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我忙著安撫五個月的女兒，丈夫竟因為小事給了兒子一巴掌，
我甩手一巴掌給丈夫打回去，不僅喪偶式育兒，還對小孩動手，這老公不要也罷。
01晚上十點半。客廳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，
五個月大的安安在我懷里聲嘶力竭的哭嚎，小小的身體一直在掙扎扭動。我抱著她，
在客廳狹窄的空地上來回踱步，嘴里一直在輕聲哼著搖籃曲。身上的睡衣被汗?jié)n和奶漬滲透，
黏膩的粘在皮膚上。廚房水槽里堆著沒洗的奶瓶和碗筷，
客廳的地板上散落著五歲兒子樂樂的玩具。我有些麻木了，很累，但是寶寶還在鬧。
家里除了安安的哭鬧聲，還有書房傳來的，劈里啪啦敲擊鼠標鍵盤的聲響，
以及我的丈夫對著麥克風暴躁的吼叫?！拔也?，輔助你會玩嗎，不長眼睛嗎，跟上??！
”“一群廢物！”樂樂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，揉著眼睛，小聲喊，“爸爸，
我想睡覺...”回應他的，是周柏不耐煩的呵斥，“別吵!沒看到我在打游戲嗎！煩死了！
”樂樂的眼淚瞬間在眼眶里打轉，癟著嘴，無助的看向我。
我內心冒出一種快要壓垮理智的怒火，深吸一口氣，抱著還在哭鬧的安安，走到書房門口，
“周柏?！蔽业穆曇羝v不堪，“安安可能腸絞痛，哄不好，樂樂也困得不行了，
你帶他去洗個澡睡覺吧，行嗎？”屏幕的光映在周柏臉上，明暗不定。他頭都沒回，
彷佛我們母子三人是擾人厭的蒼蠅，煩躁的揮揮手，“等會兒等會兒，關鍵時候，吵什么吵，
煩不煩啊，讓他自己呆著！”他話音剛落，困倦又委屈的樂樂，大概是站不穩(wěn)，
小手無意識扶了一下書桌邊緣?！斑旬敗敝馨胤旁谧肋叺乃瓚暤瓜?，
瞬間潑在鍵盤上，水順著邊緣流到周柏的褲子上。時間彷佛凝固了一秒。緊接著，
是火山爆發(fā)般的怒吼！“小兔崽子！你踏馬不長眼睛??！”周柏猛地摘下耳機，
狠狠摔在桌上。他站起身給了樂樂一個巴掌。
清脆的響聲在嬰兒的哭嚎和游戲的背景音里顯得格外的刺耳。
“哇——”樂樂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和父親猙獰的面孔嚇懵了，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哭聲，
小臉上瞬間布滿了恐懼和疼痛的淚水，他捂著臉，踉蹌著走向我?！皨寢?，嗚嗚，疼。
”那一刻，我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，“錚”地一聲斷了。
的委屈、疲憊、不被看見的付出、喪偶式育兒的辛酸...所有的負面情緒一下子爆發(fā)出來。
理智？體面？在樂樂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周柏的咒罵聲中，我抱著安安，用盡全身力氣，
幾步?jīng)_到他面前。我揚起手臂，將全身的憤怒，
狠狠的扇在他那張我曾經(jīng)愛過、如今只剩厭惡的臉上。“啪——”“周柏！你還是人嗎？
他是你兒子??！”世界安靜了，周柏被打的頭偏向一邊，臉上瞬間浮現(xiàn)出清晰的手掌印。
他捂著臉，難以置信的瞪著我。“沈清越！你敢打我??？”我一手摟著樂樂，
一手抱著安安站在門邊。他臉上的表情扭曲著，眼神兇狠。下一秒，他猛地一把推開我。
我猝不及防，被他推的一個趔趄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框上，生疼。
我死死護住懷里受驚的安安，樂樂貼著我的腿，小小的身體在顫抖。
周柏粗暴的抓起手機、充電器，“行！這破家老子呆不下去了！”他指著我的鼻子，
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的臉上，“我去網(wǎng)吧，你們愛怎么著怎么著?！闭f完，
他一腳踹開擋路的玩具車，頭也不回的沖向玄關?！芭椤闭鸲@的摔門聲，
隔絕了他暴怒的身影，也徹底震碎了這個夜晚最后一絲虛假的平靜。
巨大的關門聲在家里回響，只剩下安安樂樂的哭泣聲。我靠在冰冷的門框上，
懷里是哭得小臉通紅的女兒，腿邊是瑟瑟發(fā)抖，臉上還有紅痕的兒子?？粗黄墙宓募?，
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。不是為了周柏，是為了我自己，為這兩個無辜受怕的孩子，
為了這段早已千瘡百孔、名存實亡的婚姻。原來不是所有的家都是避風港，
甚至有的家本身就是暴風中心。02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，安安哭累了，
終于在我懷里抽噎著睡去，她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，樂樂蜷縮在我腳邊的地毯上也睡著了。
客廳里只剩下時鐘單調的滴答聲，像是為我在倒數(shù)。我看著孩子的睡顏，
再看著這冰冷壓抑的家，一股強烈的念頭瘋狂滋長，最終占據(jù)整個腦海?！白?！離開這里，
立刻，馬上！”這個念頭一旦升起，就如同燎原之火，瞬間燒光了我所有的猶豫和顧慮。
回哪里？800公里外的娘家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地方。念頭一起，
身體里仿佛注入了一股力量。我輕輕把熟睡的安安放進嬰兒床，蓋好小被子。
又小心翼翼地把樂樂抱到沙發(fā)上，給他蓋好毯子。做好這一切，我沖進衛(wèi)生間，
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臉，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，也讓我混亂的大腦瞬間清醒、冰冷下來。
鏡子里的人，臉色蒼白如紙，眼眶紅腫，頭發(fā)凌亂，眼神卻不再是之前的疲憊和絕望，
而是破釜沉舟般的狠厲和決絕。我拿出手機，點開導航app，輸入目的地，
手機上跳出來路線提示預計時間約9小時。行動力在這一刻飆升到極致，
我像一個高速運轉的機器，開始收拾必需品。兩個行李箱被迅速填滿，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，
確認沒有遺漏的。凌晨一點半。我輕輕叫醒樂樂，孩子睡眼惺忪，“媽媽，我們要去哪？
爸爸呢？”他下意識看向房門。“樂樂乖。”我蹲下身來抱住他，用溫柔堅定的聲音說，
“爸爸有事，媽媽帶你和妹妹去外婆家好不好?！蔽遗D出微笑。樂樂懵懂的點點頭，
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角，對他來說，只要跟著媽媽就是最好的。
我把還在熟睡的安安小心翼翼得抱起來，用厚實的包被裹好。
把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放進汽車后座的安全座椅上，扣好安全帶，樂樂也爬上車坐好。我坐進駕駛室，
車內一片寂靜，只有孩子們輕淺的呼吸聲。車窗外，是沉睡的城市，
路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城市的影子。 我透過后視鏡，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，黑暗未知，
但我知道，前方的娘家才是真正的港灣。03一路上的艱辛自不必說。
安安在高速上醒的了兩次，餓得大哭，只能在最近的服務區(qū)停下，借著昏暗的燈光，
我狼狽地沖奶喂奶、換尿布。樂樂也醒了，看著陌生的環(huán)境有點害怕，
小聲的問我什么時候才到外婆家，我強打精神安撫他，告訴他再睡一覺睜眼就到了。
當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時，我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速出口指示牌，
緊繃了一夜的神經(jīng)終于放松。上午十點。車子終于停在了娘家小院門口，
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音驚動了里面的人。門開了。是我媽，她看到風塵仆仆，還抱著孩子，
身后還跟著一個困倦小孩的我，瞬間驚得睜大了雙眼，手里的掃帚啪嗒掉在地上。“阿越?。?/p>
這是怎么了！”她的聲音都變了調，快步?jīng)_上來，一把接過我懷里還在熟睡的安安，
又心疼地拉過樂樂的手，“哎呦我的乖乖，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，還帶著孩子，
這是開了一夜的車啊，快進來快進來。”我爸也聞聲出來，看到我的樣子，眉頭緊緊鎖起，
二話不說接過行李箱，沉聲問，“周柏呢？”踏進溫暖的堂屋，聞著家里特有的飯菜香味，
看著父母關切的眼神，一路上強撐的堅強轟然倒塌。我癱坐在椅子上，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，
所有的委屈、憤怒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，我泣不成聲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講述了昨晚發(fā)生地一切。
父母地臉色由震驚轉為鐵青，最后是壓抑不住地憤怒?！靶笊?！”我爸氣的拍桌子，
“他還敢打孩子？！”“我的乖孫啊。”我媽摟著又有點癟嘴想哭地樂樂，心疼得直掉眼淚。
看著父母為我心疼憤怒的樣子，聽著他們毫無保留的支持，
我心終于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暖意。離婚的念頭，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堅定地浮現(xiàn)在腦海。
為了我自己，更為了不再讓我的孩子生活在暴力和冷漠的陰影下。然而，
生活總是充滿了戲劇性的“安排”。就在我回來的第三天，婆婆按照原定計劃，
風塵仆仆地來了。她之前就說過要來我們所在的城市看一個老專家，復查她的腰椎間盤突出。
她抵達后，自然是先去了“我們家”。迎接她的，是一片狼藉，
以及一個剛從網(wǎng)吧通宵回來、胡子拉碴、滿身煙味的兒子。婆婆當場就懵了。
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打到了我媽手機上，語氣焦急萬分，帶著哭腔：“親家母??！
清越在你那兒吧？哎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?？我剛到阿柏這兒，家里亂得下不去腳，
孩子也不在，阿柏他...他那個樣子，問他啥也不說，就說清越帶孩子們回娘家了，
這鬧得是哪一出啊？是不是阿柏又犯渾了？親家母，你讓清越接電話，我跟她說！
”我媽沒好氣地把電話遞給我，低聲說：“你婆婆?！蔽医舆^電話，
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：“媽，是我，清越。”“清越??！” 婆婆的聲音立刻拔高。
“媽知道！肯定是阿柏這個混賬東西又惹你生氣了?。慷际撬腻e！媽替你罵他！
狠狠罵他了！他簡直不是個東西！”她頓了頓，語氣轉為苦口婆心的哀求?！扒逶桨?，
媽知道你受委屈了?？丛趮尩姆萆希丛诤⒆舆€那么小的份上，你消消氣，別跟他一般見識，
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，哪有隔夜仇呢？媽這次來也是想看看你和孩子們，順便看看我這老腰，
你帶著孩子們回來吧？媽保證說他，讓他給你認錯！他以后一定改！媽看著他改！好不好？
”聽著電話那頭“為了孩子”、“他會改”的陳詞濫調，我內心毫無波瀾，
甚至感到一絲諷刺。這些話，在過去的幾年里，我聽過太多次了。每一次沖突后，
都是婆婆的道歉、周柏短暫的、敷衍的“收斂”，然后一切又迅速回到原點，甚至變本加厲。
“媽，”我打斷她情真意切的表演，聲音依舊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。
“您先把自己的病看好，身體要緊。至于回去...”我停頓了一下，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。
“我需要冷靜地想一想。您讓周柏自己來跟我說吧。”婆婆在電話那頭明顯松了一口氣，
連聲說。“好好好！應該的應該的！你好好想想！媽這就讓他去接你！讓他當面給你賠不是！
你等著啊清越！”電話掛斷。我把手機還給我媽。父母看著我，欲言又止。他們心疼我，
但也難免受傳統(tǒng)觀念影響，潛意識里或許也覺得“為了孩子”是否還有轉圜余地。
樂樂也似乎感覺到什么，小聲問我：“媽媽，爸爸會來接我們嗎？”我沒有回答，
只是摸了摸他的頭。大約過了兩個小時。我的手機響了。“喂？清越??！
”婆婆的聲音再次響起，這次帶著明顯的急切?！皨尭卣f了！
他...他...”她似乎捂著話筒在跟旁邊的人說話，“你倒是說話??！跟清越道歉！
說你去接她！”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。然后，我清晰地聽到了周柏極其不耐煩的聲音。
“接什么接？！她自己有腿不會回來？！我醫(yī)院忙得要死，下午還有臺手術排著呢！沒空！
讓她愛回不回！”“嘟...嘟...嘟...”電話被婆婆慌亂地掛斷了。
客廳里一片死寂。我媽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：“他...他說的這是人話嗎？！”我爸臉色鐵青，
猛地站起來，又頹然坐下，重重嘆了口氣。而我，握著手機，站在那里，
忽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。但心口那塊壓了太久的巨石，也隨著他這句冰冷絕情的話，
“轟”地一聲，徹底粉碎。原來，哀莫大于心死，是這種感覺。周柏，謝謝你這最后一腳，
把我徹底踹出了自欺欺人的泥潭?；丶?？那個所謂的家，我永遠都不會再回去了。
04婆婆最終還是自己坐車來了我娘家一趟。拎著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給孩子們的玩具，
臉上堆滿了尷尬又討好的笑。她拉著我的手，一遍遍地替周柏道歉，罵他不是東西，
賭咒發(fā)誓說他就是工作壓力大一時糊涂，心里是有這個家的，
讓我看在孩子面上再給他一次機會。我全程只是聽著，偶爾點點頭，不反駁，也不應承。
樂樂看到奶奶很開心，撲過去要抱。婆婆抱著孫子，看著我疏離的態(tài)度，
再看看我媽我爸冷淡的臉色，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，留下一句?！澳阍俸煤孟胂?，
媽永遠站你這邊。”我知道，她所謂的“站我這邊”，前提是我還得是陳家的媳婦。
送走婆婆，我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打開手機，給我媽轉了足夠三個月開銷的生活費。
我爸想拒絕，我按住他的手：“爸，媽，我住這兒，孩子還要你們費心，這錢必須拿著。
我有工作，養(yǎng)得起自己和孩子們?！蔽业恼Z氣不容置疑，經(jīng)濟獨立，
是我此刻最重要的底氣之一。隨著假期結束，我必須回去上班了。更重要的是，
孩子們需要回到熟悉的環(huán)境，我也需要回到那個“戰(zhàn)場”，去拿回屬于我的一切。回去那天，
周柏果然“沒空”。是我爸開車送我們娘仨回去的。到家時，周柏不在，
家里還是那晚我離開時的狼藉模樣，甚至更亂，外賣盒子堆在茶幾上，散發(fā)著異味。
看來他這幾天過得相當“自由”。我爸強壓著怒火幫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客廳，
又叮囑了我許久，才憂心忡忡地離開。我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“家”，心里一片冷硬。
這里，將是我反擊的起點。周柏是深夜回來的，帶著一身煙味和臭味。他看到我，
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驚訝，隨即被冷漠和厭煩取代。他沒問孩子們怎么樣，
沒問一路是否順利，甚至沒看我一眼，徑直走向書房，打開了電腦。冷戰(zhàn)，
無聲地拉開了序幕。我把所有的精力和熱情都投入到了兩件事上：工作和孩子。白天，
我請了白班的育兒嫂，確保樂樂、安安有人照顧。我則像上緊了發(fā)條一樣撲進工作里。
產假積壓的事務、新接手的案子，我以極高的效率和前所未有的專注度去處理。在律所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