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沛然被這陣仗驚到,喉嚨像被掐住,說不出話來。
“謝沛然你行了,海城誰不知道,沈眠眼里只有智杰一個人啊,你讓她跟你,她能答應(yīng)嗎?都坐下,我這酒吧待會兒還要營業(yè)呢!”
眼瞧著要見血,古濤立馬上前打圓場。
謝沛然心里其實也犯怵,但此刻不敢硬碰硬。
他操了一聲,抬腳踹翻垃圾桶,“都嫁人了,還是嫁給一個老頭,真把自己當(dāng)什么香餑餑了,真還以為,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呢?”
沈眠心口像是被鐵絲箍住,呼吸都很難受。
但面上當(dāng)沒聽見,扭頭看向古濤,“古少,能麻煩你給我拷貝一段兩個月前的酒吧監(jiān)控嗎?我當(dāng)時來這兒給朋友過生日,好像丟了點東西?!?/p>
這借口是隨便想的,沒料到古濤刨根究底,“丟了什么東西?”
沈眠被問卡殼了,正好瞥見古濤腕上有個卡地亞的手鐲,便順勢道,“手鏈!”古濤回憶了下,眼神里帶著同情,“該不會是智杰先前送你的那條吧,丟了兩個月還在找呢?”
宋智杰蹙緊眉頭,“沈眠你別抽風(fēng)了行嗎,實話跟你說吧,那就是我給清月買東西送的贈品,嫌太low才給你的,你居然還當(dāng)個寶,現(xiàn)在特意跑來我面前說,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嗎?”
沈眠眉頭比他皺得還厲害,“不是你那條,你那條早就扔了。”
聞言,宋智杰表情更蔑然了。
海城誰不知道沈眠總是清湯掛面啊,根本不戴首飾的。
除了他送的那條,沈眠哪還有別的?
但他沒興趣,只想讓沈眠快滾。
“拿到監(jiān)控,我立馬就走?!鄙蛎邎远ū砻髁?。
宋智杰真的很煩沈眠,“有監(jiān)控也不給你,沈眠,你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真的很賤!”
沈眠就當(dāng)他在放屁,目光落在古濤身上,“古少,麻煩你了。”
不等古濤開口,謝沛然站了出來。
“想要監(jiān)控是嗎,可以啊,只要你能答應(yīng)我的要求,我立馬把監(jiān)控給你?!?/p>
謝沛然的目光,如毒蛇般陰毒,纏繞上了沈眠的身體。
沈眠只覺得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,惡心得想吐。
“什么要求?”
謝沛然揚起陰鷙的笑,“你去賣酒,只要今晚你能拉到一千萬的酒水額,我就把監(jiān)控給你?!?/p>
fox酒吧是京北出了名的銷金窟,來的都是有錢有權(quán)的,消費自然不低。
但一千萬的酒水額,說難不難,說易不易。
“怎么樣,敢答應(yīng)嗎,不行的話就現(xiàn)在滾吧?!敝x沛然說道。
沈眠很需要那份監(jiān)控。
她仰起線條漂亮的脖頸,“可以?!?/p>
“既然是賭約,若你輸了得有懲罰,完不成酒水額,你就得脫光衣服,跪著離開酒吧?!敝x沛然舔了下嘴唇,直勾勾地盯著沈眠。
他期待從沈眠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可憐表情。
可沈眠眼底古井無波,甚至和他對視時,有種將他洞穿的感覺。
謝沛然竟然被看得有點心底發(fā)慌。
“可以?!鄙蛎咴俅未饝?yīng)。
這點苛刻的條件,她能接受。
畢竟她必須拿到監(jiān)控,才能知曉那晚到底是誰將她給帶走的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計時,你先去換服務(wù)生的衣服,然后去賣酒?!敝x沛然興奮起來。
他迫不及待要看著這女人出糗,然后跪在自己面前,求他放過她了!
……
轉(zhuǎn)眼,一個多小時過去。
湊酒水額的過程,比沈眠想象中要困難。
謝沛然似乎和認(rèn)識的人都打了招呼,只要她進去推銷酒水,就沒有人買賬。
她只能去舞池找散客。
但散客的消費力顯然不如包間那些人。
零零總總加起來,也就五十萬的酒水額。
照這樣下去,熬個通宵也湊不齊那一千萬。
得想點別的辦法,找到謝沛然無法染指,又有消費能力的包間。
fox酒吧里的確有這種地方。
頂層vip包廂,來的都是富人中的最尖端,資產(chǎn)自然是不必說。
謝沛然雖說是豪門,但窮極一生,都未必能夠上這樣的人脈和高度。
當(dāng)然,這地方并不是誰都能去的。
沈眠給保潔阿姨塞了點錢,讓她領(lǐng)著自己從清潔電梯上去了。
保潔阿姨看著余額多出的三千塊,臉頰笑成一朵花。
她賣消息給沈眠,“那邊的888號包廂,今晚有十幾個客人呢,有個是華美集團的老總,他點頭哈腰的,可見其他人身份更牛逼,你就去那個包廂吧!”
沈眠感激的道謝。
運氣好的話,她或許靠這一個包廂,就能湊夠酒水額了。
沈眠想著,敲開了888號包廂。
里頭光線昏沉,幾個男人坐在卡座上說話,此刻目光紛紛投向沈眠。
沈眠渾身汗毛倒豎,視線與卡座正中央的男人對視上。
漆寂!
她四肢百骸仿佛都結(jié)冰了,倉皇想轉(zhuǎn)身離開,卻差點被小推車絆倒。
“小心。”有個淺瞳的男人離沈眠最近,伸手扶住了她。
“商陸,放開她?!逼峒爬渎曢_口。
商陸依言松手,但有點好奇,“怎么,熟人?”
“不認(rèn)識!”沈眠立馬否認(rèn)了。
協(xié)議第18條,母體不許披露和甲方的關(guān)系,免得玷污甲方的名聲。
漆寂削薄的唇緊抿成直線,瞥向沈眠的眼神,幾乎要將她給直接洞穿。
半晌,才開口,“穿成這個鬼樣子,臟了你的手!”
沈眠一僵,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裙擺。
FOX酒吧的工作服是件女仆裝,高開叉,胸口還有個心型的鏤空,火辣至極。
她也不想穿,可謝沛然說如果不按規(guī)矩辦事,就直接把監(jiān)控給格式化了。
商陸則道,“阿寂你說什么呢,F(xiàn)OX的工作服一直都長這樣,再說了,我看這個小姑娘穿得比別人好看,獨有一份清新的純真感?!?/p>
“眼睛瞎了可以剜掉?!逼峒怕曇粲l(fā)冷冽。
沈眠在心底腹誹。
這男人怎么無時無刻都在發(fā)瘋?
“這種貨色也配當(dāng)酒保?辭職滾回家吧。”漆寂又將目光轉(zhuǎn)向她。
這明顯就是讓她滾回和園。
沈眠咬牙,對上男人深諳的眼眸,“我不走,我得賣酒,這對我來說很重要!”
重要兩個字,刻意說得很大聲。
她得告訴漆寂,自己是來這里查證據(jù)的。
果然,漆寂沒有再刁難她,只是眼神仍舊寒冽。
其余幾個男人則以為她說的任務(wù)是賣酒的業(yè)績,紛紛大笑起來。
來推銷酒水的服務(wù)生他們見多了,但這么直接把賣酒兩個字說出來的,沈眠是頭一個。
人嘛,就是圖個特別。
眾人互相交遞眼神,眸底藏不住對沈眠的濃濃興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