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三年冬,沈青蕪守寡五載,卻見戰(zhàn)死夫君蕭策攜美眷蘆娘與稚子歸來,
更言要娶蘆娘為平妻。府中暗流涌動,稚子落水疑云、神秘梅花符號浮現(xiàn),
蕭策北境失憶真相藏著驚天陰謀,沈青蕪如何逆襲破局?
第一章 寒梅落時故人歸天啟十三年,臘月廿三,小年。沈青蕪正跪在佛堂里捻著念珠,
案上的白燭燃了五年,燭淚積得比燭身還高,像極了她這五年流不盡的眼淚。
佛堂外飄著鵝毛大雪,把整個鎮(zhèn)國公府都裹成了素白一片,連廊下掛著的紅燈籠,
都像是被凍住了似的,紅得發(fā)僵?!胺蛉耍撚猛砩帕??!辟N身丫鬟聽雪輕手輕腳走進來,
聲音壓得極低,“廚房燉了您愛喝的銀耳蓮子羹,再不吃就要涼了?!鄙蚯嗍彌]回頭,
指尖的念珠還在一圈圈轉著,聲音淡得像佛堂里的香灰:“放著吧,
等我抄完這卷《金剛經(jīng)》?!蔽迥昵?,鎮(zhèn)國公蕭策率十萬大軍出征北境,
卻在雁門關一戰(zhàn)中全軍覆沒,連尸骨都沒能尋回來。她從新嫁娘變成寡婦,
守著這座空蕩蕩的國公府,守著蕭策留下的唯一念想——那枚刻著“蕭”字的玉佩,
一守就是五年。府里的人早就沒了當初的敬畏,下人們偷懶耍滑是常事,
連管家都敢在采買上動手腳。沈青蕪不是沒察覺,只是沒心思管。
她的心早就隨著蕭策埋在了北境的黃沙里,剩下的這具軀殼,不過是為了守住蕭策的爵位,
守住鎮(zhèn)國公府的體面。就在這時,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
伴隨著下人的驚呼:“公……國公爺?!”沈青蕪的手指猛地一頓,
念珠“嘩啦”一聲散落在地。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,看向佛堂門口,
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,連呼吸都忘了?!皣珷敾貋砹??”聽雪也慌了神,
趕緊扶著沈青蕪站起來,“夫人,您慢點,別摔著?!鄙蚯嗍忰咱勚叱龇鹛?,
雪光刺得她眼睛生疼。只見府門前的雪地里,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人正站在那里,
身形挺拔如松,面容依稀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樣,只是比五年前多了幾分滄桑,
眉眼間也添了些許凌厲。是蕭策!他真的回來了!沈青蕪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,她想跑過去,
想撲進他懷里,想問他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,過得好不好。可腳步卻像灌了鉛似的,
怎么也挪不動。就在她愣神的功夫,蕭策身邊的女子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,柔聲說:“策哥,
外面雪大,咱們先進屋吧,別凍著孩子?!鄙蚯嗍忂@才注意到,
蕭策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女子,柳葉眉,杏核眼,長得嬌俏可人。
女子手里牽著一個約莫四歲的小男孩,穿著一身紅色的小棉襖,粉雕玉琢的,像個小福娃。
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女子身后,偷偷打量著沈青蕪,大眼睛忽閃忽閃的,像極了蕭策。
沈青蕪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,剛剛涌上心頭的喜悅,瞬間被一盆冰水澆得透涼。她看著蕭策,
嘴唇顫抖著,想問他這女子是誰,這孩子又是誰,可話到嘴邊,卻怎么也說不出來。
蕭策也看到了沈青蕪,他的眼神復雜了一瞬,隨即恢復了平靜。他走上前,
對著沈青蕪作了一揖,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:“青蕪,五年不見,你還好嗎?
”“我……”沈青蕪的聲音哽咽著,眼淚順著臉頰滑落,
“你回來了……你怎么才回來……”“此事說來話長?!笔挷弑荛_她的目光,
看向身邊的女子,“這位是蘆娘,五年前我在北境受傷,幸得她相救,
這五年一直是她在照顧我?!彼D了頓,又指了指那個小男孩,
聲音里多了幾分溫柔:“這是我們的兒子,名叫蕭念安。
”“我們的兒子……”沈青蕪喃喃自語,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蕭策,你知不知道,
我為你守了五年的寡?我為你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?你現(xiàn)在帶著別的女人和孩子回來,
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?”蘆娘趕緊上前一步,對著沈青蕪福了福身,
語氣帶著幾分歉意:“夫人,您別怪策哥,當年策哥重傷失憶,什么都不記得了,
是我一直陪著他,照顧他,我們也是情難自禁……”“情難自禁?”沈青蕪冷笑一聲,
淚水模糊了視線,“我守著鎮(zhèn)國公府,守著你的爵位,守著你的名聲,
你卻在外面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,還生了孩子,你對得起我嗎?對得起列祖列宗嗎?
”蕭策的臉色沉了下來,語氣也冷了幾分:“青蕪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
可蘆娘對我有救命之恩,我不能負她。念安也是我的骨肉,我不能不認他?!薄八阅??
”沈青蕪看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痛苦,“你想怎么樣?休了我,娶她做鎮(zhèn)國公夫人嗎?
”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蕭策皺了皺眉,“我想……娶蘆娘做平妻?!薄捌狡蓿?/p>
”沈青蕪像是被雷劈了一樣,愣在原地,“蕭策,你可知平妻意味著什么?
意味著我這五年的堅守,我所有的付出,都成了笑話!你讓我怎么跟沈家交代?
怎么跟天下人交代?”沈家是書香門第,她當年嫁入鎮(zhèn)國公府,是何等的風光。
如今蕭策帶回一個外室和私生子,還要娶做平妻,這不僅是打她的臉,更是打整個沈家的臉。
蕭策沉默了片刻,語氣帶著幾分無奈:“青蕪,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,可我不能忘恩負義。
蘆娘為了我,吃了不少苦,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。你放心,鎮(zhèn)國公府的正室夫人依舊是你,
我不會委屈你的。”“不委屈?”沈青蕪看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絕望,“蕭策,你太自私了。
你只想著你的恩情,你的骨肉,卻從來沒想過我。這五年,我一個人守著這座空府,
面對著流言蜚語,承受著孤獨寂寞,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?”她的聲音越來越大,
越來越激動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。府里的下人都圍了過來,低著頭,不敢說話,
卻都在偷偷打量著這一幕。蕭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他上前一步,想拉住沈青蕪的手,
卻被她用力甩開?!皠e碰我!”沈青蕪后退一步,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厭惡,“蕭策,
你既然回來了,就該知道,鎮(zhèn)國公府的正室夫人只有我一個,想娶平妻,除非我死!”說完,
她轉身跑進了佛堂,“砰”的一聲關上了門,把蕭策、蘆娘和所有的目光都關在了門外。
佛堂里,白燭依舊在燃燒,燭淚緩緩滴落,像是在為她哭泣。沈青蕪靠在門上,
身體止不住地顫抖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她知道,從蕭策帶著蘆娘和蕭念安回來的那一刻起,
她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。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,她要守住自己的地位,
守住沈家的尊嚴,更要弄清楚,蕭策這五年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為什么他會失憶?
為什么他會跟蘆娘在一起?為什么他回來第一件事,就是要娶平妻?
一個個疑問在她腦海里盤旋,她握緊了拳頭,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。蕭策,蘆娘,
你們欠我的,我會一點一點,全部討回來!
第二章 暗流涌動府中變沈青蕪在佛堂里待了一夜,第二天清晨,聽雪端著洗漱用品進來時,
看到她眼底的烏青,心疼得不行?!胺蛉耍灰箾]睡?”聽雪放下東西,上前想扶她,
“您這樣下去可不行,身子會垮的?!鄙蚯嗍彄u了搖頭,聲音帶著幾分沙?。骸拔覜]事,
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?!彼呀?jīng)不是五年前那個柔弱無助的新嫁娘了,這五年的寡居生活,
讓她學會了隱忍和堅強。蕭策想娶平妻,沒那么容易。鎮(zhèn)國公府的正室夫人是她,
這是皇上親封的,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?!叭渌?,我要洗漱更衣?!鄙蚯嗍徴酒鹕?,
走到銅鏡前。鏡中的女子,面色蒼白,眼底帶著疲憊,可眼神卻比以前更加清亮,更加堅定。
她必須打起精神來,應對接下來的一切。洗漱完畢,沈青蕪換上了一身正紅色的褙子,
頭上也簪了一支赤金點翠步搖。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她才是鎮(zhèn)國公府的女主人,
誰也別想取代她的位置。剛走出佛堂,就看到管家福伯站在院外,神色有些為難?!胺蛉?,
國公爺請您去前廳用早膳?!备2椭^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沈青蕪冷笑一聲,
蕭策倒是心急,剛回來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。不過,她也正好想看看,蘆娘和那個孩子,
到底想耍什么花樣?!爸懒?,帶路吧?!鄙蚯嗍徴Z氣平淡,看不出喜怒。前廳里,
蕭策已經(jīng)坐在主位上了,蘆娘坐在他的左手邊,蕭念安坐在蘆娘懷里,手里拿著一個糖葫蘆,
吃得正歡。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早點,可卻沒有沈青蕪的位置??吹缴蚯嗍忂M來,
蕭策的眼神閃了一下,開口道:“青蕪,你來了,坐吧?!彼噶酥柑J娘對面的位置,
那原本是沈青蕪作為正室夫人該坐的位置。沈青蕪沒有動,只是冷冷地看著蘆娘:“蘆姑娘,
這鎮(zhèn)國公府的規(guī)矩,你怕是還不清楚吧?正室夫人未入席,側室豈有先坐之理?
”蘆娘的臉色一白,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,怯生生地看著蕭策:“策哥,
我……”蕭策皺了皺眉,看向沈青蕪:“青蕪,不過是一頓早膳,何必這么較真?
蘆娘她剛到府里,不懂規(guī)矩,你多擔待點?!薄皳??”沈青蕪笑了,笑得有些凄涼,
“蕭策,我擔待了五年,從一個懵懂少女,擔待成了一個心如死灰的寡婦。如今你回來了,
我還要擔待你的救命恩人,擔待你的私生子,你覺得我還能擔待多久?”“你胡說什么!
”蕭策的臉色瞬間漲紅,猛地一拍桌子,“念安是我的兒子,不是私生子!
蘆娘也是我的恩人,你說話放尊重些!”“尊重?”沈青蕪看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失望,
“你尊重過我嗎?尊重過我們的婚姻嗎?尊重過鎮(zhèn)國公府的規(guī)矩嗎?”就在這時,
蕭念安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,摟著蘆娘的脖子,怯生生地說:“娘親,
我怕……”蘆娘趕緊抱住蕭念安,輕輕拍著他的背,對著沈青蕪抱怨道:“夫人,
您就算對我有意見,也別嚇到孩子啊。念安還小,他不懂事?!薄拔覈樀剿??
”沈青蕪看著蕭念安,眼神冷了下來,“蘆姑娘,你既然帶著孩子進了這鎮(zhèn)國公府,
就該讓他明白,這里是誰的地方,誰才是這里的女主人。別以為有蕭策護著,就能無法無天。
”蕭策見沈青蕪對蕭念安態(tài)度不好,心里的火氣更盛了:“沈青蕪!你別太過分了!
念安是無辜的,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,我饒不了你!”“怎么?我還不能說他兩句了?
”沈青蕪也來了脾氣,“蕭策,你別忘了,這鎮(zhèn)國公府是我的地方,我的規(guī)矩!
你要是想護著他們母子,就帶著他們搬出去住,別在這里礙我的眼!
”“你……”蕭策被沈青蕪懟得說不出話來,臉色鐵青。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,
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,對著蕭策行禮:“國公爺,宮里來人了,
說是太后娘娘請您和夫人即刻入宮。”蕭策和沈青蕪對視一眼,
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驚訝。太后這個時候召他們?nèi)雽m,難道是知道了蕭策回來的消息?
“知道了,我們這就過去?!笔挷邏合滦睦锏幕饸?,對著小廝說道。沈青蕪整理了一下衣服,
對著蕭策說:“走吧,別讓太后娘娘等急了。”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前廳,誰也沒有再說話。
蘆娘看著他們的背影,眼底閃過一絲陰狠,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,繼續(xù)溫柔地哄著蕭念安。
入宮的馬車上,氣氛依舊很僵硬。沈青蕪靠在車窗邊,看著外面飛逝的街景,
心里一直在琢磨太后召他們?nèi)雽m的目的。蕭策則坐在對面,眉頭緊鎖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過了一會兒,他終于開口了:“青蕪,一會兒見到太后,你別亂說話。
關于蘆娘和念安的事情,我會跟太后解釋的?!鄙蚯嗍忁D過頭,看著他,冷笑一聲:“怎么?
你怕我在太后面前說你們母子的壞話?蕭策,你別忘了,我才是鎮(zhèn)國公府的正室夫人,
是皇上親封的。太后娘娘一向看重規(guī)矩,你覺得她會同意你娶平妻嗎?”蕭策沉默了,
他知道沈青蕪說的是實話。太后最看重的就是尊卑有序,
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想娶一個民間女子做平妻,還生了孩子,肯定不會同意?!安还茉趺礃?,
你先別聲張。”蕭策語氣帶著幾分懇求,“蘆娘對我有救命之恩,我不能讓她受委屈。
”“委屈?”沈青蕪看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嘲諷,“你只知道她受委屈,那我呢?
我這五年受的委屈,誰來替我做主?”蕭策被問得啞口無言,只能默默地轉過頭,看向窗外。
馬車很快就到了皇宮門口,兩人下車后,跟著太監(jiān)走進了慈寧宮。慈寧宮里,
太后正坐在寶座上,手里拿著一串佛珠,神色威嚴??吹绞挷吆蜕蚯嗍忂M來,
太后的眼神亮了一下,隨即又沉了下去?!笆挷撸憬K于回來了。
”太后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慨,“這五年,你可知哀家和皇上有多擔心你?”蕭策趕緊上前,
跪在地上行禮:“臣蕭策,叩見太后娘娘。臣未能及時歸來,讓太后娘娘和皇上擔憂,
罪該萬死。”沈青蕪也跟著跪了下來:“臣妾沈氏,叩見太后娘娘,愿太后娘娘圣體安康。
”“起來吧?!碧髷[了擺手,“蕭策,你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?怎么會突然回來了?
”蕭策站起身,低著頭,把自己五年前在北境受傷失憶,被蘆娘所救,
后來恢復記憶才回來的事情,簡單說了一遍。只是他隱瞞了蘆娘和蕭念安的事情,
只說是蘆娘一路護送他回來的。太后聽完,點了點頭:“原來是這樣,也算你命大。
既然回來了,就好好打理鎮(zhèn)國公府,以后好好為朝廷效力。”“臣遵旨?!笔挷吖Ь吹鼗卮?。
太后又看向沈青蕪,語氣緩和了幾分:“青蕪,這五年辛苦你了。你一個女子,
撐起整個鎮(zhèn)國公府,不容易啊。”沈青蕪眼眶一紅,
對著太后行了一禮:“多謝太后娘娘體諒。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?!薄昂煤⒆?。
”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哀家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,以后有哀家在,
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?!鄙蚯嗍徯睦镆慌?,對著太后再次道謝。就在這時,
一個宮女匆匆跑進來,在太后耳邊低語了幾句。太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看向蕭策,
眼神里充滿了不滿?!笆挷撸Ъ衣犝f,你這次回來,還帶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?
”太后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可有此事?”蕭策的臉色一白,
沒想到太后竟然已經(jīng)知道了這件事。他趕緊跪下來,解釋道:“太后娘娘,確有此事。
那女子名叫蘆娘,是臣的救命恩人,當年臣受傷失憶,多虧了她照顧。
那個孩子……是臣的骨肉?!薄胺潘?!”太后猛地一拍桌子,怒聲道,“蕭策,你可知罪?
你身為鎮(zhèn)國公,已有正室夫人,竟然還在外與別的女子生兒育女,如今還想把她們帶回府里,
你眼里還有沒有朝廷的規(guī)矩?還有沒有哀家和皇上?”蕭策嚇得渾身發(fā)抖,低著頭,
不敢說話。沈青蕪也跟著跪了下來,對著太后說道:“太后娘娘息怒。蕭策也是一時糊涂,
還望太后娘娘從輕發(fā)落?!彼溃@個時候不能落井下石,否則只會讓蕭策更加反感她。
而且,她也想借著太后的力量,阻止蕭策娶平妻。第三章 慈寧宮辯是非,
府中暗設陷阱太后看著沈青蕪,眼神里滿是疼惜:“你啊,就是心太軟。
他蕭策在外頭快活五年,回來還想帶著外室和私生子登堂入室,你倒還替他求情。
”沈青蕪垂著頭,聲音輕柔卻堅定:“太后娘娘,臣妾知道蕭策有錯,
可念及他也是受了失憶之苦,并非有意為之。況且,鎮(zhèn)國公府的體面不能丟,
臣妾只求能守住正室之位,不讓沈家蒙羞便好。”這番話既給了太后臺階,
又暗指了自己的底線,太后聽了更是滿意,轉頭對著蕭策沉聲道:“蕭策,聽見了嗎?
青蕪這般寬宏大量,你倒好,還想著娶什么平妻!哀家告訴你,此事絕無可能!
那蘆娘若真是救過你,你便賞她些銀兩田地,讓她帶著孩子在外頭過日子,
斷不可讓她進鎮(zhèn)國公府的門,更別提什么名分!”蕭策臉色發(fā)白,
還想爭辯:“可是太后娘娘,蘆娘她……”“沒有可是!”太后打斷他,
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這鎮(zhèn)國公府的正室夫人,只能是沈青蕪。
你若是敢違逆哀家的意思,就別怪哀家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!”蕭策不敢再說話,
只能低著頭,應了一聲:“臣……遵旨。”太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,又叮囑了沈青蕪幾句,
讓她好好打理府中事務,有什么困難就進宮來找她,隨后便讓他們退下了。走出慈寧宮,
蕭策的臉色依舊難看,他看了沈青蕪一眼,
語氣帶著幾分埋怨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后會反對?”沈青蕪冷笑一聲,
腳步未停:“蕭策,太后反對的不是蘆娘,是你破壞規(guī)矩、無視正室的行為。
若你真把我放在眼里,就不會想著娶平妻。”說完,她便徑直上了馬車,不再理會蕭策。
回到鎮(zhèn)國公府,沈青蕪剛走進院子,就看到蘆娘帶著蕭念安站在廊下,像是特意在等她。
蘆娘看到沈青蕪,趕緊上前,臉上帶著委屈的神色:“夫人,宮里的事情……我都聽說了。
策哥他也是身不由己,您別怪他。”沈青蕪停下腳步,眼神冷冽地看著她:“蘆姑娘,
太后已經(jīng)下了旨意,你不能進鎮(zhèn)國公府的門,蕭策會給你些銀兩田地,
你還是帶著念安離開吧。”蘆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:“夫人,
我不要銀兩田地,我只要跟在策哥身邊,照顧他和念安就夠了。我知道我身份低微,
配不上策哥,可我真的離不開他啊?!彼f著,就想上前拉沈青蕪的手,
卻被沈青蕪側身避開?!疤J姑娘,太后的旨意,你敢違抗嗎?”沈青蕪語氣冰冷,“況且,
蕭策已經(jīng)答應太后,不會讓你進府。你若是識相,就趕緊離開,免得自討苦吃。”就在這時,
蕭念安突然跑了過來,抱住沈青蕪的腿,仰著小臉,可憐巴巴地說:“夫人,
我不要離開爹爹,你讓我和娘親留下來好不好?我會很乖的,不會給你添麻煩。
”沈青蕪看著蕭念安那雙酷似蕭策的眼睛,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,
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。她彎腰,輕輕推開蕭念安的手,語氣平淡:“念安,
不是我不讓你留下來,是太后娘娘不允許。你爹爹會給你找個好地方,
讓你和你娘親好好生活的?!笔捘畎脖煌崎_,眼睛一紅,哇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蘆娘趕緊跑過去,把他抱在懷里,對著沈青蕪哭訴道:“夫人,您怎么能這么狠心?
念安還這么小,他不能沒有爹爹啊!您就可憐可憐我們母子,讓我們留下來吧。
”沈青蕪不再理會她,轉身走進了屋,關上了門,
把蘆娘的哭聲和蕭念安的抽泣聲都擋在了門外。聽雪端著茶進來,看著沈青蕪臉色不好,
忍不住說道:“夫人,這個蘆娘,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,您可得小心點?!鄙蚯嗍彾似鸩璞?,
輕輕吹了吹,眼神深邃:“我知道。她不會就這么輕易離開的?!惫唬瑳]過多久,
就傳來了蕭策和蘆娘爭吵的聲音。沈青蕪站在窗邊,隱約能聽到蕭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,
而蘆娘則一直在哭,說著什么“我為你付出了這么多,你怎么能這么對我”之類的話。
聽雪皺了皺眉:“國公爺這是怎么了?難道他還想違背太后的旨意?”沈青蕪放下茶杯,
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他不敢違背太后的旨意,可他也放不下蘆娘。這場戲,還沒結束呢。
”接下來的幾天,蘆娘倒是安靜了不少,不再像以前那樣刻意找沈青蕪的麻煩,
只是偶爾會帶著蕭念安在蕭策面前哭訴,讓蕭策對她更加愧疚。沈青蕪也樂得清靜,
她開始整頓府里的下人,把那些偷懶?;?、對她不敬的下人都打發(fā)走了,
又提拔了幾個忠心耿耿的老下人,府里的風氣很快就好了起來。這天,
沈青蕪正在書房里處理府中事務,聽雪突然匆匆跑進來,神色慌張:“夫人,不好了!
念安小少爺在花園里掉進池塘里了!”沈青蕪心里一驚,趕緊放下手中的筆,
跟著聽雪往花園跑去?;▓@里,蕭策正抱著渾身濕透的蕭念安,臉色鐵青,蘆娘跪在地上,
哭得撕心裂肺:“念安,我的念安,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娘親可怎么活啊!
”周圍的下人都低著頭,不敢說話??吹缴蚯嗍忂^來,蕭策猛地抬起頭,
眼神里充滿了怒火:“沈青蕪!是不是你干的?你是不是因為恨我,所以才對念安下毒手?
”沈青蕪心里一沉,她知道,自己被陷害了。她走到蕭策面前,語氣平靜:“蕭策,
你憑什么說是我干的?我一直在書房處理事務,有聽雪和其他下人可以作證。”“作證?
”蕭策冷笑一聲,“你的人,自然會幫你說話。念安好好的在花園里玩,
怎么會突然掉進池塘里?肯定是你指使下人干的!”蘆娘也抬起頭,哭著說道:“夫人,
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母子,可念安是無辜的啊。你就算再恨我,也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啊。
”沈青蕪看著他們母子一唱一和,心里的火氣也上來了:“蕭策,你能不能冷靜一點?
念安剛掉進池塘,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請大夫來給他看病,而不是在這里冤枉我。
”蕭策這才反應過來,趕緊對著下人吼道:“還愣著干什么?快去請大夫!
”一個下人趕緊跑了出去。沈青蕪看著蕭策抱著蕭念安,急匆匆地往客房走去,
蘆娘跟在后面,路過沈青蕪身邊時,眼神里閃過一絲得意。沈青蕪握緊了拳頭,她知道,
這一定是蘆娘設下的陷阱,目的就是讓蕭策更加恨她,從而為自己爭取留在府里的機會。
“夫人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聽雪著急地問道,“國公爺已經(jīng)認定是您干的了。
”沈青蕪深吸一口氣,眼神堅定:“別慌。既然她敢設陷阱,我就有辦法找出證據(jù),
還自己清白?!彼D頭對著身邊的一個老管家說道:“張管家,你去查一下,
剛才在花園附近當值的下人都有誰,把他們都叫到前廳來,我要問話。
”張管家是府里的老人,對沈青蕪忠心耿耿,他趕緊應了一聲,轉身去安排了。很快,
幾個在花園附近當值的下人就被帶到了前廳。沈青蕪坐在主位上,
眼神銳利地看著他們:“剛才念安小少爺?shù)暨M池塘的時候,你們都在哪里?看到了什么?
”幾個下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低著頭,不敢說話。沈青蕪知道,
他們肯定是被蘆娘威脅了,于是語氣緩和了幾分:“我知道你們可能有難處,
可你們要想清楚,隱瞞真相,可是要被趕出府的。若是你們?nèi)鐚嵳衼?,我可以既往不咎?/p>
”過了一會兒,一個小丫鬟終于鼓起勇氣,抬起頭,對著沈青蕪說道:“夫人,
剛才我看到……看到蘆娘姑娘把念安小少爺引到池塘邊,然后趁小少爺不注意,推了他一把,
小少爺就掉下去了?!逼渌麕讉€下人也趕緊點頭,紛紛表示看到了同樣的場景。
沈青蕪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,她對著張管家說道:“張管家,你把他們的話都記下來,
讓他們簽字畫押?!睆埞芗亿s緊拿出紙筆,記錄下來,讓幾個下人一一簽字畫押。就在這時,
蕭策帶著大夫匆匆走了進來,看到前廳里的情景,皺了皺眉:“青蕪,你這是在干什么?
”沈青蕪拿起那張紙,走到蕭策面前,遞給他:“蕭策,你自己看看,
這就是你要保護的好女人,干出來的好事!”蕭策疑惑地接過紙,仔細看了起來。
當他看到上面寫的內(nèi)容時,臉色瞬間變得鐵青,他猛地轉頭看向跟在后面的蘆娘,
眼神里充滿了不敢置信。蘆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她趕緊跪在地上,
對著蕭策哭道:“策哥,不是我,是他們陷害我!是夫人讓他們這么說的!你要相信我啊!
”“陷害你?”沈青蕪冷笑一聲,“這么多下人都看到了,你還想狡辯?蕭策,
你現(xiàn)在總該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?”蕭策看著蘆娘,又看了看那張紙,
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。他沒想到,自己一直心疼、保護的女人,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,
還想嫁禍給沈青蕪?!疤J娘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蕭策的聲音冰冷,“你不僅欺騙我,
還想傷害念安,嫁禍青蕪。我真是瞎了眼,才會相信你?!碧J娘哭得更兇了,還想辯解,
可蕭策已經(jīng)不想再聽了。他對著張管家說道:“張管家,把蘆娘和念安都帶下去,看好他們,
不準他們再踏出房門一步。等我處理完這件事,就送他們離開?!睆埞芗亿s緊應了一聲,
帶著幾個下人,把哭哭啼啼的蘆娘和已經(jīng)醒過來、一臉茫然的蕭念安帶了下去。
前廳里終于安靜了下來,蕭策看著沈青蕪,眼神里充滿了愧疚:“青蕪,對不起,
是我錯怪你了。我不該不相信你,還一直護著她?!鄙蚯嗍徔粗?,心里五味雜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