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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緋晚痛苦地躺在行宮的軟塌上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宮女端出門,裴驍川緊緊握著江緋晚的手腕,嗓音沙啞:
“緋晚,含煙她打小就是千金小姐,身子?jì)扇?,受一點(diǎn)傷說不定都會(huì)要了她的命?!?/p>
“你不一樣......”
江緋晚心中覺得可悲至極。
她不一樣?她哪里不一樣?
因?yàn)樗莻€(gè)賣豆腐的寒門女,打小就吃盡苦頭,身子強(qiáng)壯,所以就可以被肆無忌憚地傷害嗎?
裴驍川從前最愛她的堅(jiān)韌不摧,如今這不摧,卻成了她替小三擋劍的盾牌。
江緋晚嗓音虛弱地收回手,神色平靜:“沒關(guān)系?!?/p>
裴驍川松了口氣:“待你身體好了,我便陪你去寒安寺求第一百道平安符,嗯?”
寒安寺距京城千里,周遭環(huán)境苦寒,江緋晚一直想讓他陪自己一起去求符,卻總被裴驍川以政務(wù)繁多拖延。
如今,他愿意陪她一起,她卻不需要了。
江緋晚輕輕搖頭:“不必了,平安符......”
裴驍川臉色微變,心中升起一抹異樣,正要多問,房門卻被太監(jiān)撞開,對(duì)方面色匆匆:“陛下,貴妃方才身體抽搐不已,又暈了過去!”
裴驍川驚坐而起,匆忙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江緋晚盯著空曠的榻側(cè),終于說出后半句話:“平安符對(duì)我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了?!?/p>
她無力地躺在床上,等待著太醫(yī)為她敷藥。
可左等右等,不僅沒有太醫(yī)前來,反而屋內(nèi)的女醫(yī)越來越少。
最終,偌大的房間里,只剩下江緋晚與南聽兩人。
南聽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,哽咽開口:
“娘娘,陛下剛剛把所有太醫(yī)都叫到了貴妃娘娘那邊去!”
“說、說是貴妃娘娘脖子上劃了一條小口子,絕不能留下一絲痕跡!”
江緋晚聞言凄涼一笑,閉上雙眼時(shí),兩行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下。
她沙啞著嗓音,讓南聽拿來敷藥,準(zhǔn)備自己上藥。
誰知?jiǎng)倓偺崞鹆?,“砰”的一聲,房門便被裴驍川直接踹得轟然倒下,驚起灰塵無數(shù)。
緊接著,裴驍川揪著江緋晚的胳膊,將她狠狠提了起來:
“江緋晚,看你干的好事!”
江緋晚痛得臉上血色全無,甚是迷茫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還要裝?”
江緋晚輕輕搖頭: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”
裴驍川的身后,柳含煙被宮女扶著,踉蹌入內(nèi),然后直接跪倒在地,滿臉是淚,我見猶憐:
“陛下,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絕不是故意在馬球服上涂抹醉馬草,故意讓馬兒發(fā)狂的!求陛下饒過皇后娘娘吧!”
江緋晚渾身一僵,愕然抬頭:“我沒有!”
裴驍川猛一揮手,江緋晚直接狠狠摔落在地。
他臉色陰沉,怒喝出聲:
“江緋晚,這幾日見你聽話,朕還當(dāng)真以為是你學(xué)乖了!卻沒想到,你竟如此惡毒,想要了含煙的命!”
江緋晚渾身發(fā)抖,氣極反笑:
“裴驍川,你不信我?”
裴驍川臉色更是怒沉:“誰給你的膽子,直呼朕的名諱!”
江緋晚不由絕望地閉上了雙眼。
曾經(jīng),他為了她放棄位于金字塔尖裴家的繼承權(quán)時(shí),她以為他真的愛她如命。
如今才知,只不過是裴家還不夠強(qiáng)大。
哪比得了萬人之上,唯我獨(dú)尊的皇帝呢?
江緋晚失了所有掙扎的力氣:“隨你怎么想吧?!?/p>
裴驍川卻并不打算放過她。
揪著她的胳膊,將她狠狠摔向門外:
“你承認(rèn)了便好!”
“既然做錯(cuò)事,那便要付出代價(jià),今后才不敢再犯。”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一字一頓:
“去取醉馬草來,把江緋晚綁在馬上,不在馬場跑夠百圈,不許下馬!”
江緋晚渾身一震,絕望地睜開雙眼。
他明知她最怕上馬!
從前,他深 入敵營,被賊首抓獲,是江緋晚跑死了三匹汗血寶馬,好不容易將他救出。
可她的身體被馬匹磨得血肉模糊,無數(shù)次從馬背上摔下,全身多處骨折,從此看到馬匹便驚恐癥發(fā)作。
如今,他卻要親手將她綁在馬背上!
江緋晚抓住他的褲腳:
“不要,裴驍川......”
裴驍川卻冷冷搖頭: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(dāng)初?!?/p>
肩膀處的傷口磨得她已經(jīng)痛到麻木,江緋晚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