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是劇烈的干嘔,臉皮皺成一團(tuán),像一張散發(fā)惡臭的老抹布。
我看著滿地狼藉,突然就不太高興。
「你怎么將我家搞得這么臟?」
陸母聞言抬頭看我,眼中的憤怒摻雜著恐懼。
下一秒,我突然沖她笑起來:「你沒喝干凈,我要把你舌頭割下來!割下來!」
說完我起身蹦蹦跳跳往外走,陸老大和嫂子飛速后退讓行。
陸母崩潰大叫:「救命啊,蔣芳芳要殺人了!趕緊把她抓起來??!」
他們一家人將我堵在廚房時,我正在挑選刀具。
我精心收藏的各種尺寸各種刃形的刀具,就是不知道哪一把割舌頭的手感更好呢。
「你們?nèi)グ阉匦陆壠饋?!都怪你們之前綁得那么松,才害得我這副樣子!」陸母渾身狼狽,惡狠狠地發(fā)號施令。
陸父趕緊打退堂鼓:「我這副身子骨哪里還經(jīng)得起折騰!」
陸老大也眼神躲閃:「我覺得還是報警吧!她這么殘暴,必須得趕緊控制住她??!」
陸母一聽這話,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。
「沒出息的東西!你報了警,這房子還怎么過戶!她中彩票的余額還怎么弄出來!萬一她是裝的呢?她就是想故意把我們逼走!」
嫂子也跺腳道:「對啊,總得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!你不會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吧!」
看陸老大一副為難的樣子,她氣得上前一步:「算了,我來!」
她拿出一個東西,得意地朝我晃了晃:「弟妹,你看這是什么?」
我望過去,目光一滯。
嫂子拿著的是我的藥瓶,是我痛苦萬分時最渴望的救贖。
陸母一拍腦子,狂喜道:「對??!我怎么忘記她有藥了!只要我們定時給她喂藥,防止她發(fā)瘋,那她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!」
陸父像是看見了免死金牌,大喜:「讓她吃!多吃點!讓她清醒過來反省反省自己剛才究竟干了什么!」
我干了什么?
我是病了,不是失憶了,我很清楚我正在做什么,我的病不過是放大了我的情緒感受,加強了我的行為傾向,讓我更容易憑借情緒去做那些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。
嫂子端來一杯水,直接往里面倒了大半瓶藥。
她朝我晃晃杯子:「你也不想年紀(jì)輕輕就被關(guān)進(jìn)精神病院吧?!?/p>
「乖,喝下去,就沒人說你是瘋子了。」
我看了他們很久,眼中的憎惡慢慢淡去,變成柔和與溫馴,我接過了那杯水。
陸家人松了口氣,陸母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,一副盤算的樣子。
我將水杯湊到嘴邊,卻突然笑了一聲,反手就將水杯中的東西倒進(jìn)水槽。
陸家人臉色瞬間僵住。
我搖頭晃腦:「哎我就不喝!不喝!不喝!嘻嘻嘻!我還沒有割你的舌頭,你過來呀,把嘴張開!」
我拿著一把精心挑選的帶有鋸齒的小刀,快步朝陸母走去。
后者大驚失色,慌亂中將陸老大往前一推,將我和她隔開。
陸老大的心口正對著我的刀尖,他手足無措地躲閃,結(jié)果自己左腳絆右腳,摔了個狗吃屎,還順帶將一邊的陸父撲倒了,半天都爬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