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頭都沒抬。陽光從他身后的落地窗透進來，為他鍍上一層金邊，

卻照不進他漆黑如墨的眼睛。"坐。"他簡短地說，聲音低沉而冷淡，

仿佛在對待一個商業(yè)伙伴而非妻子。我沒有動，將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："簽字吧，憶辰。

這場鬧劇該結(jié)束了。"鋼筆在紙面上劃過的聲音戛然而止。憶辰抬起頭，

銳利的眼睛直視著我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。他慢條斯理地合上筆記本，

拿起離婚協(xié)議書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："這么快就認輸了？

念大小姐不是一向最擅長堅持到底嗎？"這不是認輸，是及時止損。

"我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，不讓聲音顫抖，"我們結(jié)婚三個月，

你回家的次數(shù)一只手都數(shù)得過來。你心里裝著別人，何必浪費彼此時間？"憶辰突然站起身，

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。他繞過辦公桌，一步步逼近我，

直到我能聞到他身上那款我去年圣誕節(jié)偷偷放在他枕頭邊的古龍水香氣。

"你確定要現(xiàn)在談這個？"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危險而低沉，

"在你父親的公司即將面臨破產(chǎn)清算的時候？"我的瞳孔猛地收縮："你做了什么？

"憶辰輕笑一聲，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："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。

你以為我們的婚姻是什么？童話故事嗎？"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下巴，

動作溫柔得近乎殘忍。我猛地推開他，胸口劇烈起伏："你利用我！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，

是不是？接近我，娶我，然后毀掉念氏！"憶辰的表情忽然變得陰郁，他轉(zhuǎn)身走回辦公桌后，

聲音恢復(fù)了最初的冷漠："簽字吧，念馨。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。"雨聲忽然變得很大，

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是無數(shù)細小的針。我抓起筆，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，

眼淚卻不受控制地砸在紙面上，暈開了黑色的墨跡。"我恨你。"我低聲說，

聲音破碎得幾乎聽不清。憶辰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冷漠："彼此彼此。

"轉(zhuǎn)身離開時，我沒有看到憶辰望著我背影時眼中閃過的痛苦。我更不知道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