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建<h3>第11章 扭轉(zhuǎn)的乾坤</h3>
“村長!救命?。∥野忠獨⑷肆?!”
我一邊跑,一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。
我的哭喊聲,像一塊石頭,投入了剛剛蘇醒的村莊這片平靜的湖面。
正在院子里刷牙的村長聽見聲音,含著一口牙膏沫就沖了出來。
當他看到我家門口那混亂的一幕時,嚇得臉都白了。
“林建軍!你瘋了!快住手!”
村長一邊大吼,一邊沖過去,想要拉住林建軍。
一些早起的村民也被驚動了,紛紛圍了過來,看到這陣仗,都嚇得不敢上前。
“都別過來!”
林建軍已經(jīng)殺紅了眼,他一把推開村長,鋤頭舞得虎虎生風(fēng)。
“今天誰敢攔我,我就跟誰拼命!”
沈放為了躲避他,腳下一個踉蹌,摔倒在地。
林建軍見狀,眼中兇光大盛,舉起鋤頭,卯足了勁,朝著沈放的頭就砸了下去。
“??!”
圍觀的人群中,發(fā)出了陣陣驚呼。
我更是嚇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的時刻。
一道身影,從倒地的自行車旁,猛地撲了過去。
是媽媽!
她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,竟然從車上掙脫下來,連滾帶爬地撲到了沈放的身上,用自己瘦弱的后背,死死地護住了他。
“砰!”
一聲沉悶的巨響。
鋤頭的鈍器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砸在了媽媽的背上。
她的身體劇烈地一顫,一口鮮血,從她的嘴里噴涌而出,染紅了身下的土地。
時間,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。
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給驚呆了。
林建軍也愣住了,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鋤頭,又看了看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,臉上的瘋狂,漸漸被恐懼所取代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他喃喃自語,似乎想要辯解什么。
“殺人了!林建軍殺人了!”
人群中,不知是誰發(fā)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。
整個場面,徹底失控了。
“快!快去報警!”
“叫救護車!不,去叫村里的赤腳醫(yī)生!”
村民們亂作一團。
“晚……江晚!”
被護在身下的沈放,終于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他掙扎著爬起來,抱起已經(jīng)失去意識的江晚,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。
“你撐住!你一定要撐住!”
他看著江晚背上那道迅速腫脹起來的恐怖傷痕,和她嘴角不斷涌出的鮮血,這個七尺男兒的眼淚,瞬間就流了下來。
我也沖了過去,跪倒在媽媽身邊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媽!媽你醒醒??!”
我握著她冰冷的手,那上面,沾滿了她溫?zé)岬难?/p>
而林建軍,他像個傻子一樣,丟掉鋤頭,站在原地,失魂落魄地看著這一切。
他似乎無法接受,自己親手將妻子打成了這副模樣。
很快,村長帶著人,將林建軍給控制住了。
他沒有反抗,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。
村里的赤腳醫(yī)生也提著藥箱趕來了,他檢查了一下媽媽的傷勢,臉色變得無比凝重。
“不行,傷得太重了,骨頭可能斷了,還傷了內(nèi)臟!”
“必須馬上送去鎮(zhèn)上的醫(yī)院!快!晚了就來不及了!”
一句話,給我們所有人,都判了死刑。
從我們村到鎮(zhèn)上,路不好走,就算用最快的拖拉機,也要一個多小時。
媽媽她……還撐得到嗎?
“用我的車!”
沈放抹了一把眼淚,他指著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半舊的軍綠色吉普車。
那是他從部隊轉(zhuǎn)業(yè)后,自己買的二手車。
也是我們村里,唯一的一輛“小汽車”。
眾人七手八腳地,小心翼翼地將媽媽抬上了車。
沈放坐上駕駛座,我也跟著爬上了后座,緊緊地守著媽媽。
“念念,你留下來,我……”
“不,我要跟媽媽在一起!”我哭著打斷了他的話。
沈放看了我一眼,不再多說,他發(fā)動了汽車,吉普車發(fā)出一聲咆哮,朝著鎮(zhèn)上的方向,絕塵而去。
車子開得飛快,在顛簸的山路上,我緊緊地抱著媽媽,生怕她再受到一點傷害。
她的呼吸,越來越微弱。
我的心,也跟著一點一點地沉入深淵。
我好怕。
我怕這雙眼睛,會像上一世那樣,永遠地閉上。
我怕我才剛剛找回來的母愛,會再一次,離我而去。
“媽,你別睡,你跟我說說話?!?/p>
我趴在她的耳邊,不停地呼喚著她。
“你不是說要帶我走嗎?你不是說要開始新的生活嗎?”
“你不能食言……”
或許是我的呼喚起了作用,媽媽的眼皮,微微動了一下。
她艱難地睜開一條縫,看著我,嘴唇翕動,似乎想說什么。
我趕緊把耳朵湊了過去。
“傻……丫頭……”
“別……哭……”
“媽……沒事……”
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朝我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然后,她的頭一歪,徹底地,失去了意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