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澀的海風(fēng)裹著碎浪拍在腳踝上時,雷克正趴在沙灘上數(shù)貝殼。
他的太陽穴突突跳著,記憶像被海浪揉皺的舊報紙——三小時前他還在高校劍道社的訓(xùn)練館里擦竹刀,下一秒就被不知從哪來的黑影卷進漩渦。
此刻他望著陌生的海天線,浪花里漂著半片銹跡斑斑的船舵,刻著他從未見過的圖騰。
“這就是...穿越?”他撐著身子坐起來,指節(jié)在沙粒里摳出淺坑。
原世界的最后畫面突然閃回: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,他攥著竹刀沖進巷口,看見三個校隊學(xué)長把新生按在墻上,“劍道是用來欺負人的?”他當時吼得嗓子發(fā)疼,卻只換來一記膝蓋頂在腹部。
從那以后他再沒碰過竹刀,直到今天。
“救命?。『+F又來啦!”
尖銳的呼救聲撕裂海浪的轟鳴。
雷克抬頭,看見五個渾身濕透的村民正跌跌撞撞從沙丘后跑來,其中一個老頭褲腳還滴著血,手里攥著半截魚叉。
“外鄉(xiāng)人!”老頭踉蹌著撲過來,布滿老繭的手抓住雷克的手腕,“求你救救村子!
近海之王又來掀漁船了,這次連碼頭都要塌了!“
雷克的手腕被攥得生疼。
他望著老頭渾濁的眼睛,里面浮著溺水者般的恐慌。
原世界里那些施暴者的獰笑突然重疊在這雙眼睛上——他后退半步,抽回手:“我只是路過的?!?/p>
“可是您...”最年輕的村民喘著氣,上下打量雷克腰間的木刀,“您帶著刀,肯定是厲害的劍士吧?”
木刀?
雷克這才注意到自己腰間不知何時多了個褪色的刀鞘,里面插著把裹著粗布的短刀。
他指尖剛碰到刀鞘,后頸突然泛起涼意——就像有人在背后盯著。
“我們不是求您拼命!”老頭從懷里摸出個布包,抖開露出幾枚金幣,“就...就幫我們拖延到漲潮,近海之王怕水雷...”他的聲音突然哽住,“我孫女還在碼頭上收漁網(wǎng),她才七歲...”
七歲。
雷克的手指在刀鞘上頓住。
原世界那個被堵在巷口的新生,好像也是十七歲?
不,更小,十六?
他記得那孩子縮成一團的樣子,和此刻老頭眼里的恐懼一模一樣。
“帶我去碼頭?!彼犚娮约赫f。
老頭的眼淚當場砸在沙地上。
漁村比雷克想象中更小,二十來間木屋沿著海岸線排開,碼頭盡頭立著根朽木,掛著褪色的“阿庫夏村”木牌。
此刻碼頭上堆滿碎木板,海浪卷著腥氣撲上來,把血跡沖成淡粉色。
“在那!”年輕村民突然指向海面。
雷克順著他的手指望去,瞳孔驟縮——墨綠的海面上翻起巨大的漩渦,一只足有三層樓高的海獸正浮出水面,暗褐色的鱗片泛著油光,尖牙間還掛著半截漁船的桅桿。
它的左眼有道猙獰的傷疤,像條扭曲的蜈蚣。
“那是近海之王的第三只眼!”老頭顫抖著指向海獸額心,那里嵌著塊幽藍的鱗片,“它每次襲擊前都會發(fā)光!”
幽藍鱗片果然開始泯滅。
雷克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一下比一下快。
他伸手握住木刀,粗布突然簌簌滑落——三把黑沉沉的魔劍赫然現(xiàn)形,刀身流轉(zhuǎn)著暗紅紋路,像凝固的血。
“這是...”他話音未落,后頸的涼意突然變成灼燒。
“?!獧z測到劍道意志?!?/p>
機械音在腦海里炸響。
雷克踉蹌兩步,扶住旁邊的漁船。
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船板上——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副青銅面具,眉心刻著修羅紋,眼眶處的空洞正滲出暗紅霧氣。
“修羅劍魔系統(tǒng)綁定成功。”聲音繼續(xù),“激活條件:佩戴面具并展露劍道意志。
當前功能:①魔劍自動吸收戰(zhàn)斗余波強化鋒利度;②普通斬擊具現(xiàn)’劍氣倍率增幅‘,初始千倍;③掃描對手劍招生成’破招推演圖‘,需消耗系統(tǒng)能量?!?/p>
雷克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。
他猛地扯下面具,倒影里的青銅臉消失了,可魔劍還在腰間嗡鳴。
再戴上面具——倒影里的修羅紋又出現(xiàn)了,機械音重新響起:“檢測到宿主排斥反應(yīng),是否關(guān)閉提示音?”
“關(guān)?!彼麊≈ぷ诱f。
海獸的咆哮聲近了。
雷克看見那幽藍鱗片已經(jīng)亮得刺眼,海獸的前爪拍在碼頭上,整座木橋都在震顫。
七歲的小女孩正縮在碼頭盡頭的漁網(wǎng)堆里,抱著只花斑貓,眼淚把臉沖得發(fā)白。
“系統(tǒng),掃描那東西的攻擊方式?!彼吐曊f。
眼前突然浮現(xiàn)出半透明的推演圖:海獸的攻擊模式分三種——尾擊(范圍30米)、撕咬(精準度80%)、第三眼光束(穿透性極強)。
紅色箭頭標注著弱點:第三眼下方的軟鱗區(qū)。
“消耗能量10點,當前剩余90點。”
雷克深吸一口氣。
他摘下木刀外的粗布,三把魔劍同時出鞘,刀鳴像三把豎琴在共振。
海獸的前爪再次拍下時,他已經(jīng)提著刀沖了出去。
“初入劍心,感知劍氣。”他默念著系統(tǒng)突然灌進腦海的境界說明。
風(fēng)從耳邊呼嘯而過,他能清晰“看”到海獸帶起的氣流,像金色的絲線纏繞在它龐大的身軀上。
“千倍增幅?!?/p>
第一刀劈出時,空氣發(fā)出刺耳的爆鳴。
暗紅色劍氣撕裂海浪,精準斬在海獸前爪的關(guān)節(jié)處。
鱗片碎裂的聲音像炒豆子,海獸痛吼著縮回爪子,尾鰭猛地掃向雷克。
推演圖在眼前刷新,尾擊的軌跡變成金色虛線。
雷克側(cè)身翻滾,魔劍擦著尾鰭劃過,刀身吸收著戰(zhàn)斗余波,暗紅紋路更亮了幾分。
“好快!”碼頭上的老頭喊出聲,“這哪是外鄉(xiāng)人,分明是傳說中的劍豪!”
雷克沒說話。
他能感覺到面具下的體溫在升高,魔劍在掌心發(fā)燙,像要和他的血脈融為一體。
海獸的第三眼突然爆發(fā)出幽藍光束,他本能地舉刀格擋——劍氣形成的盾紋瞬間張開,光束撞在上面,炸出刺目的火花。
“系統(tǒng)提示:劍氣增幅觸發(fā)成功,當前鋒利度+5%?!?/p>
光束消散的剎那,雷克看見海獸軟鱗區(qū)的位置。
他踩著船板借力躍起,三把魔劍在頭頂劃出圓弧。
海風(fēng)掀起他的衣角,青銅面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,倒映出海獸瞳孔里的恐懼。
“去!”
三刀齊出。
劍氣如三把紅色的長槍,穿透軟鱗區(qū),在海獸額心炸開血花。
海獸發(fā)出垂死的哀鳴,龐大的身軀砸進海里,掀起的巨浪把雷克沖得撞在漁網(wǎng)上。
“哥哥!”
小女孩抱著貓撲過來,眼淚滴在他的面具上。
雷克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戴著修羅面,他手忙腳亂要摘,卻被老頭按住手腕:“別摘!”老頭的眼睛亮得驚人,“這是您的戰(zhàn)面吧?
像傳說里的修羅劍神!“
周圍的村民不知何時圍了過來,有舉著魚叉的,有端著熱湯的,還有個婦人把剛烤好的魚塞進雷克手里。
年輕村民正用繩子捆住海獸的斷爪,準備拖回村里做標本。
“恩人留在村里吧!”老頭搓著手,“我們有最好的木屋,最肥的海魚,您要是想練劍,村后那片松樹林最適合...”
雷克望著人群里那三張興奮的臉,突然想起原世界巷口那三個施暴者的笑。
他摸了摸腰間的魔劍,青銅面具還擱在掌心,暗紅紋路已經(jīng)淡了些。
“不了?!彼衙婢呷M懷里,“我...還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海?!?/p>
老頭的笑容僵了僵,隨即又堆起來:“那...那您至少住一晚?
明天我讓阿福劃漁船送您去羅格鎮(zhèn),那邊是東海的大港口...“
“好?!崩卓它c頭。
他望著漸暗的天色,海平線上浮起層薄霧,像塊未展開的幕布。
魔劍在刀鞘里輕輕震顫,他能感覺到它們在期待——期待下一場戰(zhàn)斗,期待更遼闊的海域。
第二天清晨,雷克是被鳥叫聲吵醒的。
他推開木屋的小窗,看見老頭正蹲在門口補漁網(wǎng),小女孩抱著貓坐在旁邊,把貝殼串成項鏈。
“早啊?!崩项^抬頭笑,“阿福說漲潮后就能出發(fā)了,您的包裹我讓人收拾好了,在灶臺上?!?/p>
雷克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身看向桌上的粗布包裹。
里面除了他的換洗衣物,還多了袋金幣,和張紙條——“給劍豪的盤纏,別嫌少。”
他捏著紙條走到海邊,浪花漫過腳面。
遠處的薄霧還沒散,隱約能看見幾艘商船的桅桿。
魔劍在腰間發(fā)燙
海浪在礁石上撞出碎銀般的水花時,雷克正沿著沙灘慢慢走。
他赤著腳,讓潮水洗過腳背,咸澀的風(fēng)掀起墨綠的衣角,露出腰間三把纏著紅繩的刀鞘——那是魔劍在發(fā)燙,像三塊埋在火里的炭。
“哥哥!”
清脆的喚聲混著海風(fēng)撲來。
雷克轉(zhuǎn)頭,看見小梅抱著那只花斑貓從礁石后跑出來,發(fā)梢沾著晨露,手里還攥著串貝殼項鏈。
小貓被顛得瞇起眼,爪子扒拉著她的藍布裙。
“給你的?!彼艿浇?,仰頭把項鏈舉到他面前。
貝殼被磨得發(fā)亮,穿繩是用曬干的海草編的,還帶著陽光的味道,“昨晚看你戴面具時,覺得脖子空蕩蕩的...這個配青銅面具肯定好看。”
雷克指尖碰到貝殼的瞬間,系統(tǒng)在識海輕輕震顫。
他望著小梅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想起原世界劍道社活動室的窗臺——那里也總擺著學(xué)妹們送的幸運符,直到那天他撞破三個學(xué)長把新生按在器材架上,金屬杠鈴砸在脊椎上的悶響,和此刻海浪聲重疊。
“謝謝?!彼舆^項鏈,垂眸時青銅面具在懷里硌了一下。
原世界的痛感早淡了,可那種被暴力碾碎的窒息感還在。
他摸著貝殼上的紋路,“我明天就走了?!?/p>
“我知道?!毙∶范紫聛矶贺?,發(fā)頂?shù)纳汉靼l(fā)夾晃了晃,“爺爺說你要去羅格鎮(zhèn),那里能搭船去偉大航路...但你會回來嗎?”她突然抬頭,海風(fēng)把睫毛吹得忽閃,“等我學(xué)會補漁網(wǎng),等小貓生了崽,等...等我能自己烤出不帶焦痕的魚?!?/p>
雷克喉結(jié)動了動。
海平線上的薄霧散了些,露出幾艘商船的白帆,像浮在藍綢緞上的鷗羽。
魔劍在腰間輕鳴,他能感覺到它們對遠方的渴望,可此刻腳邊的細沙里,有小梅用樹枝畫的歪扭小船,船帆上寫著“雷克號”。
“或許會?!彼犚娮约赫f。
這是穿越以來,第一次對某個地方產(chǎn)生模糊的眷戀。
夜幕降臨時,酒館的風(fēng)燈次第亮起。
雷克推開門,麥酒和烤魚的香氣裹著喧鬧涌出來。
木梁上掛著褪色的海盜旗,墻角的留聲機放著跑調(diào)的民謠,幾個老漁民正用魚骨當籌碼賭錢。
小梅站在吧臺后沖他揮手,發(fā)間的珊瑚發(fā)夾在火光里像滴凝固的血。
“這是我們村的英雄!”有個紅臉大漢舉著酒碗站起來,“前天單槍匹馬宰了海獸的劍豪!”
滿座哄笑,有人把烤章魚串塞進他手里,有人拍著他肩膀說要聽戰(zhàn)斗細節(jié)。
雷克挨著壁爐坐下,聽鄰桌兩個商人聊偉大航路:“那地方的海流能把船撕成碎片,氣象島會下硫酸雨,還有吃了惡魔果實的怪物...不過啊,”商人壓低聲音,“聽說新世界在鬧變革,四皇的地盤都在塌!”
“放屁!”另一個戴金耳環(huán)的男人嗤笑,“老子跑了十年商路,見過最離譜的是空島人拿云當船,哪有什么四皇倒臺?”
雷克的手指輕輕敲著桌沿。
魔劍在刀鞘里微微發(fā)燙,系統(tǒng)在識海投射出模糊的地圖——偉大航路,那是他必須去的地方,是魔劍共鳴的關(guān)鍵,也是揭開面具秘密的線索。
“喂?!?/p>
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角落傳來。
雷克轉(zhuǎn)頭,看見三個穿皮甲的年輕人,為首的那個抱著木刀,刀鐔是鍍金的,在火光下晃眼,“聽說你用三刀宰了海獸?”
“僥幸。”雷克垂眸喝麥酒。
他能感覺到這幾人的視線在他腰間掃來掃去,像禿鷲盯著腐肉。
“僥幸?”年輕人把木刀“啪”地拍在桌上,刀身裂了道細紋,“老子在東海練了十年居合,上個月剛斬了近海的鋸齒鯊。
你個戴面具的外鄉(xiāng)人,憑什么被稱作劍豪?“
小梅端著熱湯過來,手一抖,湯灑在木桌上:“阿龍哥,雷克哥哥不是...”
“閉嘴!”年輕人瞪她一眼,又轉(zhuǎn)向雷克,“敢不敢比劃比劃?
就用木刀,不傷和氣。“
雷克的瞳孔縮了縮。
原世界那三個施暴者也是這樣,用“比劃”當借口,用“不傷和氣”當遮羞布。
他捏緊酒碗,指節(jié)發(fā)白:“我不跟人比劍取樂?!?/p>
“取樂?”年輕人突然抽出木刀,刀風(fēng)帶翻了雷克的酒碗,“你殺海獸時怎么不說取樂?
老子要替東海的劍豪們試試,你到底是真本事,還是靠面具裝神弄鬼!“
木刀劃破空氣的尖嘯里,雷克聽見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。
修羅面具在懷里發(fā)燙,暗紅紋路順著衣襟爬出來,像活過來的蛇。
他站起身,青銅面具已經(jīng)扣在臉上——這是系統(tǒng)激活的條件,也是他對劍道的尊重。
酒館的喧鬧突然靜了。
年輕人的木刀劃出半圓,正是東海流行的“破浪三式”第一式。
雷克沒動,系統(tǒng)在識海展開推演圖:對方手腕發(fā)力太僵,收刀時會露出左肋;呼吸節(jié)奏紊亂,第三刀會慢半拍;刀身的裂紋會在第三次劈砍時斷開...
“當!”
木刀砍在雷克左肩,他紋絲不動。
年輕人瞳孔驟縮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對方根本沒出刀,只是用刀鞘硬接。
“你...你怕了?”他揮出第二刀,更快更狠。
雷克側(cè)步,刀鞘輕磕對方手腕。
推演圖上,破綻的標記變成了紅色。
他能聽見魔劍在刀鞘里震顫,在吸收戰(zhàn)斗余波——這是系統(tǒng)的第一個功能,自動強化鋒利度。
第三刀帶著風(fēng)聲劈來。
年輕人吼著“去死吧”,木刀的裂紋終于斷開,刀尖擦著雷克耳際飛過。
就在他因力道落空踉蹌時,雷克動了。
左手刀鞘點在對方肘彎,右手刀鞘挑向手腕。
年輕人的斷刀“當啷”落地,他捂著發(fā)麻的手臂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酒桌。
“好!”
“劍豪!”
滿座喝彩聲里,雷克摘下青銅面具。
他看見小梅捂著嘴笑,眼淚卻掉在湯碗里;看見老村長舉著酒碗沖他豎大拇指;還看見角落里,有個穿海軍制服的男人正慢條斯理擦著銀質(zhì)懷表,肩章上的少尉星徽在火光里一閃。
“雷克先生?!蹦腥俗哌^來,聲音像浸在冰里的銀鈴,“我是東海海軍分部的卡洛斯。
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?
關(guān)于你的三刀流,還有這面具...“
雷克盯著他肩章上的星徽。
原世界對“規(guī)則”的厭惡涌上來,但系統(tǒng)突然在識海提示:“檢測到海軍勢力,可能涉及主線任務(wù)?!?/p>
“可以?!彼衙婢呷M懷里,貝殼項鏈在鎖骨處硌出淺紅的印子,“不過只能聊到打烊。”
后半夜的海風(fēng)帶著涼意。
雷克推開木屋的窗,看見卡洛斯的軍靴聲消失在村口。
魔劍在刀鞘里發(fā)燙得厲害,他摸了摸,發(fā)現(xiàn)刀鞘上多了道細微的刻痕——是吸收戰(zhàn)斗余波后的強化。
遠處傳來船笛的嗚咽,像是某種預(yù)兆。
雷克躺回木床,貝殼項鏈擱在枕邊。
月光透過窗紙灑進來,照見他手背上的淡紅紋路——那是修羅面具留下的,和魔劍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他閉上眼睛,聽見系統(tǒng)在識海低語:“檢測到新世界變革波動,建議盡快前往偉大航路。”
而窗外,有夜鳥撲棱棱飛過,翅膀帶落幾片松針,輕輕蓋在窗臺上。
這是黎明前最靜的時刻,可雷克知道,當太陽升起時,有些東西就要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