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「媽，你真給建國八百萬？」客廳里，我手里捧著婆婆遞給我的八塊錢紅包，
聲音都在顫抖。剛才婆婆當著全家人的面，給小叔子林建國轉(zhuǎn)了八百萬，
說是給他在市中心買房的首付。轉(zhuǎn)完錢，她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，撕掉兩塊，
塞給我?！高@是給你的零花錢，省著點花?！拱藟K錢。我結(jié)婚三年，
婆婆給我的第一筆零花錢。八塊錢。林建國在旁邊嘿嘿笑著：「嫂子，我媽說了，
你一個女人家家的，要這么多錢干什么?！刮依瞎种緩娬诳词謾C，
頭都沒抬：「媽給你錢你就拿著，廢什么話?！惯@一刻，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。
那時候林志強跪在我家門口，哭著求我嫁給他：「曾雪，我媽說了，只要你愿意嫁給我，
她一定把你當親女兒對待。」當親女兒對待。我低頭看著手里的八塊錢，忍不住笑了。
笑著笑著，眼淚就掉下來了?！冈憧奘裁?？」婆婆王美華皺著眉頭，一臉不耐煩，
「我給你錢你還不高興？真是不知足?！埂笅?，我沒有不高興?！刮也粮裳蹨I，
把八塊錢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包里，「我很高興，真的?！沽纸▏蝗粶愡^來：「嫂子，
你這錢包是什么牌子的？看起來挺貴的。」我一愣，下意識地把錢包藏到身后。
這個愛馬仕錢包是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，三萬多。但是在這個家里，
我從來不敢說自己有多少收入。「就是個普通錢包?！埂钙胀ㄥX包？」林建國眼睛發(fā)亮，
「嫂子，你該不會背著我哥偷偷藏私房錢吧？」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。
王美華的臉色立刻變了：「曾雪，建國說的是真的？你背著志強藏錢？」「媽，我沒有——」
「你沒有個屁！」王美華一拍桌子站起來，「我就說嘛，你一個小學老師，工資才幾千塊，
怎么可能買得起這么貴的錢包！說，你是不是背著志強在外面亂搞？」林志強終于抬起頭，
目光落在我的錢包上，眼神變得危險起來?！冈彦X包給我看看。」我的心跳如雷。
錢包里不只有銀行卡，還有我這些年偷偷存下的存款證明。三百萬。我存了整整三百萬。
這些錢，是我這些年做家教、寫稿子、投資理財一點一點攢下來的。我本來想等存夠了錢，
給林志強一個驚喜，或者給這個家買套更大的房子。但是現(xiàn)在，我突然不想給了。「志強，
你不相信我？」林志強站起來，走到我面前：「我當然相信你，但是你得讓我看看，
這樣我才能幫你解釋?！刮揖o緊抱著錢包，搖頭：「這是我的隱私?！埂鸽[私？」
王美華冷笑，「你嫁到我們林家，就是我們林家的人，哪來的隱私？志強，你還愣著干什么，
趕緊把她錢包拿過來！」林志強伸手要搶我的錢包。我往后退了一步，
聲音有些哽咽：「志強，你真的要這樣對我？」「你要是沒做虧心事，為什么不敢給我看？」
林建國在旁邊煽風點火：「哥，我覺得嫂子肯定有問題。一個小學老師，
怎么可能買得起愛馬仕？這錢包我在商場見過，要三萬多呢！」三萬多？
王美華的眼睛立刻瞪圓了：「三萬多？曾雪，你一個月工資才五千，你哪來的三萬塊買錢包？
」我深吸一口氣，終于下定決心?！肝乙x婚?！箍蛷d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王美華第一個反應過來：「你說什么？」「我說，我要和林志強離婚。」我的聲音很平靜，
「現(xiàn)在，立刻，馬上?！沽种緩姀氐谆帕耍骸冈惘偭?？就因為一個錢包你要離婚？」
我看著他，突然覺得很陌生。這個男人，三年前跪在我家門口求我嫁給他的男人，
現(xiàn)在為了一個錢包要搜我的身?！覆皇且驗殄X包。」我搖搖頭，
「是因為我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?！埂甘裁词?？」我看了看王美華，又看了看林建國，
最后目光落在林志強臉上?！改銈儚膩頉]有把我當成家人?！?三年前，我二十五歲，
林志強二十八歲。那時候的我，剛剛從師范大學畢業(yè)，在市里最好的小學當語文老師。
工作穩(wěn)定，收入不錯，長得也還算清秀，追求者不少。林志強是通過相親認識的。相親那天，
他穿著一身西裝，開著一輛奧迪A6，看起來成熟穩(wěn)重。
介紹人說他在一家外貿(mào)公司當銷售經(jīng)理，年薪二十萬，有房有車，母親是退休教師，
父親是公務員，家境不錯。最重要的是，他對我一見鐘情。「曾雪，
我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?！沟谝淮我娒?，他就這樣對我說。我當時覺得他有些唐突，
但也被他的熱情打動了。他每天都會給我發(fā)信息，送我上下班，周末帶我看電影，陪我逛街。
追求攻勢很猛烈，也很貼心。三個月后，他帶我回家見父母。
林家住在老城區(qū)的一套三室一廳里，房子有些舊，但收拾得很干凈。
林志強的父母看起來都很和藹，特別是王美華，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，說早就想有個女兒了。
「曾雪，你放心，嫁到我們家，我一定把你當親女兒對待?！雇趺廊A握著我的手，
眼神很真誠。那天晚上，她還特意留我在家里吃飯，做了一桌子菜，全是我愛吃的。
我被感動得一塌糊涂。從小到大，我都是單親家庭長大的。媽媽一個人帶我很辛苦，
我也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，渴望有人疼愛。所以當林志強求婚的時候，
我?guī)缀鯖]有猶豫就答應了。結(jié)婚前，我們商量過經(jīng)濟問題。
林志強說他每個月要給家里三千塊生活費，剩下的錢我們自己支配。
我覺得孝敬父母是應該的，而且我自己也有收入，就同意了?；槎Y辦得很簡單，
就在酒店包了十桌。我媽給我準備了十萬塊的嫁妝，王美華當著所有親戚的面夸我懂事，
說娶到我是林家的福氣。新婚第一個月，我們住在林志強原來的單身公寓里。
那段時間確實很甜蜜，他對我很體貼，每天下班都會給我買喜歡吃的東西，
周末陪我回娘家看媽媽。我以為，這就是幸福。但是很快，問題就來了。結(jié)婚兩個月后，
林建國從老家來到市里，說要找工作。王美華讓我們把他接到家里住?！附▏悄愕艿埽?/p>
我們當然要幫他。」她這樣對我說。我沒有意見。小叔子要住家里，這很正常。
但是我沒想到，林建國一住就是三年。更沒想到，從他來的那天開始，
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。起初只是一些小事。比如王美華做飯總是問林建國想吃什么，
從不問我的意見。比如看電視的時候，林建國想看什么頻道就看什么，
我想看的節(jié)目永遠要讓路。我想，這些都是小事，忍忍就過去了。但是后來，
事情越來越過分。林建國沒有工作，每天在家里打游戲，家務活從來不做。
王美華不但不說他，還讓我多承擔一些家務，說我是嫂子，應該照顧弟弟。
我每天上班已經(jīng)很累了，回家還要做飯洗衣服打掃衛(wèi)生，林建國卻躺在沙發(fā)上玩手機，
連碗都不洗。我和林志強抱怨過，他總是說：「建國還年輕，你多包涵一下。」包涵？
我比林建國大兩歲，我為什么要包涵他？但是為了家庭和諧，我還是忍了。直到去年，
林建國說要創(chuàng)業(yè)，向家里要錢。王美華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五萬塊。「這錢哪來的？」
我問林志強。「我媽從她的退休金里省出來的。」退休金？王美華一個月的退休金才三千塊，
她要省多久才能省出五萬？我突然想起，這一年來，王美華幾乎沒有買過新衣服，
連菜都買最便宜的。我還以為她是節(jié)儉慣了，原來是在給林建國攢錢。
五萬塊很快就被林建國花光了。他的創(chuàng)業(yè)項目是開網(wǎng)店，結(jié)果一個月就賠了。然后他又要錢，
說要學技術(shù)。王美華又給了他三萬。再后來，他說要考駕照，要談女朋友，要買衣服，
要……每次要錢，王美華都毫不猶豫地給。這三年來，
她給林建國的錢加起來已經(jīng)超過二十萬了。而我呢？我除了那張結(jié)婚時的銀行卡，
從來沒有從這個家拿過一分錢。不，不對。今天她給了我八塊錢。八塊錢。
我在心里算了一下，林建國三年花了二十萬，平均一年六萬多。我三年得到八塊錢，
平均一年兩塊六毛七分錢。這就是王美華口中的「當親女兒對待」。3「離婚？」
王美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，臉色變得鐵青，「曾雪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？」「我很清楚。
」我把錢包緊緊抱在胸前，「我要和林志強離婚?！沽种緩娍觳阶叩轿颐媲埃?/p>
想要拉我的手：「曾雪，你別沖動，有什么事我們好好商量?！刮叶汩_了。
「沒什么好商量的?！刮业穆曇艉芷届o，「這個家從來沒有我的位置，
我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？」「什么叫沒有你的位置？」王美華的聲音尖銳起來，
「你吃我們家的，住我們家的，我們哪里對不起你了？」吃你們家的？住你們家的？
我差點笑出聲?！竿趺廊A，你說我吃你們家的？」我看著她，「這三年來，
家里的米面油鹽菜哪一樣不是我買的？你兒子每個月給家里三千塊生活費，
我每個月光買菜就要花兩千多，剩下一千塊夠干什么的？」
王美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：「那、那也是應該的，你是媳婦，當然要為這個家付出?！埂笇Γ?/p>
我是媳婦，我付出是應該的?！刮尹c點頭，「那林建國呢？他在這個家住了三年，吃了三年，
花了二十多萬，他付出過什么？」「建國是我兒子！」王美華的聲音更尖了，
「他當然有權(quán)利花家里的錢！」「那我呢？」我問，「我也是你兒媳婦，我就沒有權(quán)利嗎？」
王美華一時語塞。林建國在旁邊嘀咕：「嫂子，你又不是沒錢，你那個錢包都三萬多呢?！?/p>
我轉(zhuǎn)過頭看著他：「林建國，我問你，我的錢是哪里來的？」「我怎么知道？」「我告訴你。
」我的聲音一字一頓，「我的錢，是我用自己的工資一分一分攢出來的。
我每天晚上給學生補課，周末去培訓機構(gòu)代課，寒暑假寫稿子，為的就是多掙點錢。
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拼命掙錢嗎？」林建國搖搖頭。
「因為我想給這個家買一套更大的房子?！刮业难蹨I又開始往下掉，
「我想讓你和你媽住得更舒服一些。我想讓我們的孩子有一個溫暖的家。」
客廳里安靜得可怕。我繼續(xù)說：「這三年來，我存了三百萬。本來我想等存夠五百萬，
就給這個家買一套復式樓，讓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?？墒乾F(xiàn)在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
我真是太天真了?！谷偃f？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王美華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：「你說什么？三百萬？」「對，三百萬。」
我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，「這些錢，本來是我們家的，但是現(xiàn)在，我一分都不會留下?！?/p>
林志強徹底慌了：「曾雪，你聽我說，我不知道你存了這么多錢，如果我知道的話——」
「如果你知道的話，你會怎么樣？」我打斷他，「你會讓我把錢拿出來給林建國買房？
還是會讓我把錢拿出來給他創(chuàng)業(yè)？」林志強張了張嘴，說不出話來。因為我說的是事實。
如果他們早知道我有三百萬，這些錢絕對不會還在我手里?！冈氵@樣想我們，
太讓人心寒了?！雇趺廊A的聲音有些顫抖，「我們是一家人，你的錢就是家里的錢，
怎么能說是你一個人的呢？」一家人？我忍不住笑了?！竿趺廊A，
你給林建國轉(zhuǎn)八百萬的時候，你問過我的意見嗎？你把他當一家人，把我當什么？」
「那不一樣！」王美華急了，「建國要買房結(jié)婚，這是大事！」「那我要買房就不是大事了？
」我反問，「我嫁到你們家三年了，我們至今還住在你們家里，我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家？」
林志強在旁邊小聲說：「我們會有自己房子的，我正在努力掙錢——」「你努力掙錢？」
我看著他，「你上個月的工資是多少？」「八千?！埂改悄阒牢疑蟼€月掙了多少嗎？」
林志強搖搖頭?！竷扇f三?！刮艺f，「我一個小學老師，掙得比你這個銷售經(jīng)理還多。
可是在這個家里，你們把我當什么？當保姆？當免費的勞動力？」這一刻，
所有的委屈都爆發(fā)了?！改銈冏屛以缙鸾o全家做早餐，讓我下班回來做晚飯，
讓我周末洗一家人的衣服，讓我承擔所有的家務，你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。可是林建國呢？
他在這個家白吃白住三年，從來不做一點家務，你們說他還年輕。」「我比他大兩歲，
我就不年輕了？」「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，回家還要伺候你們，我就不累了？」
「我用自己的錢補貼家用，還要被懷疑錢的來源不正當，我圖什么？」我越說越激動，
眼淚流得更兇了。「我傻嗎？我為什么要在這樣的家庭里受委屈？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，
我為什么要被你們這樣對待？」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。半晌，林志強才開口：「曾雪，
你說得對，是我們對不起你。但是現(xiàn)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？我們是夫妻，
有什么矛盾不能解決的？」我擦干眼淚，看著他：「林志強，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?！?/p>
「你說?！埂溉绻銒屢阍谖液土纸▏g選一個，你會選誰？」林志強的臉色變了。
他看看我，又看看王美華，半天說不出話來。我明白了?！覆挥没卮鹆??！刮艺酒鹕?，
「答案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」我拿起手機，開始撥打律師的電話?！冈?，你要干什么？」
林志強急了?！刚衣蓭?，辦離婚手續(xù)?！?電話接通了。「李律師，是我，曾雪。對，
我考慮好了，我要離婚。」我當著全家人的面，和律師約好明天上午去律師事務所詳細商談。
掛斷電話后，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。王美華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(fā)上，一句話都沒說。
林建國縮在角落里玩手機，假裝什么都沒聽見。只有林志強還在努力挽回?！冈?/p>
你別這樣，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？」他的聲音有些哀求，「結(jié)婚三年了，
我們之間總有感情的吧？」感情？我看著他，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問題。
在我和林建國之間選一個，他連話都說不出來。這就是他所謂的感情?！噶种緩?，
感情是相互的?！刮业穆曇艉芷届o，「你們把我當家人的時候，我也會把你們當家人。
你們把我當外人的時候，我為什么要把你們當家人？」「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！」
林志強急得滿頭大汗，「曾雪，你給我一個機會，我一定改，我一定讓我媽對你好一點。」
讓你媽對我好一點？我忍不住笑了?！噶种緩姡懵犅犇阕约赫f的話。我是你妻子，
不是你媽的下屬。她對我好不好，不是你能決定的，也不應該是你能決定的?！?/p>
「那你想怎么辦？」「我想要一個公平的對待?！刮铱粗?，「如果你媽能給林建國八百萬，
那我也要八百萬。如果她只能給我八塊錢，那林建國也只能拿八塊錢。」
王美華終于忍不住了：「這怎么可能！建國是我親兒子，你憑什么和他比？」
「我憑什么不能和他比？」我轉(zhuǎn)過頭看著她，「你不是說要把我當親女兒對待嗎？
親女兒難道不應該和親兒子享受同等待遇？」「那不一樣！」王美華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，
「建國要買房結(jié)婚，這是人生大事！你一個女人，要那么多錢干什么？」「我一個女人？」
我被她的話氣笑了，「王美華，現(xiàn)在是什么年代了？你還覺得女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房子？
不需要有自己的事業(yè)？不需要有自己的尊嚴？」「我沒有這個意思——」「你就是這個意思！
」我打斷她，「在你眼里，女人就應該無條件地付出，無條件地奉獻，無條件地忍受。
而男人呢？男人就應該被供著，被寵著，被無條件地支持?！?/p>
我的聲音越來越大：「可是你忘了一件事，我也是人！我也有自己的想法，自己的需求，
自己的底線！你們可以偏心，但是不能把我當傻子！」王美華被我說得臉色發(fā)白，
半天才憋出一句：「你、你這是要翻天了！」「對，我就是要翻天！」我直接承認了，
「這個天我忍了三年，今天我不想忍了！」林建國這時候突然開口：「嫂子，
你不要沖我媽發(fā)火啊，她也是為了我好。再說了，我又沒花你的錢。」我轉(zhuǎn)過頭看著他，
眼神冰冷：「林建國，你說你沒花我的錢？」「對啊，花的都是我媽的錢。」
我走到他面前：「那我問你，這三年來，你在這個家吃的每一頓飯，用的每一度電，
每一滴水，哪一樣不是錢買來的？這些錢是誰出的？」
林建國愣了一下：「這、這不是我哥出的嗎？」「你哥每個月給家里三千塊，夠嗎？」我問，
「你知道這個家每個月的開銷是多少嗎？」「我怎么知道？」「我告訴你?！刮姨统鍪謾C，
翻出記賬軟件，「水電費平均每月四百，物業(yè)費兩百，網(wǎng)費寬帶費一百五，
買菜錢每月兩千五到三千，還有日用品、生活用品，每月至少要花五千塊。你哥給三千，
差的兩千塊是我出的。」林建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。「三年來，我多出了七萬二千塊。」
我繼續(xù)說，「這還不算我給這個家買的電器、家具、裝修用品。你用的那臺電腦是我買的，
你睡的那張床是我買的，你蓋的被子是我買的。算下來，我在你身上花的錢超過十萬?！?/p>
「現(xiàn)在你告訴我，你沒花我的錢？」林建國張了張嘴，說不出話來。
我又轉(zhuǎn)向王美華：「還有你，你說我吃你們家的，住你們家的。那我問你，
這三年來我往這個家里貼了多少錢，你算過嗎？」王美華低著頭，不敢看我?！覆凰懔??！?/p>
我搖搖頭，「反正你們也不會承認?！刮抑匦伦厣嘲l(fā)上，看著這一家三口。
「我最后說一遍，我要離婚。而且我要把這三年來我在這個家的付出，全部要回來。」
林志強急了：「曾雪，你這樣做太絕情了！」絕情？我笑了：「林志強，什么叫絕情？
你媽給你弟弟八百萬，給我八塊錢，這叫什么？你讓我在家里當免費保姆三年，這叫什么？
你們一家人合伙欺負我一個外人，這又叫什么？」「現(xiàn)在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，
你說我絕情？」我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：「我告訴你們，這只是開始?！?/p>
5我回到臥室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。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，
三年來我?guī)缀鯖]有在這個家留下什么個人物品。衣服、化妝品、首飾，
加起來也就兩個行李箱。正在整理的時候，林志強推門進來了?！冈?，你真的要走？」
他坐在床邊，聲音有些哽咽，「你就一點都不念舊情？」我沒有抬頭，
繼續(xù)疊衣服：「念什么舊情？念你媽把我當傭人使喚的舊情？還是念你把我當提款機的舊情？
」「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提款機！」林志強激動地說，「我甚至不知道你有那么多錢！」
我停下手里的動作，看著他：「那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告訴你嗎？」林志強搖搖頭。
「因為我怕?！刮业穆曇艉茌p，「我怕你們知道了，會讓我把錢拿出來?！?/p>
「你怎么會這樣想我們？」「事實證明我想對了?！刮抑匦麻_始整理東西，「你媽剛才說了，
我的錢就是家里的錢。如果我早告訴你們，這三百萬現(xiàn)在還會在我手里嗎？」林志強沉默了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又開口：「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錢？」「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，
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?！刮翌^也不抬地說，「不過你放心，我不會虧待你們的。
我會按照你媽的標準，給你們家留八塊錢?！沽种緩姷哪樕兞耍骸冈?，你這是在報復?！?/p>
「對，我就是在報復。」我直接承認了，「三年的委屈，三年的付出，不能白白被欺負了?！?/p>
「可是我們是夫妻——」「正因為我們是夫妻，你們的做法才更讓我心寒?！?/p>
我放下手里的衣服，轉(zhuǎn)過身看著他，「林志強，我問你，在你心里，我到底算什么？」
林志強張了張嘴，想說什么，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。我知道他想說什么。
他想說我是他的妻子，他愛我。但是他說不出口，因為我們都知道那是假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