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夜，我那前途無量的軍官老公常建軍，沒碰我，卻讓我跪下。
他將一杯滾燙的茶水澆在我手上，滾燙的液體瞬間讓皮膚起了水泡，
他卻溫柔地告訴我：“貝珍，你的這雙手，天生就該泡在水里，為我撈起數(shù)不盡的榮華富貴。
”他以為我只是個從海邊漁村來的，不懂情愛，只懂采珠的傻女人。他不知道，
我不僅能采珠，還能鑒“渣”。他更不知道，他想讓我獻媚討好的那位大人物，
正是我多年前在海里救下的那個人。他想用我鋪路，卻沒想過，這條路的盡頭，
通向的是他自己的墳墓。01“貝珍，收拾一下，明天去一趟陸團長家。
”常建軍脫下軍裝外套，隨手扔在椅子上，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通知我明天天氣是晴是雨。
我端著剛做好的蛤蜊蒸蛋走出廚房，手里的陶瓷碗邊緣還燙著手，可這點溫度，
遠不及他一句話讓我心冷。陸衛(wèi)國陸團長，整個軍區(qū)最年輕有為的團長，
也是常建軍最想攀附的對象。我聽說他母親身體不好，常年臥病在床?！叭プ鍪裁矗?/p>
”我將碗放在桌上，碗底和桌面碰撞發(fā)出一聲輕響。常建軍解開領(lǐng)口的扣子，
露出鎖骨下一片結(jié)實的皮膚，他看都沒看我一眼，徑直走到水壺邊倒水，
“陸團長母親身體不好，家里缺個會照顧人的。你是漁家女兒，手腳麻利，
懂些海貨食補的門道，你去最合適?！蔽掖瓜卵酆?，看著碗里嫩黃的蒸蛋，
上面點綴著幾顆翠綠的蔥花。多合適的理由。結(jié)婚半年，他從不讓我去軍區(qū)家屬院串門，
嫌我上不了臺面，給他丟人。如今，卻要把我推到他頂頭上司的家里，當個免費的保姆。
“建軍，我是你的妻子。”我輕聲提醒他，話語里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
他喝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，轉(zhuǎn)過身，終于正眼看我。他的眼神很復雜，有不耐，有輕蔑，
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算計。“正因為是我的妻子，你才要為我的前途著想?！彼叩轿颐媲?，
伸手捏住我的下巴，力道不小，“貝珍，你也不想一輩子窩在這個小院子里，
被人笑話是個沒用的漁女吧？我好了，你才能好。”他這話說得真好聽，
像是在施舍我天大的恩惠?？晌矣浀们宄?，半年前他去我們海螺村，
捧著一匣子東珠向我爹提親時，說的是他愛我，會一輩子對我好，絕不讓我受半點委屈。
原來，他愛的不是我，而是我那雙能潛入深海，精準找到最肥美老蚌，取出極品珍珠的手。
他常說我的手是“采珠手”，是老天爺賞飯吃。此刻，他捏著我的下巴，
另一只手卻抓住了我的手腕，細細摩挲著我指腹上的薄繭。
那是我常年泡海水、開蚌殼留下的痕跡?！瓣憟F長母親最喜歡珍珠，聽說上好的珍珠磨成粉，
有靜心安神的奇效。你懂這個。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像惡魔的低語，
“只要你能討得老太太歡心，讓陸團長高看我一眼，以后整個家屬院，誰還敢瞧不起你？
”這哪里是讓我去當保姆，分明是讓我去當一件禮物，一件能給他換來前程的稀罕玩意兒。
我仿佛能聞到他話語里腐爛的腥臭味?！澳憔筒慌隆慌挛腋憟F長有什么？”我抬起頭，
直視他的眼睛。常建軍笑了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他松開我，指尖在我臉上輕輕拍了拍，
動作帶著羞辱的意味。“你？貝珍，別太看得起自己。”他眼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，
“陸團長是什么人物？他看得上你一個渾身海腥味的漁女？讓你去，是你的福氣。
”“別動什么不該有的心思，安分做好你的事。”他頓了頓，眼神變得陰冷，“也別忘了，
你爹娘弟妹，還在海螺村等我的消息?！彼谕{我。用我最珍視的家人，來逼我就范。
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，像被綁了石頭的漁網(wǎng)，直墜入不見天日的深海。我看著他，
這個與我同床共枕半年的男人，突然覺得無比陌生。他軍裝筆挺，面容英俊，
是多少大院姑娘的夢中情人?？晌抑溃@身皮囊下，藏著一顆多么自私、多么骯臟的心。
“我知道了?！蔽业拖骂^，聲音悶悶的。他滿意地笑了，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(fā)，
像在安撫一只聽話的小貓?！斑@才乖。快吃飯吧，明天我送你過去?！蹦且煌?，他睡得很香，
甚至還打了輕微的鼾。我卻一夜無眠，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，直到窗外透進第一縷晨光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默默地收拾行李。常建軍以為我?guī)У氖菗Q洗衣物和討好老太太的吃食。
他沒看到，在行李包的最底層，我藏了一把鋒利無比的開蚌刀。刀柄被我摩挲得光滑溫潤，
上面刻著一個“珍”字。這是我十六歲那年，
第一次獨立從深海的巨蚌里取出一顆完美的“走盤珠”后，我爹親手為我打造的。他說，
我們漁家女兒，可以沒有金銀首飾，但不能沒有一把保護自己的刀。常建軍，
你以為我是任你擺布的蚌肉嗎？那你可曾想過，蚌殼之內(nèi)，不僅有溫潤的珍珠，
還有最鋒利的刀刃。02常建軍把我送到陸衛(wèi)國家門口時，臉上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耳根。
他殷勤地幫我拎下行李，對著門口站崗的警衛(wèi)員點頭哈腰，那副諂媚的樣子，
和我昨晚見到的判若兩人?！暗苊?，以后就麻煩你了?！彼斨馊说拿?，演得滴水不漏，
親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家里要是有什么事，就讓衛(wèi)兵給我打電話?！蔽覜]說話，
只是點了點頭。他走后，警衛(wèi)員領(lǐng)我進了院子。陸家的院子不大，但打理得很干凈，
角落里種著幾株海棠，開得正盛。一個中年女人迎了出來，應該是家里的保姆，姓張。
張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，但態(tài)度還算客氣?！澳憔褪浅I長家的？
”“張嫂好，我叫貝珍。”我輕聲應道?！胺蛉藙偹?，你跟我來吧?！彼I(lǐng)著我穿過堂屋，
往后院走去。陸家比我想象的要簡樸許多。屋里的陳設(shè)都很簡單，桌椅板凳都是舊的，
但擦拭得一塵不染?？諝庵酗h著一股淡淡的中藥味。
陸團長的母親住在后院一間朝南的屋子里，采光很好。我進去的時候，她正靠在床上，
閉著眼睛，眉頭緊鎖，似乎睡得并不安穩(wěn)。她的臉色蒼白，嘴唇也沒什么血色，
呼吸有些急促。我只看了一眼，心里就有了數(shù)。老太太這不是病，是中了慢性毒。
這種毒我認得。在我們老家，有一種叫“鬼見愁”的海葵，顏色艷麗，但觸須有劇毒。
它的毒素不會立刻致命，但會慢慢侵蝕人的五臟六腑，讓人精神萎靡，日漸衰弱，
最后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去。常建軍讓我來照顧老太太，怕是不止討好那么簡單。
如果老太太在我手上出了事，他正好可以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，
再在陸衛(wèi)國面前賣個人情，幫他“處理”掉我這個罪魁禍首。好一招一石二鳥。我站在床邊，
靜靜地看著老太太。床頭柜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碗，里面還有沒喝完的藥渣。我走過去，
用指尖蘸了一點藥渣，湊到鼻尖聞了聞。果然，除了濃重的中藥味，
還有極淡的、幾乎無法察覺的腥甜?！澳阕鍪裁?？”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。
我嚇了一跳，猛地回頭，看見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站在那里。他很高，肩膀?qū)掗煟?/p>
一身戎裝襯得他身姿挺拔如松。帽檐下的臉龐輪廓分明，一雙眼睛深邃銳利，像鷹隼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沾著藥渣的手指上，眉頭微微皺起。他就是陸衛(wèi)國。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輕，
也更有壓迫感。尤其是他左邊眉骨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，給他冷硬的氣質(zhì)里添了幾分煞氣。
“陸團長。”我鎮(zhèn)定下來，不卑不亢地喊了一聲?！俺＝ㄜ娮屇銇淼?？
”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。“是。他說您母親需要人照顧?！蔽覍⑹质栈兀?/p>
指尖在衣角上悄悄擦了擦。陸衛(wèi)國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，落到他母親身上，
眼神瞬間柔和下來，那份銳利被擔憂所取代?！拔夷赣H的情況，請了最好的醫(yī)生，
不需要旁人插手。你回去吧?！边@是在下逐客令了。我心里清楚，他這樣的人物，
不可能輕易相信一個由下屬送來的女人。常建軍那點小算盤，他或許早就看透了?！瓣憟F?，
我只是想看看老夫人的藥?！蔽覜]有走，反而往前一步，“我是漁家出身，
對一些海里的東西略知一二。我聞這藥里，似乎有一味不該有的東西。
”陸衛(wèi)國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刀，直直地射向我，“你懂醫(yī)？”“不懂?！蔽覔u搖頭，
“但我懂毒?！蔽艺f出這句話時，清晰地看到陸衛(wèi)國的瞳孔猛地一縮。他大步走到床邊，
端起那個藥碗，仔細聞了聞，卻什么也沒發(fā)現(xiàn)?！耙慌珊浴！彼淅涞赝鲁鏊膫€字。
我也不爭辯，只是平靜地說：“陸團長若是不信，可否容我三天？三天之內(nèi)，
如果老夫人的氣色沒有好轉(zhuǎn)，我立刻離開，絕無二話?！标懶l(wèi)國盯著我，
像是在評估我話里的真?zhèn)巍Ｋ难凵裉写┩噶?，仿佛能看穿人心。我強迫自己與他對視，
沒有絲毫閃躲。半晌，他沉聲開口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“我要親自給老夫人做飯。”我說，
“老夫人的病，藥石罔效，需用食補之法，以物克物。”“以物克物？”“對?！蔽尹c點頭，
“能解?？镜?，只有一種東西——海月貝。這種貝的肉質(zhì)是至寒之物，
能中和海葵的火毒。用它的汁水熬粥，三天之內(nèi)，必見奇效?！蔽艺f完，房間里陷入了沉默。
陸衛(wèi)國看著我，眼神里的審視意味更濃了。他大概在想，一個普通的漁女，怎么會知道這些。
我當然不會告訴他，我不僅知道，我還是我們海螺村唯一一個能不借助任何工具，
徒手潛入三十米深的海溝，采到珍貴的海月貝的人。這是我們貝家代代相傳的秘密，
也是常建軍最想從我這里得到的東西?！昂??！痹S久之后，陸衛(wèi)國終于開口，只說了一個字。
他轉(zhuǎn)身對一直站在門口的張嫂說：“張嫂，這幾天，母親的飲食，都由她負責。
”張嫂的臉色變了變，似乎想說什么，但最終還是低下頭，應了一聲“是”。我心里清楚，
從這一刻起，我的賭局，正式開始了。贏了，我能揪出幕后黑手，也能為自己博一條生路。
輸了，或許就真的萬劫不復。我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，海棠花開得正艷。我想，我的新生，
或許就從今天開始了。03廚房的使用權(quán)，我拿得并不順利。張嫂看我的眼神，
就像看一個闖入她領(lǐng)地的入侵者。她把所有廚具都擦得锃亮，雙手抱在胸前，
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：“貝同志，夫人的飲食一向是我負責的，精細得很。你這剛來，
怕是摸不準門道，別好心辦了壞事?！痹捓镌捦猓际菍ξ业牟恍湃?。我也不跟她爭辯，
只是挽起袖子，從自己帶來的行李里拿出一包用油紙裹著的東西。打開油紙，
一股新鮮的海腥味立刻在廚房里彌漫開來。里面是幾塊風干的瑤柱，還有一些曬干的海帶。
這些都是我從老家?guī)淼?，市面上輕易買不到?！皬埳野緜€粥，您在一旁看著，
幫我指點指點。”我態(tài)度放得很低。伸手不打笑臉人。她見我這樣，臉色緩和了一些，
但依舊沒給我好臉色看，“哼，我可不敢指點。要是夫人吃出了什么問題，
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?！蔽覜]再理她，自顧自地開始淘米、泡發(fā)瑤柱和海帶。我要做的，
就是海月貝瑤柱粥?？上疫@次來得匆忙，手上沒有新鮮的海月貝。但我知道，
老家有一種特殊的辦法，可以用干瑤柱和特定幾種海草，熬出類似海月貝的汁液，
雖然效果慢一些，但同樣能解毒。熬粥是個慢功夫。我守在灶臺前，小火慢燉，
不時用勺子攪動，防止糊底。米粒在鍋里慢慢翻滾，和瑤柱、海帶的鮮味融合在一起，
散發(fā)出誘人的香氣。張嫂一開始還冷眼旁觀，后來聞著味兒，也忍不住湊過來看了幾眼。
粥快熬好的時候，陸衛(wèi)國回來了。他似乎是剛從訓練場下來，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，
軍裝的領(lǐng)口敞著，比在房間里時少了幾分冷硬，多了幾分煙火氣。他走進廚房，
目光在鍋上停留了一瞬，然后看向我，“還沒好？”“快了。”我揭開鍋蓋，
用勺子舀起一勺，乳白色的米粥已經(jīng)熬得十分粘稠，里面的瑤柱絲絲分明，“再燜一刻鐘，
味道就全進去了?！彼班拧绷艘宦?，沒多說，轉(zhuǎn)身就出去了。粥熬好后，我盛了一小碗，
吹涼了些，親自端到老夫人的房間。老太太已經(jīng)醒了，精神依舊不濟。我扶她坐起來，
用小勺舀著粥，一勺一勺地喂她。她很瘦，幾乎沒什么力氣，
但還是努力地把一碗粥都喝了下去。喝完粥，她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，
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。沒過多久，她就又睡著了，這一次，睡得比之前安穩(wěn)許多。
我端著空碗走出房間，看到陸衛(wèi)國就站在走廊下。他手里夾著一根煙，但沒有點燃，
只是在指間慢慢轉(zhuǎn)動著?？吹轿页鰜?，他將煙收回口袋，朝我走來?！拔夷赣H喝了？
”“都喝了?！蔽尹c點頭，“睡下了?！彼聊似?，開口道：“常建軍是個什么樣的人？
”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。我愣了一下，才輕聲回答：“他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。
”“上進心？”陸衛(wèi)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，“為了上進，
就可以把自己的妻子送到上司家里？”我的心猛地一顫。他果然什么都知道。“他或許覺得，
這是對我好。”我垂下眼，聲音有些發(fā)澀?！皩δ愫茫俊标懶l(wèi)國逼近一步，
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。我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和肥皂的清香，
混合成一種強烈的男性氣息?！白屇銇硭藕蛞粋€病人，甚至……可能面對更糟糕的情況，
這也是對你好？”他的眼神太銳利，我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。我咬了咬嘴唇，
沒有回答。正在這時，院門外傳來了常建軍的聲音?！瓣憟F長在家嗎？我來看看弟妹，
看她習不習慣?！彼宋吹?，聲音先到了。我轉(zhuǎn)過頭，看到常建軍提著一個網(wǎng)兜，
里面裝著幾個蘋果，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。他看到我和陸衛(wèi)國站在一起，先是一愣，
隨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。他快步走過來，熟稔地攬住我的肩膀?！柏愓?，怎么樣？
還習慣嗎？沒給陸團長和伯母添麻煩吧？”他的手掌搭在我的肩上，看似親昵，
實則用了不小的力道，像是在警告我什么。我渾身一僵，下意識地想躲開。
“常營長倒是很關(guān)心自己的妻子?！标懶l(wèi)國開口了，聲音聽不出情緒。“那是自然，
我和貝珍感情好嘛?！背＝ㄜ姽恍Γ瑪堉业氖钟志o了幾分，“貝珍，快跟陸團長說說，
你在這里都做了些什么？”他這是在向陸衛(wèi)國邀功，也是在試探我。我抬起頭，
迎上他的目光，然后一字一句、清晰地說道：“我給老夫人熬了粥，她喝完睡下了。”“哦？
弟妹還有這手藝？”常建軍故作驚訝，“看來讓你來是對了。陸團長，
我這愛人雖然是農(nóng)村來的，沒什么文化，但勝在手腳勤快，會照顧人。您盡管使喚，
不用跟我客氣?！彼f得那么自然，仿佛我真的只是一件可以任人“使喚”的工具。
我看著他表演，心里一片冰冷。就在這時，陸衛(wèi)國突然動了。他伸出手，
動作快得我?guī)缀鯖]看清，直接抓住了常建軍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腕。“常營長。
”陸衛(wèi)國的聲音冷得像冰，“這里是我的家，不是你的營地。請你放尊重些。
”他的手像一把鐵鉗，常建軍的臉色瞬間就白了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“陸……陸團長，
我……”常建軍想掙脫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根本動彈不得。“還有。”陸衛(wèi)國看著他，眼神冰冷，
“我的母親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來算計的?！痹捯魟偮洌偷匾凰?。
常建軍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，才勉強站穩(wěn)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他看著陸衛(wèi)國，又看看我，
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怨毒。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，為什么陸衛(wèi)國會為了我，
讓他如此下不來臺。而我，站在陸衛(wèi)國的身后，看著常建軍狼狽不堪的樣子，
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快意。陸衛(wèi)國，這個男人，似乎和我預想的，不太一樣。
04常建軍是灰溜溜地走的，連帶來的蘋果都忘了拿。他臨走前，
用一種怨毒的眼神剜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像是在說：你給我等著。我知道，這梁子算是結(jié)下了。
院子里恢復了安靜，只剩下我和陸衛(wèi)國。氣氛有些尷尬?！爸x謝你，陸團長?！蔽业吐曊f。
“我不是在幫你?！彼D(zhuǎn)過身，重新看向走廊下的海棠花，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清冷，
“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在我家里?；印！彼D了頓，
又補充了一句：“你最好真的有辦法治好我母親?！蔽颐靼姿囊馑?。他是在警告我，
不要耍小聰明?！拔視??！蔽一卮?。接下來的兩天，
我每天都變著花樣給老夫人做各種海鮮粥。
海參、鮑魚、蝦仁……這些在外面看來是頂頂金貴的東西，對我這個海邊長大的女兒來說，
卻是最尋常的食材。我用最簡單的烹飪方式，保留了食材最原始的鮮味，
也最大程度地發(fā)揮了它們的藥用價值。老夫人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。
第三天下午，她已經(jīng)能自己下床，在院子里走動了。雖然還需要人攙扶，
但精神頭比我剛來時好了不知多少倍。張嫂看我的眼神也徹底變了。從一開始的戒備和不屑，
變成了后來的驚訝，現(xiàn)在則帶上了幾分敬佩。這天傍晚，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，張嫂走進來，
往我手里塞了兩個熱乎乎的白面饅頭?！柏愓浒。煨?，吃點東西墊墊肚子。
”她笑呵呵地說，“真沒看出來，你年紀輕輕，還有這本事。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，
你別往心里去?！薄皬埳?，您太客氣了?！蔽医舆^饅頭，心里暖暖的?！笆裁纯蜌獠豢蜌獾摹?/p>
”張嫂湊到我身邊，壓低了聲音，“你是不知道，夫人這病，請了多少大醫(yī)院的專家來看，
都說只能養(yǎng)著。沒想到啊，就讓你幾碗粥給調(diào)理好了。你可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。
”我笑了笑，沒說話。我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毒素雖然被壓制住了，但病根還在。
晚飯的時候，陸衛(wèi)國回來了。他看到母親正坐在飯桌前，雖然吃得不多，但胃口很好，
一向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。他什么都沒說，只是默默地在我對面坐下，拿起筷子，
吃了一口我做的海帶排骨湯?！懊魈?，你跟我去一趟海邊?！憋埑缘揭话?，他突然開口。
我愣了一下，“去海邊做什么？”“你說的那種海月貝，市面上買不到?！彼f，
“只有最新鮮的，效果才最好?！蔽倚睦镆粍印Ｋ@是相信我了?！昂??！蔽尹c點頭。
第二天，天還沒亮，陸衛(wèi)國就開著一輛軍用吉普車，帶我出了軍區(qū)大院。車子一路往東，
朝著海邊的方向開去。路上，我們倆都沒怎么說話。車廂里很安靜，只有發(fā)動機的轟鳴聲。
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，心里卻不像表面那么平靜。
這是我第一次和一個除了常建軍以外的男人單獨待在一起這么久。陸衛(wèi)國開車很穩(wěn)，
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(jié)分明，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。那雙手，一看就充滿了力量。
我突然想起那天，他也是用這只手，輕而易舉地就制住了常建軍。“你好像很怕常建軍。
”他目不斜視地開著車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“沒有。他是我丈夫。
”“是嗎？”他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，眼神意味深長，“可我怎么覺得，你看他的時候，
眼里沒有一點溫度?！蔽疫o了衣角，不知該如何回答?！澳銈兊幕槭?，是家里安排的？
”他又問?！啊闶前伞！蔽液貞艘宦?。他沒再追問。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，
終于在海螺村的村口停了下來。這里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。
看到熟悉的村莊和聞到空氣中熟悉的咸濕味，我心里一陣激動。“我需要一些工具。
”我跳下車，對陸衛(wèi)國說?！叭ツ冒?，我在這里等你?！蔽乙宦沸∨苤氐郊?。爹娘看到我，
又驚又喜。我沒時間多解釋，只說部隊有任務(wù)，需要下海采些東西。我爹二話不說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