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不是我不想結(jié),公司規(guī)定就在這兒?!?/p>
“我和唐飛本來也是打算先辦酒席,等我滿了25再去領(lǐng)證。”
我字字真誠,大姨眼里的懷疑漸漸消失。
“無所謂,先把事辦了也行。”
“入了洞房,你想不領(lǐng)證也難?!?/p>
說話間,一直盯著我的表哥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猥瑣地笑了。
痙攣的手指在空氣中胡亂摸著。
我只覺胃里一陣惡心。
我爸看不下去,沖過去就要踹表哥。
“呸,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!”
可還沒靠近,就被大姨身后的兩個人給架住了。
“我勸你們都別白費力氣了,你女兒嫁給我兒子已經(jīng)是板上釘釘?shù)氖铝恕!?/p>
大姨拿出一張日歷,用筆在一個日子上畫了個圈,扔到我爸跟前。
“我用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去算了日子?!?/p>
“這個月的二十八號,兩個娃娃就結(jié)婚。”
二十八號。
距離現(xiàn)在不過十天。
“妹妹妹夫,好好養(yǎng)身體啊?!?/p>
“可可出嫁還需要你們送呢?!?/p>
整個病房里,只有大姨和表哥的笑聲。
刺耳得很。
離開病房時,我聽見大姨在給那兩個大漢低語:
“把人給我看好了,別讓他們跑了!”
結(jié)婚當(dāng)天,大姨張揚得很。
光鞭炮就放了十串。
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腦癱兒子結(jié)婚了。
甚至,她這個鐵公雞還自掏腰包在五星級大酒店,宴請了十來桌賓客。
前來的親戚朋友們只隨份子,給祝福的卻少。
因為現(xiàn)在的年代近親結(jié)婚被視為不淪。
而且還是嫁給那樣的一個人。
比起祝福,他們更想來看稀奇。
大姨穿著一套年代久遠的小洋裝,頭發(fā)燙了卷,鬢邊帶著一朵塑料花。
她不會化妝,眼線拉到了太陽穴,腮紅打得跟個猴屁股一樣。
口紅直接化厚了兩個唇形。
可也掩不住她高興。
表哥穿著新做的廉價西裝,從租來的三輪車?yán)锵聛怼?/p>
他四肢扭曲,滿臉洋溢著興奮的潮紅。
他被人群簇?fù)碇?,徑直走進我媽的病房。
可一入眼,門口的兩個壯漢已經(jīng)不知所蹤。
“人呢?!”
大姨順感不妙,搶在表哥之前進了病房。
出乎她意料,病房里一個人都沒有。
我媽之前用的搶救儀器都下來了,床頭柜光禿禿的。
病床上放著一直戴著白色頭紗的癩蛤蟆。
在看見大姨的時候,像故意的一樣,對著大姨“呱呱”叫了兩聲。
大姨和表哥一眾人再走近,看到癩蛤蟆的身下壓著一張紙。
那張紙是我寫的。
只有幾個字,筆跡卻得那叫一個瀟灑肆意——
你和你兒子不僅壞,還蠢(豎中指)
大姨看了直接炸毛,尖叫道:
“方可可,我殺了你?。。。。。。。。?!”
剛下飛機,我的手機就被大姨打爆了。
我先清理了一下她罵我的各種信息。
然后再接起她的電話:
“怎么啦,我親愛的大姨?”
大姨在電話那頭想和瘋子一樣咆哮:
“方可可,你在哪兒?!”
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