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晚意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豬頭,放棄二郎刀,轉(zhuǎn)身去取了一把軟劍,和楚晨曦對弈了起來。
規(guī)則是點到對方面門為止。
靖王沒好氣地手持二郎刀,冷冷的立于一旁觀望。
這楚晨曦的槍法雖力道不足,但勝在一招一式有板有眼,張弛有度,他一看就知道這是韓家軍的初級槍法,畢竟他可是韓將軍最得意的愛徒!
可那翩翩美少女,啊呸,那母夜叉的招式他就看不懂了,時退時進,快攻快守,每一次出劍的速度極快、極準(zhǔn),且身形無比敏捷!
看不懂就對了,這是現(xiàn)代的擊劍運動,楚晚意將花劍、重劍、佩劍混搭起來,再配合自己的散打功底,使得花樣百出。
同樣看不懂的還有已經(jīng)回府的將軍父子,此刻就站在靖王的身后。
覺察到來人,靖王上前抱拳行了個晚輩禮:“師父!”
一旁的韓宇飛趕忙也行禮道:“靖王殿下!”
韓正拍了拍靖王緊實的肩背,滿是欣慰之色:“殿下是君,為師是臣,往后無需多禮!”
對打的楚晨曦看到了韓正,立馬繳槍,奔向來人的懷里,興奮地喊道“舅舅!”韓正單手回抱著滿臉汗的外甥,無比寵溺地挼了挼他的頭。
楚晨曦探出圓腦袋,看了一眼冷峻的靖王,再看一眼謙謙君子般的大表兄,想起父親平時教的君子不可無狀,忙退出舅舅懷抱,恭恭敬敬地行了禮:“靖王哥哥,宇飛哥哥!”
楚晚意定定地看著被楚晨曦喚做舅舅的神武大將軍,直愣愣地呆在原處。
將軍棱角分明的臉龐,猶如刀削斧鑿,線條硬朗而剛毅。
皮膚略顯黝黑,卻更增添了幾分滄桑與堅毅。
兩道濃眉斜插入鬢,一雙銳眼如鷹隼,炯炯有神,仿佛能洞穿一切敵人的陰謀詭計,深邃的眸光中透露出無盡的威嚴(yán)與霸氣。
高挺的鼻梁,微揚的嘴角,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。
身姿挺拔如蒼松,傲然而立,仿若戰(zhàn)場上天生的王者。
此時此刻,一些詭異的畫面像電影特寫鏡頭般貿(mào)然浮現(xiàn)在楚晚意的腦海里,更像是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遠(yuǎn)古記憶被喚醒般。
黃沙漫漫,朔風(fēng)席卷,敵軍壓境。
她和宇飛表兄背對著古老的城墻,屹立于硝煙彌漫的戰(zhàn)場上,臉上血跡斑斑,身上鎧甲殘破,手中刀刃卷缺。
守城三日,彈盡糧絕,苦等援軍,早已精疲力盡,但戰(zhàn)意絲毫不敢減。可光有毅力又如何,敵人一波波的襲擊,身旁的將士一個個倒下,每個人眼底漸漸泛上決絕之色。
此刻,唯一支撐她和表兄繼續(xù)戰(zhàn)斗下去的信念就是:身后是需要守護的國土家園和黎民百姓,不能倒,舅舅一定會來救他們!
敵軍如黑云壓城,天際邊的陰云裹著風(fēng)沙好似封死的幕布,讓人無法呼吸!
忽而,敵營后方騰起漫天黑羽——那是龍甲軍騎兵營特制的破甲箭,撕開了風(fēng)幕。
箭雨未落,將軍的烏騅已化作黑色雷霆突入敵陣,龍吟刀橫掃之處,十余名已快至眼前的敵方重騎兵連人帶馬斷成兩截。
血霧尚未散開,鐵甲洪流便已碾過缺口,碾碎敵營。。。
下一瞬,畫面轉(zhuǎn)換:將軍染血的披風(fēng)獵獵而張,他立于一處斜坡,遠(yuǎn)望著枯草間幾處新壘起的墳塋,背影孤寂而落寞。
楚晚意走上前,想要安慰舅舅。下一秒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走進了一頂營帳。
營帳內(nèi),將軍臥于硬榻之上,身負(fù)重傷,危在旦夕。
另一個她跪趴在榻前,雙肩微微的抖動,似在無聲的哭泣。
突然,帳簾開,有人走了進來。
那個她憤然轉(zhuǎn)過臉,看向來人。雙目猩紅,滿腔怒意,如果眼神能變成刀子,來人早已變成了篩子。
楚晚意握緊手中的劍,瞪大雙眼,想透過另一個她的眸光看清走進帳內(nèi)之人。
可無論她如何努力,都無法看清。充斥著她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和痛徹心扉的恨,那感覺是“她”的,也是她的。
“寧兒!寧兒!”
“子寧,子寧妹妹!”
“阿姐,阿姐!”
楚晚意聽到了楚晨曦焦急的呼喚,那呼喚聲似從久遠(yuǎn)的時空穿透過來,楚晚意意識回籠,深呼一口氣:“我沒事!”
一旁的靖王,微瞇雙眼,冷漠又古怪的看著她,楚晚意也古怪的看向他:幻境里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這個豬頭?能讓人產(chǎn)生無邊恨意的莫過于背叛自己的枕邊人。
楚晚意突然怒意上涌,一劍刺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