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孕八個月,我被老公扔進原始森林,只因為我拒絕讓他的小秘書做副駕駛。
做完產檢,老公接我回家,小秘書拉開副駕駛門:
“姐,我今天頭暈,想坐前面舒服點?!?/p>
我厲聲拒絕。
“副駕駛是我的專屬位置,后座空著,你去那邊?!?/p>
晚上,老公回家后皺眉質問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把瑩瑩氣成什么樣?她跟我說你故意針對她,全程沒給好臉色!”
我疑惑看著他。
“不過是個座位,她坐后座又不是不行,我懷著孕難道不該讓著我?”
老公溫聲認可。
“當然該讓著你,是她不懂事”
往后的日子,老公對我呵護備至。
可我即將臨產那天,他卻將我扔進了原始森林。
越野車里,他摟著身旁的小秘書冷笑開口。
“你不是死守著副駕駛嗎?”
“我倒要看看,在這林子里你還怎么講規(guī)矩?!?/p>
1.
車門旁,孫瑩瑩的聲音又甜又軟。
“甜甜姐,我有點暈車,能坐副駕駛嗎?”
“視野好一點,會舒服些?!?/p>
我扶著八個月大的孕肚,還沒開口,她的手已經伸向了車門。
我先一步按住門把手。
“不好意思,這是我的專屬位置?!?/p>
孫瑩瑩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的笑凝固了。
“可是...”
我沒理她,拉開車門坐了進去,系好安全帶。
隔著車窗,我沖她說:“后座很寬敞,孫秘書坐后面吧。”
這是我的底線。
副駕駛的位置,從我和顧晏辰戀愛第一天起,就只屬于我一個人。
回到家,孕肚沉沉地墜著,我腰酸背痛,剛在沙發(fā)上坐下,顧晏辰就沉著臉走了進來。
他沒問我一句累不累,劈頭蓋臉就是質問。
“姜甜,你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?”
“瑩瑩一個剛畢業(yè)的小姑娘,暈車想坐個副駕駛,你至于讓她在公司同事面前下不來臺嗎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扎心。
又是這樣。
又是為了孫瑩瑩。
我閉了閉眼。
孫瑩瑩胃不舒服,他會半夜拋下發(fā)燒的我,去給她送藥。
孫瑩瑩工作失誤,他會攬下所有責任,回頭卻怪我沒有幫她檢查。
孫瑩瑩受了委屈,他永遠第一個站出來,把我釘在加害者的位置上。
心臟一陣抽痛,我攥緊手,指甲陷進掌心。
“顧晏辰?!?/p>
我忍著呼吸不暢,盡量讓聲音平穩(wěn)。
“我們結婚前就約定好的,副駕駛永遠是我的位置?!?/p>
“況且,我挺著這么大的肚子,坐后面上下車有多不方便,你看不見嗎?”
我看著他,想從他臉上找到一點心疼。
可什么都沒有。
他只是聽著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我以為他又要和我大吵一架,他卻一反常態(tài),沉默片刻。
“行了,是我沒考慮你的感受。”
這句道歉,讓我渾身發(fā)冷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這個念頭一閃而過,但我沒能抓住。
很快,就到了我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。
那天晚上,顧晏辰表現得異常溫柔,親手為我戴上眼罩,聲音里是壓不住的笑意。
“老婆,今晚帶你去看最美的星空,給你一個驚喜?!?/p>
我信了。
我甚至還在期待,他是不是終于想起了我的好,想要彌補我們之間的裂痕。
越野車行駛了很久,久到城市的喧囂被徹底拋在腦后,只剩下輪胎碾過碎石的顛簸。
車終于停下,顧晏辰扶我下車,然后在我身后,解開了眼罩。
沒有星空,沒有驚喜。
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原始森林。
高大的樹影在黑暗中扭曲聳立。
周圍死寂,只有蟲鳴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。
我僵在原地,渾身的血都涼了。
“喜歡這個驚喜嗎?”
顧晏辰的聲音從越野車那邊傳來,又冷又硬。
他斜倚著車門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雪亮的車燈打在我臉上,也照出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嘲諷。
我嘴唇顫抖,一個荒謬的念頭在心底升起。
“你不是最喜歡你的專屬位置嗎?”
他點燃一支煙,猩紅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滅。
他的話,字字淬毒。
“現在這個地方,夠不夠專屬?”
“姜甜,你該學學怎么對人寬容一點,尤其...是瑩瑩?!?/p>
為了替孫瑩瑩出氣。
就因為我沒讓她坐副駕駛,所以他要把我這個懷著八個月身孕的妻子,丟在這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里,“受點教訓”。
多么可笑的報復。
我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,此刻陌生得可怕。
一陣劇烈的胎動傳來,我下意識地撫上高高隆起的腹部,那里孕育著我和他的孩子。
我曾以為,這個孩子的到來,會是我們婚姻的粘合劑。
現在才發(fā)覺,這段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,根本無藥可救。
絕望讓我喘不過氣。
2.
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躥上天靈蓋,我卻冷靜了下來。
在顧晏辰不耐煩的注視下,我伸手從孕婦裙的口袋里,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儀器。
那是我哥硬塞給我的,說孕晚期一個人出門不安全,以防萬一。
我當時還笑他小題大做。
沒想到,最大的萬一,來自我最親密的枕邊人。
我按下了儀器側面的紅色按鈕。
微弱的紅光閃爍了一下,滅了。
顧晏辰先是一愣,隨即嗤笑出聲。
“姜甜,你懷孕懷傻了?”
“一個破求救器,你以為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會有信號?”
他掐滅煙,朝我走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在車燈下將我完全籠罩。
“現在,拿起你的手機,給瑩瑩打電話,好好跟她道個歉?!?/p>
他聲音很冷。
“態(tài)度誠懇點,直到她原諒你為止。”
“不然,你就自己在這里好好反省一晚上,學學什么叫寬容大度?!?/p>
話音剛落,越野車的后座車窗降了下來。
孫瑩瑩那張化著精致裸妝的臉探了出來,她看著我,語氣楚楚可憐。
“晏辰哥,你別這樣,甜甜姐肯定不是故意的?!?/p>
“甜甜姐,你只要跟我說聲對不起就好了,我不會計較的。”
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,扎進我心里。
我想起這三年的婚姻。
我為他放棄深造的機會,放棄事業(yè),心甘情愿地洗手作羹湯。
我費心討好他那對挑剔的父母,一個人操持著偌大的家。
而他呢?
回報我的,是日復一日的晚歸,是沾著陌生香水味的襯衫,是對孫瑩瑩越來越不加掩飾的偏袒。
我所有的付出,在他眼里,都理所當然。
我所有的底線,在孫瑩瑩的幾滴眼淚面前,一文不值。
腹中一陣翻攪,帶來尖銳的墜痛感,我強撐著身體,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“顧晏辰,你摸著你的心說,就因為一個副駕駛的位置,你把我一個懷著八個月身孕的妻子丟在這里,你覺得你做得對嗎?”
我的聲音在發(fā)抖。
顧晏辰的眉頭擰得更緊,滿是厭煩。
他還沒開口,孫瑩瑩卻急了。
她推開車門下來,幾步跑到顧晏辰身邊,挽住他的手臂,眼睛瞬間就紅了,蓄滿了淚。
“甜甜姐,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,你不要怪晏辰哥了?!?/p>
她哽咽著,聲音不大不小,卻足以讓顧晏辰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...我只是想跟甜甜姐你搞好關系,沒想到會讓你這么生氣。”
她垂下眼,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。
“其實,我是因為有低血糖,醫(yī)生說不能勞累,坐后座空間小,空氣不流通,我容易頭暈犯惡心,所以才...才想跟甜甜姐換一下位置的,我沒想到姐姐你會這么介意?!?/p>
低血糖?
我看著她,忽然就笑了。
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。
多拙劣的謊言。
她在我面前上躥下跳的時候,可沒有半點低血糖的樣子。
而顧晏辰,這個我愛了整整八年的男人,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表演。
他臉上的冰冷和不耐,在孫瑩瑩抬起淚眼的那一刻,化成了心疼。
3.
他那副心疼孫瑩瑩的模樣,像有只手在我胸口狠狠擰了一下。
“姜甜,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?”
顧晏辰的聲音里滿是厭惡。
“瑩瑩都跟你道歉了,你還想怎么樣?”
“身為一個孕婦,就不能大度一點嗎?”
大度?
我笑出了聲,笑得肩膀都在抖。
我擦掉眼角的淚,不再看孫瑩瑩那張泫然欲泣的臉,轉而對上顧晏辰。
“低血糖?”我一字一頓,聲音不大,卻很清楚。
“我記得上周公司團建,孫秘書坐了三個小時的大巴,又是唱歌又是講笑話,精神得很?!?/p>
“怎么,這低血糖還分場合發(fā)作?”
孫瑩瑩的臉色白了。
她挽著顧晏辰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。
我沒理她,視線落在她被車門夾住的包上。
“還有,既然暈車這么嚴重,你常備的暈車藥,怎么連包裝都沒拆?”
“準備拿來當擺設嗎?”
孫瑩瑩的嘴唇抖了抖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他該看清了。
可顧晏辰只是往前一步,將瑟瑟發(fā)抖的孫瑩瑩更緊地護在身后。
他看我的樣子,像在看一個瘋子。
“你跟一個剛畢業(yè)的小姑娘計較這些有意思嗎?”
他的聲音很冷。
“她年輕不懂事,我多照顧她一點不是應該的嗎?姜甜,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刻薄了?”
年輕不懂事?
她只比我小三歲,卻能把我這個結婚三年的妻子玩弄于股掌之間。
心里最后那點熱乎氣,也冷掉了。
他不是瞎,他只是心偏了。
我不再看他,也不再說話,手伸回口袋,握緊了那個冰冷的求救器。
我哥給我的,最后的希望。
天色越來越暗,山里的風刮在皮膚上,一陣陣地發(fā)冷。
森林深處,傳來一聲長嚎。
不是狗,是野獸。
那聲音在空曠的山野里蕩開,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
孫瑩瑩尖叫一聲,整個人縮進顧晏辰懷里。
顧晏辰的臉色也變了變,但依舊沒有讓我上車的意思。
似乎覺得這還不夠“教訓”我。
車燈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。
光線照不到的黑暗里,樹影幢幢,像蹲著無數怪物。
忽然,在那片濃稠的黑暗中,亮起了兩點幽綠色的光。
緊接著,是第三點,第四點...
越來越多,越來越近。
那是一雙雙野獸的眼睛。
它們在盯著我。
這個孤立無援的獵物。
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,猛地動了一下。
這一下,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氣。
我不能死。
我死了不要緊,可我的孩子...
他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。
求生的念頭涌上來,我渾身冰冷,用盡力氣抬起頭,隔著刺眼的車燈,看向那個倚在車門邊的男人。
看在孩子的份上。
看在我們即將出世的孩子的份上。
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。
4.
他卻別開了臉,連多看我一眼都嫌煩。
那些幽綠色的光點越來越近,枯枝敗葉被踩碎的窸窣聲清晰可聞。
“顧晏辰?!?/p>
我聲音發(fā)抖,手死死護住腹部。
“你看看我的肚子,這里面是你的孩子!你真的要為了這點小事,把我們丟在這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