詞。結果寥寥,大多是權限不足的提示。找到一個加密的壓縮文件,文件名“待查_舊案關聯(lián)”,修改日期就是昨天!

需要解壓密碼。我嘗試了同樣的密碼,錯誤。

時間不多了!外面的警察隨時可能進來!

我焦躁地環(huán)顧書房,目光落在書架頂層一個不起眼的舊紙箱上,上面手寫著“雜物”。鬼使神差地,我踮腳把它搬了下來。

里面是些舊警徽、淘汰的傳呼機、幾本工作手冊。最下面,壓著一個老舊的、黑色塑料外殼的便攜式磁帶錄音機,那種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刑警用的。旁邊還有幾盒沒有標簽的磁帶。

錄音機?磁帶?AU-17是音頻事件!

我拿起錄音機,按下退出鍵。帶倉彈開,里面有一盒磁帶。帶軸上貼著一段褪色的標簽紙,上面用極細的鋼筆寫著——AU-17 / 采樣片段 / 絕對禁止播放 / 最高密級。

就是它!

就在我手指碰到那盒磁帶的瞬間——

“吱呀——”

書房的門被推開了。

剛才去陽臺的那個警察站在門口,一只手還握著門把手,另一只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,臉上充滿了驚疑和警惕。他顯然聽到了里面的動靜。

“誰在里面?!”他低吼一聲,看清是我后,瞳孔驟然收縮,“林默?!你怎么——”

他的驚呼卡在了喉嚨里。

因為那詭異扭曲的、只有我能聽見的哼唱聲,在這一刻,毫無征兆地、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和清晰度,猛地在我腦內(nèi)炸開!像無數(shù)根冰針狠狠刺入聽覺神經(jīng)!

“呃啊——!”我慘叫一聲,捂住雙耳痛苦地蜷縮下去,手中的錄音機和磁帶差點脫手。

門口的警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驚得一愣,他顯然什么也沒聽到,只看到我一副突發(fā)惡疾、痛苦不堪的瘋癲樣子。他的手下意識地從槍套上微微抬起,似乎在猶豫是呼叫支援還是先控制我。

“你怎么回事?!站起來!”他厲聲喝道,向前逼近一步。

腦內(nèi)的哼唱聲越來越響,越來越尖銳,帶著一種惡毒的催促和……興奮?它不再是模糊的背景音,我?guī)缀跄堋奥牎背瞿桥で衫锾N含的、令人癲狂的邪惡意志!

而與此同時,我攥在手心、一直貼身放著的那張黑桃K,開始發(fā)燙!一種不正常的、冰冷卻又灼人的燙!像一塊干冰,灼燒著我的皮膚!

警察又逼近一步,伸手要來抓我。

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我肩膀的剎那——

他的動作猛地僵住了。

臉上那種職業(yè)性的嚴厲和警惕瞬間消失,被一種極致的茫然和空洞所取代。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,或者說是看著我的方向,但瞳孔里沒有任何焦距。

然后,他的眼球開始極其緩慢地、機械地向下轉動,看向他自己的胸口。

那種眼神……和鄰居死前一模一樣!和視頻里李警官死前一模一樣!

不!不要!又來了!

我驚恐萬分地想向后退縮,但身體被書桌擋住,動彈不得。腦內(nèi)的哼唱聲在此刻達到了一個瘋狂的高潮,那扭曲的旋律仿佛直接化成了實質的詛咒,灌入我的耳朵,灌入這間書房!

警察的手抬了起來,動作緩慢而僵硬,像提線木偶。五指張開,然后緩緩彎曲,成爪狀。

他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,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迷惘,仿佛在夢游。

他的手,猛地插進了自己左胸口的警服!

布料撕裂聲、肌肉和骨骼被蠻力破開的悶響……在這死寂的書房里顯得無比清晰,無比恐怖!

鮮血瞬間涌出,染透了他的藍色警服。

他的手在自己胸腔內(nèi)部摸索著,攪動著。

我的胃部翻江倒海,驚恐的淚水模糊了視線,喉嚨里發(fā)出嗬嗬的怪響,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。腦內(nèi)的哼唱聲像勝利的狂歡,尖嘯著。

猛地一掏!

一顆鮮活跳動、熱氣騰騰的心臟,被他血淋淋地掏了出來,握在他自己的手中。

他甚至低下頭,迷惘地、專注地看著那顆心,仿佛那是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。

然后,他臉上的迷惘瞬間褪去,被一種極致的恐懼和痛苦所取代——仿佛在生命最后的零點幾秒,他驟然清醒,看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手中的東西。

但太遲了。

他的身體抽搐了一下,眼中的光彩徹底熄滅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“砰”的一聲砸在地板上,手中的心臟滾落一旁,還在輕微地、無意識地搏動。

腦內(nèi)的哼唱聲,像退潮般驟然消失。

手中的黑桃K也瞬間恢復了冰冷的常態(tài)。

死寂。

令人窒息的、濃郁血腥味彌漫的死寂。

只剩下我粗重、顫抖、不似人聲的喘息。

我看著地上迅速擴大的血泊和那具剛剛死去的尸體,看著那顆離體的心臟。

然后,我的目光,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絕望地、緩慢地,移向死者那只沾滿鮮血的手。

在他的手指下方,心臟滾落壓住的地板縫隙里……

一小片白色的紙角,緩緩地被涌出的鮮血浸染成刺目的紅。

上面,黑色的字跡,正在一點點暈開,但依舊清晰可辨。

那是我自己的名字。

林默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22 12:17:5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