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戮,如同冰冷的瘟疫,在寂靜的夜色中驟然爆發(fā)。青玄宗的護山大陣,
此刻成了一個華麗而致命的囚籠。它將所有的強者都牢牢地鎖死在主峰之上,
卻對外來的屠戮者,敞開了毫無防備的胸膛。那些平日里負(fù)責(zé)巡邏的外門弟子,
甚至還沒來得及發(fā)出一聲完整的警報,喉嚨便被無情的刀鋒切開。鮮血,
染紅了古樸的青石板路。“敵襲!敵襲!”凄厲的慘叫聲終于劃破了夜空,
也敲響了宗門的喪鐘。無數(shù)從靜室中驚醒的弟子,茫然地沖出房門,迎接他們的,
卻是早已蓄勢待發(fā)的死亡。黑衣人如鬼魅,他們的功法陰狠毒辣,招招致命。更可怕的是,
他們似乎對青玄宗的地形了如指掌,總能出現(xiàn)在最關(guān)鍵、最薄弱的地方。
留守的幾位執(zhí)事長老雖然奮力抵抗,但在自身靈力滯澀、十成實力發(fā)揮不出三成的情況下,
很快便被數(shù)倍于己的敵人淹沒,血灑長空?;靵y之中,
蘇清淺的身影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青色閃電。她已經(jīng)服下了第二份龍須草汁液,
靈力恢復(fù)到了巔峰狀態(tài)。她手中的長劍挽起一朵朵劍花,將兩名偷襲過來的黑衣人逼退。
“大家不要慌!這不是靈脈異動,我們是中了毒!我有解藥!”她用盡全力,
將聲音遠遠地送了出去。她一邊戰(zhàn)斗,一邊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把搗碎的龍須草,
灑向周圍那些驚慌失措的同門:“快!將此草服下,立刻運功化解!”一些離得近的弟子,
抱著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的心態(tài),抓起地上的草葉塞進嘴里。很快,他們便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,
體內(nèi)那團如同漿糊般的靈氣,真的開始重新變得鮮活、靈動起來!“有效!真的有效!
”“我的火球術(shù)能用出來了!”希望的火苗,在絕望的人群中被點燃。越來越多的人,
開始向蘇清淺的方向聚集。她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座燈塔,為所有人指明了生路。然而,
敵人并不會給她從容拯救世界的時間?!皻⒘四莻€女的!她有解藥!”人群中,
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。瞬間,超過十名黑衣人,放棄了眼前的對手,化作十道致命的黑影,
從四面八方,同時撲向了蘇清淺!每一道黑影,都散發(fā)著筑基中期的強大氣息。
蘇清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她再是天才,也不過是筑基初期,
同時面對十名同階高手的圍攻,這已是必死之局!她銀牙緊咬,眼中閃過一絲決然。
就算是死,她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!與此同時,主峰之巔,“四象鎖靈大陣”的核心。
宗主李玄一和幾位核心長老,臉色鐵青地聽著山下傳來的陣陣廝殺聲與慘叫聲,心急如焚。
“怎么回事?!究竟是何人,敢犯我青玄宗!”一位脾氣火爆的長老怒吼道?!白谥鳎?/p>
我們不能再維持大陣了!再這樣下去,下面的弟子都要死光了!”李玄一何嘗不知,
可大陣已經(jīng)全力運轉(zhuǎn),與他們的心神、靈力緊密相連,此刻強行中斷,
所有人都會遭受嚴(yán)重反噬,短時間內(nèi)失去再戰(zhàn)之力。到那時,他們依舊是待宰的羔羊。他們,
進退維谷!就在這時,丹堂首座孫長青,那張一向傲慢的老臉,
此刻卻寫滿了驚恐與不可置信。一名渾身是血的丹堂弟子,連滾帶爬地沖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師……師尊!不是靈脈異動!是中毒!我們都中毒了!蘇……蘇師叔有解藥,
是一種……一種像狗尾巴草的……草藥……”那弟子話未說完,便頭一歪,氣絕身亡。
“狗尾巴草”……這五個字,如同一道九天玄雷,狠狠地劈在了孫長青的天靈蓋上!
他瞬間想起了白天在那個偏僻藥園里,那個被他嗤之以鼻,
被他定義為“凡俗白頭翁”的白色小花,還有那個被他訓(xùn)斥得狗血淋頭的、愚蠢的藥園執(zhí)事。
原來……他說的是真的。原來,他才是那個最愚蠢的人!是他,親手將整個宗門,
推入了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!“噗——”孫長青心神巨震,氣血攻心,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,
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去,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絕望。
“是我……是我害了青玄宗……我是宗門的罪人?。 彼鄥柕陌Ш?,
被淹沒在巨大的陣法轟鳴聲中,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山下,殺局已成。十道凌厲的刀光劍影,
封死了蘇清淺所有的退路。死亡的陰影,已經(jīng)籠罩了她的全身。她閉上了眼睛,
準(zhǔn)備迎接生命的最后一刻。然而,預(yù)想中的劇痛,并未到來。整個世界,仿佛在這一瞬間,
被按下了暫停鍵。所有的聲音——喊殺聲、慘叫聲、兵刃碰撞聲,都在同一時刻,
詭異地消失了。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、仿佛來自亙古洪荒的悠遠氣息,不知從何而起,
如同溫柔的潮水,瞬間席卷了整個青玄宗。在這股氣息之下,所有人的靈魂都在戰(zhàn)栗。
那不是威壓,而是一種……生命層次上的絕對碾壓。就像螻蟻,仰望著翱翔于九天的神龍。
蘇清淺驚疑地睜開眼,隨即,她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