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決了曉曉那攤破事,我揣著“敲詐”來的奶茶錢,蹲在路邊嘬珍珠。夕陽把街道染得跟糖葫蘆似的。
然后我就看見了那個小鬼。
五六歲的樣子,蹲在街角綠化帶旁邊,小腦袋耷拉著,肩膀一抽一抽。周圍人來人往,沒一個人看他一眼。
陰氣重得都快滴出水了,偏偏又不是死靈。怪事。
我嘬完最后一口奶茶,走過去,把空杯子精準投進五米外的垃圾桶:“小孩,你擋著我吸收日月精華了。”
他抬起頭,小臉慘白,眼圈烏黑,像很久沒睡好。他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,也不怕生,扁扁嘴,哇一聲哭出來:“姐姐…嗚嗚…我家、我家的運氣被偷光了!”
“哦?”我來了興趣,蹲下來跟他平視,“細說,怎么個偷法?誰干的?長得帥嗎?”
小孩哭得打嗝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:“不知道…就是、就是爸爸生意賠光了錢,媽媽老是生病,狗狗都走丟了…院子里、院子里的樹也枯了…還有、還有奇怪的人晚上在墻外畫畫…”
氣運被竊?這手法可比陳鋒那低級桃花煞高明多了,也毒辣多了。這是要抄家滅門的路數(shù)。
“帶路?!蔽伊嗥鹚暮笠骂I,“姐幫你看看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,連小孩的棒棒糖都搶?!?/p>
小孩的家在一個老式居民區(qū),位置不算差,但一走近就感覺憋悶,像是被個無形的大鍋蓋扣住了,氣都喘不勻。院門銹蝕,墻皮剝落,連野草都長得有氣無力。風水格局被人動了手腳,生生從一處安居小窩變成了絕戶斂財?shù)木帧?/p>
我在院子東南角跺了跺腳,感覺腳下一塊地磚松動了。撬開來,底下埋著個黑黢黢的小木人,刻滿了扭曲的符咒,心口位置還纏著幾根帶毛囊的頭發(fā)。
“挪灶開陰門,釘魂奪氣運。夠毒的?!蔽夷笾悄救耍惺苤厦姹涞膼阂?。這玩意像個抽水泵,正持續(xù)不斷地把這家人最后那點活氣往外抽。
順著氣機感應,我抬頭看向斜對面一棟新蓋不久、裝修得金光閃閃的小洋樓。那家的窗口,隱隱飄出與此地被奪氣運同源卻旺盛數(shù)倍的氣息。
“嘖?!蔽业嗔恐掷锏男∧救?,眼珠一轉,有了主意。我沒破這邪術,而是翻出包里一管快干透的紅色指甲油,在小木人背后飛快畫了個更復雜、更詭異的符紋。
“喜歡抽是吧?行,給你加個增壓泵,再開個返流通道?!碑嬐?,我把木人原樣埋回去,還“好心”地把地磚踩實了些。
“走,小孩,給你媽買補品去?!蔽依沁€懵懂的小豆丁,“過兩天,就該有人哭著求著來給你家送錢了。”
果然,三天后,曉曉打電話來,語氣興奮得像瓜田里的猹:“阿楠阿楠!你絕對想不到!就騙我那個渣男陳鋒,他隔壁病房昨天抬進來個暴發(fā)戶,聽說突然破產了不說,還渾身長滿了爛瘡,哭喊著說是自己缺德事做多了遭報應了,非要散盡家財贖罪,你說搞笑不搞笑?”
我咬著棒棒糖,含糊地應了聲。
深藏功與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