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無意和他爭辯,低頭打字,這份沉默讓他以為自己占了上風。
“再說了,誰不知道小瑜是你從孤兒院里一路資助出來的,你對她恩重如山,保不準就讓她替你做點什么?!?/p>
【現在起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里,我和小瑜一起去找項鏈。如果找不到,我把我的粉鉆賠給她。】
那顆粉鉆是爺爺留給我的,有足足二十克拉,價值不知道比森林之心高多少倍。
“不行,別動那個?!标戱婢芙^,下一秒說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。
“小瑜是最大的嫌疑人,萬一她出去之后偷偷把項鏈給你,豈不成寧寧誤會她了?”
“是啊,沈寄,”蘇婉寧皺著眉,一臉受傷,“小瑜必須留在這,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去找?”
“就這樣吧?!标戱姘矒岬厝嘀陌l(fā)頂,不再看我,“你最好動作快點,別耽誤了明天的婚禮?!?/p>
我拖著為婚禮奔波了好幾天的身子,在蘇婉寧的公寓里四處找項鏈。
夜色已深,偌大的公寓里,我破碎的咳嗽聲顯得格外突兀。
走到二樓轉角處的一間房間前,門欲蓋彌彰地虛掩著。
推門走進去,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。
四周墻面上,密密麻麻地貼滿了他們二人從小到大的照片。
蘇婉寧第一次參加鋼琴比賽,陸矜在臺下為她鼓掌。
陸矜在運動會上受傷,齜牙咧嘴地安慰嚇哭的蘇婉寧。
……
年紀越大,照片越少。
歲,蘇婉寧不辭而別,只身前往維也納追求自己的鋼琴夢。
航班起飛的那天晚上,陸矜喝得爛醉,紅著眼睛抱住我。
“阿寄,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,對不對?”
他眼里的無助和渴求不是假的。
但眼前的照片墻里,他臉上生動而溫柔的表情,也不似作偽。
我深吸一口氣,慢慢走到桌前,打開那個天鵝絨首飾盒。
森林之心安靜地躺在里面,首飾盒下還壓著一張泛黃的信箋,寫著陸矜的親筆:
【送給寧寧】
無力感包圍了我的全身,機械地一步一步走回蘇婉寧的房間。
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,陸矜下意識放開了懷里的人,快步走到我面前,為我披上外套。
“怎么去了這么久?早知道應該讓助理陪你?!?/p>
我把首飾盒塞進他手里:“找到了。”
“向小瑜道歉。”
他的神色瞬間又冷下來,攬在我肩上的手也挪開了。
“一件小事,有必要這么小題大做?”
“阿矜,你別生氣?!碧K婉寧挽住他的胳膊,“都是我不好,我太粗心,讓沈寄不開心了。”
說著,眼圈又紅起來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你嚇到她了,”陸矜有些狠厲地看著我,“道歉?!?/p>
道歉?我做錯了什么?
我恨自己嘴笨嗓子啞,沒法為自己據理力爭,憋著眼淚打開手機備忘錄:
【我沒做錯,小瑜也是。今晚小瑜跟我們走,要么現在一起回家,要么你就一輩子待在這?!?/p>
“回家之前,還有件事要處理一下。”陸矜冷哼了一聲,拿出手機開始撥號。
“Eric,對,是我,”他慢條斯理地開口,“推掉你明天所有的工作行程,早上5點到臨街公寓來,我有一位重要的女性朋友需要你做個造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