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妻子為了公司的購房資格，不僅假離婚要我凈身出戶，更是賣掉我們的婚房，讓我和女兒住進群租房。
群租房空氣不好，女兒哮喘復(fù)發(fā)，急需兩千塊錢治療費。
可當(dāng)我打電話給妻子要錢時，她卻一分錢也不愿意拿出來，還語氣強硬道：
「哮喘而已，你把臨期的感冒藥給孩子隨便吃點好了，干嘛浪費錢治病。我現(xiàn)在手里的錢全都要用來買公司的優(yōu)惠房，等我買了房，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。為了以后的好日子，你讓女兒再忍忍?！?/p>
我信以為真，但又不忍女兒受苦，只能瞞著妻子去私人會所當(dāng)服務(wù)員，卻在最貴的包廂里看到妻子搖身一變，成了上市公司女總裁，豪擲十億為竹馬的女兒慶生。
她的閨蜜在旁邊擔(dān)憂道：
「周賀對你這么好，你裝窮騙他們父女也就算了，現(xiàn)在還花這么多錢為阿辰的女兒過生日，你就不怕周賀父女倆知道了鬧嗎？」
妻子輕蔑一笑，不以為然道：
「他們父女倆就是蠢貨，我說什么都信，怎么可能知道這些。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沒什么，周賀本來就是個替身，現(xiàn)在阿辰回來了，我巴不得他趕緊帶著小拖油瓶滾遠點。」
1
我站在角落里，一字一句聽得真切。
那些真相仿佛一根根刺，狠狠貫穿我的心臟，疼得我四肢百骸全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我死掐著掌心，勉強冷靜下來，再次看向聚光燈下的女人。
完全不敢相信，眼前一身名牌、精致到頭發(fā)絲的女總裁，
真的是那個和我結(jié)婚八年，擠在五十平的小房子里，吃穿用度處處斤斤計較，只為了省錢買公司優(yōu)惠房，讓女兒過上好日子的女人嗎？
我出神時，妻子方慧牽起了竹馬和他女兒的手。
她看向他們父女倆的目光，是我和女兒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「給大家介紹一下，這是我的先生顧辰，這是我和顧辰的女兒若若。今天是若若的生日，我備了些薄禮送給在座的各位，感謝大家撥冗前來。」
如潮般的掌聲里，方慧朝旁邊點了點頭。
會所經(jīng)理立馬會意，上前將禮物盒遞到我和其他服務(wù)員手中，讓我們發(fā)給在場的客人。
禮物盒里昂貴珠寶閃耀的火彩，狠狠刺痛了我的雙眼。
方慧口中的薄禮，都夠給女兒看幾萬次哮喘了。
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懣，將禮物盒砸在地上，沖到聚光燈下大聲質(zhì)問：
「方慧！你說他們是你的先生和女兒，那你和我結(jié)婚這八年算什么？我們的女兒笑笑又算什么？」
「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公司小職員，賣掉我們的婚房還要我凈身出戶，只為了買公司的優(yōu)惠房，那現(xiàn)在這些又是怎么回事？」
一瞬間，包廂內(nèi)鴉雀無聲。
連顧辰都忍不住朝我投來目光，「這位是？」
「不認識?！?/p>
方慧的話無情刺穿我的心臟。
我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回神，顧辰的女兒顧若若就忽然沖過來對我拳打腳踢，兇巴巴叫道：
「你想搶我方媽媽，你是壞人！」
說完，還狠狠咬住我手臂上的肉。
我痛到眼泛淚花，剛要抬手推開顧若若，就聽到方慧冷漠道：
「保鏢都死哪兒去了，這個垃圾要是敢傷我女兒一根汗毛，你們就都別干了！」
立馬有保鏢上前將我死死摁住，直到顧若若撕掉我手臂上一塊肉，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。
我痛呼出聲，眼眶發(fā)熱地盯著方慧。
這八年來一家三口幸福溫馨的點點滴滴，全都像脆弱的泡沫，被聚光燈輕輕一照，就都破了。
看我瞪著她，方慧直接端起一杯酒倒在我手臂傷口上。
「哪來的垃圾，也敢來攪了我女兒的生日宴！」
我的傷口瞬間火辣辣地疼。
她還不罷休，直接砸碎酒杯，把碎玻璃扎進我的傷口。
一下又一下，疼到我神情恍惚，緊閉牙關(guān)才能忍住眼淚。
周圍人一陣唏噓，紛紛嘲諷道：
「哪兒來的窮鬼，也敢碰瓷方總！」
「這男的怕不是腦子有病，居然說方總和他結(jié)婚八年，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。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，就他那一身地攤貨，都不夠買方總一條絲巾的?！?/p>
「怕不是想吃軟飯想瘋了！」
不堪入耳的貶低，伴隨著身體上的疼痛，像是無數(shù)個巴掌，狠狠朝我扇來，扇得我再也站不住。
可明明我真的是方慧結(jié)婚八年的丈夫。
當(dāng)年還是她先向我求的婚。
她陪我過了八年的苦日子。
還給我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。
我怎么也想不明白，事情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？
但我也明白，不論我今天說什么，都不會有人信了。
趁著保鏢的鉗制松了些，我掙開束縛，轉(zhuǎn)身想走。
方慧忽然冷聲道：
「我說讓你走了嗎？攪了我女兒的生日宴，你以為這樣就能結(jié)束嗎？」
「來人，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按進泳池里，既然他腦子不清醒，那就給他好好冷靜一下！」
立馬有更多的保鏢圍上來，用繩子捆住我的手腳，把我往泳池那里拖。
我一邊掙扎一邊驚恐道：
「方慧，你知道我不會游泳的！這樣是會死人的！」
雖然泳池水位不高，但對于被捆住手腳還不會游泳的我來說，簡直是致命的。
之前我?guī)畠喝ド嫌斡菊n，只因為意外腳滑掉進泳池，嗆了幾口水。
方慧那么和善的一個人，竟氣得直接沖到游泳館找負責(zé)人鬧，直到負責(zé)人同意和我道歉才罷休。
事后回到家，她抱著我心疼不已，不住地埋怨自己：
「都是我不好，我應(yīng)該想到會發(fā)生這種事的，我應(yīng)該抽出時間和你一起陪女兒去上游泳課的，我應(yīng)該提前和游泳館交涉好的......」
可現(xiàn)在，她卻親自吩咐保鏢，將我丟進泳池。
冰涼的池水一瞬間灌入我的鼻子，嗆得我難以呼吸，拼命掙扎卻不受控地往池底沉。
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，我只覺得五臟六腑像是被烈火灼燒，身體越來越重，視線也漸漸模糊。
徹底陷入黑暗前，我只看到一張張扭曲又興奮的臉，以及方慧冷若冰霜的眼神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我被人打撈上來，狼狽地趴在泳池邊喘著粗氣。
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我拉回現(xiàn)實。
我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，保鏢就先眼疾手快地從地上的衣服里找到手機。
我看著上面「寶貝女兒」四個字，再也沒了之前的強硬，苦苦哀求道：
「是我女兒打來的視頻?！?/p>
「她生病了在住院，找我一定有急事，求求你們把手機給我吧！」
2
一直冷眼旁觀的顧辰卻忽然笑了起來：
「原來是女兒病了，你才來碰瓷我們的啊！」
「你這么愛女心切，你女兒怎么能不知道呢？這樣，我接通這個視頻，讓你女兒好好看看她的爸爸為了給她治病，都做了什么?！?/p>
我瞳孔猛地一震，哀求地看向方慧。
「不要！我女兒有哮喘，受不了刺激。我求求你們，不要這樣！」
「都是我不好，我不該攪了你們的生日宴，我有罪！」
我一邊說一邊扇自己巴掌，希望方慧能因此軟下心阻止顧辰，不要讓女兒受到刺激。
可她無視我求助的眼神，只溫柔地摸了摸顧若若的頭，朝顧辰肯定道：
「都聽你的。」
顧辰高興地笑起來，立馬接通視頻電話，將鏡頭對準(zhǔn)我。
然后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，打得我整張臉血肉模糊。
「小朋友，聽說你生病了需要兩千塊錢，你爸爸求到了我這里?！?/p>
「我也是一個爸爸，怎么能不答應(yīng)呢？你數(shù)數(shù)看，我給的是不是兩千?！?/p>
一百、兩百、三百......
他每打一拳，就往我臉上丟一百塊錢。
二十張丟完，他直接掛斷電話。
然后輕輕往前一扔，手機就進了泳池。
我爬過去想要撈起手機安撫女兒，可手機入水后只閃爍了幾下，就徹底黑了屏。
顧辰又拎起拳頭想要打我。
方慧攔下他：
「給若若的慶生儀式還沒有結(jié)束，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浪費這么多時間。」
顧辰這才住手。
「看在我女兒生日的份上，今天我就不計較了，滾吧！」
在眾人看戲的目光中，我被保鏢像丟垃圾一樣丟出了會所。
方慧借口要給事情收尾，跟著一起出了會所。
途中她揮退保鏢，等到四下無人，這才紅著眼眶撫摸我血肉模糊的臉龐，扯下脖子上昂貴的絲巾為我擦拭血跡。
「老公，你聽我解釋，顧辰是我老板，我們公司的優(yōu)惠房要求必須是單身，所以我剛剛才沒有承認你和笑笑的存在的?！?/p>
「你也別誤會，今天這只是一場戲，因為顧若若喜歡我，所以顧辰請我假扮她的媽媽。顧辰說了，只要我陪他女兒過好這個生日，就給我們的優(yōu)惠房再打個折扣?！?/p>
「我也是為了趕緊買到優(yōu)惠房，讓你和笑笑能盡快過上好日子，所以今天才這么委屈你的，對不起，你別生我的氣。」
要是沒有聽到她和閨蜜的對話，我或許真的會信她這番說辭。
可現(xiàn)在，我只是冷漠地甩開她的手。
方慧明顯被我的眼神驚到了，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角，見我沒反抗，這才放心撒嬌道：
「對不起，我錯了嘛，你原諒我。女兒那里你也好好解釋一下，這都是假的?！?/p>
「等一周之后，戲演完了，我拿到折扣買了房，咱們就復(fù)婚，以后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?！?/p>
她話剛說完，就看到保鏢回來的身影。
于是她立馬又恢復(fù)先前冷漠的態(tài)度，任由保鏢將我扛起來丟出去。
我全程一言不發(fā)。
她不知道，我不會再和她復(fù)婚了。
我不需要一個謊話連篇的妻子，女兒也不需要一個不認她的媽。
3
被丟在會所門口，我看著保鏢走遠，這才將懷里皺巴巴的錢拿出來，數(shù)了數(shù)，正好二十張。
縱然這是被羞辱才得到的錢，可為了女兒的病，我別無他選。
一想到女兒看到我被打，有可能會刺激到哮喘發(fā)作，我就擔(dān)心到不行。
想要問路人借手機打電話給女兒，可大家看著我渾身是血的樣子，全都避之不及。
唯一的辦法就是立馬趕去醫(yī)院，當(dāng)面安慰女兒。
除了給女兒看病的這兩千塊錢，我身無分文，只能忍著痛，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往醫(yī)院走去。
快到醫(yī)院門口時，我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(yù)感，連忙加快腳步。
隔著馬路，我看到女兒瘦小的身影正飛快地往外跑著。
一輛車轟鳴而過。
劇烈的撞擊聲后，女兒像拋物線一樣飛出去砸在地上，鮮血瞬間洇濕了地面。
我全身一下子就軟了，顫抖著撲到血泊里，顫著手將她抱起來。
「笑笑......乖女兒，你醒醒，你堅持一下，爸爸湊到錢了，爸爸這就帶你看病，你再堅持一下，別丟下爸爸好不好......」
說到最后，我已經(jīng)很難再發(fā)出聲音，只有痛苦的哀嚎從喉嚨里滾出。
昏昏沉沉間，我抬頭看了眼肇事司機，他的臉我見過。
但現(xiàn)在我的大腦一片空白，除了機械地抱著女兒，再也想不起什么。
還是醫(yī)護人員從我手中接過女兒，拉到醫(yī)院緊急搶救。
手術(shù)室門外，我一眨不眨地盯著門，生怕下一秒醫(yī)生出來宣布壞消息。
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了，動手推了推我：
「先生，你的鼻血一直在流，胳膊上的傷口也被水泡爛了，需要立馬治療?！?/p>
我搖搖頭。
「我哪兒也不去，我也沒錢治療?！?/p>
女兒還沒脫離危險，我哪有時間管自己的傷。
見我拒絕，一旁圍觀的大姐也來勸我：
「你女兒這里我?guī)湍愣⒅?，錢我也先幫你墊著，你先去治病?！?/p>
「要不等你女兒手術(shù)出來，看到你這副樣子，肯定會擔(dān)心的?！?/p>
她說話在理，為了女兒我不再扭捏，和好心大姐道謝之后，就跟著護士離開了。
護士給我清理完傷口，我就立馬往回趕。
就見手術(shù)室的燈已經(jīng)暗了，門口站了很多人，其中就有方慧、顧辰和他女兒顧若若。
醫(yī)生從手術(shù)室里走出來，笑著對方慧說：
「方總，你們來的正好，死者剛死亡不久，皮膚還有活性，最嫩的部分已經(jīng)完整剝下來了，可以給若若小姐植皮了?！?/p>
我膝蓋猛地一軟。
什么植皮？
我女兒不是還在搶救嗎？怎么就已經(jīng)被剝皮了？
我心亂如麻，愣神間，看到方慧遞給那位好心大姐一張銀行卡：
「我女兒不喜歡手上的疤，一直鬧著要植皮，感謝你愿意捐出你女兒的皮膚?！?/p>
說完，她溫柔地摸了摸顧若若的頭：
「以后若若手上就再也不會有疤了！」
顧辰也同樣溫柔地注視著方慧。
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互動刺痛了我的雙眼。
但此時此刻我也顧不上什么了，急忙沖上前去：
「你們什么意思？誰死了？誰要捐皮膚？」
4
沒有人回答，所有人都冷漠地看著我。
我推開醫(yī)生往手術(shù)室里面看。
手術(shù)臺上的女兒被剝?nèi)チ似つw，血人一樣躺在血泊中，無人問津。
儀器上的心電圖早已是一條線，徹底沒了生命體征。
我女兒死了？
我全身一軟，直接跌在地上，連呼吸都不會了。
頭發(fā)忽然被人揪住，方慧眼神陰冷地和我對視：
「又是你，上午剛放過你，你居然又跑來鬧事。怎么，以為我真不敢對你做什么嗎？」
我雙眼通紅，指著手術(shù)臺上的女兒，哽咽道：
「方慧，那是我們的女兒??！你讓醫(yī)生剝的，是我們女兒的皮??！」
方慧的瞳孔明顯顫了一下。
我正要繼續(xù)說，顧辰卻忽然走過來說道：
「你女兒不是得的哮喘嗎？手術(shù)室里可是個出車禍的小姑娘。你就算想冒充家長，拿到阿慧給的錢，也該事先調(diào)查清楚??！」
一旁的大姐立馬點頭附和道：
「沒錯，里面躺著的明明是我女兒！她車禍去世，你不但不可憐我這個失孤的媽媽，居然還要搶我的孩子！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！」
聞言，方慧失望地看了我一眼：
「呵，原來又是為了錢啊?！?/p>
我急到不行：
「方慧，里面真的是我們的女兒，她剛剛被車給撞了，你相信我！」
方慧眼中滿是不信，倒是她身邊的顧辰，神情中充滿戲謔。
電光火石間，我忽然想到。
肇事者那張臉，我是上午在顧辰女兒的生日宴上見到的！
當(dāng)時，他就站在顧辰身邊！
女兒的車禍，是顧辰安排的！
我不知道顧辰為什么要這么做，但真相讓我忍不住顫抖。
踉蹌著站起來，我指著顧辰大聲質(zhì)問：
「我女兒，是你找人撞的對不對？她那么小，那么無辜，你怎么下得去手的！」
方慧打掉我的手，抬眼示意。
立馬有保鏢上前，踹著我的膝蓋把我按到地上跪著。
我雙目煞紅，看著方慧哭嚎道：
「方慧，你信我！女兒剛剛出車禍了，肇事者就是上午站在顧辰身邊的那個人！」
看我一臉篤定，方慧臉上一閃而過猶豫。
顧辰完全沒有被拆穿的慌張，拉著她的手說：
「你看這人，為了拿到錢，說得好像真的一樣?！?/p>
「阿慧，你怎么在發(fā)呆？你不會真的和這人有個女兒吧？」
他話音剛落，方慧臉色瞬間冷下來：
「我都不認識他，怎么會和他有女兒?！?/p>
「來人，把他丟遠點兒，再讓他跑到我面前，你們就都別干了！」
保鏢立馬要拖著我往外走，顧若若卻忽然叫停。
「方媽媽，我不要那個窮丫頭的皮膚了，我要他的！」
「這個人不僅攪黃了我的生日宴，現(xiàn)在還要攪黃我的祛疤手術(shù)，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！」
方慧看了看我，沒有立馬同意顧若若的要求。
顧若若立馬牽起她的手撒嬌，顧辰也在一旁催促道：
「阿慧，你說過的，你會把若若當(dāng)親生女兒看待，無論她提什么要求你都會滿足的?！?/p>
方慧不再猶豫，點了點頭。
「沒錯，哪怕若若想要天上的月亮，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，更何況只是一個垃圾的皮膚?！?/p>
即便早已死心，可看著眼前這一幕，我還是感受到一陣痛徹心扉。
只是為了顧若若手上幾毫米的傷疤。
方慧不僅買通醫(yī)生停了我們女兒的手術(shù)，強行剝了她的皮，現(xiàn)在，還要剝我的。
可笑我連給女兒收尸的機會都沒有，就被保鏢綁上了手術(shù)臺，強行打了麻醉。
再等我意識恢復(fù)時，我正躺在病床上，渾身無力，連眼皮都抬不動。
耳邊忽然傳來方慧的聲音。
「我怎么可能真的把顧辰和顧若若當(dāng)成丈夫和女兒？顧辰當(dāng)年不僅騙了我的感情，還盜取我公司的機密文件，害我破產(chǎn)，要不是時機不到，我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弄死他！」
「這段時間我對他和他女兒的好都是逢場作戲而已，等一周之后，我就讓他們父女倆體驗一下從云端跌倒泥潭的滋味！」
「我之前遭受的一切，我要讓顧辰百倍奉還！」
「什么？周賀？我當(dāng)然愛他，我要不愛他，怎么可能給他生孩子啊?！?/p>
「你是不是傻，我怎么可能讓人真的剝周賀的皮，早就找好新的人選了，周賀只是打個麻醉走個過場而已，一點事沒有?！?/p>
「不說了，我得回顧辰身邊了，離開太久他懷疑的話，就前功盡棄了?！?/p>
她掛斷電話，溫柔地吻上我的額頭。
「周賀，再等我一周，等我報復(fù)完顧辰，就會回到你和笑笑身邊，一直陪著你們。」
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我也緩緩睜開眼。
此時此刻，即使方慧有再多苦衷，她害死女兒也是事實，我再不可能原諒她了。
看到護士走進來，我掙扎著起身告訴她：「我要出院。」
護士一臉不贊同。
「你雖然只捐了腿上的皮膚，但至少也需要留院觀察一星期，確定沒有感染才能出院。」
我一愣：
「我腿上的皮膚捐出去了？」
護士無語地看了我一眼：
「不然呢？不是你自己簽的字，要把皮膚捐給方總女兒的嗎？」
我看著腿上的紗布，苦笑一下，差點兒又信了方慧的謊話了。
這一星期，方慧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出院那天，我從醫(yī)院那里領(lǐng)到了女兒的骨灰和遺物，她的電話手表里還有發(fā)給我的未讀語音。
我點開，女兒稚嫩的嗓音很快傳出：
「爸爸，都是我不好，我不該生病的。我要是不生病，你也不會被人打了，都怪我?！?/p>
「爸爸，等等我，我這就來救你?！?/p>
我反復(fù)聽了很多遍，再回神時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早已淚流滿面。
拿著為數(shù)不多的錢，我買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火車，打算將女兒的骨灰安葬在老家。
......
當(dāng)天半夜。
方慧氣喘吁吁地找到我和女兒曾經(jīng)住過的群租房，開心地推開門：
「周賀，笑笑，我回來了，我終于報復(fù)完顧辰了！真是太開心了！」
「對不起，我騙了你們，其實我不是公司的小職員，我很有錢，我這就接你們父女倆去住大別墅......」
她的話說到一半，猛地頓住。
房間里沒有她想見的人，只有鄰居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在打游戲。
方慧找了一圈沒找到人，只好問他：「你知道住在這個房間的父女倆去哪兒了嗎？」
鄰居從游戲里抬頭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：
「那父女倆？哦，那個小姑娘之前哮喘住院，聽說在醫(yī)院門口出車禍死了。那個男的好像也病得不輕，今天從醫(yī)院出來就找房東退租了。你和他們是一家人嗎？這些事你不知道嗎？」
方慧渾身一頓，手機砰的一聲，砸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