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表姐說想看今年最后的櫻花。"后視鏡里，法院的青銅雕像漸漸縮小成灰色的一點。

雨刷器有節(jié)奏地擺動，像在無聲地計數(shù)。那些被回收的垃圾，那些被焚毀的過去，

最終都變成了滋養(yǎng)櫻花的養(yǎng)分。就像周薇永遠不知道，當年保送名額被搶后，

是表姐暗中幫我聯(lián)系了更好的導師。就像陳默永遠不會發(fā)現(xiàn)，他精子活性檢測報告上的數(shù)據(jù)，

其實被我調(diào)換過小數(shù)點。車在紅燈前停下，路邊電子屏正在播放垃圾分類宣傳片。

"有害垃圾需要特殊處理......"王景琛忽然輕笑："你表姐的主治醫(yī)師今早來電話。

"他指尖繞著我的一縷頭發(fā)，"說她在病房里畫了幅畫，畫上是三個女人在分吃一塊蛋糕。

"我睜開眼，導航顯示距離焚化廠還有2.3公里。雨停了，一縷陽光穿透云層，

照亮垃圾車身上"人人有責"四個大字。"藍莓芝士蛋糕？"我問。他笑而不答，

只是握緊了我的手?；榻鋬?nèi)側(cè)的鉆石硌在指間，像顆永不融化的冰。

6.王景琛第一次給我做蛋糕，是在我們領(lǐng)證后的第三天。那天我加班到凌晨，推開家門時，

整個客廳彌漫著焦糊的甜味。他站在廚房里，黑色高領(lǐng)毛衣的袖口卷到手肘，

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，上面還沾著面粉。料理臺上擺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蛋糕胚，

表面裂得像干旱的土地，藍莓醬從夾層里溢出來，在盤子上積成一灘紫色的湖泊。

“生日快樂?！彼f。我愣在門口?！澳惚斫阏f的?！彼亮瞬潦?，

指節(jié)上有一道新鮮的燙傷，“你從來不過生日，因為高三那年……”我沒讓他說完，

踮腳吻住了他。藍莓的酸味在他唇齒間蔓延，混著奶油炙烤過后的焦香。

他摟著我的腰把我抱上料理臺，蛋糕胚被撞到地上，“啪”地一聲，

像小時候我故意摔碎的那個存錢罐——為了湊夠表姐的住院費。

后來我們在滿是面粉的廚房里，他的手掌墊在我腦后，指縫間還殘留著藍莓醬的黏膩。

凌晨四點，我趴在他背上數(shù)他肩胛骨上的痣，他突然說：“我見到周薇了?！蔽业氖种敢活D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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