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(dǎo)語:我們靈植一族,是天生的生命熔爐。血脈中流淌的磅礴生機,能孕育世間萬物,
卻也成了我們世代的詛咒。那些自詡高貴的強族,視我們?yōu)檠永m(xù)血脈的最佳容器,
一件件會呼吸的工具。懷胎的族女,自身便是祭品,一身精粹皆為腹中之子作嫁。
若懷上的是那些霸道血脈,新生的啼哭,便是母親的喪鐘。我的三位姐姐,
便是這殘酷法則下的犧牲品。大姐嫁入玄金族,產(chǎn)子之日,被那過重的胎兒撕裂身軀,
血染產(chǎn)床。二姐許給天火族,臨盆前夜,便被腹中火胎焚盡臟腑,化為焦炭。
唯有嫁給凜風(fēng)族的三姐,僥幸存活,卻也落得個元氣大傷,形銷骨立。為了不重蹈覆轍,我,
蘇木,將帶領(lǐng)全族,燃起反抗的薪火。1今日,是百年一度的“合契大典”。
族中根骨上佳的適齡女子,盡數(shù)匯于青木殿。我抬起眼,殿上高坐的,是各族派來的使者。
天火族的使者神情倨傲,玄金族的使者滿眼鄙夷,凜風(fēng)族的使者漠然旁觀。
恨意自我心底無聲蔓延。天火族,玄金族。就是他們,讓大姐二姐香消玉殞。事后,
不過是一句“天命如此”,便將我族數(shù)百年的供奉與犧牲輕輕揭過。母親為此泣血不止,
熬壞了雙眼。父親心力交瘁,郁郁而終。當(dāng)!一聲悠遠的鐘鳴,將我的神思拉回現(xiàn)實。
我迅速垂下眼簾,掩去眸中的情緒。合契儀式,正式開始。身旁的姐妹們,個個絞緊了衣角,
呼吸都帶著顫音。她們怕被選中。更怕被天火、玄金那樣的強族選中。使者們離席下場,
帶著審視貨物的目光,在我們之間緩緩踱步。今年的規(guī)矩依舊,每族只能擇一人帶走。
我和其余幾個根骨最好的族女被安排在最前列。我能清晰地感覺到,天火族使者的腳步,
停在了我的面前。那道目光,如同一把帶著灼熱的尺子,在我身上寸寸丈量。
他喉間發(fā)出一聲滿意的輕哼。我知道,他看中了我?!澳?,可愿入我天火族,
為我族少主之妻?”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,雖是問句,卻無半分商量的意味。
我緩緩抬起頭,直視著他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瞳孔。每一個字,都清晰無比。“我不愿意。
”話音落下,整個青木殿陷入死寂。風(fēng)聲都仿佛停滯了。天火族使者臉上的倨傲凝固,
隨即化為驚愕,最后轉(zhuǎn)為暴怒?!胺潘?!區(qū)區(qū)靈植,也敢違逆天火的意志!
”他身上爆發(fā)出驚人的熱浪,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。族中的青藤大長老立刻上前,
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意?!笆拐呦⑴∨K木年幼無知,不懂規(guī)矩,
還請使者海涵。您再看看,我們族中還有許多好女兒?!贝箝L老卑微的姿態(tài),
似乎讓天火使者的怒火稍稍平復(fù)。他伸出手指,直直指向我?!八?,當(dāng)眾折辱我天火族。
此事若不嚴懲,日后三界百族,誰還尊我天火?”“是,是,使者說的是。我族絕不姑息!
”大長老立刻轉(zhuǎn)向我,臉色一沉?!皝砣?!將蘇木押入祖祠禁地,閉門思過!何時真心悔悟,
何時再放出來!”我沒有反抗,任由兩名族人將我?guī)щx大殿。轉(zhuǎn)身的瞬間,
我看到了那些被選中的姐妹們投來的目光。有佩服,有羨慕,更有深深的無奈。
她們也想拒絕,卻沒有我這般撕破臉皮的決絕。我被帶到了后山的祖祠。
這里是靈植一族的禁地,幽深靜謐。押送我的族人低聲勸我。“蘇木,你駁了天火族的面子,
大長老罰你也是為了護你。等風(fēng)頭過去,你主動認個錯,長老自然會放你出來。
”我族向來與世無爭,族人之間更是團結(jié)。大長老的苦心,我豈會不知?待他們走后,
我開始打量這片禁地。祖祠后方,是一片廣闊的密林,我隨意走進一處被藤蔓掩蓋的山洞。
洞內(nèi)干燥,我燃起一小簇靈火。火光跳躍間,洞壁上的刻痕顯露出來。那不是天然的痕跡,
而是人為的壁畫。我好奇地湊近。第一幅畫,是許多人身植脈的先祖,她們腹部隆起,
身邊站著火焰環(huán)繞,或是金屬光澤的異族。第二幅畫,畫面變得血腥。那些懷孕的先祖,
有的被火焰焚燒,有的被金屬利器剖開腹部,取出尚在蠕動的胎兒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我想起了我的大姐,聽說她生產(chǎn)時,玄金族的太子等得不耐煩,竟是親手剖開了她的肚子。
我強忍著不適,繼續(xù)往下看。畫面一轉(zhuǎn),靈植族的長老們齊聚,神情悲憤。
他們派出了族中善于溝通土石的“地脈行者”,在族地之下,開辟了一處巨大的避難所。
同時,他們開始鉆研陣法,試圖創(chuàng)造出能抵御萬族強攻的護族大陣。然而,大陣尚未完工,
各族的聯(lián)軍便已兵臨城下。反抗的火苗,被無情撲滅。壁畫的最后,是一位瀕死的老祖,
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將未完成的陣圖與所有希望,都封存在了這個山洞里。機緣巧合。
我竟因一場禁閉,窺見了先祖的遺志。或許,這就是天意。是上天,
再給我們靈植一族一次機會。我將那繁復(fù)無比的陣圖,一筆一劃,深深刻在腦海里。
經(jīng)過數(shù)百年的推演,先祖已經(jīng)將陣法徹底補全。我又根據(jù)壁畫上的指引,
找到了通往地下避難所的入口。那里面的一切,都還完好如初。五天后。
大長老親自來到后山。他看著我,眼中滿是疼惜。“蘇木,瘦了。你母親日日以淚洗面,
隨我回去吧?!彼葠鄣負崦业念^,仿佛我那天在大殿上的忤逆從未發(fā)生過。“大長老,
您看看我們族中,凡是被選中的女子,能活下來的有幾個?您如此疼愛我們,
難道就真的甘心嗎?”大長老沒有動怒,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?!拔异`植一族,生性平和,
雖有磅礴生機,卻無爭鋒之力。為了保全族群延續(xù),只能與他們虛與委蛇。”“大長老,
若我們有護族大陣呢?”我的話,讓大長老渾濁的眼中,驟然閃過一道精光。
“你進了那個山洞。”他用的是肯定句。我心中一動,一個念頭浮現(xiàn)。這一切,
或許都是大長老的安排。他看出了我的不甘,所以故意將我罰來此地?!疤K木,你猜的沒錯。
”大長老的聲音,證實了我的想法。“我確實是有意讓你發(fā)現(xiàn)那里。我靈植一族,
從不缺少反抗的底蘊,我們?nèi)鄙俚模皇且粋€敢于點燃這把火的人?!边@一刻,我才明白。
大長老,才是全族最有智慧的人。這些年,他帶領(lǐng)著靈植一族隱忍退讓,韜光養(yǎng)晦,
早已讓各族放松了警惕。他對我們每一個晚輩的疼愛,又何嘗不是一種長久的觀察與考驗。
最終,他選中了我?!拔颐靼琢恕H粑夷艹蔀樽彘L,喚醒族人的血性,便能帶領(lǐng)靈植一族,
掙脫這被當(dāng)成繁衍工具的命運?!贝箝L老欣慰地點點頭,眼中是托付重任的期許。“蘇木,
先去看看你母親。三日后,便是族長競選之日,放手去做吧?!蔽蚁虼箝L老深深一拜,
轉(zhuǎn)身快步離開后山。身后,是百年隱忍的期盼。身前,是將要掀起的驚濤駭浪。
2族長競選之日,萬木廣場人頭攢動。我們靈植一族,生命力旺盛,繁衍周期短,
幼體成長極快,族群數(shù)量極為龐大。我看著眼前這片由同族組成的綠色海洋,
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。我們有如此多的族人,憑什么要卑躬屈膝,任人宰割!
參與競選的,大多是比我年長的族人,她們是在過去的“合契大典”中,被各族挑剩下的。
也有與我同齡的。其中一個叫小葵的女孩,看到我時,眼睛亮晶晶的。
她想起了我當(dāng)眾拒絕天火族使者的事,滿臉都是崇拜。“蘇木姐姐,你也要競選族長嗎?
我好佩服你,不過,競選的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。”她笑起來像一朵向日葵,
明媚又溫暖。我族風(fēng)氣淳樸,講究公平,從不因私交而在公事上放水。
“我當(dāng)然也不會讓著你。你這么可愛,待會兒落選了可不許哭鼻子?!蔽倚χ蛉に?,
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。很快,競選儀式正式開始。青藤大長老走上高臺,目光環(huán)視全場,
最后在我身上短暫停留。我對他微微頷首,示意一切盡在掌握。第一個上臺的,
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,他在族中的地位僅次于長老,許多年輕族人都受過他的恩惠。
“選我做族長,我會帶領(lǐng)大家繼續(xù)休養(yǎng)生息,讓我們的族群更加壯大,
讓每一寸土地都長滿我們的同胞……”他的發(fā)言慷慨激昂,臺下掌聲雷動。但這番承諾,
和歷代族長并無不同,只是在重復(fù)我們延續(xù)了千年的生存方式。很快,輪到了小葵。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?!拔覀兊淖迦?,需要新鮮的血液!
各族都會派遣族人外出游歷,增長見聞,唯有我們,一直將自己困在這一方天地,
早已與外界脫節(jié)?!薄叭绻蠹疫x我,我會嘗試與外界建立新的聯(lián)系,
安排族人定期外出歷練,讓我們不再是坐井觀天的弱者!”她的話,
讓許多年輕族人眼中燃起了渴望。臺下的掌聲,比之前更加熱烈。下一個,是我。
當(dāng)我走上高臺,臺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?!笆翘K木!她不是被關(guān)禁閉了嗎?
”“你消息太滯后了,她三天前就被放出來了?!薄暗米锪颂旎鹱?,懲罰竟然這么輕?
”大長老抬手示意,場面瞬間安靜下來。我沒有急于發(fā)表我的競選宣言,而是面向所有族人,
提出了一個問題。“在場的每一個家庭,你們的女兒、姐妹、孫女,曾被各族選走的,
請舉起你們的手。”臺下的族人面面相覷,不明白我的用意。但很快,一只只手臂舉了起來。
稀稀拉拉,然后越來越多。放眼望去,竟有超過半數(shù)的家庭,都舉起了手。剩下的一小半,
要么是女兒被挑剩下的,要么家中生的全是男孩。大長老的眼中,流露出一絲深沉的傷感。
那些被帶走的女孩,也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。我伸手指著那些舉起手臂的家庭,聲音沉重。
“大家看看吧,看看我們之中,有多少家庭,因為那所謂的‘合契大典’,而骨肉分離,
天人永隔?!蔽倚枰话训?,一把鋒利的刀,劃開這維持了千年的,名為“和平”的膿瘡。
“就從我自己說起。我的三位姐姐,兩位慘死,一位殘存。我的母親,哭瞎了雙眼。
我的父親,抑郁而終。”我說的每一個字,都是族人親眼見證的事實?!拔壹业谋瘎?,
只是無數(shù)悲劇中的一個縮影。那些同樣失去親人的族人,你們告訴我,你們的心中,
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恨嗎?”一石激起千層浪!全場嘩然!壓抑了百年,千年的情緒,
在這一刻被點燃。人們開始哭喊,開始控訴?!拔业呐畠?!她才三百歲??!
就被玄金族帶走了,再也沒有回來!”“我妹妹!她那么怕火,卻被天火族選中了!
”“還我孫女!還我孫女的命來!”殘酷的真相一旦被血淋淋地揭開,群情激憤!
臺下的族人,雙目赤紅,高喊著要各族血債血償!我看著這股被點燃的怒火,
知道時機已經(jīng)成熟。我的聲音蓋過了所有的喧囂,傳遍了整個廣場?!拔遥K木,
在此以性命立誓!”“我將帶領(lǐng)靈植一族,反抗所有壓迫!廢除所有不平等的條約!
救回我們所有被困在異族的姐妹!”“從今往后,我族女兒的命運,只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!
”結(jié)果,再無懸念。族人們用最熱烈的呼喊,將我推上了族長之位。我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。
上任第一件事,便是秘密啟動了護族大陣的布置。同時,將族中的老弱婦孺,
分批轉(zhuǎn)移到了地下避難所。緊接著,我以新任族長舉行“祈福大典”為由,
召回了所有嫁往各族的女子。我的三姐,蘇柳,也回來了。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,
曾經(jīng)明媚的眼眸如今只剩下灰暗??伤诳吹轿視r,還是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。我將她們,
連同所有被召回的族人,全部安置在了地下避難所。直到真正踏入這片與世隔絕的安全之地,
她們才敢相信,自己真的回家了。真的不用再回到那個噩夢般的地方。壓抑已久的哭聲,
在洞穴中回蕩??粗齻兿鄵矶哪樱业难劭粢矟駶櫫?。我更加確信,我所做的一切,
都是值得的。各族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。他們派去延續(xù)血脈的“容器”,遲遲沒有歸還。
一支由各族組成的使者團,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我族領(lǐng)地,前來催促。他們站在那里,
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著我們。明明身形相差無幾,他們憑什么覺得自己高人一等?
萬物生而平等,沒有誰天生就該被奴役。有的,只是敢不敢拼命。
我讓大長老將他們“請”進了青木殿。在他們踏入大殿的瞬間,我下達了命令?!皢㈥嚕?/p>
”嗡——一道通天的綠色光幕拔地而起,將整個靈植之境籠罩其中。大陣開啟,
外面的人進不來,里面的人,也出不去。我一揮手。早已埋伏在殿內(nèi)各處的族中精銳,
一擁而上!這些使者雖然實力不俗,但雙拳難敵四手。更何況,這里是我們的主場。很快,
他們便被特殊的藤蔓捆住了手腳,動彈不得。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。
就算是高傲的天火族使者,也只能屈辱地被按在地上。他死死地盯著我,終于認出了我。
“是你!那個在大典上拒絕我族的女人!好啊!你們靈植一族是想造反嗎?先是抗命,
現(xiàn)在又綁架使者,你們就不怕我天火族的大軍,踏平這里嗎?”啪!清脆的耳光聲,
響徹大殿。我一巴掌,打得他閉上了嘴,嘴角滲出血絲。其余各族的使者,看到這一幕,
全都嚇得噤若寒蟬。他們不是傻子。我敢當(dāng)眾掌摑天火族的使者,說明我們靈植一族,
要么是瘋了,要么就是有了足以抗衡他們的底牌。他們,更相信是后者。3使者團遲遲未歸,
各族終于坐不住了。數(shù)日后,數(shù)支由各族精銳組成的聯(lián)軍,聲勢浩大地出現(xiàn)在我族邊境。
旌旗招展,殺氣騰騰。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。我站在護族大陣的光幕之后,平靜地看著他們。
消息傳來時,各族聯(lián)軍正在瘋狂攻擊護族大陣。五顏六色的法術(shù),
如同暴雨般傾瀉在綠色的光幕上。光幕只是泛起一圈圈漣漪,穩(wěn)如泰山。“你,
就是靈植一族的新任族長?”一個身穿華麗金甲的玄金族將領(lǐng),隔著光幕對我喝道。
“見了上族,不行跪拜之禮,還敢如此理直氣壯,真是越來越?jīng)]有規(guī)矩了。
”我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?!爸T位興師動眾,遠道而來,
想必不是為了與我逞口舌之快的。不如,先看看你們的族人?!蔽逸p輕招了招手。身后,
被捆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各族使者,被族人押了上來,一字排開。看到自家使者那狼狽不堪的模樣,
聯(lián)軍的將領(lǐng)們個個怒目而視。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(zhì),穿透光幕。
我卻毫不在意他們那兇狠的目光,反而笑意更深?!拔疫@個人,向來喜歡先禮后兵。
沒有直接取了他們的性命,已經(jīng)是我對你們各族,最大的尊重?!薄叭绻銈儸F(xiàn)在退去,
并立下血誓,永不再強納我族女子。那么,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,或許還能維持。
”“如若不然……”我頓了頓,聲音陡然轉(zhuǎn)冷?!拔异`植一族,愿傾全族之力,將這天地,
攪個天翻地覆!”我的話,引來了聯(lián)軍的一陣嗤笑。天火族中,一個年輕人越眾而出,
他周身火焰升騰,氣焰囂張?!皡^(qū)區(qū)靈植,也敢口出狂言,學(xué)那螻蟻撼樹,真是不自量力!
”我冷冷地看著他。我認得他,他就是當(dāng)年求娶我二姐,最終害死她的天火族少主。
新仇舊恨,一并涌上心頭。“看來,是沒得商量了?!蔽业穆曇?,冷得像冰。談判,
徹底破裂。各族聯(lián)軍再次對護族大陣發(fā)起了更為猛烈的攻擊。各種毀天滅地的法術(shù),
在光幕上炸開一團團絢爛的光華。大陣依舊堅不可摧。我緩緩揚起手??囱菏拐叩淖迦耍?/p>
立刻抽出了腰間的木刃。那木刃,是由族中千年鐵木之心制成,鋒利異常。隨著我的手臂,
猛然揮下!噗!噗!噗!利刃入肉的聲音,接連響起。鮮血,染紅了使者們的衣襟。
他們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,倒了下去。還在陣外瘋狂攻擊的各族聯(lián)軍,看到這一幕,
全都睚眥欲裂!“爾等,膽敢!”天火少主發(fā)出一聲震天的怒吼。我只是挑釁地看著他,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?!案也桓?,你要不要親自下來試試?”我命人將使者們的尸首,
高高吊起,懸掛在大陣的光幕內(nèi)側(cè)。這是赤裸裸的示威。也是徹底決裂的宣言?;仡^路,
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如此孤注一擲的血腥手段,瞬間點燃了靈植全族的戰(zhàn)意!要么生!要么死!
沒有第三條路可走!戰(zhàn)吧??!我與青藤大長老,在核心議事廳內(nèi),
冷靜地分析著我族的優(yōu)勢與劣勢。繁衍能力,是我們的根本。學(xué)習(xí)能力,適應(yīng)能力,
同樣是我族的強項。我們能適應(yīng)極端的環(huán)境,無論是酷熱還是嚴寒。我們對各種毒素與瘟疫,
有著天然的免疫力。攀爬,遁地,潛行,更是我們的本能。族中,早已根據(jù)這些特性,
層層篩選,建立了一支名為“地脈行者”的精銳部隊。他們的任務(wù),不是正面沖鋒,
而是騷擾,是滲透,是……偷家。就在各族聯(lián)軍集結(jié)于我族邊境,
以為能一舉將我們踏平之時,他們絕對想不到。他們的老巢,正在被我們光顧!
玄金族大營內(nèi),一名斥候慌張來報。“少主!族中傳來急訊,寶庫中的‘鎮(zhèn)族金源’不見了!
只在寶庫地下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新挖的洞口!”凜風(fēng)族營地,同樣亂作一團。“風(fēng)王殿下!
我們儲存法器的‘萬刃窟’被洗劫一空!所有的東西都不翼而飛!”天火族那邊,
天火少主的臉已經(jīng)黑如鍋底?!吧僦?,族長密令,族內(nèi)圣地的‘不滅薪火’被盜走一縷本源!
命您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將其尋回!”除了已經(jīng)傳來的消息,還有更多的壞消息,
正在送來的路上。此刻,在我們的地下避難所深處。我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奇珍異寶,
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無處下腳。這些,可都是各族賴以生存的根基與寶藏。
青藤大長老樂呵呵地將這些寶物分發(fā)給族中精銳,全族的士氣再次暴漲。
有了這些天才地寶的加持,我靈植一族的實力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(wěn)步提升。
大長老親自督導(dǎo)軍隊的操練,而我,則在籌劃著下一步的行動。戰(zhàn)爭,開始了。
4戰(zhàn)爭不能只靠防守。被動挨打,遲早會耗盡我們的力量。反擊,必須提上日程。
我與大長老,以及幾位核心族人,徹夜不眠,擬定了一份詳盡的作戰(zhàn)計劃。由我親自帶隊,
第一戰(zhàn),目標直指凜風(fēng)族。凜風(fēng)族丟失了大量法器,我們就用他們的東西,來對付他們自己。
夜色掩護下,我?guī)ьI(lǐng)“地脈行者”部隊,悄無聲息地潛入凜風(fēng)族大軍的后方。法器,
如同不要錢一般,朝著他們的營地狠狠砸去!轟鳴聲,慘叫聲,響徹夜空。
凜風(fēng)族族長(一個中年男子)沖出營帳,一眼就認出,那些在己方陣地里爆炸的,
全都是他們“萬刃窟”里失竊的法寶。我們用得不心疼,他的心卻在滴血!“無恥鼠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