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世好容貌好才情好,這樣的女子誰不心動呢?
也就蕭云湛犯傻。
蘇既白一眼就明白同窗的心思,攔著他們。
“去去去!我妹妹嬌滴滴的小姑娘臉皮薄,你們這么多人圍在這里,嚇壞她我讓你們賠!”
“別啊既白兄,你知道我性子的,最是溫柔體貼,怎么會嚇到令妹呢?”
“還有我,我家世溫良忠厚,斷不會做欺負小姑娘的事,介紹介紹我們認識?!?/p>
聽著他們的話,聰慧如蘇挽晴也明白他們的心思。
她福了一禮,溫聲開口,“見過幾位公子,今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,不打擾阿兄和幾位公子相聚?!?/p>
她直起身看阿兄一眼,兄妹二人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蘇既白點點頭,“阿妹去忙吧?!?/p>
回頭看著幾位同窗,他伸手攔著他們,“誒誒誒,剛才你們不是還說要跟我探討今日的詩句嗎?那就現(xiàn)在吧——”
“探討詩句什么時候都可以,但是介紹令妹給我們認識卻不是什么時候都行。”
“誒!令妹怎么走了,既白兄你不要攔著我們。”
蘇挽晴的耳邊傳來阿兄和他幾位同窗的聲音,隨著漸行漸遠聲音也越來越低。
她勾著清淺的笑意,內心稍安。
青梨看出自家小姐的心情不錯,問,“小姐,我們現(xiàn)在去哪?”
“上街去逛逛如何?”
“好!”
青梨按捺不住喜悅,小丫頭的臉上粉撲撲的,一看就知道藏了這個心思許久。
蘇挽晴含笑不語,帶著自己的丫鬟走在大街上。
前世她極少出來逛大街,雖說云陵國對女子沒有太嚴苛的要求,但她始終因為和蕭云湛定親而很少露于人前。
現(xiàn)在少了這些牽絆,心中也輕松許多,才發(fā)現(xiàn)原來云陵國的大街如此熱鬧。
兩人不知不覺來到鬧市,因青梨想吃桂花酥而停在一小攤前。
小攤對面的店鋪被官差圍了起來,外面站了三層百姓看熱鬧,熙熙攘攘不知道議論著什么。
“店家,這對面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蘇挽晴站著無聊,順嘴問了一句。
店家是一個微胖的婦人,一看蘇挽晴的穿著就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。
見她不嫌棄光顧她的小攤,大娘對她的印象很好,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,還順帶說上幾分自己的看法。
“這家店平日打著賣杯盞的名堂,實則后院是一個賭坊,平日許多好賭之徒來他這里聚賭,害得不少人家家徒四壁,賣妻賣子也要來賭,實乃禍害人不淺?!?/p>
“平日就聽到這賭坊吵吵鬧鬧,偶爾打架斗毆,這不昨日終于出了事,聽說發(fā)生了命案,是一個屠夫來這里賭輸光了家里的銀子,他夫人來鬧,他一氣之下將自己夫人砍死了,官差來查此案呢?!?/p>
“要我說,查封他的店最好,免得這黑心黑肺的繼續(xù)開賭坊禍害百姓——”
“桂花酥做好了,小姑娘小心著燙?!?/p>
大娘將桂花酥用油紙包好,遞給青梨。
青梨接過付了錢,來到自家小姐跟前,和她探著頭一起看熱鬧。
“這屠夫太可恨了,自己輸了銀子竟然還砍死自己的夫人?!?/p>
大娘也很氣憤,“誰說不是呢?可憐那娘子走了剩下幾個小娃兒,等那屠夫入獄,那幾個小娃兒就成沒爹沒娘的娃兒了?!?/p>
說罷,她嘆一口氣,眼底是同為底層的同情。
見有客人來再次堆上笑臉,招呼起客人來。
這就是生活。
底層百姓為了生活艱難地活著,根本沒有時間來可憐他人。
正在這時,對面的人群涌動,自動散開一條道。
從散開的小道中,走出來一名高大青年。
青年身長八尺,面如冠玉,卻生生因冷漠讓容顏打了折扣。
他將烏發(fā)攏于頭頂,戴著赤銅獸發(fā)冠,未束緊的青絲垂于腦后。
一襲玄色圓領錦袍加身,玉扣銀色披風流水似的垂落,玄色錦袍銀線暗繡的夔紋在衣擺流動,袖口收束著銀色護腕,皮革上絡著繁復的云紋,四指寬的玉帶扣著勁瘦腰身,卻比鞘中那柄烏金寒鐵劍更教人不敢觸碰。
那烏金猶不及他的面容凌厲,他的肌膚像久不見天日的冷白,每一寸輪廓都浸著寒意,雙眸如封凍的深潭,漆黑幽邃,不見半點波瀾,薄唇淡若霜刃,唇角天然下壓,不笑時已帶三分肅殺之氣。
偏在右眼尾綴著一粒極小的朱砂痣,為這張冰雕般的面容添了一抹詭艷的殺伐之氣。
青年走出來的瞬間,兩旁看熱鬧的百姓下意識后退一步,不敢與之對視。
他似感到有人看著他,朝蘇挽晴主仆看來,那眼神凍入骨髓,隨后冷漠移開。
他對著部下交待一句,大步流星帶著罪犯離開...
青梨抖了抖身體,被那青年的眼神嚇到,往自家小姐身側靠了靠。
“小姐,那人好可怕,好像跟您有仇似的?!?/p>
蘇挽晴收回目光,道,“還真是有仇?!?/p>
青梨不解,問,“小姐,您素來不與人交惡,怎么會跟官差有仇?”
而且是那樣的人,一看就不好惹。
“他可不是普通的官差,他應該是傅家的大公子傅寒聲,現(xiàn)任左金吾衛(wèi)將軍,這人可不好惹。說來蘇家與傅家?guī)状聛矶紱]有交集,先輩們曾立下遺愿,不得與傅家來往,也算有仇了?!?/p>
若沒有仇怨,又怎么會立下這樣的遺愿?
青梨嗤了一聲,顯然很震驚。
“竟然還有這樣的規(guī)矩,奴婢今日才得知。小姐,他看上去很兇啊?!?/p>
蘇挽晴輕笑,“兇不兇都不關咱們的事,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,不會與他有交集的。”
傅寒聲這個人就是因為兇名在外,身居金吾衛(wèi)將軍要職,整日與犯人查案尸體打交道,京城沒有幾個姑娘愿意嫁給他。
不然他也不會在十九歲高齡,也沒有姑娘愿意上門說親。
蘇挽晴剛好看到他這個人,順帶想到這些,很快拋諸腦后。
主仆二人在大街上逛了兩個時辰,沿路看到不少好吃的小吃,吃得飽飽才回府。
回府的瞬間,能明顯察覺到府中的氣氛很壓抑,蘇父和夏姨娘、蘇見雪等人都坐在前廳,似乎在商議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