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只因我親手做的蛋糕不夠甜,女友就給我這個糖尿病患者,灌了八十斤糖水:
「讓你給我男朋友做個蛋糕你都做不好,要你這樣的廢物有什么用?還不如死了算了!」
自從三年前她為了救我,出車禍被撞成了間接失憶癥后,這是她第96次發(fā)病,將竹馬錯認(rèn)成了我。
我本想解釋,但醫(yī)生建議我順著她,會讓她病情得到好轉(zhuǎn)。
為了幫女友治病,流血受累我也不在乎。
可當(dāng)我從醫(yī)院醒來去找女友時,卻在包廂外聽到女友的閨蜜笑道:
「你買通了醫(yī)生,說你得了間接失憶癥,那個傻子居然還真的信了?」
「只是姜臨月,你們好歹談了七年,你騙騙他就算了,這次還害他病發(fā),難道你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?」
不等女友回答,其他人笑道:
「感情?誰不知道姜臨月只喜歡蕭云珩,從小就說了要嫁給他,宋辭卻不知好歹,搶了云珩的高考狀元,害得云珩難受到絕食一天。」
「姜臨月跟宋辭談戀愛,也只是打算報復(fù)他99次為云珩出氣,如今也沒幾次了,你好好珍惜這看熱鬧的時光?!?/p>
1
我愣在原地,腦海中有一道道驚雷炸響,轟的我雙耳嗡鳴。
我不敢相信,女友姜臨月跟我在一起,竟然是為了報復(fù)我?
我們可是戀愛了足足七年。
當(dāng)年,還是姜臨月綻放一城的煙火,在燈光璀璨下,驅(qū)使萬臺無人機向我表白,主動追求的我。
我們還在草原的極光下,許下生生世世相愛、不離不棄的誓言。
更是輾轉(zhuǎn)一百多個城市和國家,在各地留下幸福的合影。
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?
我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,眼神也死死盯著包廂里,那一對靚麗的男女。
姜臨月的竹馬蕭云珩抬手笑了笑:
「好了,今天是我的生日,就不要提那個垃圾了?!?/p>
其他人頓時收斂,看向姜臨月,換了話題:
「臨月,今天是云珩生日,可是公布喜訊的好時機,說說吧,你們準(zhǔn)備什么時候結(jié)婚???」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臨月身上。
而姜臨月把玩著酒杯,淡淡道:
「不急,事情還沒結(jié)束?!?/p>
有人忽然想起來什么:
「差點忘了,臨月可是說了,要拍下宋辭99次受辱的視頻,放到婚禮上,當(dāng)做送云珩的禮物?!?/p>
「如今還差三次,我們得幫臨月加快進(jìn)度了,現(xiàn)在就叫他過來吧。」
姜臨月沒拒絕。
眼見她要打電話。
我頓時慌了神。
急急忙忙關(guān)了音量,往外跑去。
可還沒跑遠(yuǎn),就被幾個人堵住了去路。
蕭云珩玩味地看著我:
「原來你在這???別急著走,今天我過生日,請你吃蛋糕?!?/p>
我哀求的看向姜臨月:
「我有糖尿病,我吃不了?!?/p>
姜臨月無視我的哀求,讓保鏢按住了我。
她冷漠地抓了一把奶油,直接往我嘴里塞:
「我男朋友請你吃東西,你別給臉不要臉?!?/p>
我劇烈咳嗽,眼淚都嗆了出來。
其他人見到我的糗樣,頓時捧腹大笑:
「臨月,誰不知道宋辭是你最愛的人,這個仆人也敢頂嘴,你想好要怎么懲罰他了嗎?」
以前,聽到她們說我是姜臨月最愛的人。
即便被懲罰、被折磨,我心里還是開心的。
以為她只是生病,才錯把蕭云珩認(rèn)成了我。
可現(xiàn)在,知道了一切真相,我再看那些人玩味的眼神,心中苦澀難言。
整整三年,我像個傻子一樣被她們戲耍。
甚至還妄想著,姜臨月有一天會徹底痊愈,和我和好如初,結(jié)婚生子。
何其可笑。
一滴悔恨的淚水,從我眼角滑落。
姜臨月見狀并沒有憐憫和停手,只是笑了笑:
「那就來玩一個游戲好了,今天誰讓他吃的蛋糕最多,這項鏈就歸誰了。」
她將金項鏈摘下,拍在桌上。
那是我剛和她在一起時,我掏空積蓄,花七萬為她買的生日禮物。
她曾經(jīng)愛惜不已,揚言家里的千萬項鏈,都不及這個對她重要,更是七年如一日戴在身上,從未取下。
如今,卻要將見證我們愛情的信物,當(dāng)做羞辱我的獎勵。
她那些玩伴見狀不樂意道:
「臨月你好摳啊,這破項鏈,連請我們喝杯奶茶的錢都不夠,丟在地上我們都懶得撿,你拿這個當(dāng)獎勵,也太沒意思了吧?!?/p>
見大家都嫌棄,蕭云珩笑著站了出來:
「既然大家都不要,那就讓讓我,這看著也不輕,融了正好可以給我家的狗打一對腳鏈子?!?/p>
頓時,嘲笑聲響徹云霄。
而姜臨月依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。
任由這些人將奶油塞進(jìn)我的嘴里。
有些人玩心大起,朝著我的耳朵、鼻子里塞。
頓時我渾身上下都是奶油,狼狽至極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。
蕭云珩拿到了項鏈,人群才漸漸散去。
我顧不得收拾,撿起自己被她們丟在一旁的包,翻出了胰島素給自己注射。
隨著藥物入體,我回想先前姜臨月的漠視,遲來悲憤和無助感瞬間涌入心頭,再也控制不住哽咽落淚。
哭到喘不過氣,我努力平復(fù)心情,卻發(fā)現(xiàn)我真的開始呼吸困難,胸悶無比。
窒息感蔓延,心臟劇烈跳動,我轟然倒地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再次醒來,鼻尖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,我睜眼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躺在了病床上。
護(hù)士給我輸液,沒好氣道:
「你本來就得了糖尿病,不控制飲食就算了,還給自己注射糖水。」
「你要知道,靜脈注射水是會致命的,要不是搶救的及時,你就死了。」
2
我一陣錯愕,我注射的明明是胰島素,怎么會變成了水?
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想追問時,護(hù)士已經(jīng)走遠(yuǎn)了。
我緩緩爬起來,想去上個廁所,卻聽見外面有爭吵聲。
「是誰把藥換成了水?」
蕭云珩干巴巴道:
「是我,臨月,我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而已。」
姜臨月的怒聲傳來:
「胡鬧!這會出人命的?!?/p>
其他人開口相勸:
「云珩也不是故意的,他這么做也是想幫盡快你完成報復(fù)計劃?!?/p>
「是啊,看在他曾經(jīng)為你捐腎的份上,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?!?/p>
我一愣。
三年前,姜臨月生病,我為她捐腎,這才誘發(fā)了遺傳糖尿病,自此痛不欲生。
蕭云珩也為姜臨月捐過腎?
難道姜臨月的兩個腎都出了問題?
不等我細(xì)想,屋外的姜臨月輕嘆一聲:
「蕭云珩,你前途無量,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毀掉自己的前途,這樣的事情,我不希望發(fā)生第二次?!?/p>
我慘然一笑。
先前她為了我呵斥蕭云珩。
我竟還以為,她對我起碼還有一絲絲憐憫。
可原來......她不是擔(dān)心我的安危,而只是怕蕭云珩出事。
我木然地回到病床上躺著,沒多久口袋里的手機震動。
是姑姑打來的電話:
「阿辭,你真的不來姑姑這,接受更好的治療嗎?」
得知我生病后,在國外定居的姑姑再三要求我去她那治療。
但我放不下同樣生病的姜臨月,一次次的婉拒,想留下來照顧她。
可如今我才知,我雙手奉上的真心,早就被她當(dāng)做垃圾狠狠踐踏。
既然如此,我也不要她了。
我擦干了眼淚:
「姑姑,我去你那。」
姑姑開心不已:
「你那個女朋友呢?要不要一起帶來,她的病也很罕見?!?/p>
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,我的心臟猶如被挖走了一塊,痛到幾乎窒息。
我很想告訴姑姑。
那個女人就是騙子。
她假裝生病,折磨了我整整三年,將我從一個陽光開朗的少年,折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。
想了想,我不愿讓姑姑擔(dān)心,只淡淡道:
「分手了?!?/p>
不等她多問,我掛斷電話。
忽然我覺得脖子一涼,抬頭看去,就見姜臨月推門而入,怒視著我:
「分手?你和誰分手了?」
她周身氣溫低的可怕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(fā)。
我望向跟在她身后的蕭云珩,疏遠(yuǎn)道:
「姜小姐,你的男朋友在那里,而我和誰分手,都跟你沒有關(guān)系?!?/p>
我叫的是姜小姐,而不是稱呼她為臨月。
姜臨月聞言神情一滯,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張。
很快,她想起來還在演戲,頓時軟了語氣,哽咽道歉:
「阿辭對不起啊,我只是生病了,才錯把云珩當(dāng)做了你,還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。」
「項鏈我已經(jīng)要回來,我絕對不會再弄丟了。」
「我一定積極治療,求你不要放棄我,沒有你我會死的?!?/p>
她眼尾泛紅,楚楚可憐地看著我。
以往每次,看到她這委屈悲憤的樣子,我都信了她的謊話。
認(rèn)為她是生病了才如此。
所以一次次原諒她,安撫她,還幻想著陪她抗擊病魔,重歸舊好。
直到現(xiàn)在,我才徹底明白。
她的苦苦挽留不是因為離不開我,而是為了安撫住我,好報復(fù)我99次,送給蕭云珩一個完美的禮物。
我張了張嘴,有很多委屈和質(zhì)問想說,可最后還是輕輕的「嗯」了聲。
馬上就要走了,我不想再橫生事端。
見我反應(yīng)平平,姜臨月也有些意外,不過她沒多想繼續(xù)追問:
「你先前說的分手了,是什么意思?」
3
我含糊道:
「姑姑給我打來電話,問我表哥和他那個女朋友談的怎么樣,我說他們分手了。」
姜臨月信了,笑著給我削蘋果:
「他們還真是兒戲,我們可不會像他們一樣的,我們一定會一直走下去,白頭偕老的。」
我勉強扯了扯嘴角,沒回應(yīng)她,轉(zhuǎn)頭閉目休息。
不會有這么一天的,這游戲,她還是一個人玩去吧。
一連幾天,她都細(xì)心的照顧我。
我習(xí)以為常。
她正常時期和發(fā)病時,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性格。
所以,曾經(jīng)的我才會流連忘返,舍不得走。
可現(xiàn)在我卻覺得無感,只想快點逃離。
出院那天,她正要帶我回家,手機忽然響了,那頭傳來蕭云珩的委屈聲:
「這么多天了,你都一直陪著他、照顧他?!?/p>
「姜臨月,你不會真的愛上了他,說什么演戲都是騙我的吧?」
姜臨月原本還雀躍地幫我收拾東西,聞言神情冷了一瞬:
「不會。」
她沒多說,很快掛斷電話,然后跟我歉意道:
「老公對不住了,公司還有點事,我得去應(yīng)酬,我讓司機接你回家。」
我沒有戳穿她的謊言,乖巧點點頭:
「去吧?!?/p>
她給了我一個擁抱,然后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我目送她遠(yuǎn)去,收斂了臉上虛假的笑容,跟司機回到家。
我知道。
還有最后一次沒報復(fù)完,姜臨月是不會放我走。
可我不想再待下去了。
我籌備好了離開的計劃。
為了預(yù)防姜臨月找到我,我還警惕的預(yù)約了假死項目。
多余的東西我更是一個沒拿,只帶走了些證件。
然后開始翻找母親留給我的遺物。
那個手鐲雖然不值什么錢,但是父親送給她的定情信物。
父親意外離世后,母親摘下了手鐲給我留作紀(jì)念,也隨著父親一起走了。
那是我視若生命的東西,如今卻找不到了。
我急切地詢問其他人:
「王姨,你有看到我的翡翠玉手鐲嗎?」
她正思考著,門口有腳步聲傳來。
我扭頭看去,是姜臨月和蕭云珩回來了。
蕭云珩笑呵呵舉著個手鐲:
「你是在找這個嗎?」
我眼神一凝。
他手上拿著的,就是我要找的遺物。
「還給我?!?/p>
我朝他跑去。
蕭云珩將手鐲輕輕往前面一丟。
我紅了眼,不顧會不會摔傷,直接撲了過去。
可距離太遠(yuǎn)。
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玉鐲砸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蕭云珩無奈地聳聳肩:
「你也太沒用了,我都給你了,你居然接不住?!?/p>
「可惜了,這手鐲雖然垃圾,但也能賣點小錢的,浪費了呀。」
啪!
我怒火上涌,爬起身直接給了蕭云珩一個耳光。
不等我繼續(xù)發(fā)火。
姜臨月見狀頓時怒了:
「為了一個破鐲子,你居然打我的男朋友?」
她抬手給了我十個耳光,鋒利的指甲劃過我的臉,落下一道道血痕。
我剛出院,身體虛弱的倒退幾步,可還是怒視著她:
「那是我媽的遺物!」
不知是聽到我的話,還是看到我臉上的傷,姜臨月錯愕地頓了頓,薄唇微張,剛要說些什么。
蕭云珩忽然委屈道:
「我還給你了,是你自己沒接住的?!?/p>
「你不會是故意摔壞玉鐲,想訛我的錢吧?」
他丟壞玉鐲的時候,刻意避開了姜臨月的視線。
姜臨月聞言,也以為我是在故意耍心機,輕哼一聲:
「就算是他摔壞的又如何?」
「一個死人的東西,難道比活人還要重要嗎?」
「快給我男朋友道歉!」
死人嗎?
可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啊。
我沒理會她的話,小心翼翼撿起母親的遺物,就要離開。
蕭云珩忽然快步?jīng)_上前,搶走了我的包:
「你要去哪?我丟了個價值上億的手表,是不是你偷走的?」
他不等我回答,直接將我包里的東西倒了出來。
里面的一沓沓證件砸落在地。
姜臨月見狀瞳孔一縮,隨后怒道:
「手腳不干凈,給我關(guān)起來,找不到丟失的東西,你休想走!」
「我沒有偷東西,你可以查監(jiān)控,你可以搜我房間......」
即便我極力辯解。
可姜臨月全然當(dāng)做沒聽見,號令保鏢將我關(guān)進(jìn)了雜物間。
斷水?dāng)嗉Z不可怕。
我是要按時注射藥物的。
我拍門求救:
「姜臨月,把我的藥給我?!?/p>
可門口,只傳來了蕭云珩得意地聲音:
「別喊了,臨月忙著籌備和我的婚禮,這一次,你就等死吧?!?/p>
煙霧彌漫。
他點了火,這要燒死我!
我大聲呼喊求救,可是周圍沒人,回應(yīng)我的只有沉默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就在我以為要死的時候,門被撞開,一群陌生人將我救出:
「宋先生,你預(yù)定的只是假死業(yè)務(wù),現(xiàn)在我們來救你了,要加錢?!?/p>
我點點頭,已經(jīng)嗆的說不出話來,看著他們將一具偽造的人形假尸體丟了進(jìn)去,然后拉著我撤離。
直到我坐上了離開的飛機,這才從死里逃生的危機中緩了口氣。
我俯看下方濃煙滾滾的別墅,笑了笑。
姜臨月,你騙了我99次,這次換我騙你。
直升機徹底飛遠(yuǎn),下方也傳來陣陣驚呼聲,在我看不到的地方,姜臨月不顧一切的沖進(jìn)了火海中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