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活寡,等回的卻是丈夫要與救命恩人“共為平妻”的羞辱。滿堂賓客看我笑話,
婆母逼我大度??晌姨K晚卿,從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。一封和離書,一本清算家產的賬本,
我讓他顏面掃地,凈身出戶。轉身,我創(chuàng)“晚香閣”,成京都第一調香師,引得逍遙王傾心。
當層層偽裝被揭開,他才知自己錯得有多離譜,跪求復合??上В砹?!
01鎮(zhèn)北將軍霍遠征死而復生,榮耀歸京那日,整個將軍府張燈結彩,賓客盈門。
我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裙,立在喧囂的人群里,像個格格不入的孤魂。五年了。
我守了五年活寡,用我蘇家的萬貫家財,填補著將軍府這個無底的窟窿,只為等他歸來。
他回來了,高頭大馬,鎧甲錚亮,眉眼依舊是我記憶里的英挺模樣,只是看我的眼神,
卻沒了半分溫度。他的身側,跟著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子,叫柳鶯鶯。他當著滿堂賓客的面,
握住那女子的手,朗聲宣布:“這位是鶯鶯,我的救命恩人。若非她,
我早已是沙場上的一具枯骨。我霍遠征有恩必報,今日,我便要娶她為妻,
與晚卿……共為平妻?!薄捌狡蕖倍?,像淬了毒的針,狠狠扎進我的心口。滿堂嘩然,
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有同情,有譏誚,有幸災樂禍。我的婆婆,霍母,
快步走到我身邊,壓低聲音,語氣卻尖銳刻?。骸巴砬洌h征大難不死,你該為他高興。
如今他要報恩,你身為正妻,理應大度,為他操持,這才是當家主母該有的風范!
”霍遠征也看向我,眉頭緊鎖,帶著一絲不耐煩:“晚卿,我知你委屈。但救命之恩大過天,
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。你我夫妻多年,你應該理解我?!崩斫猓课铱粗?,
忽然覺得無比可笑。這五年,我為他孝敬母親,打理家業(yè),變賣了多少嫁妝,
熬了多少個不眠的夜。而他,帶著一個女人回來,就要我將正妻的尊嚴拱手讓出一半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徹底死了。我沒有哭,也沒有鬧,只是在所有人或逼迫或看戲的目光中,
緩緩地,從袖中取出了一樣東西。那是一封信。我走到霍遠征面前,當著所有人的面,
將它展開。上面不是賀詞,也不是情話,只有三個墨色淋漓的大字。《和離書》。“霍遠征,
你我之間,不必如此麻煩?!蔽业穆曇艉茌p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廳堂,“我成全你。從此,
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?!睗M場死寂,霍遠征臉上的得意與不耐,瞬間凝固成了震驚。
02“蘇晚卿,你瘋了!”霍遠征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和離書,眼底是不可置信的震怒,
“我沒有要休你,只是讓你接納鶯鶯,你何至于此!”他身后的柳鶯鶯,眼圈一紅,
身子晃了晃,柔弱地倒向霍遠征的懷里:“將軍……都怪我,
我不該回來……是我讓將軍和夫人為難了……”霍母立刻心疼地指著我罵道:“你這個妒婦!
看到沒有,鶯鶯這般善良懂事,你卻如此容不下人!遠征,這樣的女人,
根本不配做我將軍府的主母!”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,心中再無波瀾。
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,霍遠征。”我平靜地對上他憤怒的視線,“我是在通知你?!闭f罷,
我轉身對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:“去,把我的東西拿上來。”片刻后,
丫鬟抱著幾個厚重的木匣子進來,在我面前一字排開。我打開第一個木匣,
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賬本?!斑@是我嫁入將軍府這五年的總賬?!蔽夷闷鹱钌厦娴囊槐?,
翻開,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?!坝腊踩甏?,婆母壽宴,開銷三千二百兩,
用的是我的壓箱錢?!薄坝腊菜哪昵?,府中修葺,支銀一萬五千兩,
用的是我名下江南織造坊的當年盈利。”“永安五年,你軍中急需糧草,
我變賣了母親留給我的一套南海珍珠頭面,得銀八萬兩,悉數送往北疆。”“五年間,
我用我的嫁妝,共為將軍府填補虧空二十七萬三千六百兩白銀。這些,賬上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”我將賬本“啪”地一聲合上,看向臉色已經由紅轉青,再由青轉白的霍遠征。
“按照大周律例,夫妻和離,女方嫁妝需悉數歸還?;魧④姡闶且F在還清欠款,
還是想讓我拿著這些賬本,去京兆府的公堂上,與你一筆一筆地算清楚?
”霍遠征死死地盯著我,嘴唇翕動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他大概從未想過,
那個對他言聽計從、溫柔順婉的妻子,會用這樣冷靜而鋒利的方式,給他致命一擊。
他第一次,在我面前,感到了無措與被動。03為了盡快自立,
我需要找到京都最好的香料供應商。我去的,是全京城最負盛名的“奇珍閣”。
閣內焚著清雅的龍涎香,架上陳列著來自各國的珍稀香料,看得出老板是個懂行的人。
我正仔細辨認著一味來自西域的“迷迭”,身后卻傳來一道嬌滴滴又充滿惡意的聲音?!皢眩?/p>
這不是霍將軍的前夫人嗎?怎么,離了將軍府,竟淪落到這種地方來拋頭露面了?”我回頭,
柳鶯鶯正挽著一個貴婦的手,滿臉鄙夷地看著我。她大約是想當眾羞辱我,
好彰顯她如今的得勢。我懶得理她,只對掌柜道:“掌柜的,
把你這兒最好的沉水香拿出來我看看?!绷L鶯嗤笑一聲:“蘇晚卿,
你還當自己是將軍夫人呢?這奇珍閣的沉水香,一兩百金,你買得起嗎?
”她身旁的貴婦也附和道:“鶯鶯,別跟這種下堂妻一般見識,平白臟了你的眼。
”我沒動怒,只是淡淡地瞥了柳鶯鶯一眼:“買不買得起,是我自己的事。倒是柳姑娘,
你身上這熏香,味道不對吧?”柳鶯鶯一愣:“什么不對?”“你這香,主料是合歡花,
輔以麝香,意圖營造嫵媚之感。可惜,調香師火候不夠,麝香下得重了,非但沒有嫵媚,
反而多了幾分風塵俗氣。而且,麝香用久了,于女子子嗣有礙。
柳姑娘若想坐穩(wěn)將軍夫人的位置,這香,還是趁早換了吧?!绷L鶯的臉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她身旁的貴婦也驚疑不定地看著她,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。就在這時,
一道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男聲從屏風后傳來?!斑@位姑娘說得不錯。柳姑娘這香,
確實俗了些?!币粋€身著月白錦袍的年輕男子緩步走出,他容貌俊美無儔,
氣質卻有幾分漫不經心,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致地落在我身上。掌柜的見了他,
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禮:“王爺?!卞羞b王,蕭臨淵。那個傳說中不問朝事,
只愛風花雪月的閑散王爺。他沒有理會一臉難堪的柳鶯鶯,徑直走到我面前,
拿起我方才看過的迷迭,輕嗅了一下,對我笑道:“姑娘對香料見解獨到,不知可否賞臉,
與本王樓上一敘?”他的目光,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珍品,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與欣賞。
04在閨蜜林若薇的幫助下,我的香料鋪“晚香閣”很快在京都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開業(yè)了。
林若薇是將門虎女,性格火爆,聽聞我的遭遇后,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私房錢全都拿了出來,
還動用關系為我尋了這處絕佳的鋪面?!巴砬洌惴判拇竽懙馗?!那對渣男賤女,
我早晚替你收拾了!”她拍著胸脯,義憤填膺。我心中溫暖,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了事業(yè)中。
開業(yè)當天,我推出了一款獨家秘制的熏香——“浮生夢”。此香以七種不同的花露,
在子時、午時兩個截然不同的時辰,以冰火交淬之法,歷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提煉而成。
點燃時,初聞是清冽的晨露之氣,繼而是熱烈的繁花之盛,尾調卻又歸于空寂的草木之息,
仿佛讓人在片刻間,歷經了一場盛大而虛幻的夢境?!案∩鷫簟币唤浲瞥觯?/p>
立刻引爆了整個京都的貴婦圈。她們從未聞過如此富有層次、意境悠遠的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