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我吐掉的孟婆湯,被他調(diào)了包>重生后發(fā)現(xiàn)老公也保留了記憶。
>但他第一件事是跑去對?;ū戆祝骸斑@次我沒殘廢,配得上你了。
”>我平靜地收拾行李離開我們共同生活多年的家。>三個月后,他瘋狂找我,
卻發(fā)現(xiàn)我在洱海邊笑靨如花。>而當(dāng)年那個被他嘲笑“早夭命”的男人,
正溫柔地為我戴上求婚鉆戒。---雨點砸在咖啡廳的玻璃窗上,蜿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。
服務(wù)生第三次過來,委婉地提醒我他們即將打烊,或者是否需要再點些什么。我搖搖頭,
面前那杯早已冷透的檸檬水,杯壁上凝滿了水珠,像是我遲遲未干的眼眶。窗外,
路燈在積水的地面上拉出昏黃破碎的光影,行人匆匆,傘下是一片片移動的、隔絕的小世界。
沒有他。昨天,是我們前世初遇的日子。他撐著傘,輪廓被雨霧氤氳得溫柔,
問我需不需要一程。我等了整整一天,等到咖啡廳打烊,等到雨勢漸歇,
等到心里那點可笑的重逢希冀,一點點冷透,沉進不見底的寒淵。也好。我站起身,
坐得太久,腿有些麻,像無數(shù)細小的針在扎。這感覺莫名熟悉,像極了前世他癱瘓后,
我每日為他按摩時,他腿上那微弱卻執(zhí)拗的神經(jīng)反應(yīng)。回到臨時租住的小公寓,
室友正捧著手機亢奮地尖叫,一把將我拉過去:“快看快看!A大校草池燃!
在操場給校花盛西月表白呢!陣仗太大了!”手機屏幕上,直播畫面晃動,人聲鼎沸。
飄揚的氣球,巨大的花束,搖曳的燭光,拼成一個俗氣卻有效的愛心。人群中心,
他站在那里,捧著一大束囂張的紅玫瑰。二十歲的池燃,挺拔,耀眼,
眉目間是我不曾見過的張揚自信,沒有一絲一毫前世車禍后的陰郁沉黯。
他對著面前一襲白裙、笑容羞澀的盛西月,聲音透過麥克風(fēng)清晰地傳出來,
帶著年輕男孩特有的、毫不掩飾的熱切:“盛西月,我喜歡你!這次我避開車禍,沒成殘廢,
可以堂堂正正、完完整整地配得上你了!”“哇——!
”起哄聲、掌聲、口哨聲幾乎要掀翻夜空。我盯著屏幕,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,
然后又猛地拋開,空落落地墜下去。原來如此。原來他記得。
得那場讓他失聰癱瘓、需要我貼身照顧十幾年、磨光了所有愛情也耗干了我整個人生的車禍。
他精準(zhǔn)地避開了它。然后,迫不及待地、歡天喜地地,
跑去兌換他前世求而不得的獎項——完好無損的他,配他心目中永遠皎潔的白月光。
室友還在興奮地?fù)u晃我的胳膊:“是不是好浪漫?聽說他為了這場表白準(zhǔn)備了好久!誒,
寧寧,你怎么了?臉色這么白……”我閉上眼,又緩緩睜開,
屏幕上的狂歡倒映在我死水般的瞳孔里?!皼]事?!蔽业穆曇袈犉饋砥届o得可怕,
像結(jié)冰的湖面,“可能有點低血糖?!蔽肄D(zhuǎn)身走向自己的房間,關(guān)上門,
隔絕了外面一切嘈雜。原來,我悄悄吐掉的那半口孟婆湯,于我是一場沉重的背負(fù),于他,
卻只是一個用來規(guī)避風(fēng)險、奔向新生活的攻略。
他不要那段充滿藥水味、摩擦褥瘡的細碎光陰,
不要那個最終被生活壓垮、變得沉默寡言的譚寧。他要他的健全,他的?;ǎ?/p>
他本該絢爛的、沒有負(fù)累的青春。很好。我拉開衣柜,
拿出那個放在最深處、前世臨終前才塞滿的行李箱。當(dāng)時以為只是病中多思,胡亂收拾,
此刻才明白,那是潛意識的未雨綢繆。幾件素色衣服,一些畫具,一本速寫本。
還有一個小鐵盒,里面裝著些零碎東西:一枚他籃球賽贏的、送我的劣質(zhì)紀(jì)念徽章,
一片干枯的香樟葉,一張我們唯一一次去海邊拍的、被水泡過有些模糊的大頭貼。
我拿起那張大頭貼,上面的年輕男女頭靠著頭,笑得有點傻氣。那時的他,
耳蝸手術(shù)剛成功不久,聽不清海浪聲,卻依然興奮地在我耳邊大聲說,寧寧,以后每年都來!
后來,每年都只剩下“以后”。指尖用力,照片被撕成兩半,再撕成碎片,
紛紛揚揚落進垃圾桶。其他的東西,也被我一件件清出,舍棄,
像剜掉身上一塊早已腐爛的肉。過程有點疼,但更多的是麻木后的空曠。收拾完一切,
房間空了大半,如同我的心。手機屏幕亮起,是一個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彩信。一張照片,
池燃和盛西月在燭光中接吻,光影浪漫。配文只有一行字,
來自某個我知道的、一直看不慣我的他的兄弟:【他得償所愿,你終于可以滾了。
】我看著那條信息,看了很久,然后慢慢抬起手,指腹狠狠擦過嘴唇,
仿佛要擦掉什么不潔的東西。前世最后那段日子,他情況惡化,喂水喂藥,
這樣的接觸不可避免?,F(xiàn)在只覺得膈應(yīng)。我拉黑了這個號碼,然后把手機扔進行李箱最外層。
第二天,我拖著行李箱走過學(xué)校長長的林蔭道,香樟樹葉茂密,漏下細碎的光斑。
籃球場傳來砰砰的運球聲和男生的吼叫,空氣中彌漫著青春特有的躁動荷爾蒙。這一切,
都與我無關(guān)了。經(jīng)過布告欄,上面貼著新的社團活動海報,花花綠綠。另一角,
則貼著幾張告示,尋找前幾天打架斗毆的目擊者,描述了一個被酒瓶砸傷的無辜路人。
我的目光在那則告示上停頓了一秒。宋霽周。那個名字像顆小石子投入死水,
漾起極微弱的漣漪。前世里,一個模糊的、堪稱悲壯的符號。聽說他死得很可惜,為了救人。
那時我正在給池燃按摩萎縮得厲害的腿,聽到這消息,只是麻木地哦了一聲,手下動作沒停。
世間苦難太多,我自顧不暇?,F(xiàn)在想來,
我們仿佛活在兩個次元——他活在英雄主義的閃光燈下,
哪怕短暫;我活在不見天日的、黏稠的瑣碎絕望里。這一世,
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傻乎乎地去救那兩個孩子。念頭一閃而過,很快被壓下。別人的命運,
我無力也無意插手。我自己的,還是一片狼藉。在校門口攔了輛出租車,
司機幫我把箱子放進后備箱?!巴瑢W(xué),去哪?”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校園輪廓,
那個我前世耗費全部心力愛過、恨過、困守過的地方,輕輕吐出兩個字:“機場。
”飛機攀升,穿透云層。下方城市縮小成棋盤格,最終被純白的云海徹底淹沒。
我靠在舷窗上,終于允許自己滴下了一滴淚。只有一滴,冰涼的,迅速被紙巾吸走。然后,
我閉上了眼。三個月的時光,足以讓大理的風(fēng)吹散很多東西。我在洱海邊租了個小院子,
白墻青瓦,院子里有棵粗壯的三角梅,開得轟轟烈烈,紫紅色的花瀑幾乎要流瀉到墻外。
白天,我背著畫架去附近寫生,蒼山的云,洱海的波光,古鎮(zhèn)的石板路,都是我的素材。
晚上,就窩在院子里聽風(fēng)聲,或者去附近的小酒館坐坐,聽天南地北的游客吹牛唱歌。
皮膚曬黑了些,指甲縫里常嵌著洗不掉的顏料,心里卻一日日地松快起來。
那種纏繞前世十幾年的、刻入骨髓的疲憊感,正被這里灼熱的陽光和自由的風(fēng)一點點烘干。
偶爾,會從舊日同學(xué)旁敲側(cè)擊的問候里,聽到一點那邊的消息。
池燃和盛西月的確轟轟烈烈地戀愛了,成了校園里最耀眼的一對。但爭吵也頻頻,
據(jù)說盛西月嫌他管得太寬,嫉妒心太強,而他覺得盛西月太過自我,不夠體貼。
有一次吵得厲害,盛西月口不擇言,罵他:“你以為你現(xiàn)在是完好的就了不起了?
骨子里還不是那個自卑的殘廢!”據(jù)說池燃當(dāng)時就砸了東西。消息傳到我這里,
已經(jīng)隔了好幾層,失真得像褪色的舊報紙。我聽著,心里毫無波瀾。甚至有點想笑。看,
他處心積慮求來的“完美”愛情,揭開華麗的包裝,內(nèi)里也不過是如此不堪的一地雞毛。
他會不會在那些爭吵的間隙,偶爾想起前世?
想起那個無論他多陰郁暴躁、都默默忍受下來的譚寧?大概不會。人總是選擇性記憶。
他只記得我的疲憊和沉默,卻忘了那些疲憊和沉默是因何而起。我搖搖頭,把這些念頭甩開。
他不值得我再浪費任何情緒。生活被新的色彩填滿。我甚至開始嘗試畫人物,
給隔壁民宿的老板娘畫,給跑來跑去的小孩子畫速寫。直到那天,
我在古城一家書店的櫥窗里,看到一本人工智能領(lǐng)域的專業(yè)雜志,封面人物有點眼熟。
清雋眉眼,挺拔鼻梁,穿著簡單的白襯衫,眼神沉靜溫和,
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睿智和專注。宋霽周。他居然沒死?雜志內(nèi)頁的專訪洋洋灑灑,
寫他最近獲了某個國際大獎,項目前景無限。我心里莫名地,輕輕松了一口氣。
像無意間避免了一場憾事。合上雜志,我轉(zhuǎn)身離開,卻在書店門口差點撞上一人。“抱歉。
”低沉穩(wěn)重的嗓音。我抬頭,愣住。眼前的人,正是雜志封面上的那個——宋霽周。
真人比照片上更清晰,下頜線利落,眼里帶著些許匆忙,似乎正要趕去什么地方。
他顯然也認(rèn)出了我,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驚訝?!笆悄悖俊蔽蚁乱庾R點頭:“好巧。
”想起那則尋目擊者的告示,“你的傷……沒事了?”他微微動了下左肩,
像是下意識反應(yīng):“沒事了,小傷?!鳖D了頓,他看著我的眼睛,語氣比剛才溫和了些,
“你呢?后來……沒再遇到麻煩吧?”他指的是池燃。那天在酒店走廊,他顯然看到了全部。
“沒有。”我笑了笑,“都過去了?!蔽覀兒喍痰亓牧藥拙洹K麃泶罄韰⒓右粋€學(xué)術(shù)論壇,
只有兩天時間。對話生疏而有分寸,很快道別。我以為這只是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直到第二天傍晚,我坐在洱海邊的長椅上畫日落,水天一色,浮光躍金。
一個人影停在我旁邊,看了許久。我轉(zhuǎn)過頭,又是他?!皶h結(jié)束了?”我問。“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