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把我從高速上推下,任我被卡車碾碎,只為見他白月光一面。他不知,
我的血觸發(fā)了與他死對頭沈燁的“同命契”。我死,他活。我活,他死。
他跪在我的墳前懺悔,殊不知真正的我已經(jīng)換了張臉,站在沈燁身邊。沈燁輕撫我的孕肚,
溫柔道:“別動氣,小心我們的孩子?!薄爸劣谒?,挫骨揚灰后,骨灰盒就當(dāng)我們的新婚禮。
”而我肚子里的孩子,是顧野的。1風(fēng)聲在耳邊呼嘯,像無數(shù)惡鬼的尖嘯。
身體失重下墜的瞬間,我最后看到的,是顧野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,
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、如釋重負(fù)的決絕。“念念,別怪我。
”他的聲音被高速行駛帶來的狂風(fēng)撕扯得支離破碎,“瑤瑤她……她回來了,我不能沒有她。
”瑤瑤,他的白月光,一個只存在于我們婚前協(xié)議里的名字。而我,素念,
是他明媒正娶三年的妻子。此刻卻像一塊被丟棄的垃圾,從飛馳的跑車上,
被他親手推下橫跨江市的高速公路。我的身體撞上冰冷的護(hù)欄,又被一股巨力反彈出去,
視野在天與地之間瘋狂旋轉(zhuǎn)。我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卡車,司機驚恐萬狀的臉,
刺耳的剎車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焦臭味混在一起,成了我生命終點最后的交響樂。
碾壓的劇痛在一瞬間席卷全身,骨骼寸寸碎裂的聲音清晰得可怕。
我甚至能感覺到溫?zé)岬难簭纳硐侣娱_來,在冰冷的柏油路上開出一朵妖冶的、絕望的花。
可我沒有立刻死去。一股詭異的力量,在我破碎的身體里橫沖直撞,
強行維系著我最后一絲意識。我的視野扭曲成一片血紅,卻詭異地穿透了空間。
我看到了顧野的蘭博基尼。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,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,
隨即猛踩油門,絕塵而去。他要去機場,接他的心上人。而我,他法律上的妻子,
正躺在車流中,被碾成一灘肉泥。強烈的恨意與不甘像巖漿一樣灼燒著我殘存的靈魂,
我詛咒他,用盡我最后一絲力氣。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剎那,一股截然不同的劇痛,
從身體的另一處、一個我從未感知過的維度傳來。那不是我的痛,那痛楚仿佛來自另一個人,
卻通過某種神秘的鏈接,清晰地投射在我的感知里?!安佟撍?!
”一個低沉而壓抑的咒罵聲,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。緊接著,我破碎的視野里,
出現(xiàn)了一張俊美到極致,卻蒼白如紙的臉。他坐在一個奢華而空曠的房間里。
一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。那里,正有鮮血從他昂貴的定制西裝下滲透出來,
與我身上的致命傷口遙相呼應(yīng)。他墨色的瞳孔里倒映著我的慘狀,充滿了驚愕、暴怒,
以及一絲……被命運捉弄的無奈?!八啬睢闼麐尩目汕f別死?!蹦腥艘е?,
一字一句地低吼,聲音里透著一種與我生死相連的迫切,“你要是死了,老子也得陪葬!
”我不知道他是誰,也不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。但我的恨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“憑什么……我要活?”我用盡最后的精神力嘶吼,“我要他死!我要顧野死!
”“你想讓他死?”男人似乎捕捉到了我的念頭,他慘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,
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,“好?!薄爸灰慊钕聛?,我?guī)湍?。”“我不僅讓他死,
我讓他生不如死,悔不當(dāng)初,跪在你面前,像條狗一樣?!边@個承諾,像一道驚雷,
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。是啊,我不能就這么死了。我死了,顧野就和他的白月光雙宿雙飛了。
我算什么?一個掃清障礙的工具人?一個被他利用殆盡后隨手丟棄的絆腳石?我不甘心!
強烈的求生欲從恨意的土壤里破土而出,那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滋養(yǎng),
開始瘋狂修補我支離破碎的生命?!熬任摇蔽野l(fā)出來自靈魂深處的請求。“撐?。?/p>
”男人的聲音落下,現(xiàn)實世界里,
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以一種悍不畏死的姿態(tài)逆行沖破了警戒線,伴隨著無數(shù)尖叫和警笛聲,
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了我的身邊。幾個穿著黑西裝、戴著白手套的人訓(xùn)練有素地沖下來,
用專業(yè)的醫(yī)療設(shè)備將我?guī)缀醪怀扇诵蔚纳眢w包裹起來,迅速抬上了車。車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
我最后一眼望向顧野離去的方向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。顧野,你以為這是結(jié)束嗎?不,
這只是開始。一場用我的血和命,為你精心準(zhǔn)備的地獄盛宴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
2我再次醒來時,入目是純白的天花板和空氣中濃郁的消毒水味。我沒死。
這個認(rèn)知讓我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。我嘗試動一下手指,刺骨的疼痛立刻從全身各處傳來,
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同時穿刺我的神經(jīng)?!靶蚜??”那個曾在我腦海中響起的聲音,
此刻就在我耳邊。我艱難地轉(zhuǎn)動眼球,看到了那個男人。他坐在我的病床邊,臉色依舊蒼白,
但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那種高高在上的矜貴。他穿著一身熨帖的黑色絲質(zhì)睡袍,
正慢條斯理地用一把銀質(zhì)小刀削著蘋果。他削得很專注,一圈圈的果皮連綿不斷,
像一件藝術(shù)品。“你是誰?”我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(fēng)箱。“沈燁?!彼^也沒抬,
吐出兩個字。這個名字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沈燁!顧野商場上最大的死對頭,
那個傳聞中手段狠戾、背景神秘的金融巨鱷。他們兩人在江市斗得你死我活,
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他為什么要救我?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,沈燁停下手中的動作。
抬起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,直直地看向我?!耙驗槲覀儽灰环N很麻煩的東西綁在了一起。
”他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,用牙簽插了一塊,遞到我嘴邊,“我們沈家,
有一種血脈傳承的詛咒,叫‘同命契’。”我沒有張嘴,只是死死地盯著他。他毫不在意,
自顧自地說了下去:“簡單來說,在某個特定的條件下,我的命會和另一個人的命綁定。
”“你受傷,我就會在相同的位置受同樣的傷。你看?!彼忾_睡袍的帶子,
露出精壯的胸膛。那里,大片的紗布覆蓋著,隱約還能看到邊緣的血跡。那個位置,
正是我被卡車碾壓時最致命的創(chuàng)傷點?!澳惚卉嚹胨槔吖堑臅r候,我的肋骨也斷了七根。
”“你的內(nèi)臟大出血,我也一樣?!薄拔ㄒ坏膮^(qū)別是,”他頓了頓,
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和冷意,“如果你死了,我不會死。”“‘同命契’會斷開?!薄岸?,
將獲得真正的新生,百病不侵,長命百歲。”我懂了。他救我,不是因為善心,
而是因為他還不能讓我死?;蛘哒f,在沒有完全準(zhǔn)備好的情況下,
他不想承受我死亡瞬間帶來的巨大沖擊?!澳悄銥槭裁床蛔屛宜??”我冷冷地問,
“你不是能獲得新生嗎?”“因為你死得太慘了。”沈燁輕笑一聲,那笑意卻不達(dá)眼底,
“全身粉碎性骨折,內(nèi)臟破裂?!薄霸谀闼劳龅哪且豢?,
這些傷痛會以十倍的強度反饋到我身上?!薄拔矣芯懦删诺母怕剩?/p>
會活活痛死在‘新生’到來之前?!彼?,他為了自己能活命,必須先救我。何其荒謬,
何其諷刺!我的丈夫,想讓我死。而他最大的敵人,卻要拼了命地讓我活。
“你現(xiàn)在有兩個選擇。”沈燁將蘋果放在一邊,身體微微前傾,
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我的靈魂,“第一,放棄求生,我現(xiàn)在就送你上路。
”“你解脫了,我賭一把我能不能熬過那瞬間的劇痛?!薄暗诙彼祥L了音調(diào),
聲音里充滿了蠱惑的意味:“活下去?!薄拔視o你全世界最好的醫(yī)療資源,讓你恢復(fù)。
”“我會給你一張全新的臉,一個新的身份。”“我會給你錢,給你權(quán),給你我能給的一切。
”“而你,只需要做一件事?!薄笆裁词??”“幫我,一起毀掉顧野?!焙抟猓?/p>
再次像毒蛇一樣纏繞上我的心臟。我想起了顧野的決絕,想起了他白月光的名字,
想起了我像垃圾一樣被拋棄的瞬間。毀掉他?不,太便宜他了。我要讓他嘗遍我所有的痛苦,
要讓他失去他所珍視的一切。最后,再讓他跪在我面前,搖尾乞憐!“我怎么相信你?
”我看著他。沈燁忽然笑了,他拉過我的手,將那把削蘋果的銀質(zhì)小刀放在我的掌心。
然后握著我的手,讓鋒利的刀尖對準(zhǔn)他自己的心臟?!耙驗楝F(xiàn)在,我的命,就握在你手里。
”他的聲音低沉而迷人,“素念,我們現(xiàn)在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。”“你想復(fù)仇,我想活命。
”“我們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盟友?!北涞牡朵h隔著薄薄的絲綢抵著他的皮膚,
我能感覺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。我看著他坦然的眼神,心中的猶豫在翻涌的恨意下,
被徹底吞噬?!昂谩!蔽椅站o了小刀,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,“我答應(yīng)你?!薄暗牵?/p>
我要顧野的全部?!薄八腻X,他的公司,他的名譽,他的一切,我都要!”“如你所愿。
”沈燁的嘴角,終于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。他松開手,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,
是江市最繁華的夜景。“對了,有件事忘了告訴你?!彼硨χ?,聲音平靜無波,
“顧野為你舉辦了一場盛大無比的葬禮?!薄叭侵辈ィ薜孟駛€淚人,一遍遍地說愛你,
說對不起你。”“現(xiàn)在,整個江市的人都認(rèn)為他是個被意外奪走摯愛的癡情種。
”“砰”的一聲,我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。一股腥甜涌上喉頭,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好,真好。
顧野,你不僅要殺我,還要踩著我的尸骨,吃盡我的人血饅頭,給自己立一個深情人設(shè)?
你等著。我會親自揭穿你這張?zhí)搨蔚拿婢?,讓你在萬人唾罵中,墜入無間地獄!
3接下來的半年,我活在地獄里。沈燁沒有食言,他為我找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醫(yī)療團(tuán)隊。
我的身體像一個破碎的瓷器,被他們一點點地拼接、修復(fù)。每一次手術(shù),都是一場酷刑。
骨骼被重新接駁,神經(jīng)被一一理順,皮膚被大面積移植。麻藥過后,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,
讓我夜夜在噩夢中驚醒。夢里,是呼嘯的風(fēng),是冰冷的護(hù)欄,是顧野決絕的臉。
我常常在深夜痛得渾身痙攣,冷汗?jié)裢复矄巍C慨?dāng)這時,沈燁總會出現(xiàn)在我床邊。他不說話,
只是安靜地坐著,握住我的手。他的手很冷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。我知道,
這是“同命契”的作用。我的痛苦,他感同身受。
我們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綁在一起的兩個囚徒,彼此慰藉,又彼此折磨?!疤劬徒谐鰜?。
”有一次,他看我把嘴唇都咬出了血,終于忍不住開口?!敖谐鰜恚櫼耙猜牪灰?。
”我睜著眼,看著天花板,一字一句地說,“我要把這些疼都記著,將來,加倍還給他。
”沈燁沉默了片刻,然后遞給我一個平板電腦。屏幕上,是關(guān)于顧野的新聞。
“深情總裁顧野為亡妻守身,至今獨居兩人婚房。”“顧氏集團(tuán)股價因總裁癡情人設(shè)大漲,
民眾好感度飆升?!薄邦櫼俺饩拶Y建立‘素念基金會’,致力于救助交通事故受害者。
”……視頻里,顧野站在聚光燈下,面容憔悴,眼含熱淚。他為我建了一座華麗的衣冠冢,
每天都會去那里坐上一會兒,風(fēng)雨無阻。他對著媒體,訴說著對我的愛與悔恨,
說如果時間能倒流,他愿意用一切去換回我。他的演技,好到能拿奧斯卡。
我看著他那張深情款款的臉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“吐吧,吐出來會好受點。
”沈燁淡淡地說,仿佛早已預(yù)料到我的反應(yīng)。我沒有吐,我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,
將他每一個虛偽的表情,都刻進(jìn)我的骨子里。身體的恢復(fù)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,但我的臉,
在車禍中被毀得面目全知?!澳阆胍粡埵裁礃拥哪槪俊鄙驘顔栁?,
他面前擺著十幾張亞洲頂尖美女的照片。我搖了搖頭,目光落在窗外。那日,江市起了大霧,
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,帶著一種冷冽而疏離的美感?!拔也灰齻兊哪??!蔽艺f,
“我要一張,和過去的我,沒有半點相似的臉?!薄耙粡垺湟稽c的,讓人看不透的臉。
”沈燁看了我一眼,似乎明白了什么?!昂??!庇谑?,我迎來了最后,
也是最痛苦的整容手術(shù)。當(dāng)臉上最后一層紗布被揭開時,我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,
陌生得讓我自己都感到了心驚。那是一張極美的臉,卻不是柔和的美。眼角微微上挑,
帶著天生的冷傲與疏離。鼻梁高挺,唇形偏薄,不笑的時候,
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。這張臉,和過去那個溫婉如水的素念,
沒有一絲一毫的聯(lián)系?!皬慕裉炱?,素念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沈燁站在我身后,
鏡子里映出我們兩人的身影,竟有種奇異的和諧,“你的新名字,叫凜霧。
”“寒冷凜冽的凜,云山霧罩的霧?!眲C霧。我喜歡這個名字。我,凜霧,從地獄歸來,
只為復(fù)仇。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準(zhǔn)備就緒時,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,
差點將我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。那天,在做最后一次全身檢查時,醫(yī)生看著報告,
臉色變得異常古怪?!吧蛳壬瑒C小姐她……”醫(yī)生欲言又止,
目光復(fù)雜地在我和沈燁之間徘徊?!罢f。”沈燁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。
“凜小姐她……懷孕了。”“已經(jīng)**個月了?!鞭Z!我的大腦一片空白,
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原子彈。懷孕?我下意識地?fù)嵘献约浩教沟男「?。車禍,手術(shù),
那么多的藥物和折磨……這個孩子,
怎么可能還……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——車禍前一晚,是我們的結(jié)婚三周年紀(jì)念日。
顧野破天荒地沒有加班,準(zhǔn)備了燭光晚餐。他說愛我,說要和我永遠(yuǎn)在一起,
說我們該有個孩子了。那一晚,他溫柔得不像話?,F(xiàn)在想來,那不過是他送我上路前,
最后的施舍和安撫。而這個孩子,就是那晚……“誰的?”沈燁的聲音冰冷得像要結(jié)冰,
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肚子,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這個孩子的存在,對于我們的復(fù)仇計劃,是一個巨大的變數(shù)。更重要的是,這個孩子,
是顧野的。是那個,把他害得差點死掉的男人的種?!按虻?。”他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決定,
不容置喙?!安?。”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,幾乎是脫口而出。我捂住小腹,
那里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孕育。他是無辜的,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,唯一的血脈相連。
更重要的是……我忽然想到了一個,比殺了顧野,更能讓他痛苦萬分的報復(fù)方式。我抬起頭,
迎上沈燁冰冷的目光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地說:“這個孩子,我要生下來。”“你瘋了?
”沈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“留著你仇人的種?”“素念,別讓你的婦人之仁,
毀了所有事!”“他不是我的仇人。”我看著他,眼中閃爍著瘋狂而狠毒的光芒,
“他是……”“懸在顧野頭頂上,最鋒利的一把劍。”“顧野不是想要個孩子嗎?
”“他不是愛我嗎?”我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笑了起來,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,
“那我就把他的孩子生下來,養(yǎng)大,讓他管我的新丈夫叫爸爸。
”“我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,認(rèn)賊作父,繼承他死對頭的家產(chǎn)。
”“我要讓他知道,他不僅失去了我,連他唯一的血脈,都將屬于別人!”“你說,
這個世界上,還有比這更殘忍的報復(fù)嗎?”沈燁怔住了。他看著我臉上那種近乎毀滅的瘋狂,
眼中的殺意,漸漸被一種更為復(fù)雜的情緒所取代。那是震驚,是審視,
還有一絲……不易察覺的欣賞。許久,他終于緩緩開口。“好。”他說,“你生。我養(yǎng)。
”4半年后,江市最頂級的私人會所“云巔”舉辦了一場轟動全城的商業(yè)酒會。
幾乎所有上流社會的名流都到齊了,只因為這場酒會的主辦方,是沈燁。而我,凜霧,
作為沈燁身邊突然出現(xiàn)的女伴,第一次公開亮相。一襲黑色的魚尾長裙,
將我手術(shù)后恢復(fù)得堪稱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。我挽著沈燁的手臂,
臉上掛著得體而疏離的微笑。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或好奇、或嫉妒、或探究的目光。
人們都在竊竊私語?!澳莻€女人是誰?從沒見過。”“能被沈總這么帶在身邊,
來頭肯定不小?!薄昂牵裁磥眍^,看那張臉就知道,不過是沈總新養(yǎng)的金絲雀罷了。
”金絲雀?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他們說得沒錯,我就是沈燁精心打造,
用來獻(xiàn)給顧野的一只,淬了劇毒的金絲雀。我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,很快,
就鎖定了我今晚的目標(biāo)。顧野。他正端著一杯紅酒,和幾個商界大佬談笑風(fēng)生。
比起半年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憔悴模樣,他現(xiàn)在恢復(fù)了往日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只是眉宇間,
似乎總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郁。大概是演深情演久了,自己都入戲了。
就在我看到他的同時,他也看了過來。四目相對的瞬間,我看到他端著酒杯的手,微微一頓。
他英挺的眉峰蹙起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隨即是深深的困惑與探究。他不認(rèn)識我。這個認(rèn)知,
讓我心中升起一股報復(fù)的快感?!翱磥?,我們的魚兒上鉤了?!鄙驘钤谖叶叺驼Z,
溫?zé)岬臍庀娫谖业亩?,引起一陣?zhàn)栗。在外人看來,這只是情侶間的親密耳語?!皠e急。
”我輕聲回應(yīng),“好戲,才剛剛開始?!鄙驘钶p笑一聲,攬著我的腰,朝顧野的方向走去。
“顧總,好久不見。”沈燁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的挑釁。
顧野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,落到沈燁身上,那份商場上浸淫多年的老練立刻回到了他的臉上。
“沈總,幸會。”他的視線,卻不受控制地,一次又一次地,往我身上瞟?!斑@位是?
”他終于還是沒忍住,開口問道?!皠C霧?!鄙驘畹幕卮鸷啙嵜髁?,但攬在我腰間的手,
卻故意收緊了幾分,充滿了占有欲的宣示,“我的……未婚妻?!蔽椿槠奕齻€字,
像一顆石子,投入了平靜的湖面。不僅是顧野,周圍所有豎著耳朵偷聽的人,
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。誰都知道沈燁冷情冷性,不近女色,傳聞他甚至對女人過敏。
這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,簡直比江市明天下紅雨還讓人難以置信。顧野的瞳孔,
微不可察地一縮。他看著我的眼神,變得更加復(fù)雜。有驚艷,有嫉妒,
還有一種……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莫名的熟悉感?!皠C小姐,你好?!彼遗e了舉杯,
風(fēng)度翩翩。我回以一個完美的微笑,舉杯與他輕碰了一下?!邦櫩偅醚龃竺?。
”我的聲音清冷,刻意與素念的溫婉截然不同?!笆菃幔俊鳖櫼暗哪抗饩o緊鎖著我,
仿佛想從我這張陌生的臉上,找出些什么,“我怎么覺得,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?”來了。
這句所有男人搭訕時最老套的開場白,從他嘴里說出來,卻讓我覺得無比諷刺。我心中冷笑,
面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詫異與疏離:“顧總真會開玩笑。
”“如果我見過像顧總這樣出色的人物,一定不會忘記?!蔽业脑?,禮貌卻又帶著距離感,
成功地讓顧野的臉色僵硬了一瞬。“也許是我記錯了。”他勉強笑了笑,掩飾自己的失態(tài)。
這時,一個穿著白色長裙,氣質(zhì)溫婉的女人走了過來,親昵地挽住了顧野的手臂。“阿野,
原來你在這里。”是她。林清瑤。顧野的白月光。那個害死“素念”的罪魁禍?zhǔn)住?/p>
我看著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,藏在裙擺下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頭,指甲深深陷進(jìn)肉里。
“瑤瑤,你怎么過來了?”顧野的語氣里,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
“我……”林清瑤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立刻帶上了審視和敵意,“這位是?
”“沈總的未婚妻,凜小姐?!鳖櫼敖榻B道?!澳愫谩!绷智瀣幊疑斐鍪郑?/p>
臉上掛著虛偽的笑。我看著她,卻沒有伸手。沈燁適時地開口,語氣冰冷:“抱歉,
我的未婚妻,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?!彼麑⑽彝鶓牙镉謳Я藥?,姿態(tài)保護(hù)得滴水不漏。
林清瑤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顧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他看了一眼林清瑤,又看了一眼我,眼神里的情緒變幻莫測。我知道,今晚的目的,
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。一顆懷疑和好奇的種子,已經(jīng)成功地種在了顧野的心里。他會去查我,
會去探究我,會因為我的存在而對他身邊的白月光產(chǎn)生不耐。而我,只需要靜靜地等待,
看著這顆種子,如何在他心里生根發(fā)芽,最終長成一棵,能將他所有理智都摧毀的參天大樹。
酒會進(jìn)行到一半,我借口去洗手間,暫時脫離了人群。站在盥洗臺前,
我看著鏡子里那張冷艷的臉,深吸了一口氣。剛才面對顧野和林清瑤時,
我?guī)缀跤帽M了全身的力氣,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(tài)。我的小腹,傳來一陣輕微的悸動。
我下意識地?fù)崦先?,眼神變得柔軟?!皩殞?,別怕。”“媽媽在?!薄昂芸?,
我們就能為自己報仇了。”就在這時,洗手間的門被推開,顧野走了進(jìn)來。
男士洗手間在另一側(cè),他顯然是刻意跟過來的?!皠C小姐?!彼徊讲较蛭易邅恚?/p>
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壓迫感,“我們,是不是真的見過?”我轉(zhuǎn)過身,
冷冷地看著他:“顧總,我想你認(rèn)錯人了?!薄岸?,這里是女洗手間。”“我不會認(rèn)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