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凌晨三點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沖進深圳北站。手里攥著的高鐵票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濕，
背包里裝著剛打印出來的策劃方案。為了這個項目，我在公司熬了整整一夜，
眼睛干澀得像要冒火。"林雨薇，這次的客戶是華南地區(qū)最大的地產(chǎn)商，
你務必拿下這個案子。"臨出門前，總監(jiān)的話還在耳邊回響。檢票口前，
我掏出身份證和車票，眼皮沉重得快要合上。檢票員瞥了一眼我的狼狽模樣，皺了皺眉頭。
"軟臥車廂？"她上下打量著我身上皺巴巴的工作服，語氣里帶著懷疑。"對，軟臥。
"我強撐著精神回答。這張票是公司報銷的，為了讓我在四個小時的車程中好好休息，
準備下午三點的重要提案。進入車廂，我找到自己的鋪位。下鋪，完美。放下背包，
我迫不及待地躺了下去。車廂里很安靜，只有輕微的鐵軌撞擊聲。我閉上眼睛，
終于可以補個覺了。就在我快要進入夢鄉(xiāng)的時候，包廂門被粗暴地推開了。"查票了！
"一個尖銳的女聲在耳邊炸響。我睜開眼，看到一個化著濃妝的年輕列車員站在門口，
手里拿著對講機。"票呢？"她伸出手，語氣不耐煩。我從包里翻出車票遞給她。她接過票，
仔細端詳著，然后又看了看我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。"林雨薇是吧？
"她故意把我的名字讀得很慢，"這個軟臥是公司報銷的？""是的。
"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個。"哦，那就是說，你自己其實買不起軟臥咯？
"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。我愣了一下，不知道該怎么回應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。
"算了，票沒問題。"她把票還給我，但并沒有離開，而是站在那里繼續(xù)盯著我看。
"有什么事嗎？"我問道。"沒事，就是想提醒你一下，軟臥車廂有軟臥車廂的規(guī)矩。
不要把這里當成你家，想怎么樣就怎么樣。"說完，她轉身離開，
但包廂門卻被她故意留了一條縫。我起身想要關門，但剛躺下沒多久，門又被推開了。
這次進來的是另一個列車員，年紀稍大一些，胸前掛著乘務長的牌子。"林女士，您好，
我是這節(jié)車廂的乘務長王慧。剛才小李說您對她的服務有意見？""沒有啊，我什么都沒說。
"我坐起身，完全摸不著頭腦。"是嗎？"王慧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我，
"小李說您對她的態(tài)度很不友好，還質疑她的工作能力。""我沒有！"我急忙辯解，
"我從頭到尾就說了幾句話，怎么可能質疑她？""這樣吧，"王慧假惺惺地笑了笑，
"誤會的話就算了。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，高鐵是公共場所，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。
"我感覺莫名其妙，但也懶得爭辯。只想趕緊閉眼休息，準備下午的提案。
可是剛閉上眼睛沒到五分鐘，門又被敲響了。"林女士，不好意思打擾您，
餐車現(xiàn)在開始供應午餐，請問您需要什么？"是剛才那個叫小李的列車員，
她拿著菜單站在門口。"不用，謝謝，我想睡一會兒。"我擺擺手。"真的不要嗎？
我們的午餐很豐富的，有紅燒肉蓋飯、宮保雞丁蓋飯，還有素食套餐。""真的不要，
我不餓。""那您至少喝點什么吧？礦泉水？咖啡？還是果汁？""什么都不要，
麻煩讓我安靜休息一下。"小李的臉色瞬間變了，她用一種受了委屈的語氣說："林女士，
我只是想為您提供更好的服務，您這樣拒絕讓我很難做啊。"我深吸一口氣，
努力保持冷靜："我理解你的工作，但我真的很累，需要休息。""好吧。"小李轉身要走，
但又突然回頭，"對了，您的鋪位費包含了餐飲服務，如果您不用的話，就等于浪費了。
公司規(guī)定，我們需要了解乘客不用餐的原因。""什么規(guī)定？"我感覺事情變得奇怪起來。
"就是這個規(guī)定啊。"小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表格，
"您需要填寫一下這個《乘客用餐情況調(diào)查表》。"我接過表格一看，
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問題：為什么不用餐？是否對餐食質量有意見？是否認為價格過高？
是否有宗教信仰限制？是否有身體健康問題？最離譜的是，每個問題后面都要求寫詳細說明，
不能只打勾。"這什么破表？我就是想睡覺而已，為什么要填這個？""這是公司規(guī)定，
每個拒絕用餐的乘客都要填。"小李理直氣壯地說。我感覺自己快要被氣炸了，
但想到下午的重要提案，還是忍了下來。"我可以不填嗎？""不行，這是必須的。
而且您必須如實填寫，不能敷衍。我們會檢查的。"看著小李那得意的表情，
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這根本不是什么公司規(guī)定，她就是在故意整我。2我盯著手里的表格，
越看越氣憤。這明顯就是在故意為難我，哪有什么《乘客用餐情況調(diào)查表》？
我坐高鐵這么多次，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。"如果我不填會怎么樣？"我抬頭看著小李。
"那我就要上報了。"小李掏出對講機，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，
"到時候乘務長要過來了解情況，可能會影響您的出行。"威脅，這是赤裸裸的威脅。
但我現(xiàn)在真的沒有精力和她糾纏。距離到達深圳還有三個半小時，下午三點就要開始提案，
我必須保證有足夠的精神狀態(tài)。"行，我填。"我咬著牙說道。
小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："那您慢慢填，填完了叫我來拿。記住，要寫詳細說明哦。
"她走后，我看著這張莫名其妙的表格，真想直接撕掉。但理智告訴我，
現(xiàn)在不是沖動的時候。我草草在幾個選項上打了勾，在說明欄里寫上"想休息"，
然后就把表格放在一邊。閉上眼睛，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?？墒莿偺上聸]到十分鐘，
門又被敲響了。"林女士，表格填好了嗎？"小李又回來了。"填好了。"我把表格遞給她。
她接過表格，仔細看了一遍，然后搖搖頭："這樣不行，您這個說明太簡單了。
我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。""什么叫更詳細？""比如說，您為什么想休息？
是身體不舒服嗎？還是有什么其他原因？這些都要寫清楚。"我深吸一口氣，
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："我工作很累，想在車上補個覺，這個理由還不夠嗎？""不夠。
"小李理直氣壯地說，"您必須寫清楚為什么累，做什么工作，工作多長時間，
這樣我們才能理解您的情況。""你有病吧？"我終于忍不住了，"我不吃飯關你什么事？
我憑什么要告訴你我的工作情況？""林女士，請您注意語言。"小李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，
"我只是按照規(guī)定工作，您這樣罵人是不對的。"她的聲音很大，隔壁包廂的人都能聽到。
我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看這邊。"我沒有罵你，我只是覺得你的要求很無理。
"我努力壓低聲音。"什么叫無理？這是公司的規(guī)定！"小李越說越激動，
"您買了軟臥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是不是？就可以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是不是？
""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？""您的態(tài)度就說明了一切！"小李眼圈開始發(fā)紅，
"我們服務員就活該被人看不起是不是？"周圍的乘客開始議論紛紛。"怎么回事?。?/p>
""好像是那個女的不配合工作。""現(xiàn)在的人啊，素質真是越來越差了。
"我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明明是她在無理取鬧，現(xiàn)在反而成了我的錯。這時候，
乘務長王慧趕了過來。"怎么回事？"她問小李。"王姐，這位乘客拒絕配合我們的工作，
還罵我。"小李委屈地說道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。"林女士，是這樣嗎？"王慧轉向我。
"不是！"我急忙解釋，"是她拿了一張莫名其妙的表格讓我填，我覺得不合理，
她就在這里大聲喧嘩。""什么表格？"王慧問道。
小李把表格遞給王慧："就是《乘客用餐情況調(diào)查表》，這是公司的新規(guī)定。
"王慧接過表格看了一眼，點點頭："確實是公司的規(guī)定。林女士，
這個表格您還是填一下吧，也不麻煩。"我瞪大了眼睛。她們居然串通好了！
"我可以要求看一下相關的規(guī)定文件嗎？"我問道。"文件在辦公室，現(xiàn)在拿不到。
"王慧不耐煩地說，"您就配合一下工作吧，填個表格而已，又不會少塊肉。
""如果我不填呢？""那我們就要上報鐵路部門了。到時候可能會影響您的征信記錄。
"王慧威脅道。征信記錄？她們還真敢說。但我現(xiàn)在身心俱疲，實在不想再糾纏下去。
重要的是下午的提案，不能因為這點破事影響了大局。"行，我填。"我咬著牙說道。
"這才對嘛。"小李得意地笑了笑，"填完了記得叫我。"她們走后，我坐在鋪位上，
感覺特別憋屈。什么破規(guī)定，明顯就是在針對我?？晌矣譀]得罪她們，為什么要這樣對我？
算了，填就填吧。我拿起筆，開始在表格上寫詳細說明。剛寫了幾個字，門又被敲響了。
"林女士，不好意思，剛才忘了跟您說，我們的表格必須用黑色水筆填寫，
您用的藍色筆不符合要求。"小李又回來了，手里拿著一支破舊的黑色水筆。
"這支筆借給您用，用完記得還我。"我接過筆，發(fā)現(xiàn)筆尖都干了，根本寫不出字。
"這筆沒水了。"我說道。"怎么可能？"小李拿過筆在紙上劃了幾下，"能寫啊，
您可能是用法不對。"她劃出來的是幾道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痕跡。"你管這叫能寫？
""能寫就行了，我們的要求不高。"小李理直氣壯地說。我真的要被她氣死了。
但為了早點擺脫她，我只能忍著。用那支破筆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填完表格。
字跡模糊不清，但總算是填完了。"填好了。"我把表格遞給小李。她看了一眼，
又搖搖頭："字太淺了，看不清楚。您重新填一遍吧。""你有完沒完？"我終于爆發(fā)了。
"林女士，請您控制情緒。"小李裝作很害怕的樣子，"我也是按規(guī)定辦事，您這樣兇我，
我很害怕。"周圍的乘客又開始看熱鬧了。3我感覺自己快要被逼瘋了。從上車到現(xiàn)在，
我連十分鐘的安靜時間都沒有。這個叫小李的列車員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我，
一會兒要我填表，一會兒嫌筆不對，一會兒又說字太淺。"我用我自己的筆重新填。
"我努力控制著語氣，從包里掏出自己的黑色簽字筆。"不行。"小李搖搖頭，
"必須用我們提供的筆，這是規(guī)定。""那你給我一支能寫的筆。""這支就能寫啊。
"小李把那支干涸的筆遞給我，"您可能是用法不對，我教您。"她拿著筆在紙上用力劃，
總算劃出了一些模糊的痕跡。"您看，能寫的。"我看著那些深淺不一的字跡，
真想把這支破筆扔到她臉上。但理智告訴我，我不能在這里和她糾纏太久。
還有三個小時就到深圳了，我必須保存體力，準備下午的提案。"行，我重新填。
"我接過那支破筆。這次我用盡全力，總算把表格重新填了一遍。雖然字跡依然不太清楚，
但至少能看出來寫的是什么。"這次應該可以了吧？"我把表格遞給小李。她接過表格，
仔細看了好幾遍，然后點點頭："勉強可以。不過您這個說明還是不夠詳細。
""哪里不夠詳細？"我強忍著怒火問道。"您說您工作很累，但沒有說具體做什么工作，
工作了多長時間，為什么這么累。這些都要寫清楚。""我憑什么要告訴你我的工作內(nèi)容？
""因為這是規(guī)定啊。"小李理直氣壯地說，"不寫清楚的話，我們沒法向上級匯報。
""那我不填了，行嗎？""不行，這是必須填的。不填的話，我就要上報了。
"我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?，F(xiàn)在和她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，
只會浪費我寶貴的休息時間。"我在廣告公司做策劃，昨晚加班到凌晨三點，
現(xiàn)在去深圳參加客戶提案，所以很累想休息。這樣可以了嗎？""您得寫在表格上。
"小李把表格又遞給我。我用那支破筆在表格上補充了說明。這次寫了整整一頁紙，
詳細得就像在寫工作匯報。"這次總可以了吧？"我把表格遞給她。小李看了一遍，
終于點頭："可以了。謝謝您的配合。"她轉身要走，我以為終于可以安靜了，
結果她又回過頭來。"對了，還有一件事。您剛才說您是去參加客戶提案的，
我們需要核實一下。""核實什么？""核實您是不是真的有工作安排。
因為有些乘客會撒謊，說自己有重要事情，其實就是想逃避配合我們的工作。
"我瞪大了眼睛："你怎么核實？""您把邀請函或者會議通知給我看一下就行了。
""這是我的隱私！""如果您不配合的話，我們就認為您是在撒謊了。"小李威脅道。
我真的要被她氣瘋了。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，我只能把手機拿出來，
給她看了客戶發(fā)來的會議邀請郵件。"確實有會議。"小李看了一眼，
"不過我們還需要確認一下會議的真實性。""什么意思？""我需要打電話給您的客戶，
確認一下真的有這個會議。""你瘋了吧？"我終于忍不住大聲說道，
"你憑什么打電話給我的客戶？""因為我們需要核實情況啊。"小李裝作很委屈的樣子，
"我也是按規(guī)定辦事，您別這么兇好不好？"周圍的乘客開始指指點點。
"這個女的脾氣怎么這么大？""人家服務員也是為了工作，至于這樣嗎？""現(xiàn)在的人啊，
一點素質都沒有。"我感覺自己成了眾矢之的。明明是她在無理取鬧，現(xiàn)在反而成了我的錯。
這時候，王慧又過來了。"林女士，您這樣大聲喧嘩，影響到其他乘客了。
"她皺著眉頭說道。"是她在無理取鬧！"我指著小李說道，
"她要打電話給我的客戶核實會議真實性，這不是胡鬧嗎？""這確實是我們的工作程序。
"王慧淡定地說道，"如果您不配合的話，我們就要懷疑您提供虛假信息了。
""那我現(xiàn)在就給你們看會議邀請，證明我沒有撒謊。"我把手機遞給王慧。王慧看了一眼，
點點頭："確實有會議。不過我們還是需要電話核實一下。""為什么？
""因為郵件可能是偽造的。"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們居然懷疑我偽造郵件？
"你們這是在故意為難我！"我憤怒地說道。"林女士，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。
"王慧不耐煩地說，"如果您繼續(xù)不配合，我們就要采取其他措施了。""什么措施？
""比如讓乘警過來了解情況。"乘警？她們居然要叫乘警？
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。從上車開始，她們就在一步步把我往絕路上逼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了一個多小時，我一分鐘都沒有休息到。而她們還在得寸進尺，
想要打電話給我的客戶。如果真的讓她們打這個電話，我在客戶那里的形象就完全毀了。
誰會相信一個連坐高鐵都被懷疑撒謊的人能做好策劃工作？"我不同意你們打這個電話。
"我堅決地說道。"那我們就要上報了。"王慧威脅道。就在這時，
我聽到了手機響起的聲音。是客戶打來的電話。4看到客戶的來電，我心里一緊。
現(xiàn)在這個時候客戶打電話過來，肯定是關于下午提案的事情。
如果讓王慧她們知道我在接客戶電話，肯定又要想辦法搞破壞。"我要接個電話。
"我對王慧說道。"可以啊，您接吧。"王慧沒有要離開的意思，反而更加靠近了一些。
我只能接起電話。"喂，您好，張總。""小林啊，下午的提案準備得怎么樣了？
"電話里傳來客戶張總的聲音。"準備得差不多了，我現(xiàn)在在高鐵上，下午兩點半到深圳，
三點準時開始提案。""好的，那我們下午見。對了，你們這次的方案主題是什么？
"我正想回答，卻發(fā)現(xiàn)王慧正在旁邊豎著耳朵聽。小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。"額，
這個我下午詳細跟您匯報。"我不想讓她們聽到太多內(nèi)容。"行，那下午見。"掛斷電話后，
王慧立刻笑著說道："看起來您確實有工作安排啊。""所以現(xiàn)在可以讓我休息了嗎？
"我問道。"當然可以。"王慧點點頭，"不過還有一個小問題需要您配合一下。"又來了！
我感覺自己快要精神崩潰了。"什么問題？""剛才您接電話的時候，聲音有點大，
可能影響到其他乘客休息了。我們需要您填寫一份《車廂噪音影響調(diào)查表》。
"我瞪大了眼睛："什么？""就是這個表。"小李不知道從哪里又拿出一張表格，
"很簡單的，您填一下就行了。"我接過表格一看，
又是密密麻麻的問題：為什么要在車廂里接電話？是否考慮過對其他乘客的影響？
通話內(nèi)容是否涉及商業(yè)機密？是否愿意為此道歉？
最后一個問題讓我特別憤怒：您是否認為自己的行為欠妥，愿意向受影響的乘客公開道歉？
"這又是什么破表？"我憤怒地問道。"這是我們的新規(guī)定，
任何在車廂里大聲通話的乘客都要填寫。"王慧理直氣壯地說。"我什么時候大聲通話了？
""剛才您接電話的時候，聲音確實比較大。"小李指了指周圍，"您看，
其他乘客都在看您。"我環(huán)顧四周，確實有幾個乘客在朝這邊看。
但那是因為她們在這里大聲喧嘩，不是因為我接電話。"是你們在這里吵鬧，
不是我接電話的聲音大。"我解釋道。"反正您確實影響到其他乘客了，這個表您必須填。
"王慧不容置疑地說道。我看著手里的表格，感覺快要瘋了。從上車到現(xiàn)在，
她們已經(jīng)讓我填了兩張表，現(xiàn)在又來第三張。"如果我不填呢？
""那我們就要按規(guī)定處理了。"王慧威脅道，"可能會影響您的出行。
"我知道她們又在威脅我。但現(xiàn)在我真的沒有選擇，只能繼續(xù)配合。"給我筆。"我伸出手。
小李又拿出那支干涸的水筆遞給我。"能不能給我一支好用的筆？"我實在忍不住了。
"就這支，沒有別的。"小李攤攤手。我只能用那支破筆開始填表。這次我學聰明了，
每個問題都寫得很簡單，不給她們挑毛病的機會。填完表格，我遞給小李。她看了一遍，
皺起眉頭。"您這個填得太簡單了，我們需要更詳細的說明。""夠詳細了。
"我冷冷地說道。"不夠。比如這個問題：您為什么要在車廂里接電話？
您只寫了'工作需要'，這太簡單了。我們需要您寫清楚是什么工作，
為什么必須要接這個電話。""我沒有義務向你們匯報我的工作內(nèi)容。
""如果您不配合的話，我們就認為您在隱瞞什么了。"王慧插話道。就在這時，
我的手機又響了。這次是我們公司總監(jiān)打來的。"小林，到哪了？"總監(jiān)的聲音有些急促。
"還在高鐵上，下午兩點半到深圳。""好，我剛才接到張總的電話，
他們對這次的提案很重視。你一定要發(fā)揮好，這個項目對我們公司很重要。""我知道，
我會全力以赴的。""那就好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"掛斷電話后，王慧立刻說道："林女士，
您又在車廂里大聲通話了。""我沒有大聲通話！""聲音確實比較大。"小李附和道，
"您看，又影響到其他乘客了。"我環(huán)顧四周，發(fā)現(xiàn)確實有幾個乘客在看這邊。
但我知道他們是在看熱鬧，不是因為我接電話影響到他們。"您需要再填一份表。
"王慧拿出第四張表格。我看著手里又多了一張表，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。"你們有完沒完？
"我大聲說道。"林女士，請您控制情緒。"王慧裝作很無辜的樣子，
"我們只是按規(guī)定辦事。""什么狗屁規(guī)定？我坐高鐵這么多次，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！
""這是新規(guī)定。"小李理直氣壯地說道，"可能您以前坐的高鐵沒有嚴格執(zhí)行。
"周圍的乘客開始議論紛紛。"這個女的怎么這么沒素質？""人家列車員也不容易，
至于這樣嗎？""就是，填個表而已，又不會少塊肉。"我感覺自己成了過街老鼠，
人人喊打。明明是她們在無理取鬧，現(xiàn)在反而成了我的錯。就在我快要爆發(fā)的時候，
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。"怎么回事？這里怎么這么吵？"我轉頭一看，
是隔壁包廂的一個中年男子。他穿著得體的西裝，看起來像個生意人。"先生，不好意思，
這位乘客不配合我們的工作，我們正在處理。"王慧趕緊解釋道。"什么工作需要這么大聲？
"中年男子皺著眉頭，"我在隔壁都聽到了，這還讓不讓人休息了？
""我們馬上就處理完了。"王慧陪著笑臉說道。"趕緊處理，別影響其他人。
"中年男子不耐煩地說完，轉身回到自己的包廂。王慧的臉色瞬間變了。她瞪了我一眼，
壓低聲音說道："看看，都是因為您不配合，現(xiàn)在影響到其他乘客了。
""明明是你們在這里大聲喧嘩！"我憤怒地反駁。"我們是在正常工作。
"王慧冷冷地說道，"現(xiàn)在您必須配合我們把這些表格填完，否則我們就要叫乘警了。
"乘警又來了！我感覺她們就是想把事情鬧大，讓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。"行，我填。
"我咬著牙說道?？删驮谖业皖^準備填表的時候，
小李突然"不小心"把手里的咖啡杯碰倒了。滾燙的咖啡瞬間潑了我一身。
5滾燙的咖啡潑在我身上，瞬間把白色的襯衫染成了棕色?？Х纫喉樦路铝?，
浸濕了我的褲子，連座位都被濺到了。更要命的是，
我放在小桌板上的筆記本電腦也被潑到了。鍵盤上全是咖啡，屏幕上也有斑斑點點的污漬。
"?。Σ黄饘Σ黄?！"小李裝作很慌張的樣子，"我不是故意的，手滑了。
"我看著濕透的衣服和被咖啡浸泡的電腦，感覺天要塌了。
電腦里有我準備了一個星期的提案資料，還有下午要用的PPT。雖然有備份在云盤里，
但如果電腦壞了，我下午拿什么做提案？"快，快拿紙巾來！"我急忙想要搶救電腦。
小李慢悠悠地遞給我?guī)讖埐徒砑垼?用這個擦一下吧。"幾張薄薄的餐巾紙根本沒用，
咖啡已經(jīng)滲進鍵盤縫隙里了。我試著開機，屏幕閃了幾下就黑了。"電腦壞了！
"我絕望地說道。"真的很對不起。"小李假惺惺地道歉，"我真不是故意的。
""你們必須賠償！"我憤怒地說道。"這個..."王慧走過來，
"我們需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意外。如果是意外的話，按照規(guī)定，我們可以提供一些補償。
""當然是意外！""那我們需要調(diào)查一下。"王慧拿出一個記錄本，
"請您詳細說明一下事情經(jīng)過。"我詳細地描述了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，王慧在本子上記錄著。
"好的，我們會調(diào)查清楚的。"王慧合上本子，"不過調(diào)查需要時間，
可能要等到下車后才能有結果。""下車后？"我瞪大了眼睛，"我下午就要用電腦做提案，
等不了那么久！""那沒辦法了。"王慧攤攤手，"調(diào)查程序是這樣的，
我們也沒有權限立即做決定。"我看著她們無所謂的表情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，她們就是故意的！從上車開始，她們就在想方設法折騰我。
先是無休止的表格，然后是各種無理要求，現(xiàn)在又"意外"把咖啡潑到我身上。
她們就是想毀掉我的提案！"這不是意外！"我憤怒地指著小李，"你是故意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