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姆把湯碗遞到我嘴邊?!感〗?,趁熱喝了,補身子?!刮衣勚枪勺硬夭蛔〉男忍?,笑了。
這點三腳貓的毒術(shù),也敢在本宮面前耍?我捏著她的下巴,把一整碗湯灌了下去。
「本宮賞的,一滴都不能剩?!?.我再睜眼時,腦子里被塞進了一段不屬于我的人生。
我叫蘇綿,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豪門假千金。三年前被接回蘇家,活得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
唯一的慰藉,是未婚夫傅斯城。他是城中新貴,冷峻狠戾,卻獨獨對我溫柔備至。
所有人都說,我蘇綿是祖墳冒了青煙??晌?,楚嫣然,看得分明。那溫柔是假的,
愛意是假的。我不過是他用來緬懷早逝白月光的替身。一個活不過三章的,短命替身。
「小姐,該喝藥了?!贡D窂垕尪酥煌牒谄崞岬臏帲吡诉M來。
她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?!羔t(yī)生說了,您身子弱,得好好補補?!刮倚币性谏嘲l(fā)上,
懶懶地抬了抬眼皮。就是這個張媽,在原主的湯藥里下了三年的慢性毒。
最后讓原主在傅斯城的白月光忌日那天,死于「意外」。一石二鳥,好算計?!阜拍莾喊??!?/p>
我的聲音又輕又軟,還帶著一絲病弱的沙啞。和原主蘇綿的聲線,一模一樣。
張媽眼底閃過一絲不耐,但很快掩飾過去?!感〗悖@藥得趁熱喝,涼了藥效就散了?!?/p>
她說著,就要來扶我。我抬手,拂開她的手。指尖不經(jīng)意地劃過她的手腕。脈搏急促,
呼吸不穩(wěn)。心虛得很。我端起那碗藥,湊到鼻尖輕嗅。一股極淡的、類似杏仁的苦味,
被濃重的中藥味掩蓋。若不是我在深宮里,嘗遍了上百種毒藥,還真就著了道。「張媽?!?/p>
我輕聲喚她,語氣溫柔?!改銇硖K家,多久了?」張媽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。
「回小姐,快四年了。」「四年啊……」我慢悠悠地用勺子攪著湯藥?!副任一貋淼臅r間,
還長一年呢。」張媽的臉色,肉眼可見地白了一分?!甘恰堑?,小姐。」「我待你如何?
」「小姐……小姐待我自然是頂好的。」她的聲音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顫。我笑了,眉眼彎彎,
像一只無害的貓?!改悄銥楹?,要毒死我?」最后三個字,我?guī)缀跏琴N著她的耳朵說的。
張媽渾身一僵,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?!感 〗恪谡f什么胡話……」
「我怎么可能……」「不可能?」我打斷她,將手中的湯藥遞到她嘴邊?!副緦m賞你的,喝。
」我的眼神很冷,像淬了冰的刀子。張媽嚇得一哆嗦,連連后退?!覆弧弧覜]下毒,
我沒有!」她慌不擇路,轉(zhuǎn)身就想跑。我抄起桌上的煙灰缸,毫不猶豫地砸在她腿上。
一聲悶響,伴隨著張媽的慘叫。她整個人撲倒在地,抱著腿打滾?!赋乘懒恕!刮阴玖缩久?,
走過去,揪著她的頭發(fā),將她拖了回來?!附o你兩個選擇?!埂敢?,自己喝了它。」「二,
我給你灌下去。」我掐著她的下邊,強迫她張開嘴。「本宮沒什么耐心,你最好快點選?!?/p>
2.張媽看著我,眼里的恐懼幾乎要滿溢出來。她大概從未想過。
那個一向柔弱可欺、任她拿捏的蘇綿,會變得如此狠戾?!肝液取液取顾藓爸?,
哆哆嗦嗦地端起那碗藥。與其說喝,不如說是往嘴里倒。黑色的藥汁順著她的嘴角流下,
狼狽不堪。很快,一碗藥見了底。我松開她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?!甘钦l指使你的?」
張媽癱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?!笡]……沒人指使我……」
「是我……是我自己鬼迷心竅……」她還在嘴硬。我也不惱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。
「不說也行?!埂高@藥的藥性,大概半個時辰后發(fā)作?!埂赶仁歉雇慈缃g,然后七竅流血?!?/p>
「最后,腸穿肚爛而死?!埂缸涛稇?yīng)該,很不錯?!刮颐空f一句,張媽的臉色就更白一分。
到最后,她抖得像秋風(fēng)里的落葉?!肝艺f!我說!」她連滾帶爬地抱住我的腿。
「是……是大小姐!是蘇夏!」蘇夏。蘇家真正的千金。也是傅斯城放在心尖尖上的,
那位白月光的親妹妹。「她給了你什么好處?」「她說……她說事成之后,給我五十萬,
送我出國養(yǎng)老……」「大小姐還說,傅總他……他早就厭煩你了,巴不得你早點死……」
這話,我信。傅斯城對蘇綿那點可憐的溫柔,不過是為了維持他深情人設(shè)的偽裝。畢竟,
蘇綿頂著一張和白月光七分像的臉。他怎么舍得,讓這張臉露出悲傷的表情呢?
那會讓他想起,他沒保護好的人。真是可笑?!笣L吧?!刮阴唛_她的手,滿臉嫌惡。
「在我改變主意之前,消失?!箯垕屓缑纱笊?,手腳并用地爬了出去。我看著她的背影,
眼神冰冷。想活命?哪有那么容易。蘇夏給她的,是慢性毒,不會立刻斃命。但我剛才,
往那碗藥里,加了點好東西。是我從這具身體的藥瓶里,找出來的。兩種藥物相沖,
不出一個時辰,她就會心脈斷裂而亡。神仙難救。處理完張媽,我才有空打量這個房間。
裝修是時下流行的奶油風(fēng),溫馨又柔軟。處處都是蘇綿生活過的痕跡??晌?,到底是楚嫣然。
是那個在深宮里,靠著踩著無數(shù)人的尸骨,才爬上貴妃之位的女人。讓我學(xué)蘇綿那樣,
搖尾乞憐地活著?不可能。正想著,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。我走到窗邊,撩開窗簾一角。
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,緩緩駛?cè)胪ピ?。車門打開,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下來。黑色西裝,
金絲眼鏡,氣質(zhì)矜貴又疏離。傅斯城。他來了。我勾了勾唇,轉(zhuǎn)身走進浴室。鏡子里的女孩,
臉色蒼白,眉眼間帶著揮之不去的怯懦。但那張臉,確實和記憶中的白月光,有七分相似。
我擰開水龍頭,掬起一捧冷水,潑在臉上。再抬起頭時,鏡子里的人,眼神已經(jīng)徹底變了。
怯懦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淬了毒的鋒芒,和深入骨髓的媚。蘇綿已經(jīng)死了。
現(xiàn)在站在這里的,是楚嫣然。3.傅斯城推門進來時,我正坐在梳妝臺前。
身上穿著蘇綿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。長發(fā)披散,赤著雙腳。聽到動靜,我回過頭,
沖他微微一笑。「你來啦?!拐Z氣親昵,仿佛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。傅斯城顯然愣了一下。
在他的記憶里,蘇綿從不敢用這樣熟稔的語氣同他講話。她總是低著頭,怯生生的,
像只受驚的小鹿。「綿綿,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?」他走過來,習(xí)慣性地想摸我的額頭。
我側(cè)身躲過,避開了他的觸碰?!缚赡堋怯悬c著涼了吧?!刮掖瓜卵垌?,
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這是蘇綿最擅長的表情??偰茌p易激起傅斯城的保護欲。果不其然,
他立刻皺起了眉?!笍垕屇??怎么沒照顧好你?」「我讓她走了?!刮逸p描淡寫地說。
傅斯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「走了?為什么?」「她做的飯,不合我胃口?!?/p>
我隨口找了個理由。傅斯城盯著我,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?!妇鸵驗檫@個?」「不然呢?」
我抬起頭,迎上他的目光,毫不畏懼。四目相對,空氣仿佛凝固了。良久,他移開視線,
語氣緩和下來?!覆幌矚g就換一個,別委屈自己?!顾D了頓,又說。
「今天是你姐姐的忌日,我陪你去看看她?!箒砹?。書里的情節(jié),開始上演了。
原主蘇綿就是今天,在去看白月光的路上,剎車失靈,車毀人亡。而傅斯城,
會因為臨時有個緊急會議,逃過一劫。事后,他抱著蘇綿的尸體,哭得肝腸寸斷。深情人設(shè),
立得穩(wěn)穩(wěn)的。所有人都以為他愛慘了蘇綿。只有我知道,他愛的,
從來都只是那張酷似白月光的臉。「我不想去。」我拒絕得很干脆。傅斯城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「蘇綿,別鬧?!顾穆曇衾铮瑤狭艘唤z不易察覺的警告。他習(xí)慣了掌控一切。
尤其習(xí)慣了蘇綿的百依百順。我的反抗,讓他感到了冒犯?!肝艺f了,我不想去?!?/p>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。抬手,為他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領(lǐng)帶。指尖曖昧地,擦過他的喉結(jié)。
「還是說,」我湊到他耳邊,吐氣如蘭,「你希望我,死在路上?」傅斯城渾身一震。
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捏碎?!改闶裁匆馑??」他的眼神,
像鷹一樣銳利,仿佛要將我洞穿。我吃痛地蹙了蹙眉,卻沒有掙扎。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。
「字面意思?!埂父悼傔@么聰明,不會聽不懂吧?」「你……」他像是被激怒了,
掐著我的下巴,強迫我與他對視。「蘇綿,你今天很不對勁?!埂甘钦l在你面前,
胡說八道了什么?」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,心里一陣反胃。演戲演了三年,不累嗎?
我懶得再跟他裝下去?!阜攀??!刮业穆曇舨淮?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。傅斯城非但沒放,
反而收得更緊?!富卮鹞业膯栴}?!埂负?。」我冷笑一聲。下一秒,我抬起膝蓋,
毫不留情地撞向他的小腹。傅斯城悶哼一聲,下意識地松開了我。我趁機后退一步,
拉開與他的距離?!父邓钩?,你聽好了。」「我不是蘇綿,至少,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蘇綿?!?/p>
「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嘴臉,我看著惡心?!垢邓钩俏嬷「?,臉色鐵青。他大概這輩子,
都沒這么狼狽過?!改阍僬f一遍?」他的聲音,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我勾起唇角,
笑得愈發(fā)張揚?!肝艺f,我看著你,惡心?!埂高€有,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?!埂改阃高^我,
在看誰,我心里一清二楚。」「找替身找到我頭上,你眼光,也不怎么樣。」
4.傅斯城的臉色,瞬間變得慘白。他看著我,像是第一次認識我。眼神里有震驚,有憤怒,
還有一絲被戳穿的難堪。「你……都知道了?」他的聲音干澀?!覆蝗荒??」我抱臂看著他,
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?!刚嬉詾槲疑??」「還是覺得,你的演技,天衣無縫?」
傅斯城沉默了。金絲眼鏡后的那雙眸子,暗沉得可怕。我能感覺到,他在壓抑著滔天的怒火。
這個男人,習(xí)慣了掌控一切。我的失控,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。「好,很好。」
他忽然笑了,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?!柑K綿,你長本事了?!顾徊讲较蛭冶平?,
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?!甘钦l給你的膽子,敢這么跟我說話?」我沒退。
反而迎著他的目光,走了過去。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
像是在敲擊著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我走到他面前,停下。伸出手,摘掉了他的眼鏡。
那雙銳利的眸子,就這么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我面前。很漂亮的一雙眼睛??上В?/p>
染上了太多算計。「我的膽子,從來都是自己給的。」我抬手,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。
「倒是傅總你,」我頓了頓,湊到他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,「這幾年,
對著我這張臉,夜深人靜的時候,會不會覺得……對不起你死去的白月光?」他的身體,
猛地一僵。呼吸都亂了。我滿意地勾起唇角,退后一步。「車,我就不坐了。」
「傅總想去給你姐姐上墳,自己去吧?!埂嘎飞希梢⌒狞c。」我沖他眨了眨眼,
笑得像個妖精?!府吘梗瑒x車失靈這種事,誰也說不準,對吧?」說完,我不再看他,
徑直朝門口走去。手剛搭上門把手,身后就傳來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?!刚咀?!」我沒理他。
徑直打開門,走了出去??蛷d里,空無一人。張媽已經(jīng)不見了蹤影。我猜,
她大概是去找地方,等死了。傅斯城的腳步聲,在身后響起。越來越近。
就在他快要抓住我的時候,他的手機,不合時宜地響了。我瞥了一眼來電顯示。是他的助理,
李特助。傅斯城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了電話。「說?!顾穆曇?,冷得能掉冰渣。
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,他的臉色,瞬間變了?!改阏f什么?再說一遍!」「好的傅總,
我立刻把監(jiān)控發(fā)給您?!闺娫拻鞌啵邓钩橇⒖厅c開了一個視頻。視頻里,一輛黑色的轎車,
正停在別墅門口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,繞到車后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幾分鐘后,
那人匆匆離開。雖然光線昏暗,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。那身形,和剛才跑出去的張媽,
一模一樣。傅斯城的臉色,已經(jīng)難看到了極點。他猛地抬起頭,死死地盯著我。
「你早就知道了?」「知道什么?」我揣著明白裝糊涂?!钢浪獙囎觿邮帜_?」
「我不知道啊?!刮乙荒槦o辜?!肝抑皇菃渭兊兀幌氤鲩T而已。」「你覺得,我會信?」
他的眼神,像要在我身上燒出兩個洞?!感挪恍牛悄愕氖??!刮覠o所謂地聳聳肩。「傅總,
沒什么事的話,我先上樓了?!埂傅鹊取!顾凶∥??!笍垕屇兀克四??」「哦,」
我像是才想起來,「被我趕走了?!埂笧槭裁??」「她手腳不干凈,偷了我的東西。」
我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。傅斯城顯然不信。但他沒有證據(jù)。他死死地盯著我,
像是在重新評估我這個人。許久,他才開口?!柑K綿,你到底想做什么?」「我想做什么?」
我笑了?!父悼?,你很快就會知道了。」5.傅斯城最終還是自己一個人走了。走的時候,
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我知道,他肯定是去查張媽的下落,以及幕后主使了。不過,
他什么都查不到。因為一個時辰之內(nèi),張媽就會變成一具尸體。死無對證。
至于蘇夏……我暫時還不想動她。貓抓老鼠的游戲,要慢慢玩,才有趣。傅斯城前腳剛走,
我的手機就響了。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我接起來,對面?zhèn)鱽硪粋€嬌滴滴的女聲。
「是蘇綿姐姐嗎?」我沒說話。對面似乎有些尷尬,又繼續(xù)說?!肝沂窍哪?,
是斯城哥哥的朋友?!瓜哪?。這個名字我記得。書里的惡毒女配,傅斯城的頭號愛慕者。
也是處處針對原主,給她使了不少絆子的人?!赣惺??」我的語氣很冷淡。
夏沫似乎沒想到我是這個態(tài)度,愣了一下?!改莻€……姐姐,是這樣的?!?/p>
「今晚我們有個派對,斯城哥哥也會來。」「我想著,姐姐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,
不如一起來玩???」派對?我瞇了瞇眼。如果我沒記錯,書里今晚的派對,是個鴻門宴。
夏沫會聯(lián)合一群富家小姐,當眾羞辱蘇綿。說她穿假貨,用假包,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冒牌貨。
最后,還會「不小心」把紅酒潑在她身上。讓蘇綿在傅斯城面前,丟盡了臉。而傅斯城,
從頭到尾,冷眼旁觀。沒有說過一句話。就是從那晚開始,蘇綿的抑郁癥,開始加重。
「好啊。」我答應(yīng)得很爽快?!傅刂钒l(fā)我?!瓜哪@然沒想到我這么好說話,
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?!负玫暮玫?,姐姐,我馬上發(fā)給你。」「晚上七點,不見不散哦?!?/p>
掛了電話,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。蘇綿的衣柜里,全都是傅斯城給她買的衣服。
清一色的白裙子,款式保守又單調(diào)。他是在按照他心中的白月光,來打造一個替代品。
我嗤笑一聲,拉開另一個衣柜。這里面,是蘇綿自己買的衣服。她不敢穿,只能偷偷藏起來。
我挑了一條黑色的吊帶長裙。絲絨質(zhì)地,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。裙擺開衩到大腿,
性感又危險。我化了一個明艷張揚的濃妝。紅唇似火,眼波如勾。鏡子里的我,
和那個清純怯懦的蘇綿,判若兩人。這,才是我楚嫣然,該有的樣子。晚上七點,
我準時出現(xiàn)在派對現(xiàn)場。夏沫遠遠地就看見了我。當她看清我的穿著打扮時,臉上的笑容,
僵住了。「蘇……蘇綿姐姐?」她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我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,一步步朝她走去。氣場全開。周圍的目光,瞬間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有驚艷,有嫉妒,也有不屑?!赶哪妹茫镁貌灰?。」我沖她舉了舉酒杯,笑得風(fēng)情萬種。
「姐姐你……今天怎么……」她半天沒說出話來。「怎么了?」我歪著頭看她。
「是不夠漂亮嗎?」「不……不是……」她連忙擺手?!甘翘亮?,我都不敢認了?!?/p>
這話,說得倒是真心實意。周圍幾個跟她交好的富家小姐,也圍了上來。她們上下打量著我,
眼神里的鄙夷,毫不掩飾?!竼眩@不是蘇綿嗎?」一個叫李思思的女孩,陰陽怪氣地開口。
「穿成這樣,是想勾引誰???」「該不會是……斯城哥哥吧?」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,
一個冒牌貨,也敢肖想斯城哥哥?」我沒理她們。目光在人群中,搜尋著傅斯城的身影。
很快,我就在角落的卡座里,看到了他。他正和一個中年男人,在談事情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,他抬起頭,朝我這邊看了過來。在看到我的瞬間,他的瞳孔,
猛地一縮。6.傅斯城的目光,像一張網(wǎng),將我牢牢鎖定。那眼神里,有太多復(fù)雜的情緒。
震驚,探究,還有一絲…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艷。我沖他遙遙舉杯,
紅唇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。然后,一飲而盡。他的喉結(jié),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我收回視線,
看向面前這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?!刚f完了嗎?」我的語氣很淡,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。
李思思愣了一下,隨即拔高了音量?!冈趺??做了還怕人說啊?」「蘇綿,
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?!埂改悻F(xiàn)在擁有的一切,都是蘇夏的?!?/p>
「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,斯城哥哥會多看你一眼?」「哦,對了。」
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故作夸張地捂住嘴?!肝衣犝f,你姐姐當年,
就是為了救斯城哥哥才死的?!埂改阏f,斯城哥哥看著你這張臉,會不會覺得……晦氣?。俊?/p>
周圍響起一片哄笑聲。夏沫站在一旁,嘴角噙著得意的笑。她就是想看我出丑。
想看我被這群人,踩進泥里??上?,她打錯了算盤。我不是蘇綿。這些惡毒的言語,
對我來說,不痛不癢?!咐钚〗闶前??」我看著李思思,笑得溫柔?!改惆职值墓荆?/p>
最近是不是在競標城南那塊地?」李思思的臉色,微微一變?!改恪阍趺粗??」
「我還知道,」我慢悠悠地晃著手里的酒杯,「最大的競爭對手,是傅氏集團?!?/p>
「而最終的決定權(quán),在傅斯城手里。」李思思的臉,徹底白了。「你……你想說什么?」
「沒什么?!刮易呱锨?,拍了拍她的肩膀?!妇褪窍胩嵝涯阋幌隆!埂革埧梢詠y吃,話,
不可以亂說。」「不然,很容易,禍從口出。」我的聲音很輕,卻像一把錘子,
重重地砸在李思思心上。她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。周圍的哄笑聲,也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都沒想到,一向任人欺負的蘇綿,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勢。夏沫的臉色,
也變得難看起來。她大概是覺得,我搶了她的風(fēng)頭。「蘇綿姐姐,思思她沒有惡意的,
你別跟她一般見識?!顾哌^來,想打圓場?!甘菃??」我看向她,似笑非笑?!改莿倓偅?/p>
是誰在一旁,笑得最大聲?」夏沫的臉,一陣紅一陣白?!肝摇覜]有……」「行了?!?/p>
我懶得再跟她們廢話?!笐蛞部赐炅?,該辦正事了?!刮叶似鹋赃呑雷由系囊槐t酒,
徑直朝夏沫走去。夏沫下意識地后退一步?!改恪阆敫墒裁??」「別緊張?!?/p>
我安撫地沖她笑了笑?!妇褪窍?,請你喝杯酒?!拐f著,我手腕一斜。滿滿一杯紅酒,
從頭到腳,盡數(shù)潑在了她那條價值不菲的白色禮裙上?!赴。 瓜?沫尖叫一聲,
整個人都懵了。周圍的人,也都倒吸一口涼氣。所有人都沒想到,我會這么直接,
這么……囂張?!改恪惘偭?!」夏沫回過神來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「蘇綿,你竟然敢潑我!
」「抱歉,」我扔掉酒杯,一臉無辜,「手滑了。」這個理由,是不是很熟悉?沒錯,
就是書里,她潑完蘇綿后,說的那句話。現(xiàn)在,我原封不動地,還給了她?!改恪?/p>
夏沫氣得說不出話來。她指著我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,要是換個男人,
恐怕早就心疼了??上В也皇悄腥?。「怎么?想哭?」我挑了挑眉。「憋回去?!?/p>
「本宮最見不得,人哭哭啼啼的?!瓜哪晃乙靡痪湓挾颊f不出來。
只能用那雙通紅的眼睛,惡狠狠地瞪著我。就在這時,一個冰冷的聲音,在我們身后響起。
「怎么回事?」傅斯城不知道什么時候,走了過來。他站在我們面前,目光在我身上,
停留了片刻。然后,落在了狼狽不堪的夏沫身上。7.夏沫一看到傅斯城,
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。像斷了線的珠子?!杆钩歉绺纭顾拗鴵溥M傅斯城懷里,
委屈得像個受了天大欺負的孩子?!改憧纯刺K綿姐姐,她……她竟然拿紅酒潑我……」
「我的裙子……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……嗚嗚嗚……」她一邊哭,一邊告狀。周圍的人,
也都開始竊竊私語?!柑靺?,蘇綿也太囂張了吧?」「就是,夏沫好心請她來玩,
她竟然這么對夏沫?!埂肝铱此褪羌刀氏哪艿盟钩歉绺缜嘌??!挂粫r間,
我成了眾矢之的。所有人都用譴責(zé)的目光看著我。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。
傅斯城聽完夏沫的哭訴,臉色沉了下來。他推開懷里的夏沫,看向我?!柑K綿,道歉?!?/p>
他的聲音,沒有一絲溫度。夏沫的眼底,閃過一絲得色。她就知道,傅斯城一定會向著她。
畢竟,她是蘇夏的閨蜜。而我蘇綿,算個什么東西?「道歉?」
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?!笐{什么?」傅斯城的眉頭,皺了起來。「就憑你,潑了她。
」「是她先挑釁我的?!埂肝也还苓^程,我只看結(jié)果?!顾Z氣強勢,不容置喙?!脯F(xiàn)在,
立刻,給她道歉。」「如果,」我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問,「我-不-呢?」空氣,
瞬間凝固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不敢置信地看著我。大概是沒想到,
我竟然敢當眾頂撞傅斯城。傅斯城的臉色,徹底冷了下來?!柑K綿,別逼我動手?!埂竸邮??
」我笑了?!冈趺矗扛悼傔€想,在這里打女人?」「傳出去,也不怕影響傅氏的股價?」
他的拳頭,握得咯咯作響。顯然,是被我氣得不輕。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,
一個溫潤的男聲,插了進來。「斯城,怎么回事?」我循聲望去。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,
走了過來。他長相俊美,氣質(zhì)溫和,像塊上好的暖玉。顧亦寒。傅斯城的發(fā)小,
也是這本書里,唯一對原主蘇綿,釋放過善意的男配?!敢嗪銇淼谜??!?/p>
夏沫看到顧亦寒,像是看到了救星。「你快評評理,蘇綿她……」「我看到了。」
顧亦寒打斷她,目光落在我身上。他的眼神,很溫和,沒有絲毫的責(zé)備。「蘇小姐,是嗎?」
他沖我笑了笑?!妇寐劥竺袢找灰?,果然……與眾不同?!惯@個「與眾不同」,
用得很有深意?!割櫹壬?,客氣了?!刮乙不匾砸恍Α!杆钩牵诡櫼嗪D(zhuǎn)向傅斯城,
「一個派對而已,何必這么較真?」「給個面子,這件事,就算了。」
傅斯城看了一眼顧亦寒,又看了一眼我。眼神晦暗不明。最終,他還是松開了緊握的拳頭。
「好。」他從牙縫里,擠出一個字。夏沫不甘心,還想說什么。被顧亦寒一個眼神,制止了。
一場鬧劇,就這么收了場。顧亦寒端起一杯香檳,遞給我?!柑K小姐,賞臉喝一杯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