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策年憋笑,瞟她一眼,張嘴回答:“沒什么?!?/p>
林緒嬋不打算理他,繼續(xù)說:“你也算是我朋友了,如果你真需要錢的話,我也會給你的?!?/p>
宋策年陡然止了笑,眼眸的笑意消失,只一臉平靜地看她。
良久,他淡漠的聲音響起:“我不需要朋友?!?/p>
林緒嬋聽言,扭頭看他,以為他是在別扭,樂呵呵道:“我需要,行了吧,是我非要你當(dāng)我朋友?!?/p>
她一雙明亮的眼看著他,臉上滿是笑容,一股天真無邪的模樣。
宋策年輕嘆了口氣,捏一下她的臉頰,笑著道:“誰說我不需要錢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不告訴你?!?/p>
林緒嬋立馬纏上他,扯住他的手臂,左右搖晃,帶著絲撒嬌的意味,軟糯糯道:“說嘛,求你了,告訴我,跟我說嘛……”
宋策年挑了挑眉,十分享受她的撒嬌。
他笑而不語,林緒嬋眨眨眼,希望他能告訴自己。
宋策年被她用濕漉漉的眼眸盯地受不了,從懷里取出一樣?xùn)|西。
林緒嬋直勾勾地看著,眼睛都不帶眨的。
她的模樣落入他眼中,他不免笑了笑。
林緒嬋看見他手掌上赫然出現(xiàn)一支銀簪。
銀簪頂端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花卉圖案,流蘇簌簌微顫,簪身精細(xì)不足一指寬,在陽光下泛著清冽的光。
林緒嬋圓乎的杏眼滿是驚喜與興奮,怔怔看著他手中的銀簪。
還未等她說話,宋策年看了看她的發(fā)頂,嘴角含著一抹笑,眼神柔情蜜意,動作輕柔地把銀簪插入她發(fā)間。
林緒嬋直抬眼看他,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下來過。
沒忍住抬手摸了摸發(fā)間的銀簪,臉上忽地出現(xiàn)一抹羞澀的笑。
對他小聲地說道: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宋策年再次挑眉,心底生出說不出的愉悅,勾唇道: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林緒嬋心中一陣欣喜,嘴角一直沒有下來過。
半晌,她才問道:“你哪來的錢呀,你不是都賠給別人十兩銀子了嘛?!?/p>
他不會告訴她,這錢是他前些天找王六要的。
宋策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:“之前的錢還剩下了點?!?/p>
話音剛落地,她頗為擔(dān)憂道:“那你還有錢去寧城嗎?”
“到時我自有辦法回去,你不用操心這個?!?/p>
他剛說完這句話,從懷里掏出林緒嬋給他的那二十幾文錢。
抓過她的手,把銅錢放入她手心。
“還給你,總不能讓你忙活一天卻分文沒收吧?!?/p>
他的指尖劃過她掌心,有點癢,她不禁很小幅度地縮了下。
明白他的用意,林緒嬋眼中的笑意越發(fā)的深。
誰說她分文沒收的。
她今日的收獲明明很多很多……
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好友,還得了一支簪子,以及二十幾文錢。
她又沒忍住再次上手摸了摸頭上的銀簪。
林緒嬋歡喜地回到家,洗漱完后,連宋策年講的故事都沒有心思聽。
一早躺在床上,手中拿著那支銀簪,咧著嘴傻笑。
一會兒放被子上,一會兒放在手上,平躺著瞧,左右側(cè)躺著盯。
翻來動去,還時不時傳來傻笑聲。
最終,銀簪被她小心地壓在枕頭下,心滿意足地入睡。
這幾日,兩人不是在摘菜就是在賣菜的路上,很是忙碌。
今日,兩人終于把地里能賣的菜賣得差不多。
兩人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,吃完飯洗完澡,各自回到屋中躺床上休息。
林緒嬋已經(jīng)好幾日沒有纏著他給自己講故事,她貼心地想。
他這幾日跟著自己忙活,夠累了,她就不打擾他休息了。
明日總算不用再往鎮(zhèn)上趕。
晨輝照耀天地間,朝陽緩緩從山間升起,梅香村里的人們開始忙碌。
林緒嬋吃過早飯,剛想出門便見宋策年也跟了上來。
她忙道:“你在家等我就好,這陣子不像之前那么忙,我一個人就可以?!?/p>
宋策年像是沒有聽見一般,硬要跟著她一起去地里。
林緒嬋剛要開口,他打斷掉她的話:“我在家也是閑著,不如去地里幫你干些活,等快午時我再來家中做飯,帶去地里,我們便能一起回來。”
林緒嬋扛著鋤頭,皺著眉道:“你的身子真能吃得消?”
宋策年掐她臉,似是惱道:“小瞧誰呢?”
其實他陪自己去地里,她心里是開心的,因為干活的時候就不會覺得乏悶。
但她總怕他身子吃不消。
看出她的猶豫,宋策年低下頭,對她輕聲道:“真的無事,你不用擔(dān)心?!?/p>
說著伸手拉她手腕,把人往前帶。
雖然說宋策年干活的速度不快,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。
兩人回家的時候天色還算早,宋策年主動去灶房做飯。
林緒嬋想起他教自己識字的事情,轉(zhuǎn)身出了院子,往后拐。
她要去跟馮清佑借本書來,讓宋策年照著書里的字教。
去到馮清佑家時,他正好有事出去,只剩他母親鄭婉在家。
鄭婉見她來借書,就讓她隨意從馮清佑桌上拿本去。
林緒嬋也沒有挑選,直接拿了本放在一旁的書,跟鄭婉道了聲謝,拿著書就回來。
宋策年正好瞧見她手中的書,想起上次才教了她些筆畫,后面就一直沒有時間再教。
他朝她露出一個笑容,說:“馮兄沒在家嗎?”
林緒嬋愣了下,脫口而出:“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?!?/p>
“因為你回來得太快,要是平日你不得跟他聊一會兒再回來?!?/p>
林緒嬋嘻嘻一笑,同意他的話。
半個時辰后,宋策年先吃好飯,他來到屋中。
瞥見桌上的書,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。
他走上前,立在桌前,垂眸看向它。
這本書紙張質(zhì)地粗糙,邊角微微卷起,一看便知這書被人翻開過許多次。
他抬手拿起,一翻。
一張紙倏然從書頁中掉落而出,恰巧鋪在桌上。
宋策年斂眉一看,開頭幾個字就讓他心生暗火。
“緒嬋,不知從何時起,我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情,但我始終不敢將這份感情宣之于口……”
宋策年黑著臉將這紙上的幾百字一字不落地看完。