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小時里，顧瀟在赫達爾的指導下練習控制混沌印記。老人經(jīng)驗豐富，懂得如何引導能量流動。顧瀟發(fā)現(xiàn)，把混沌印記想象成一種“語言”而非“武器”會更容易控制。
“混沌并非完全無序，”赫達爾解釋，“它只是遵循更復雜、更深層的規(guī)則。”
與此同時，莉娜和流放者們研究著神殿的布局圖，規(guī)劃潛入路線。到了行動前夕，他們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相對完整的計劃。
“我們從這個維護通道進入，”莉娜指著圖紙，“然后顧瀟制造干擾，引開守衛(wèi)。我負責黑進系統(tǒng)，開啟檔案庫門禁?！?/p>
“流放者會在外圍制造騷動，吸引更多守衛(wèi)?！焙者_爾補充道，“時間窗口很小，你們必須在十分鐘內(nèi)完成任務。”
顧瀟拿出那塊從逆火山底層帶出來的混沌結(jié)晶：“我覺得這個可能有用。”
赫達爾小心地接過結(jié)晶，研究了一會兒：“這是濃縮的混沌能量，很不穩(wěn)定。如果情況危急，可以嘗試與你的印記結(jié)合，但風險極高?！?/p>
“什么級別的風險？”顧瀟問。
“最好的情況是你會昏迷幾天。最壞的情況…”赫達爾嚴肅地看著他，“你的意識可能永遠迷失在混沌中?！?/p>
顧瀟咽了口唾沫：“好吧，那就當做最后手段?！?/p>
行動當晚，顧瀟換上了流放者提供的偽裝服，莉娜則裝備了輕型隱身裝置。他們跟著赫達爾指示的路線，潛入重心神殿外圍。
神殿是一座巨大的懸浮建筑，外形如同一個倒置的鐘，周圍環(huán)繞著無數(shù)小型重力錨，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。
“看到那些發(fā)光的球體了嗎？”莉娜指向遠處，“那就是重力錨。一旦觸發(fā)，我們的能力都會被暫時中和?！?/p>
“好家伙，真是處處設防啊?！鳖櫈t吐槽，“比我初中班主任監(jiān)考還嚴密?！?/p>
“記住計劃，”莉娜叮囑，“引力通道、檔案庫、數(shù)據(jù)核心、撤離點，按順序行動。”
流放者們開始了行動，在神殿外圍引爆了幾個重力干擾器。警報聲響起，一隊引力師迅速趕往事發(fā)地點。
“機會來了！”莉娜拉著顧瀟沖向維護通道入口。
通道狹窄而黑暗，兩人小心翼翼地前進著。顧瀟的混沌印記在這里變得異?；钴S，似乎感應到了什么。
“這地方古怪?！鳖櫈t低聲說，“我感覺到有很強的能量波動?！?/p>
“那是重力網(wǎng)的核心節(jié)點，”莉娜解釋，“整個懸都的重力體系都由它控制?！?/p>
他們成功潛入神殿內(nèi)部，按照赫達爾的指示前往廢棄檔案庫。然而，守衛(wèi)的數(shù)量遠比預期的多。
“計劃有變?！崩蚰榷自谝粋€儲物柜后，“正門走不通了?！?/p>
顧瀟觀察周圍環(huán)境：“通風管道呢？”
“老套路了，但有效?！崩蚰赛c頭，指向天花板的一個金屬格柵。
兩人爬進通風管道，艱難地向檔案庫方向移動。顧瀟的體型讓他在狹窄的管道中尤為不適。
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，”顧瀟氣喘吁吁地說，“我一定要減肥?！?/p>
“少吹牛了，”莉娜前方帶路，“你上次說要減肥是什么時候？”
“大概…三年前？”
“所以這次也不會兌現(xiàn)唄。”
終于，他們到達了檔案庫上方。莉娜小心地移開格柵，兩人輕巧地落入一個滿是塵埃的房間。
“好家伙，這里有上千個存儲單元。”顧瀟環(huán)顧四周，“怎么找？”
莉娜拿出赫達爾給的信號接收器：“跟著信號走。赫達爾說數(shù)據(jù)核心會對特定頻率產(chǎn)生共鳴。”
他們在迷宮般的存儲單元間穿行，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目標。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晶體，內(nèi)部閃爍著復雜的數(shù)據(jù)流。
“就是這個?！崩蚰却_認道，伸手去取。
就在這時，警報聲突然響起，紅色警示燈開始閃爍。他們觸發(fā)了某種隱藏的安全機制。
“見鬼！”莉娜咒罵著，“赫達爾沒說還有這一招！”
檔案庫的門被鎖死，幾名全副武裝的引力師守衛(wèi)沖了進來，手持能量武器。
“舉起手來！”為首的守衛(wèi)喝道，“你們已被重力法庭以盜竊國家機密罪逮捕！”
顧瀟和莉娜背靠背，陷入絕境。
“有什么神奇的點子嗎，教授？”莉娜小聲問。
顧瀟握緊拳頭，感受著混沌印記的能量：“是時候冒險一把了?！?/p>
他掏出混沌結(jié)晶，深吸一口氣，將它緊貼在自己的混沌印記上。瞬間，劇烈的能量波動席卷全身，讓他痛苦地悶哼一聲。
“不許動！”守衛(wèi)們舉起武器。
顧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(nèi)奔涌，混沌印記延伸至整個右臂，發(fā)出刺目的藍光。他咬緊牙關，集中精神，對著守衛(wèi)們揮出手臂。
一道強大的“重力斥流”從他掌心爆發(fā)，形成一股無形的沖擊波。守衛(wèi)們像被巨大的手掌掃過一樣，齊刷刷地飛向墻壁，連同他們的武器一起。
“臥…臥槽！”莉娜目瞪口呆，“你剛才干了什么？”
顧瀟感到一陣眩暈，雙腿發(fā)軟：“不…不知道，但我們得趕緊離開?！彼穆曇籼撊酰拔覔尾涣颂??！?/p>
莉娜抓起數(shù)據(jù)核心，扶著顧瀟沖出檔案庫。神殿內(nèi)警報聲震耳欲聾，所有通道都開始封鎖。
“走不了正門了?！崩蚰瓤焖偎伎贾暗孟雱e的辦法?！?/p>
顧瀟強忍著不適，看向一個標有“材料運輸”的電梯：“那個怎么樣？”
兩人擠進電梯，莉娜黑進控制面板，強行啟動了下降程序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她擔憂地看著顧瀟。
顧瀟靠在墻上，混沌印記閃爍不定，汗水浸透了衣服：“感覺像是被一百個健身教練同時訓練了一整天，然后又喝了一整瓶伏特加?！?/p>
電梯到達底層，門緩緩打開。然而，等待他們的是一隊全副武裝的時沙獵人，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、面帶冷笑的男子。
“終于，”男子說道，聲音如同金屬摩擦，“我找到你了，混沌載體?！?/p>
莉娜立刻拔出武器，但男子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。他似乎預判了莉娜的動作，輕松避開射線，一個側(cè)步就來到了他們面前。
“這家伙不對勁。”顧瀟心跳加速，“他能預判我們的動作?！?/p>
“很聰明，教授?！蹦凶游⑿Γ斑@就是'逆流時沙'的妙處。我可以看到時間的細微分支?！?/p>
就在男子準備出手的瞬間，一陣強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。是流放者們的接應信號。
男子轉(zhuǎn)頭看向爆炸方向的那一剎那，顧瀟咬牙調(diào)動剩余的能量，制造出一個小型重力紊亂區(qū)。電梯和周圍區(qū)域的重力突然翻轉(zhuǎn)，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，天旋地轉(zhuǎn)。
“跑！”顧瀟抓住莉娜的手，拖著虛弱的身體向撤離點沖去。
獵人頭目很快穩(wěn)住身形，但流放者們已經(jīng)趕到，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。在一片混亂中，顧瀟和莉娜與幾名流放者匯合，乘坐一艘隱形飛行器離開了重心神殿。
“那真是太驚險了！”一名年輕的流放者興奮地說，“你們成功了！”
莉娜檢查著數(shù)據(jù)核心：“是的，我們拿到了。但那個獵人頭目…”她擔憂地看向顧瀟，“他似乎對你的混沌印記特別感興趣?！?/p>
顧瀟虛弱地靠在座位上，混沌結(jié)晶已經(jīng)被消耗殆盡，只剩下一個黯淡無光的外殼?！八f的'逆流時沙'是什么？”
“傳說中的禁忌物質(zhì)，”一名老流放者解釋，“能讓使用者看到可能的未來。擁有那種能力的獵人幾乎無法對付?！?/p>
飛行器穿過逆火山的隱秘通道，最終抵達一處隱蔽的門廊地帶。赫達爾已經(jīng)在那里等候多時。
“你們成功了?！焙者_爾接過數(shù)據(jù)核心，激動得手都在顫抖，“太感謝了?！?/p>
他小心地激活數(shù)據(jù)核心，一個立體投影出現(xiàn)在空中，顯示著復雜的重力波動模式和預測模型。
“果然如此，”赫達爾研究著數(shù)據(jù)，“大翻轉(zhuǎn)的周期正在加速…而且似乎與混沌能量的增長有某種關聯(lián)。”
莉娜正忙著為下一段旅程做準備，突然想起什么：“對了，那個時沙獵人頭目，他看起來對顧瀟的混沌印記很感興趣，而不是我們偷的東西?！?/p>
赫達爾聞言抬起頭，神情變得嚴肅：“這很不尋常。一般來說，時沙獵人只對稀有物質(zhì)感興趣…除非…”
“除非什么？”顧瀟問。
“除非他知道混沌印記的真正價值?！焙者_爾意味深長地說，“我只能告訴你們，前往萬靈歌海的路上要萬分小心。那個獵人不會輕易放棄的?！?/p>
顧瀟疲憊地閉上眼睛：“太好了，又多了一個想把我大卸八塊的瘋子。就不能有人對我的腦子感興趣嗎？”
莉娜拍拍他的肩膀：“來吧，教授。我們的小型門廊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，下一站是萬靈歌海，希望那里的人比這邊友善點?！?/p>
“友善？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？”顧瀟掙扎著站起來，跟上莉娜的腳步，“我覺得我們的標準應該是'不立刻試圖殺死我們'就算友善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