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咬金冷汗瞬間布滿額頭:“殿下,臣教子無方,望責罰?!?/p>
房玄齡和杜如晦雙眼一亮,對視一眼,皆是輕輕點頭。
李世民搖搖頭,將懷里程處亮遞給程咬金:“孩子還小,剛哭了,你去哄哄,睡著了再回來。”
程咬金接過兒子,出了門,沒一會,又悄悄回來,關好門,噗通一聲跪在地上:“殿下,犬子年幼,不懂事,養(yǎng)不教父之過,還望殿下責罰?!?/p>
“童言無忌,知節(jié)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李世民伸手將程咬金攙扶了起來。
程咬金躲過一劫,眼珠子一轉,又開口道:“殿下,其實犬子說出了臣的想法?!?/p>
“哦?說來聽聽?!崩钍烂窈烷L孫無忌對視一眼,來了幾分興致。
程咬金深吸一口氣,又跪在李世民面前,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聲音。
“臣和敬德叔寶皆是秦王部下,世人皆知,更有甚者打趣說我們是殿下的左膀右臂?!?/p>
“如今,若是臣等被調離,以后,其他人也被調離,豈不是斷了殿下臂膀?!?/p>
“到時候,殿下身邊沒個親信之人,怕是就危險了,臣愿抗旨不尊,以死明智,還請殿下早做打算?!?/p>
房玄齡和杜如晦交換了個眼神,站起身,走到李世民身前,也跪了下來:“臣等覺得知節(jié)說的有理,如今正是個機會,還請殿下早日定奪。”
李世民苦笑一聲,攙扶起面前三人:“你們這又是何苦呢,他們可是我父皇和哥哥啊,摯愛親人,手足兄弟啊……”
“得加錢?”長孫無忌不知為何,脫口而出。
眾人同時轉頭,目光盯著長孫無忌。
“那啥,口誤……”長孫無忌抬手便給了自己一巴掌,接著道:“所以殿下,他們這般行徑,也不拿你當一家人啊。”
“對啊,殿下,就像程莽夫說的,今日是他,明日呢?后日呢?一直到您身邊再無一人之時,便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。”房玄齡補充道。
杜如晦見李世民沒應聲,還在沉思,醞釀片刻接著道:“殿下,您是誰?天策上將,地位在三公親王之上,就算陛下能容忍您,以后太子上位,咱們這天策府定會成為其眼中釘肉中刺?!?/p>
“殿下,天策上將,自行招募僚屬,這和一字并肩王有啥區(qū)別?太子現(xiàn)在所作所為,都是為了削弱您的實力,咱們這群弟兄都不怕死,寧可戰(zhàn)死,也不愿被人欺壓,寂寂無名一輩子?!?/p>
“夠了?!崩钍烂袂榫w翻涌,一拍桌子,“此事日后再議,今日前來本來是聽說知節(jié)把孩子打傻了,怎么又說到這個話題上了?”
四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,長孫無忌突然一拍腦袋:“程匹夫,你兒子說你在家說殿下是最好的殿下,豈不是你平日在家經(jīng)常妄議皇室?連個毛頭小子都知道你想法?!?/p>
程咬金眼睛瞪得像銅鈴,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孫無忌:“你個老匹夫腦子缺根弦?勸說不了殿下,你拿我開涮?咱們這群人,最開始勸殿下去爭一爭的是哪條路邊的野狗?”
說著,擼起袖子,上前就要揍長孫無忌。
其他三人見狀,也不勸說,紛紛退后一步。
程咬金沖上前,伸手一抓,正中長孫無忌衣領。
“啊呀呀呀……”
伴隨著怒吼聲,長孫無忌騰空而起,一個過肩摔,被砸在地板上。
程咬金拍了拍手,嗤笑一聲:“你個老匹夫,再敢拿我打趣,我還揍你,原來打你是打輕了,一點記性不長,要是老子還在瓦崗,非得劈了你?!?/p>
李世民見程咬金也出了氣,笑意盈盈站了出來:“知節(jié),別鬧了,一把年紀咋還穩(wěn)不住?輔機也是我妻兄,給個面子?!?/p>
程咬金呲著大牙嘿嘿一笑:“殿下,俺這口氣出了,不氣了,不過話說回來,若是三日后大朝會,陛下真要派遣我去邊疆,我寧愿抗旨不尊,最多能拖到六月初。”
李世民一揮手:“知道了!明日帶著你家小子到我秦王府來,今日就不多留了。”
說完,起身就走,留下眾人面面相覷。
“克明,我看殿下好像有點不大高興啊?!狈啃g輕輕扯了扯杜如晦的衣角,聲音不大,書房內眾人都能聽個明白。
杜如晦沒回話,程咬金翻了個白眼:“最煩你們這些文臣了,讓你殺了你親哥哥你能高興?”
“也是……”
程咬金推著眾人出了書房:“殿下都走了,諸位難不能還要在我這用個宵夜?”
長孫無忌眼珠子一轉,朝著程咬金一拱手:“程統(tǒng)軍這般熱情,在下慚愧難耐,既然統(tǒng)軍大人話已出口,在下只能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“你臉真大?!背桃Ы鹨膊涣邌葸@口吃的,吐槽兩句帶著眾人就去了院子里。
此時正院里的家丁們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,剛才李世民匆匆離去,后面的其他人都還沒出來,繼續(xù)慶祝也不是,不慶祝吧,好像也不大好。
此時看到程咬金出來,程孫氏瞬間找到主心骨,快走兩步:“老爺,咱們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程咬金指著長孫無忌笑罵道:“就這厚臉皮,想吃咱家肉,叫后廚再準備兩斤,弄些酒水,伺候好這老狐貍,免得以后給我小鞋穿。”
長孫無忌努嘴,晃了晃肩膀,拉著房杜二人找了個空位置便坐了下來。
“程匹夫,你家小子呢?我看剛才那臭小子一副舍不得你的樣子,咋現(xiàn)在沒了影?”
“長孫老賊你又要打什么主意?”程咬金拎了一缸酒,重重的砸在桌上:“喝,想吃我老程家的肉,就得喝翻了才能走!”
長孫無忌掃視一圈,從桌上挑了個還算干凈的碗,推到程咬金面前:“小程子,給咱滿上,咱這不是聽說你家臭小子讓你打傻了么,關心關心。”
“你大爺?shù)??!背桃Ы饳M掌一劈,酒封應聲而飛,抬起酒缸倒了四碗,分發(fā)給三人,“俺老程家就這么些酒了,下次來自帶酒水啊……”
“我說你家小子……”
“那是我兒子,你問東問西的作甚?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