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撇撇嘴,“經(jīng)濟,是要流動起來,才能創(chuàng)造價值的?!?/p>
“流動……”
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,“你不僅會賺錢,還有治國之才。”
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端起酒杯掩飾:“我只是紙上談兵。治國安邦,還得靠千歲爺你們這些棟梁之才?!?/p>
“棟梁?”
他自嘲地笑了笑,仰頭飲盡杯中酒,“一個殘缺之人,算什么棟梁。”
他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脆弱和悲涼。
我心頭一動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覆在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。
他的手很涼,像一塊玉。
他渾身一僵,猛地抬起頭看我。
四目相對,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,在悄然改變。
他的眼神太過灼熱,我像被燙到一樣,迅速收回了手。
“抱歉,我……”
我有些語無倫次,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。
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。
“菜要涼了?!?/p>
最后,還是他先開了口,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。
“哦,對,吃飯,吃飯?!?/p>
我趕緊低頭扒飯,不敢再看他。
那晚之后,我們之間的關系,似乎變得微妙起來。
我們依然分屋而居,依然在人前扮演著相敬如賓的“夫妻”,但私下里,我們交談的次數(shù)越來越多。
他會跟我討論朝堂上的事,聽取我的意見。
我也會向他請教一些我不懂的官場規(guī)矩。
我們越來越像真正的盟友,甚至是……朋友。
這種改變,讓我有些心慌,又有些……期待。
這天,宮里突然傳來消息,皇帝要在西山皇家獵場,舉辦一場盛大的秋獵,命所有在京的二品以上官員,攜家眷參加。
請?zhí)?,也送到了千歲府。
“鴻門宴?!?/p>
我看著那張燙金的請?zhí)苯酉铝硕ㄕ摗?/p>
“看出來了?”
蕭珩正在擦拭他的弓,頭也不抬地問。
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?!?/p>
我走到他身邊,“王、張兩黨倒臺,朝中空出了不少位置。你和你的東廠,在此次事件中風頭太盛,功高震主?;实圻@是坐不住了,想敲打你?!?/p>
“不止是敲打。”
蕭珩放下弓,眼中閃過一絲冷光,“他是想,要我的命?!?/p>
我心中一緊:“他敢?”
“為什么不敢?”
蕭珩冷笑,“鳥盡弓藏,兔死狗烹。自古以來,帝王心術,概莫能外。他現(xiàn)在覺得,我這條狗,已經(jīng)不那么聽話了?!?/p>
“那我們怎么辦?不去?”
“不去,就是抗旨,正好給了他發(fā)作的借口。”
蕭珩拿起一支箭,仔細端詳著鋒利的箭頭,“所以,我們必須去。而且,還要去得風風光光?!?/p>
我看著他,忽然明白了。
他不是待宰的羔羊,他是準備反擊的獵人。
而這場秋獵,就是他的戰(zhàn)場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我問。
他轉過頭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:“我需要你,幫我準備一份‘大禮’,送給皇上。”
“什么大禮?”
“一份足以讓他,焦頭爛額,無暇他顧的大禮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