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門口，紅色的背景墻刺得我眼睛生疼。我緊了緊手里的戶口本，
準備和我暗戀了十年的女神沈玥，領(lǐng)一張“假”結(jié)婚證。她說是為了買房，
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。我信了。就在她轉(zhuǎn)身接電話的瞬間，她沒鎖屏的手機屏幕亮了，
微信頂端的消息清晰無比——備注是“阿辰”：“房子搞定了？”沈玥飛快地回復(fù)語音，
聲音甜得發(fā)膩：“搞定了，等你回國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?！蹦且豢?，
我十年來的默默付出、隨叫隨到、傾其所有，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我就是那只為了讓她給白月光筑巢，心甘情愿獻出自己所有羽毛的傻鳥。我笑了，
然后當(dāng)著她難以置信的目光，將我的那本戶口本，一頁一頁，撕得粉碎?！吧颢h，
”我看著她，平靜地說，“我不當(dāng)舔狗了。”1“林舟！你瘋了？！”沈玥尖叫起來，
精致的妝容因為錯愕而顯得有些扭曲。她沖過來，想要抓住我手里的紙屑，
但它們已經(jīng)被風(fēng)吹散，像我那死去的十年青春，飄飄揚揚，再也拼不回來。
“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購房資格，我花了多少心思？臨門一腳了，你跟我玩這個？
”她的語氣里滿是質(zhì)問和不可理喻，仿佛我做了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。我看著她，
第一次覺得這個我放在心尖上十年的女人，如此陌生。她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，
只有計劃被打亂的憤怒和煩躁?！巴妫俊蔽易猿暗匦α艘宦?，聲音不大，卻像冰錐一樣扎人，
“沈玥，到底是誰在玩？”我指了指她還亮著屏的手機：“房子搞定了，等你回國。這話，
你應(yīng)該不是說給我聽的吧？”沈玥的臉色瞬間煞白。她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到身后，眼神躲閃，
嘴上卻依舊強硬：“你偷看我手機？林舟，我們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？阿辰只是我的朋友，
你至于這么小心眼嗎？”“朋友？”我重復(fù)著這個詞，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，
又猛地松開，只剩下空洞的疼。“能讓你心甘情愿為他買房結(jié)婚的朋友？”十年了。
從高中開始，我就跟在她身后。她想吃城南的甜品，我凌晨五點去排隊；她電腦壞了，
我冒著暴雨坐兩個小時地鐵去給她修；她工作上受了委屈，我能陪她聊通宵，
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上班。我以為，我的好，她都看在眼里。我以為，
我們之間只差一個時機。她說，現(xiàn)在房價漲得太快，我們得趕緊有個自己的家。
但她沒有購房資格，唯一的辦法就是結(jié)婚?！傲种郏覀兗俳Y(jié)婚好不好？”她拉著我的手，
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，“等買了房，我們就真正開始。這是我們未來的家。
”我像個傻子一樣信了。我以為這是我們愛情的開始，卻沒想到，
只是我一個人獨角戲的落幕?！吧颢h，我小心眼？”我一步步逼近她，
看著她因為心虛而節(jié)節(jié)后退，“我給你當(dāng)了十年備胎，十年工具人，十年隨叫隨到的應(yīng)聲蟲。
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準備拿出來給你付首付，你現(xiàn)在反過來指責(zé)我小心眼？”“我告訴你，
房子，我不買了?；?，我也不結(jié)了?！蔽姨统鍪謾C，當(dāng)著她的面，打開微信，找到她的頭像，
長按，刪除。然后是電話號碼，拉黑。所有和她有關(guān)的聯(lián)系方式，我一個一個，
清理得干干凈凈。她徹底慌了，伸手想來抓我的胳膊：“林舟，你別沖動！
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！我們進去，先把證領(lǐng)了，我跟你解釋！”我側(cè)身躲開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不必了?！蔽铱粗?，一字一句地說，“從今天起，你走你的陽關(guān)道，我過我的獨木橋。
我們，兩不相欠?！闭f完，我轉(zhuǎn)身就走，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。身后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叫喊，
但我連頭都沒回。十年的夢，該醒了。再不醒，我就要爛死在這場夢里了。
2回到我那間租來的小公寓，我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把所有和沈玥有關(guān)的東西都打包。
幾件換洗的衣服、我們一起看電影的票根、我為她精心準備卻沒送出去的生日禮物……十年，
竟然只裝滿了兩個小小的紙箱?？粗@兩個箱子，我感覺自己像個笑話。我的人生，
好像除了圍著她轉(zhuǎn)，就再沒有別的東西。手機開始瘋狂震動，是我們的共同好友打來的。
我不用想也知道，肯定是沈玥搬來的救兵。我掛斷一個，又來一個。最后，我干脆開了免提，
放在桌上。電話那頭是張偉，我們大學(xué)時一個宿舍的?！爸圩樱愀闶裁窗。?/p>
怎么惹沈玥那么生氣？人家一個女孩子，你把她一個人扔在民政局門口，像話嗎？
”張偉的語氣帶著責(zé)備。我淡淡地開口：“你問她為什么了嗎？”“我問了啊，
她說你倆因為一點小事吵架，你就……你就把戶口本給撕了。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？
沈玥那是什么人？女神??！多少人追都追不上，你就知足吧?！敝恪＿@兩個字像一根針，
刺得我心口發(fā)疼。是啊，在所有人眼里，我能陪在沈玥身邊，就是天大的福氣。
我應(yīng)該感恩戴德，應(yīng)該對她言聽計從?！皬垈ィ绻悄?，你女朋友為了給別的男人買房，
找你假結(jié)婚，你什么感覺？”電話那頭沉默了。過了好一會兒，
張偉才干巴巴地說：“不……不至于吧？沈玥不是那種人。這里面肯定有誤會。
”“沒有誤會?！蔽掖驍嗨?，“我親眼看到的，親耳聽到的。所以，以后她的事，別找我了。
”說完，我直接掛了電話。我把那兩個紙箱搬到樓下，叫了個同城閃送，
地址填的是沈玥的公司。到付。做完這一切，我感覺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抽空了，
整個人癱在沙發(fā)上，一動也不想動。手機又響了，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我劃開接聽，
是沈玥的聲音，帶著哭腔?！傲种郏惴且@么絕情嗎？十年的感情，你說不要就不要了？
”我沉默著，聽她表演?！澳莻€房子，我真的是想為我們以后做打算的！
阿辰他……他只是回國過渡一下，沒地方住，我尋思著先讓他住一陣子……我心里只有你?。?/p>
”這話，她自己信嗎？我甚至都懶得戳穿她的謊言，只是覺得疲憊?！吧颢h，”我開口，
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驚訝，“你知道我這十年，是怎么過的嗎？”3不等她回答，
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?！按笠荒悄?，你說想看跨年煙火，我提前六個小時去占位置，
在寒風(fēng)里凍得像個傻子，結(jié)果你給我發(fā)了條短信，說你跟學(xué)長們?nèi)TV了，來不了。
”“大三暑假，你說想學(xué)吉他，我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，給你買了把最好的入門琴，
又花了一個星期，把所有基礎(chǔ)和弦都學(xué)會了，手都磨出了血泡，想親手教你。
結(jié)果琴送到你宿舍，你轉(zhuǎn)手就送給了你的室友，說你只是隨便說說?！薄肮ぷ鞯谝荒?，
我為了給你買那個你念叨了很久的名牌包，連著加了三個月的班，每天只睡四個小時。
我把包遞給你的時候，你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‘謝謝’，然后轉(zhuǎn)身就發(fā)了朋友圈，
配文是‘努力的女孩，運氣總不會太差’。
”“還有你電腦壞了、下水道堵了、半夜想吃燒烤了、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了……沈玥，
你捫心自問，這十年，你把我當(dāng)成什么了？”電話那頭，是長久的死寂。
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，大概是驚訝，混雜著一絲不耐煩。她大概從來沒想過，
那個永遠對她笑，永遠有求必應(yīng)的林舟，會把這些“小事”記得這么清楚。
“這些……這些不都是你自愿的嗎？”她終于開口，聲音有些發(fā)虛，“我又沒逼你?！薄皩Α?/p>
”我笑了，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，“是我自愿的。是我犯賤。”“所以，現(xiàn)在我不愿意了。
”“沈玥，我累了。我不想再給你當(dāng)免費的勞動力，不想再當(dāng)你的情緒垃圾桶，
更不想……戴著一頂自己親手編織的綠帽子，去給你和你的白月光買婚房。”“我的積蓄，
我會留著給自己買一套小房子。我的時間，我會花在自己身上。我的人生，從今天起，
與你無關(guān)。”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我掛斷了電話，然后將這個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。
世界，終于清靜了。我打開電腦，開始搜索一些我早就想去但一直沒時間去的地方。
云南、西藏、新疆……十年了，我好像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。我的喜怒哀樂，
全系于沈玥一身。她笑，我的世界就是晴天；她皺眉，我的世界就電閃雷鳴?，F(xiàn)在，
我得把屬于我自己的天氣，找回來。我訂了一張三天后去大理的機票。
就當(dāng)是……給我死去的愛情，辦一場葬禮。4三天的時間，我處理好了手頭的工作，
請了年假。這期間，沈玥沒有再來煩我。我猜，她大概是覺得我在氣頭上，想等我冷靜下來，
自己回去找她。畢竟，過去十年，我們每次鬧別扭，先低頭的總是我。可惜，這一次，
她想錯了。飛往大理的飛機上，我靠著窗，看著云海翻騰。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我關(guān)掉了手機，決定給自己放一個純粹的假。在洱海邊租了一間看得見風(fēng)景的房間，
我每天就是騎著電瓶車環(huán)海，或者找個咖啡館坐一下午，看看書，發(fā)發(fā)呆。
沒有人催我做這做那，沒有人在凌晨兩點打電話讓我去給她修電腦。我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，
原來一個人的生活，可以這么輕松愜意。旅行的第五天，我在古城的一家小酒館里，
遇見了蘇晴晴。她是一個駐唱歌手，抱著一把木吉他，安安靜靜地唱著民謠。
她的聲音很干凈，像大理的天空。我點了杯酒，聽了她一整晚。她唱完最后一首歌，
背著吉他從臺上下來，正好路過我的桌子?！澳愫?，可以請你喝一杯嗎？
”我鬼使神差地開了口。她愣了一下，隨即笑著在我對面坐下：“好啊?！蔽覀兞牧撕芏?，
從音樂聊到旅行，從工作聊到人生。她是個很愛笑的女孩，眼睛彎彎的，像月牙。
她說她也是剛辭了職，出來散心的?！案杏X以前的生活太壓抑了，想出來透透氣?！彼f。
我深有同感。我們交換了聯(lián)系方式，在接下來的幾天里，
我們成了一起環(huán)海、一起逛古城的旅伴。和她在一起，很舒服。我不需要刻意去討好誰，
也不需要時時刻刻想著對方會不會不開心。我們只是分享彼此的風(fēng)景，分擔(dān)彼此的旅途勞頓。
旅程結(jié)束的前一晚，我們坐在洱海邊看星星?！傲种?，”她突然開口，“你是不是有心事？
”我沉默了片刻，點了點頭。我把我和沈玥的故事，簡單地告訴了她。沒有添油加醋，
只是平鋪直敘。她靜靜地聽著，沒有打斷我。等我說完，
她才輕聲說：“那……你現(xiàn)在放下了嗎？”我看著遠處水面上閃爍的漁火，認真地想了想，
然后笑了?！班?，放下了。”就在我撕碎戶口本，轉(zhuǎn)身離開的那一刻，我就已經(jīng)放下了。
剩下的，不過是剝離十年習(xí)慣時，難免的陣痛。而這場旅行，治愈了最后的傷疤。
蘇晴晴也笑了，她伸出手，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那就好。你是個很好的人，
值得更好的人來愛你?！蹦且豢?，晚風(fēng)溫柔，星光璀璨。我的心，也跟著亮了起來。
5回到工作的城市，我感覺自己像是重獲新生。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，
以前為了沈玥隨叫隨到而落下的項目，我加班加點地補了回來。我的努力，老板都看在眼里。
月底的時候，他找我談話，說是公司準備在華南區(qū)開設(shè)分部，想讓我過去擔(dān)任項目主管。
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。升職，加薪，全新的開始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(yīng)了。
我和蘇晴晴一直保持著聯(lián)系。我們會在微信上分享日常，她會給我發(fā)她新寫的歌，
我會給她拍下我們城市好看的晚霞。我知道，有什么東西正在我們之間悄悄萌芽。
在我準備動身去新城市的前一周，我接到了張偉的電話。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，也很尷尬。
“舟子，那個……你最近，有空嗎？”“怎么了？”“沈玥……她出事了。
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平靜：“她怎么了？”“她……她租的那個房子，
暖氣管爆了，把樓下給淹了。人家要她賠一大筆錢。她最近工作也不順心，
好像是被領(lǐng)導(dǎo)穿小鞋了。前幾天晚上喝多了，急性腸胃炎進了醫(yī)院，
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……”張偉絮絮叨叨地說著，語氣里充滿了同情。我靜靜地聽著，
沒有說話。這些事情，放在以前，我肯定第一時間就沖過去了。
賠錢、找人修水管、去醫(yī)院陪護……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。但現(xiàn)在，我只覺得，
這關(guān)我什么事？“她讓我給你打電話，”張偉的聲音更低了，“她說，她知道錯了。
她想見你?！薄拔覜]空?！蔽抑苯泳芙^了，“我下周就要去外地工作了?！薄爸圩?！
”張偉的音量拔高了一些，“你別這么狠心?。『么跏甑母星?，她現(xiàn)在這么慘，
你去看她一眼怎么了？”“張偉，我問你，如果是你，你去看嗎？”我反問。
電話那頭又一次沉默了。“當(dāng)初我被她當(dāng)猴耍的時候，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應(yīng)該知足。
現(xiàn)在她遭報應(yīng)了，你們又覺得我應(yīng)該圣母心泛濫，去拯救她？”“憑什么？
”“我不是救世主，也不是回收站。她的人生，她自己負責(zé)?！闭f完，我再次掛斷了電話。
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。沒想到，第二天，我下班的時候，
在公司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是沈玥。6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，瘦了一大圈，
眼下的烏青很重，曾經(jīng)引以為傲的光彩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她穿著一件單薄的風(fēng)衣，
在晚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?？吹轿遥劬σ涣?，快步走了過來?！傲种?！”我停下腳步，
面無表情地看著她?！坝惺?？”我的冷淡讓她有些不知所措，她咬了咬嘴唇，眼眶紅了。
“我……我聽張偉說，你要走了？”“嗯?！薄叭ツ睦?？”“這好像跟你沒關(guān)系。
”我的話像一把刀子，刺得她臉色又白了幾分?！傲种郏覀兡懿荒堋煤谜?wù)劊?/p>
”她放低了姿態(tài)，語氣近乎哀求，“我知道錯了，我真的知道錯了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，
好不好？”周圍開始有同事路過，對著我們指指點點。我不想在這里和她糾纏。
“我們已經(jīng)沒什么好談的了。”我繞開她，準備離開。她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，
力氣大得驚人。“別走！”她急了，聲音也大了起來，“林舟，你不能這么對我！
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，我的青春，我的感情……你就這么說扔就扔了？
”我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給氣笑了?！澳銥槲腋冻隽耸裁?？”我甩開她的手，
盯著她的眼睛，“沈玥，你是不是把自己都給騙了？這十年，一直是我在為你付出！
”“你生病的時候，是我請假送你去醫(yī)院?！薄澳愎ぷ鞑豁樞模俏遗隳愫染屏R領(lǐng)導(dǎo)。
”“你家里的燈泡壞了，馬桶堵了，都是我第一時間趕過去修！
”“你甚至連我的生日都記不住，而你的每一個紀念日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！
”“你管這叫為我付出？你的青春是青春，我的就不是嗎？”我的聲音不大，
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朵里，也傳到了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同事耳朵里。沈玥的臉，
一陣紅一陣白，精彩紛呈。她大概沒想到，一向溫順的我，會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，
把這些話說出來?！拔摇摇彼懔税胩欤舱f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“夠了，沈玥。
”我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，“我祝你以后，能找到一個真正心甘情愿為你做這些事的人。
但那個人，不會再是我?！闭f完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地鐵站。身后，是她壓抑的哭聲。
但我沒有回頭。一次都沒有。7回到家，我疲憊地把自己扔進沙發(fā)。和沈玥的對峙，
比加一個通宵的班還累。手機震動了一下，是蘇晴晴發(fā)來的消息。一張照片，
是她窗臺上一盆盛開的向日葵，配著文字：“今天天氣很好，希望你的心情也像它一樣。
”看著那張明媚的照片，我心里的煩躁和郁結(jié)，瞬間消散了大半。我拍了一張窗外的夜景，
回給她：“剛下班，看到了一個不太想見的人，不過現(xiàn)在好了?！彼碾娫捔⒖叹痛蛄诉^來。
“怎么了？遇到麻煩了？”她的聲音里帶著關(guān)切?！皼]事，就是前女友?！蔽逸p描淡寫地說。
“哦……”她頓了頓，小心翼翼地問，“她……來找你復(fù)合？”“嗯。
”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。我突然有些緊張，怕她會誤會什么。“我已經(jīng)拒絕了。
”我趕緊補充道，“很徹底。”“那就好。”蘇晴晴的聲音聽起來松了口氣，
隨即又變得輕快起來，“看來我的向日葵起作用了?！蔽胰滩蛔⌒α耍骸笆堑?，作用很大。
”我們聊了很久，從我新工作的安排，聊到她最近在寫的新歌。和她聊天，
永遠都是那么輕松愉快。掛電話前，她突然說：“林舟，你搬家那天，我去送你吧。
”我心里一暖：“好。”那一刻，我無比慶幸，自己當(dāng)初在大理，
鬼使神差地開口請她喝了一杯酒。有些緣分，真的就是這樣，不期而遇，卻又恰逢其時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忙著打包行李，辦理離職手續(xù)。沈玥沒有再出現(xiàn)。我以為她終于放棄了。
然而，在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。電話那頭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