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的冷雨像是跟林薇的心情約好了一樣,淅淅瀝瀝,沒完沒了。
她撐著那把印著俗氣廣告的破傘,手里還拎著剛被男友 —— 哦不,
前男友 —— 陳浩扔出來的她的全部家當(dāng):一個塞得快要裂開的舊帆布包。就在三小時前,
陳浩摟著那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富家女,用她新做的水晶指甲點著林薇的鼻子,
笑她是個只會煮泡面、人生一眼看到底的土鱉。愛情長跑五年,
抵不過人家一句 “我爸是開公司的”。雨水糊了臉,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,
反正都一樣冰。失魂落魄地穿過城市最陰暗潮濕的那條小巷,
垃圾桶旁傳來的細微呻吟嚇了她一跳。借著手電筒慘白的光,
她看見一個蜷縮在紙箱和爛菜葉里的身影。那人頭發(fā)板結(jié)油膩,遮住了大半張臉,
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散發(fā)著難以形容的酸餿味,一只腳上的鞋甚至露出了腳趾,
在冷風(fēng)里凍得發(fā)青。典型的流浪漢。林薇下意識地捏緊包想快步走開,
那人卻像是用盡了最后力氣,虛弱地抬了抬手,又無力地垂了下去。
那雙透過臟污頭發(fā)縫隙望過來的眼睛,雖然疲憊不堪,深處卻有一絲奇異的光亮,
不像她見過的任何乞丐。鬼使神差地,林薇停住了腳步。也許是剛剛被徹底否定了一切價值,
讓她對另一個更徹底的 “失敗者” 產(chǎn)生了某種病態(tài)的共情。“喂,你還好嗎?
” 她聽見自己干巴巴地問。那人只是更劇烈地顫抖起來。雨更大了。
林薇看著自己手里那點可憐的行李,又看看這個快要凍死餓死的人,
心里罵了自己一百句 “圣母病遲早害死你”,最終卻嘆了口氣,認命地蹲下身:“喂,
還能動嗎?我那兒…… 還有個能遮雨的車庫隔間,沒暖氣,但總比睡垃圾堆強。
”她幾乎是用拖的,
才把這個雖然瘦弱但個子很高的男人弄回了她那月租三百、只有十平米大的簡陋避難所。
給他找了件陳浩扔下沒要的舊外套,燒了壺?zé)崴?,泡了碗豪華版加了兩根火腿腸的泡面。
男人吃得狼吞虎咽,燙得直抽氣也不停下,仿佛餓了幾輩子。等他終于緩過來一點,
能低聲道謝時,聲音沙啞得厲害,卻意外地并不難聽,甚至有種奇怪的韻律感。
他自稱 “阿七”,問什么都搖頭,一副記憶混亂、受了巨大刺激的模樣。
林薇看著自己本就不寬敞的小窩多了個臟兮兮的陌生男人,
聞著空氣中混合著泡面味和流浪漢氣味的復(fù)雜氣息,簡直欲哭無淚。得,失戀第一天,
不僅沒了男朋友,還得撿個乞丐回家。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 “判頭” 了。1 同居日常,
怪異行為引猜疑接下來的日子,林薇的生活徹底被打亂,變得雞飛狗跳 。
林薇在個小廣告公司做牛做馬,掙著微薄的薪水,現(xiàn)在還得勻出口糧養(yǎng)個 “閑人”。
阿七起初什么都不會,笨手笨腳,差點燒了她的簡易電磁爐,洗個碗能摔碎倆,
眼神時常放空,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。林薇一邊肉疼她的碗,一邊又忍不住教他,
給他找些簡單的活兒干。她發(fā)現(xiàn)阿七學(xué)習(xí)能力驚人,很多事教一遍就會,
甚至有一次她為個廣告方案焦頭爛額時,他無意間瞥了一眼,含糊地提了個詞,
竟讓她豁然開朗。他偶爾流露出的對食物、用品近乎本能的挑剔,也讓林薇覺得古怪極了。
就比如有一次,阿七看到林薇買的速溶咖啡,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,
嘟囔了一句:“這咖啡豆的品種太差,烘焙也不到位,簡直暴殄天物。
”林薇當(dāng)時就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地說:“拜托,這就是幾塊錢一包的速溶咖啡,
能提神就行,你還指望它能沖出咖啡館里的味道?你當(dāng)你還是大少爺呢,天天喝著頂級咖啡。
”阿七被她搶白,也不生氣,只是尷尬地笑了笑,沒再說話??蓻]過一會兒,
林薇又發(fā)現(xiàn)阿七對著她買的廉價衛(wèi)生紙發(fā)呆,滿臉嫌棄:“這紙?zhí)植诹耍?/p>
擦在手上像砂紙一樣?!边@下林薇徹底忍不住了,雙手叉腰,怒目而視:“阿七,
你差不多行了?。∵@日子是我在養(yǎng)你,不是你養(yǎng)我,有得用就不錯了,別挑三揀四的。
你再這樣,我可養(yǎng)不起你了,你還是出去流浪吧!”阿七連忙擺手,連聲道歉,
可那副嫌棄的表情還是讓林薇心里直冒火??杉幢惆⑵哌@么挑剔,
林薇還是忍不住教他各種生活技能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大概是同情心泛濫,
又或許是在這個陌生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,一絲能證明自己不是那么失敗的希望。
與此同時,陳浩和新歡并沒放過她,偶爾還會發(fā)消息炫耀或是嘲諷,
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扎在她本就脆弱的自尊上?!皩氊悾憧次医o我女朋友買的最新款包包,
限量版的哦,你恐怕一輩子都買不起吧?!标惡瓢l(fā)來了消息,
還附上了一張他和新歡親密的照片,新歡手里拿著名牌包包,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。
林薇看著手機屏幕,手氣得微微顫抖,她緊咬著下唇,指甲都快掐進肉里。
她想回復(fù)幾句狠話,可又覺得那樣只會顯得自己更狼狽?!霸趺戳耍?/p>
” 阿七注意到了林薇的異樣,關(guān)切地問道。“沒事,不用你管?!绷洲睕]好氣地回了一句,
把手機扔到一邊,繼續(xù)埋頭工作。阿七也不生氣,默默地幫她整理著桌上的文件。
他知道林薇心里難受,也明白她要強的性子,所以也不多問,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著她。
她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咽下,更加拼命工作,
同時 “奴役” 阿七給她打下手做家務(wù)來發(fā)泄?!鞍⑵?,把地拖干凈點,
你看看這角落還有灰呢!” 林薇一邊忙著趕方案,一邊指揮著阿七干活?!昂绵?,
馬上就好。”阿七也不抱怨,認真地拖著地,他知道林薇是在借工作發(fā)泄情緒,
所以也盡力配合著她。兩人的關(guān)系在吵吵鬧鬧、互相嫌棄又彼此依賴中變得微妙。
阿七看她的眼神漸漸有了溫度,甚至?xí)谒影嗤須w時,
用那笨拙的手法給她留一盞燈和一份永遠煎得有點糊的蛋炒飯?!盎貋砝?,快吃點東西吧,
我給你留了飯。”阿七看到林薇回來,連忙迎上去,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。
林薇看著桌上那盤賣相不佳的蛋炒飯,心里一暖,可嘴上還是不饒人:“你這炒飯,
怎么每次都煎得這么糊啊,能吃嗎?” 說著,她還是坐下來,大口吃了起來,
那股溫暖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。2 催債風(fēng)波,阿七神秘氣場初現(xiàn)深夜,萬籟俱寂,
林薇和阿七早已睡下。突然,一陣劇烈的砸門聲和粗野的叫罵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。“開門!
快開門!別裝死,老子知道你在里面!”林薇從睡夢中驚醒,嚇得臉色慘白,心臟狂跳。
她驚恐地看向門口,聲音顫抖著說:“這…… 這是怎么回事?”阿七也迅速坐起身,
警惕地盯著門口,眼神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冷峻?!霸俨婚_門,老子就砸門了!
” 外面的人更加囂張,砸門聲愈發(fā)猛烈,仿佛下一秒門就要被砸破。林薇嚇得渾身發(fā)抖,
下意識地往阿七身后躲。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(shù)可怕的念頭,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會找上門來。
阿七見狀,下意識地一步上前,把林薇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后。他的背脊挺直,
渾身散發(fā)著一股冷厲的氣勢,與平時那個笨手笨腳、唯唯諾諾的他判若兩人。
這股氣勢讓門外的幾個流氓都為之一愣,
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?!澳銈兪钦l?想干什么?
” 阿七的聲音低沉而冰冷,仿佛來自地獄的寒風(fēng),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…… 你管我們是誰?趕緊把錢拿出來,不然有你好看的!
” 帶頭的流氓雖然心里有些發(fā)怵,但還是硬著頭皮喊道?!拔以僬f一遍,你們找錯人了,
馬上離開!” 阿七向前走了一步,眼神如刀,直直地盯著門外的人。
那幾個流氓被阿七的眼神和氣勢震懾住了,他們面面相覷,一時竟不敢再上前。僵持了片刻,
帶頭的流氓啐了一口,罵道:“算你狠,我們走!” 說完,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開了。
林薇癱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心還在怦怦直跳?!疤膳铝?,他們到底是誰啊?
為什么會找到這里來?”阿七沒有回答,他的臉色有些蒼白,手也在微微顫抖。突然,
他抱住頭,痛苦地蹲了下去,嘴里發(fā)出低沉的呻吟?!鞍⑵?,你怎么了?” 林薇見狀,
連忙忘記了恐懼,關(guān)切地問道?!拔摇?我的頭好痛,好多東西在腦子里亂撞。
”阿七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迷茫。林薇看著阿七痛苦的樣子,心里十分著急。
她不知道阿七到底怎么了,只能在一旁干著急,卻無能為力。阿七的腦海中,
記憶碎片瘋狂涌現(xiàn)。
西裝革履的會議室、飛速滾動的數(shù)據(jù)圖表、激烈的爭吵聲…… 這些畫面不斷地閃現(xiàn),
讓他頭痛欲裂。他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,可又好像什么都沒抓住。
那些記憶碎片就像一團亂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林薇看著阿七痛苦的模樣,心里十分難受。
她輕輕抱住阿七,安慰道:“沒事的,阿七,有我在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”阿七在林薇的懷里,漸漸平靜了下來。他看著林薇關(guān)切的眼神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他知道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這個女孩都會一直在他身邊。3 記憶覺醒,
阿七身份初露端倪自那夜的驚險過后,阿七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(tài)。他時常獨自發(fā)呆,
眼神空洞卻又帶著幾分掙扎,仿佛在與腦海中無形的力量對抗。有時候,他會突然抱住頭,
痛苦地呻吟,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。林薇看著心疼,卻又毫無辦法。
她只能在一旁默默陪伴,遞上一杯溫水,或是用溫柔的話語安慰他?!鞍⑵?,別想了,
要是太難受就休息會兒吧。”林薇輕聲說道,眼神中滿是關(guān)切。阿七卻只是搖頭,
聲音沙啞:“不行,我感覺那些記憶就在眼前,我一定要抓住它們?!比兆右惶焯爝^去,
阿七的情況并沒有好轉(zhuǎn),反而愈發(fā)嚴重。他開始在睡夢中囈語,說一些林薇聽不懂的話。
… 不能讓他們得逞……”“股價不能再跌了…… 快聯(lián)系董事會……”林薇聽著這些夢話,
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。這個連碗都洗不好的流浪漢,怎么會說出這些商業(yè)術(shù)語?
他到底是什么人?一天,林薇下班回家,發(fā)現(xiàn)阿七正坐在地上,手里拿著一本雜志,
眼神呆滯。她走近一看,雜志上是一篇關(guān)于本市知名企業(yè)的報道,
照片上的 CEO 西裝革履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“阿七,你怎么了?” 林薇輕聲問道。
阿七緩緩抬起頭,眼中滿是迷茫和震驚:“我…… 我好像認識他。
”林薇心中一驚:“你認識他?他是誰?”阿七痛苦地抱住頭:“我不知道,
我只覺得他很熟悉,看到他的照片,我的頭就好痛,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了。
”林薇意識到,阿七的身份或許真的不簡單。她開始留意阿七的一舉一動,
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。與此同時,陳浩和新歡的嘲諷消息仍不斷傳來?!奥犝f你養(yǎng)了個乞丐,
真是笑死我了,你怎么這么可憐啊,連個正常男人都找不到?!标惡频南⒗锍錆M了惡意。
林薇看著手機,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。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她知道,
和陳浩爭吵只會讓自己更難受,她要做的,是讓自己變得更好。“阿七,
我不會讓他們看扁的,我一定會讓他們知道,我林薇不是那么好欺負的?!绷洲蔽站o拳頭,
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。阿七看著林薇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。他知道,
這個女孩雖然外表柔弱,但內(nèi)心卻無比堅強。他暗暗發(fā)誓,一定要盡快找回記憶,
幫助林薇擺脫困境。為了幫助阿七找回記憶,林薇四處查閱資料,尋找方法。
她帶阿七去看醫(yī)生,醫(yī)生卻表示阿七的失憶可能是由于心理創(chuàng)傷導(dǎo)致的,
目前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,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復(fù)。林薇沒有放棄,她開始每天和阿七聊天,
試圖喚起他的記憶。她給他講他們相識的經(jīng)過,講她的生活,講這個城市的點點滴滴。
在林薇的努力下,阿七的記憶終于開始慢慢恢復(fù)。他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,
知道自己似乎和商業(yè)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,他曾經(jīng)似乎擁有著巨大的財富和權(quán)力。
隨著記憶的逐漸恢復(fù),阿七的氣質(zhì)也發(fā)生了變化。
他不再是那個笨手笨腳、唯唯諾諾的流浪漢,而是變得自信、從容,
舉手投足間都散發(fā)著一種上位者的氣息。林薇看著阿七的變化,心中既高興又有些擔(dān)憂。
她不知道阿七恢復(fù)記憶后會怎樣,會不會離開她,回到他原本的生活中去。“阿七,
你要是想起了什么,一定要告訴我,好嗎?” 林薇看著阿七,眼中滿是期待。
阿七輕輕握住林薇的手,微笑著說:“放心吧,我不會離開你的,
你是我在這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?!比欢?,阿七的身份即將徹底揭開,等待他們的,
是更加復(fù)雜的局面和未知的挑戰(zhàn) 。4 真相漸明,阿七竟是商業(yè)巨鱷?
隨著阿七記憶的逐漸恢復(fù),他的行為舉止越發(fā)透露出與流浪漢身份不符的特質(zhì)。
他開始下意識地關(guān)注財經(jīng)新聞,看著電視里報道的商業(yè)動態(tài),眼神中透露出專業(yè)的敏銳。
看到財經(jīng)頻道分析某公司的市場策略時,他會忍不住喃喃自語:“這個決策太冒險了,
沒有充分考慮到市場的潛在風(fēng)險。如果是我,會從另一個角度切入,先穩(wěn)固市場份額,
再逐步拓展業(yè)務(wù)?!绷洲痹谝慌月犞闹械囊苫笤絹碓缴?。她從未想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